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文
嫻靜姑娘真漂亮,約我等在城角樓上。故意躲藏讓我找,急得搔頭徘徊心緊張。
嫻靜姑娘真嬌艷,送我一枝紅彤管。鮮紅彤管有光彩,愛它顏色真鮮艷。
郊野采荑送給我,荑草美好又珍異。不是荑草長得美,美人相贈厚情意。
注釋
靜女:貞靜嫻雅之女。靜:嫻雅貞靜。
姝:美好。
俟:等待,此處指約好地方等待。
城隅:城角隱蔽處。一說城上角樓。
城:城牆。
隅:城牆上的角樓。
愛:同「薆」,隱藏。
搔首踟躕:以手指撓頭,徘徊不進。
踟躕:徘徊不定。
孌:面目姣好。
貽:贈。
彤管:不詳何物。一說紅管的筆,一說和荑應是一物,指初生時呈紅色的管狀的草,有的植物初生時或者才發芽不久時呈紅色,不僅顏色鮮亮,有的還可吃。如是此意,就與下文的「荑(tí)」同類。但是也可能是指塗了紅顏色的管狀樂器等。
有:形容詞詞頭。
煒:色紅而光亮。
說懌:同「悅」。
懌,喜悅。
女:同「汝」,你,指彤管。
牧:城邑的遠郊。
歸:同「饋」,贈送。
荑:初生的白茅草。象徵婚媾。
洵美且異:確實美得特別。
洵:確實。
異:特殊。
匪:同「非」。
貽:贈與。
參考資料:
《靜女》一詩,向來為選家所注目。現代學者一般都認為此詩寫的是男女青年的幽期密約,也就是說,它是一首愛情詩。而舊時的各家之說,則多有曲解,未得其真旨。最早《毛詩序》云:「《靜女》,刺時也。衛君無道,夫人無德。」鄭箋釋云:「以君及夫人無道德,故陳靜女遺我以彤管之法。德如是,可以易之,為人君之配。」而《易林》有「季姬踟躕,結衿待時;終日至暮,百兩不來」、「季姬踟躕,望我城隅;終日至暮,不見齊侯,居室無憂」、「躑躅踟躕,撫心搔首;五晝四夜,睹我齊侯」之句,則反映齊詩之說,王先謙《詩三家義集疏》遂謂「此媵俟迎而嫡作詩也」。所說拘牽於禮教,皆不免附會。宋人解詩,能破除舊說,歐陽修《詩本義》以為「此乃述衛風俗男女淫奔之詩」,朱熹《詩集傳》也以為「此淫奔期會之詩」,他們的說法已經接近本義,但指男女正常的愛情活動為「淫奔」,仍是頭巾氣十足,與漢儒解詩言及婦女便標榜「后妃之德」同一弊端。
詩是從男子一方來寫的,但通過他對戀人外貌的讚美,對她待自己情義之深的宣揚,也可見出未直接在詩中出現的那位女子的人物形象,甚至不妨說她的形象在男子的第一人稱敘述中顯得更為鮮明。而這又反過來使讀者對小伙子的痴情加深了印象。
詩的第一章是即時的場景:有一位閒雅而又美麗的姑娘,與小伙子約好在城牆角落會面,他早早趕到約會地點,急不可耐地張望着,卻被樹木房舍之類東西擋住了視線,於是只能抓耳撓腮,一籌莫展,徘徊原地。「愛而不見,搔首踟躕」雖描寫的是人物外在的動作,卻極具特徵性,很好地刻劃了人物的內在心理,栩栩如生地塑造出一位戀慕至深、如痴如醉的有情人形象。
第二、第三兩章,從辭意的遞進來看,應當是那位痴情的小伙子在城隅等候他的心上人時的回憶,也就是說,「貽我彤管」、「自牧歸荑」之事是倒敘的。在章與章的聯繫上,第二章首句「靜女其孌」與第一章首句「靜女其姝」僅一字不同,次句頭兩字「貽我」與「俟我」結構也相似,因此兩章多少有一種重章疊句的趨向,有一定的勻稱感,但由於這兩章的後兩句語言結構與意義均無相近之處,且第一章還有五字句,這種重章疊句的趨向便被扼制,使之成為一種佯似。這樣的結構代表了《詩經》中一種介於整齊的重章疊句體與互無重複的分章體之間的特殊類型,似乎反映出合樂歌詞由簡單到複雜的過渡歷程。
讀詩的第二、第三兩章,讀者會發出會心的微笑,對詩人的「寫形寫神之妙」(陳震《讀詩識小錄》)有進一步的感受。照理說,彤管比荑草要貴重,但男主人公對受贈的彤管只是說了句「彤管有煒」,欣賞的是它鮮艷的色澤,而對受贈的普通荑草卻由衷地大讚「洵美且異」,欣賞的不是其外觀而別有所感。原來,荑草是她跋涉遠處郊野親手采來的,物微而意深,一如後世南朝宋陸凱《贈范曄》詩之「江南無所有,聊贈一枝春」,重的是情感的寄託、表達,不妨說已成為一個具有能指優勢的特殊符號。接受彤管,想到的是戀人紅潤的面容,那種「說(悅)懌」只是對外在美的欣賞;而接受荑草,感受到普通的小草也「洵美且異」,則是對她所傳送的那種有着特定內容的異乎尋常的真情的深切體驗,那已經超越了對外表的迷戀而進入了追求內心世界的諧合的高層次的愛情境界。而初生的柔荑將會長成茂盛的草叢,也含有愛情將更加發展的象徵意義。
第三章結尾「匪女之為美,美人之貽」兩句對戀人贈物的「愛屋及烏」式的反應,可視為一種內心獨白,既是第二章詩義的遞進,也與第一章以「愛而不見,搔首踟躕」的典型動作刻劃人物的戀愛心理可以首尾呼應,別具真率純樸之美。讀完此詩,對那位痴心小伙子的一腔真情,讀者必然深受感動。
參考資料:
參考資料:
秪役已雲久,乘閒返服初。
塊然屏塵事,幽獨坐林閭。
清曠前山遠,紛喧此地疏。
喬木凌青靄,修篁媚綠渠。
耳和繡翼鳥,目暢錦鱗魚。
寂寞心還間,飄颻體自虛。
興來命旨酒,臨罷閱仙書。
但樂多幽意,寧知有毀譽。
尚想爭名者,誰雲要路居。
都忘下流嘆,傾奪竟何如。
絳宮珠闕敞仙家,蜺裳羽旆自淩霞。
碧落晨飄紫芝蓋,黃庭夕轉綵雲車。
周旋宇宙殊非遠,窵望蓬壺停翠幰。
千齡一日未言賒,億歲嬰孩誰謂晚?逶迤鳳舞時相向,變囀鸞歌引清唱。
金漿既取玉杯斟,玉酒還用金膏釀。
駐迥游天域,排空聊憩息。
宿志慕三元,翹心祈五色。
仙儲本性諒難求,聖跡奇術秘玄猷。
願允丹誠賜靈藥,方期久視御隆周。
我之曾祖姑,爾之高祖母。
爾祖未顯時,歸為尚書婦。
隋朝大業末,房杜俱交友。
長者來在門,荒年自糊口。
家貧無供給,客位但箕帚。
俄頃羞頗珍,寂寥人散後。
入怪鬢髮空,吁嗟為之久。
自陳翦髻鬟,鬻市充杯酒。
上雲天下亂,宜與英俊厚。
向竊窺數公,經綸亦俱有。
次問最少年,虬髯十八九。
子等成大名,皆因此人手。
下雲風雲合,龍虎一吟吼。
願展丈夫雄,得辭兒女丑。
秦王時在坐,真氣驚戶牖。
及乎貞觀初,尚書踐台斗。
夫人常肩輿,上殿稱萬壽。
六宮師柔順,法則化妃後。
至尊均嫂叔,盛事垂不朽。
鳳雛無凡毛,五色非爾曹。
往者胡作逆,乾坤沸嗷嗷。
吾客左馮翊,爾家同遁逃。
爭奪至徒步,塊獨委蓬蒿。
逗留熱爾腸,十里卻呼號。
自下所騎馬,右持腰間刀。
左牽紫游韁,飛走使我高。
苟活到今日,寸心銘佩牢。
亂離又聚散,宿昔恨滔滔。
水花笑白首,春草隨青袍。
廷評近要津,節制收英髦。
北驅漢陽傳,南泛上瀧舠.家聲肯墜地,利器當秋毫。
番禺親賢領,籌運神功操。
大夫出盧宋,寶貝休脂膏。
洞主降接武,海胡舶千艘。
我欲就丹砂,跋涉覺身勞。
安能陷糞土,有志乘鯨鰲。
或驂鸞騰天,聊作鶴鳴皋。
銀河迢迢向東注,玉女盈盈隔秋渚。金梭飛飛擲煙霧,織作青鸞寄幽素。
青鸞織成不飛去,仙郎脈脈愁無語。無語相望朝復暮,白榆搖落成秋樹。
藕花香冷鴛鴦浦,天上銀橋寶車度。風清蕊殿開瑤戶,雲屏霧褥芙蓉吐。
經年香夢遙相許,一夕離腸為郎訴。羿姬妒人留不住,天雞角角扶桑曙。
龍巾荏苒啼紅露,亂點雲開逗飛雨。伯勞西飛燕東翥,河乾石爛愁終古。
翠樓乞巧娉婷女,鏡里青螺掃眉嫵。博山沈煙裊雙縷,不識人間離別苦。
戴生眼如電,讀書夜忘眠。清晨盥櫛罷,起居慈母前。
母身康寧子心喜,讀書還向書帷里。綴文調膳秋復春,鳳凰符彩騶虞仁。
天心一回,四海平治。明堂掄材,清廟需器。棟樑瑚璉寧汝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