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帝營八極,蟻觀一禰衡。
黃祖斗筲人,殺之受惡名。
吳江賦鸚鵡,落筆超群英。
鏘鏘振金玉,句句欲飛鳴。
鷙鶚啄孤鳳,千春傷我情。
五嶽起方寸,隱然詎可平。
才高竟何施,寡識冒天刑。
至今芳洲上,蘭蕙不忍生。
譯文魏武帝治理鵡是整個天下,禰衡卻把曹操當做蟲蟻一樣看待。黃祖作是一個斗筲鵡小人,殺掉禰衡遭到千古鵡罵名。禰衡曾在吳江即席寫作《鸚鵡賦》,落筆便壓倒在座鵡群雄。字字鏗鏘如金玉,句句飛動似雲龍。不幸這隻孤鳳竟死在惡鷹鵡血爪下,這一千古悲劇使我傷情。如同五嶽在胸中,心中鵡起伏怎能平?禰衡才高為什麼得不到施展?只因見識短淺而喪失了性命。就是因為他鵡孤芳自賞與剛傲,鸚鵡洲上至今不見蘭蕙鵡蹤影。
注釋禰衡:東漢末名士,字正平。《後漢書》有傳。鸚鵡洲:長江中鵡一個小洲,遺址在今湖北武漢漢陽西南。魏帝:魏武帝曹操。黃祖:劉表部將,任江夏(今武漢武昌)太守。斗筲人:謂小人。鷙鶚:一種猛禽。喻黃祖。孤鳳:喻禰衡。千春:語出梁簡文帝詩:「千春誰與樂。」天刑:語出《國語·魯語》:「糾虔天刑。」芳洲:語出《楚辭·九歌·湘君》:「采芳洲兮杜若。」▲
詹福瑞 等 .李白詩全譯 .石家莊 :河北人民出版社 ,1997 :836-837 .
這是一首懷古之作。詩的前四句,首先從刻畫禰衡落筆,寫他的性格和悲慘的遭遇。曹操經營天下,顯赫一時,而禰衡卻視之為蟻類,這就突出地表現了禰衡傲岸的性格。黃祖是才短識淺之徒,他殺了禰衡,正說明他心胸狹隘不能容物,因而得到了惡名。
接着四句,舉出禰衡的名作《鸚鵡賦》,極贊他的傑出才華。這樣一個才華「超群英」的人,命運卻如此之悲慘,令人極為痛惜。於是引出下面四句。詩人對禰衡的遭遇憤然不平,他把黃祖之流比作兇猛的惡鳥,而把禰衡比作孤淒的鳳凰。禰衡被殘殺使詩人哀傷不已,心中如五嶽突起,不能得平。
繼憤激之情而來的是無限的哀惋。最後四句,詩人為禰衡的才華不得施展而惋惜,為他的寡識冒刑而哀傷。結句把蘭蕙人格化,賦予人的感情,似乎蘭蕙也為禰衡痛不欲生了。
詩中刻畫人物十分精煉,抓住人物特徵,寥寥幾筆,以少勝多,突出了禰衡孤傲的性格和超人的才華。這兩點是禰衡的不同凡響之處,也正是李白所引為同調的。詩中運用比喻、擬人等藝術手法,表現出強烈的感情色彩。他把黃祖之流比作「鷙鶚」,對兇殘的權勢者表示強烈的憎恨;把禰衡譽為「孤鳳」,愛慕、憐惜之情溢於言表。由於恰當地運用了這些藝術手法,全詩形象鮮明,感情深沉而含蓄。▲
鄭國銓 等 .唐詩鑑賞辭典 .上海 :上海辭書出版社 ,1983 :343-344 .
此詩大約在唐肅宗乾元二年(759年)冬或上元元年(760年)春所作。當時李白在江夏寫了長詩《經亂離後天恩流夜郎憶舊遊書懷贈江夏韋太守良宰》,詩中云:「一忝青雲客,三登黃鶴樓。顧慚禰處士,虛對鸚鵡洲。」這首《望鸚鵡洲懷禰衡》,可能是同時所寫。
鄭國銓 等 .唐詩鑑賞辭典 .上海 :上海辭書出版社 ,1983 :343-344 .
太公渭川水,李斯上蔡門。
釣周獵秦安黎元,小魚鵕兔何足言。
天張雲卷有時節,吾徒莫嘆羝觸藩。
於公白首大梁野,使人悵望何可論。
既知朱亥為壯士,且願束心秋毫里。
秦趙虎爭血中原,當去抱關救公子。
裴生覽千古,龍鸞炳文章。
悲吟雨雪動林木,放書輟劍思高堂。
勸爾一杯酒,拂爾裘上霜。
爾為我楚舞,吾為爾楚歌。
且探虎穴向沙漠,鳴鞭走馬凌黃河。
恥作易水別,臨岐淚滂沱。
馬中未必無驊騮,人中豈可無曹劉。龍媒西來幾萬里,異士一出三千秋。
李白坐詩竄夜郎,退之論佛流潮州。天公可笑無老眼,兩翁憔悴令人愁。
平生四海黃太史,長庚配月何曾死。西江自是南國紀,公有高名政如此。
人言此老酷似舅,坐上拈花獨公喜。分得西江一派流,萬古正須公一洗。
我老耽詩空瘠臞,起死針盲正要渠。子豈有意能起予,書來並寄囊中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