第03章魔鬼城中聞玉笛

話聲末了,忽聽得轟轟隆隆之聲響徹山谷,原來尼泊爾王子派來的那幾個武士也已發現了他們的蹤跡,將一塊塊大石推下來。桂華生怒道:「好狠毒的手段!」拉起了麥士迦南跳躍閃避,有幾塊石頭滾到了噴泉的旁邊,好在沒有碰到他們。有一個黑夜武士走下山坡,大約是想覷准他們再拋大石,桂華生冷笑道:「好,叫你也我一顆石頭!」抬起一粒石子,雙指一彈,疾飛而上,那黑衣武士做夢也想不到桂華生竟有這樣的彈指神通,居然能把石子彈上數十丈高的冰岸,登時給打中了穴道,應聲而倒!

其他的武士那還敢再下來,只是不斷的從山峰上拋滾巨石,忽然間,山谷里響起巨大的雷聲,萬山回應,震耳欲聾,麥士迦南叫道:「不好,若是他們再滾石頭,就要引起雪崩啦!」但見磨盤大的雪塊從懸岩上演塌而下,聲勢極為驚人!要知道這些高山,山嶺積雪,常沿着山坡向下滾動,尤其是在西藏的冰峰,要潛伏着無數冰崩和雪崩的「槽印」,若然遇到強風或地震,千百噸重的冰岩和雪塊也會像火山爆發一樣,噴瀉下來!任是天大神通的英雄好漢,也會被雪活埋,這幾個武士雖然沒有能力造成一吹地震,但大石源源滾下,震動冰層積雪,時間一長,波及的範圍越來越廣,那也就極有可能引起一次巨大的雪崩w在這樣情形之下,桂華生其勢不能在石頭雪塊飛舞之下衝上去和他們拚命,只好施展騰挪閃展的上乘輕劫在滿山飛滾的雪塊之中閃避,一方面又要照顧麥士迦南,饒是他武功卓絕,也自手忙腳亂,而且雪塊越落越多,越滾越大,他們的處境也越來越驚險了日眼見冰雪石頭滾之不已,震得山谷轟鳴,冰峰也好像要震抖起來了,忽然間聽得一片極柔和的笛聲從風中遠遠傳來,那悶雷也似的雪塊轟鳴,竟是壓它不住!

桂華生這一驚非同小可,不但驚奇於吹笛者的深厚內功,而且驚奇於所吹的曲調。那笛聲柔和悅耳,好轉極了,端的有如「間關鶯語花底滑,幽咽流泉水下灘!」吹的竟是江南曲調。這幾年來桂華生都在邊疆之地奔馳,所見所聞,無非是草原大漠,朔風胡筋,那裡聽過這樣悅耳的玉笛風聲!

過了片刻,那笛聲一變,從江南情韻一變而為幽燕之聲,恍如「銀瓶乍破水漿裂,鐵騎突出刀槍鳴!」慨當以慷有馬堡學派和弗賴堡學派。提出「回到康德」的口號,但認

然而還有更奇怪的事情按着發生,那笛聲一發,從山上滾下的石頭雪塊就漸漸少了,待到吹了兩關,忽聽得山上的武士發出驚叫之聲,霎然間靜了下來,再沒有一塊石頭向下滾落!再過片刻,只聽得從「魔鬼城」中傳來了「噹噹」的鐘聲,麥士迦南叫道:「這是他們石人回去的警鐘。」果然見那幾個武士轉身飛跑,而且山頭上的哨聲此起彼落,一聽就知道是他們招呼同伴回去的訊號。

過了片刻,人散風停,山谷里又復歸於靜寂。麥士迦南喃喃說道:「這真奇怪極了,他們為什麼害怕這個笛聲?」歇了一歇,深深吸了口氣,往下續道:「我在路上也普聽過一次這個笛聲。那時我已發現有兩個裝束古怪的僧人跟蹤我,我正想揭破他們,同他們邀斗,草原士忽然響起笛聲,不過沒有今天吹得這麼長久,那兩個僧人一聽到笛聲就趕忙逃走了。你剛才看到沒有?笛聲一起,山上的那些武士也就不敢再滾石頭了呢!」桂華生遊俠四方,所見所聞的奇人異事不知多少,卻是從無一件有今晚這樣的離奇古怪,心中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想了一想,說道:「他們既然害怕這個笛聲,魔鬼城中也響起了警鐘,你正好趁這時機逃下山去。」麥士迦南道:「你呢?」桂華生微微一笑,道:「我還想再探一探魔鬼城,也希望能有機緣見見這位吹笛的人物!」麥士迦南向桂華生鄭重道謝,並將謁見達賴活佛轉達白教法王心意的事情再一次拜託,然後道別下山。

桂華生施展輕功,再趕回「聖廟」.但見廟門緊閉,守衛的武士也不見了。桂華生跳上白塔的第一層,仍然用剛才的辦法,隱身在殿角飛檐之內主義革命的對象、領導力量和同盟軍問題。

但見那王子雙眉緊磨,正在和一班僧侶武士說話,看樣子是在商議甚麼事情,他們用尼泊爾話交談,桂華生一句也聽不懂,但從他們那緊張的神色看來,自是和今晚的笛聲有關了。

過了一會,忽聽得有三聲哨聲,一長二短,按着是三下鐵環碰門的聲音,也是一長二短,王子雙眉一展,用低沉急促的聲音說了兩個字,廟門候的打開,只見一個黑夜武士將一個身材高大的紅衣喇嘛帶了進來。

這紅衣喇嘛看來已有六十多歲,額角也起了皺紋,但滿面紅光,精神健鍥,一進來就哈哈大笑的認識論和方法論作了重大貢獻。當代有影響的代表人物有

桂華生吃了一驚,他父親桂仲明生前,足跡遍歷蒙藏,曾與他說過,西藏紅教有一個藏靈上人,精通密宗的奇妙武功,內外功夫俱臻絕頂,天山女俠,也是名列天山上劍之一的易蘭珠在漫遊西藏時,普和他較量武功,也要打了一百招開外才將他打敗。尼激爾王子今晚接連夠了西藏三個藩王的使者,青海白教法王的使者,又約了這位紅教喇嘛中的第一高手前來,圖謀西藏的野心確是不容忽視。

藏靈上人合什說道:「現在黃教掌權,敝教在西藏雖然不得其道而行,但究不便遠離鄉土。」尼泊爾王子說道:「敝國還沒有選定白教,上人若肯屈任國師,貴教正可在敝國推行,有何不可?而且將來也大有機會重回西藏。」藏靈上人想了一陣,忽地雙目環掃,將兩旁的僧侶武士都打量了一下,臉上露出了掩藏不住的失望神情。

桂華生方自奇怪,只聽得那藏靈上人說道:「這裡面沒有提摩達多?」尼泊爾王子道:

「咱們小國留不住他,他到麥加去了。」藏靈上人道:「印度的龍葉大師也沒有來嗎?」尼泊爾王子道:「龍葉大師前年到過敝國的京城加德滿都,也許明年還會再來。」藏靈上人道:「我雖然僻處窮荒,孤陋寡聞,也普聽說提摩達多是阿刺伯諸國中的第一高手,龍葉大師我在十多年前到德里進香時普有緣拜謁過他,他的武功確是可以稱得上震世駭俗。想來這兩人當可與天山的易老乞婆一較短長。」桂華生暗自好笑,易蘭珠已死去七八年了,這藏靈上人卻未知道,兀是念念不忘那一劍之仇。

那紅衣番僧在尼泊爾的僧侶武士群中身份最尊,聽得藏靈上人如此說法,分明是輕視他們的武功,頗感尷尬。尼泊爾王子道:「上人想見他們二人也並非難事,明年佛袒誕辰我在加德滿都開無遮大會,他們兩位必定會來。」「無遮」二字在梵文中的解釋是「寬容無阻」之意,即聖賢道俗貴賤上下一律可以平等參與,這等無遮大會在佛門中是一件曠世盛事,在中國佛教史上也柢有梁武帝在同泰寺開過四部無遮大會,見於《南史》。桂華生聽了,悻然心動,油然而起了去尼泊爾一觀法會之心。

藏靈上人嘆了口氣說道:「我那裡等得到明年?若是他們今日在此,我就可以借重他們之力,共取一件稀世之珍。」尼泊爾王子道:「什麼稀世之珍?要到那兒去取?」藏靈上人笑道:「就在此山之中!我費了幾十年心血,才知道一點端倪,到底是否如我所料,目前還不敢說。」尼泊爾見他不肯透露這件稀世之珍是什麼東西,甚是納悶,問道:「上人既然等了幾十年,也不必爭此一刻。不如先到敝國,待邀請了提摩達多、龍葉上人然後再來吧。」

藏靈上人搖頭道:「不然,不然。我實對王子說吧,我今次上山一來固是王子之邀,二來也是為了這件稀世的寶物!我一到此山便發現有些不對,似乎是有了武功極高明的異人也到了此山,只怕他們也是為了這件寶物而來的。」尼泊爾王子急忙問道:「上人發現了什麼不對?」藏靈上人道:「你們剛才可有聽到笛聲麼?」王子道:「怎麼?」藏靈上人道:「吹笛之人就是內功甚有火候的人,王子帳下,不乏高明之士,難道聽不出來麼?」尼泊爾王子起初一驚,繼而笑道:「這人定不是為了寶物而來,我到擔心她是我的對頭!」藏靈上人道:「不管如何,這寶物我總不能讓別人先發現了。我縱是冒了大險,今晚也定要將它取得。王子,咱們不如想個兩全其美之法,你先助我取那寶物,我再助你除去那厲害的對頭。

你不要擔心,這件寶物一到手中,我就可以無敵放天下!」

尼泊爾王子半倍半疑,問道:「如何相助?」藏靈上人道:「你選一隊武士給我,由我指揮。」說話之時,又打量了兩旁的僧侶武士一遍,眼中充滿惋惜的神情,從神情中不難猜到它的心事,那是惋惜此中沒有高手,但為了急於要取那件稀世之珍,不得已而思其次,只好去冒一冒險了。

尼泊爾王子眉頭略皺,與那紅衣番僧商量了一陣,選出了八名帶刀武士。

尼泊爾的武士們素以勇武着稱,他們人人都有一把利刃,叫做「戈克利刀」,乃如新月,彎成弧形,不但美觀,而且鋒利之極,足與緬刀矮刀比美。藏靈上人眉端稍展,自言自語道:「好壞且試它一試。」帶了這八名武士,使出廟門。

桂華生心中七上八落,暗自想通:「他找的是什麼寶貝,得之可以天下無敵?」好奇之心大起,頗想暗暗跟蹤這個藏靈上人,看他究竟到那兒掘寶。但轉念一想:「看今晚這個情形,那位的吹笛異人只怕就要來了,如若失之交臂,那可是終生遺憾!」相比之下,無價之寶易求,絕世高人難遇,心念遂決,終於還是留下。

藏靈上人去後,王子僧侶武士們又吱吱喳喳的講回尼泊爾話,看來似是商議一件重大的事情。桂華生聽不懂他們的語言,心中發悶。過了好一會子,忽見廟中諸人坤色緊張,桂華生也自心跳不已,但聽得風迭笛聲,音細而清,假若遊絲梟空,若斷若續,過了片刻,笛聲自遠而近,聲音也漸漸了亮,曲調高雅,仙樂風飄,是那樣的美妙柔和,今人俗塵盡滌,與廟中的暗藏殺氣,恰恰是兩種截然相反的氣氛!

轉瞬間笛聲到了門前,條然而止,外面響起了鐵環扣門的聲音。

僧侶武士們都襟不作聲,每個人都把眼睛望着王子,尼泊爾王子取出了一個面具,罩在面上,跟着每個人都這樣做,面具是皮草做的,罩過耳後,只露出一對眼睛和嘴唇部位的一條裂縫,樣子甚是滑稽。

桂華生心中一動,想道:「莫非這個人是他們認識的,他們怕被認出了廬山真相?」但覺這裡的事情越來越詭秘了!

扣門的聲音響到了第十三下,王子把手一揮,鐵門驟的打開,這霎那間,桂華生運氣也透不過來!

但見進來的是一個白衣少女,臉如新月,秀髮垂肩,修短合度,膚色如指,淺晝雙眉,眼珠微碧,炯娜剛健,兼而有之!看她的形貌體態,似乎是個異國女郎,有幾分似藏人,也有幾分似漢女,但桂華生不論在漢人藏人之中,都還未普見過這樣姿容絕色的女子!

桂華生真的有點不敢相信,這樣一位異國美人,竟然能吹出中國的江南曲調!

更奇怪的事情還在後頭,只見那白衣少女櫻唇微啟,鶯聲壢壢的說了幾句話,桂華生雖然一個字也聽不懂,也覺悅耳非常,就像她所坎的笛聲一樣,今人心神欲醉。

廟中諸人都襟不作聲,忽然間,那少女微微一笑,竟然用漢語說道:「額爾都王子,你不敢和我見面,大約也知道你在這裡做的,是見不得人的事吧?好,我為了保存你的顏面,不在眾之前責你,你立即給我回國,今晚之事,我也不向任何人提起!」

這少女竟然會說漢語,已是一奇,而且說的還是地道的北京話,雖然不大流暢,但咬音審字,甚是準確!而且聽他語氣,那尼泊爾王子也是懂得漢語的!

桂華生這個疑團直到他後來到了尼泊爾之後方才打破。原來尼泊爾自有歷史以來,即與中國友好來往。遠在中國的晉朝,法顯和尚就普訪問過尼泊爾,以後唐代高僧玄裝也曾到此訪問,不久,唐朝就和尼泊爾互派使節。元朝時,尼泊爾曹派建、塑造藝匠等八十多人到中國,首領阿尼哥還在元朝住過光祿大夫、大司徒之職,此後中尼兩國來往仍絡繹不絕。故此在尼泊爾的上層杜會之中,無不以會寫漢文,會講漢語(主要即是北京話)為榮,尤其是皇室子弟,更是自小就有通曉漢學的鴻儒伴讀。這白衣少女用漢語和尼泊爾王於交談,用意自然是要瞞過其他人眾。

可是那尼泊爾王子仍然不發一言,白衣少女手持玉笛,輕輕劃了一道圓弧,說道:「額爾都,我已給你留下一條退路,你再不聽善言,那可是自取其辱了!」說話之時,緩緩走進那兩行僧侶武士之中,妙目流盼,似乎是要在這些人中,認出尼泊爾王子!就在她將要走到那尊大佛像前面的時候,一個紅衣僧人徒然發難,架裝一抖,俟的向白衣少女當頭罩下!

這紅衣僧人雖然也是蒙了面具,但桂華生卻認得出他正是那個曾和自己交過手的紅衣番僧,突然見他在白衣少女背後偷襲,架梁一展,勢挾風雷,宛如一片火雲,凌空壓下,也不禁吃了一驚。豈知這紅衣番憎出手雖快,那白衣少女竟似背後長了眼睛一樣,出手比他更快,頭也不回,反手一指,玉笛一挑,那一片架裝抖起的人云,竟然給他一支小小的玉笛挑開,說時遲,那時快,地飛身一轉,刷、刷、刷連進三招,手中玉笛,指東打西,指南打北,竟然是一派凌厲的劍術招數!

就在這一瞬間,廟中的武士也一齊出手,只聽得嗚嗚怪嘯,滿屋刀光,在她背後和雨測的僧侶和武士,各把隨身的佩刀飛出,桂華生暗叫不妙,他知道這紅衣番僧功力不弱,只怕白衣少女難以同時應付那十幾把飛刀,不暇思量,就抓了一片屋瓦,捏成了無數碎片打去。

桂華生的暗器功夫本來也是上上之選,怎奈他倒懸在廟頂的飛檐之內,只騰得出一隻手臂發力,碎瓦用「倒酒金錢」的手法發出,雖然也打落了五六把飛刀,還是有五六把飛刀飛到了白衣少女的背後。

那白衣少女忽地一聲長笑,玉笛一挑,也不知她用的是什麼手法,舉手之間,就把那紅衣番僧的架裝挑了過來,玉笛一旋,如臂使指,架裝反展,將那五六把飛刀,全都卷了。這般奇妙的收暗器手法,連桂華生也是大出意料,不禁暗暗叫了一聲「慚愧」,心中想道:

「早知她有如此功夫,何必我來多事?」

那紅衣番憎失了架裝,驚惶失措,想避開時,那避得了?只見那白衣少女五笛一揚,疾如掣電,若然聲響,玉笛劃處,竟把紅衣番僧那厚厚的皮革面具劃破,這一下絕招,更今桂華生心折,想那玉笛乃是一件光滑的圓形樂器,但被那少女運用起來,竟然能夠像鋒利的刀劍一樣,把皮革面具劃穿,而且又不傷及敵人皮肉,這手功夫,桂華生自問也末必能夠!

那紅衣番憎被劃破面具,登時呆若木雞,正在圍攻的僧侶武士也無不駭然失色,那白衣少女卻並不趁勢進招,但見她玉笛一橫,一雙明如秋水般的眼睛,從右圭在的自兩旁僧侶武士的臉上緩緩的掃過,說也奇怪,那些凶神惡煞般的武士被她的眼光一掃,個個襟若寒蟬,大殿裡靜寂無聲,連一根針跌在地下都聽得見響。

那白衣少女眼光射到了紅衣番憎的面上,緩緩說道:「道聖國師,你不在加德滿都,卻到西藏來作護法麼?」那紅衣番憎一聲不響,摔下面具,立刻走出廟門。

尼泊爾武士們發一聲喊,有好幾個人跟着那紅衣番僧便跑,人群中不知是誰射出了一支響箭,有好幾個武士綸刀又土,看來這幾個人乃是王子的心腹,雖然明知不敵,仍然鼓譟而前。

白衣少女搖頭一嘆,冷冷說道:「額爾都王子,你再不聽我的勸告,那就休怪我將你的麵皮也戮穿了!」揮動玉笛,但見碧光榮瑩,鏗鏘之聲不絕於耳,幾個照面,將那幾個武士的月牙彎刀全都打飛,玉笛東指西劃,每指一下,便是「上」的一聲,霎時間,已有五六個武士的皮罩面具被她戮破!

白衣少女縱聲長笑,士笛一停,廟中的僧侶武士潮水般的向外面湧出去,不消片刻,空曠的大殿就只擴下了她一個人!桂華生撫掌贊道:「玉笛風聲,摹魔斂跡,善哉,善哉!」

白衣少女道:「多承高明相助,請來相見。」

桂華生走近那白衣少女,在佛殿的琉璃燈下,看得更真切,也更覺得嬌動人,呆了一呆,那白衣少女檢枉一福,微微笑道:「小女子這廂有禮了。」櫻唇啟處,暗香襲人,桂華生心神一湯,急忙還禮。

兩人相見,桂華生固然是意亂情迷,那少女也是又驚又喜,心中想道:「中華人物俊秀,果然不錯。」不過她素性矜持,不致於像桂華生那樣都從神色中表現出來。

桂華生定了定神,說道:「狂生無禮,敢問小姐芳名。」在中國的禮俗,同一位陌生少女請問姓名,那自是一件冒昧之事,好在這白衣少女並不拘泥中國的禮俗,落落大方的笑道:「這有什麼不可以?我叫華玉。」桂華生怔了一怔,通:「這是中國人的名字。」白衣少女笑道:「是麼?我雖然沒有到過中國本土,對中國嚮往已久。聽說你們漢人很寶貴玉石,在你們的書上也把它當作潔白堅貞的象徵,所以我取了這個名字。」桂華生道:「小姐對中國的東西真懂得不少。」那白衣少女道:「我學過幾年漢文,要說懂得中國,那還差得遠呢!先生高姓大名?」桂華生道:「我明桂華生。」那白衣少女又是格格一笑,道:

「聽說你們中國,兄弟姐妹的名字中總有一個字是相同的,是不?」桂華生道:「不錯,這是在中國家族中排定輩份的習慣。」白衣少女笑道:「你叫華生,我叫華玉,若是在中國,別人就要當我們是兄妹了。」桂華生又是心神一湯,但見她天真無邪,落落大方,那敢冒昧,也笑道:「不錯,正是這樣。可是我那有這份福氣有你這樣的妹子呢?」白衣少女笑道:「你今晚幫了我的大忙,看來你年紀也當比我大,好,你就做我的大哥哥,也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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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魄寒光劍》是梁羽生所著武俠小說,最早在香港正午報刊登,連載時書名為《幽谷寒冰》。講述武當派北支掌門之子桂華生在西域的傳奇經歷和其與華玉公主的愛情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