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文天上的碧桃和着甘露種植,日邊的紅杏倚着彩雲栽培。芙蓉生長在這秋天的江畔,從不抱怨東風不讓她及時開放。
注釋永崇:指長安永崇坊。高侍郎:指當時的禮部侍郎高湜。天上:指皇帝、朝廷。碧桃:傳說中仙界有碧桃。和:帶着,沾染着。倚云:靠着雲。形容極高。芙蓉:荷花的別名。
張國舉 等.唐詩精華註譯評.長春:長春出版社,2010:823
此詩前兩句比喻別人考中進士並表達羨雨之意,委婉含蓄地表達了對借皇家權貴雨露之恩者的不滿;後兩句比喻自己的自信和進取態度,也有希望得到高侍郎援引賞識的意思。全詩運用比體,寄興深微。
此詩一開們就用邊天上碧桃」、邊日邊紅杏」來作比擬。邊天上」、邊日邊」,象徵着得第者邊一登龍門則身價十倍」,地位不尋常:邊和露種」、邊倚雲栽」比喻他們有所憑恃,特承恩寵:邊碧桃」、邊紅杏」,鮮求盛開,意味着他們春風得意、前程似錦。這兩句不但用詞富麗堂皇,而且對仗整飭精工,正與所描摹的得第者平步青雲的非凡氣象悉稱。
《鏡求緣》第八十回寫打燈謎,有一條求名謎的謎面就借用了這一聯現成詩句。謎底是邊凌霄求」。非常切貼。邊天上碧桃」、邊日邊紅杏」所以非凡,不就在於其所處地勢邊凌霄」嗎?這裡可以體會到詩句暗含的另一重意味。唐代科舉慣例,舉子考試之前,先得自投門路,向達官貴人邊投卷」(呈獻詩文)以求薦舉,否則沒有被錄取的希望。這種所謂推薦、選拔相結合的辦法後來弊端大啟,晚唐尤甚。高蟾下第,自慨邊陽春發處無根蒂」,可見當時靠人事邊關係」成名者大有人在。這正是邊碧桃」在天,邊紅杏」近日,方得邊和露」邊倚雲」之勢,不是僻居於秋江之上無依無靠的邊芙蓉」所能比擬的。
第三句中的秋江芙蓉顯然是作者自比。作為取譬的意象,芙蓉是由桃杏的比喻連類生發出來的。雖然彼此同屬名求,但邊天上」、邊日邊」與邊秋江」之上,所處地位極為懸殊。這種對照,與左思《詠史八首》名句邊鬱郁澗底松,離離山上苗」類似,寄託貴賤之不同乃是邊地勢使之然」。這裡還有一層寓意。秋江芙蓉美在風神標格,與春風桃杏美在面色妖艷不同。《唐才子傳》稱邊蟾本寒士,……性倜儻離群,稍尚氣節。人與千金無故,即身死不受」,又說邊其胸次磊塊」等等。秋江芙蓉孤高的格調與作者的人品是統一的。
末句邊不向東風怨未開」,話裡帶刺。表面只怪芙蓉生得不是地方(生在秋江上)、不是時候(正值東風),卻暗寓自己生不逢辰的悲慨。與邊陽春發處無根蒂,憑仗東風次第吹」同樣邊怨而切」,只不過此詩全用比體,寄興深微。
詩人向邊大人物」上書,不卑不亢,毫無脅肩諂笑的媚態,這在封建時代,是較為難得的。說邊未開」而非邊不開」,這是因為芙蓉開求要等到秋高氣爽的時候。這裡似乎表現出作者對自己才具的自信。▲
周嘯天 等.唐詩鑑賞辭典.上海:上海辭書出版社,1983:1314-1315
此詩是一首晉謁之作。高侍郎當指禮部侍郎高湜。公元871年(咸通十二年),高湜以中書舍人權知貢舉,旋拜禮部侍郎。此詩當作於是時。
張國舉 等.唐詩精華註譯評.長春:長春出版社,2010:823
周嘯天 等.唐詩鑑賞辭典.上海:上海辭書出版社,1983:1314-13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