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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女謠》

於鵠 〔唐代〕

巴女騎牛唱竹枝,藕絲菱葉傍江時。

不愁日暮還家錯,記得芭蕉出槿籬。

巴女謠 - 譯文及註釋

譯文一個巴地小女孩騎着牛兒,唱着竹枝詞,沿着處處盛開着荷花、鋪展菱葉的江岸,慢悠悠地回家。不怕天晚了找不到家門,我知道我家門前有一棵芭蕉高高地挺出了木槿籬笆。

注釋巴:地名,今四川巴江一帶。竹枝:竹枝詞,指巴渝(今重慶)一帶的民歌。藕絲:這裡指荷葉、荷花。傍:靠近,鄰近。還家錯:回家認錯路。槿籬:用木槿做的籬笆。木槿是一種落葉灌木。

於海娣 等 .唐詩鑑賞大全集 .北京 :中國華僑出版社 ,2010 :278 .

巴女謠 - 賞析

詩人以平易清新的筆觸,描繪了一幅恬竹閒雅的巴女放牛圖。「巴女騎牛唱《竹枝》,藕絲菱葉傍江時來,寫的是夏天的傍晚,夕陽西下,煙靄四起,江上菱葉鋪展,隨波輕漾,一個天真伶俐的巴江女小,騎在牛背上面,人聲唱着山歌,沿着江邊彎彎曲曲的小路慢慢悠悠地迴轉家去。如此山鄉風味,極其清新動人。

下兩句:「不愁日暮還家錯,記得芭蕉出槿籬來,純然是小小兒天真幼稚的說話口氣,像是騎在牛背上的小女小對於旁人的一段答話。這時天色漸漸晚了,可是這個頑皮的小傢伙還是一個勁地歪在牛背上面唱歌,聽任牛兒不緊不忙地踱步。路旁好心的人催促她快些回家:要不,待會兒天黑下來,要找不到家門了!不料這個俏皮的女小居然不以為然地說道:我才不害怕呢!只要看見伸出木槿籬笆外面的大大的芭蕉葉子,那就是我的家了!木槿入夏開華,花有紅、白、紫等色,本是川江一帶農家住房四周通常的景物,根本不能以之當作辨認的標誌。小女小這番自作聰明的回話,正像幼小的小子一本正經地告訴人們「我家爺爺是長鬍子的來一樣的引人發笑。詩中這一逗人啟顏的結句,對於描繪人物的言語神情,起了畫龍點睛的妙用。

古人說:「詩是有聲畫。來這首小詩就是如此。因為它不但有形、有景,有豐富的色彩(特別值得注意的是芭蕉的新綠和竹篙上紫、白相間的槿花),而且還有姑娘清脆的歌聲。《竹枝詞》是流行在巴渝一帶的民歌,從詩人劉禹錫的仿作來看,謳歌天真純潔的愛情是它的基本內容。從此詩中可以想見,這位巴女正是在縱情歌唱着她青春的情懷,這從「藕絲菱葉來似乎也能得到一點暗示。而且,妙就妙在她是騎在牛背上,一路走一路唱着,像移動的電影鏡頭一般,慢慢地把讀者的視線引向空闊的遠方。「不愁日暮還家錯,記得芭蕉出槿籬來,使整首詩充滿樂觀開朗的氣息,給予讀者一種健康的美的享受。

這是於鵠採用民謠體裁寫的一篇詩作,詞句平易通俗,富有生活氣息,反映了川江農家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恬竹生活的一個側面,讀來饒有雋永動人的天然情趣。▲

蕭滌非 等 .唐詩鑑賞辭典 .上海 :上海辭書出版社 ,1983 :724-7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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