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首詩可以與劉禹錫《酬樂天詠老見示》贈詩對比賞析:
劉禹錫和白居易晚年都患眼疾、足疾,看書、行動多有不便,從這點上說,他們是同病相憐了,面對這樣的晚景,白居易產生了一種消極、悲觀的情緒,並且寫了這首《詠老贈夢得》一首給劉禹錫(字夢得)。 劉禹錫讀了白居易的詩,寫了《酬樂天詠老見示》回贈:「人誰不顧老,老去有誰憐?身瘦帶頻減,發稀帽自偏。廢書緣惜眼,多灸為隨年。經事還諳事,閱人如閱川。細思皆幸矣,下此便翛然。莫道桑榆晚,為霞尚滿天。」
從白老的「詠老」詩中,看到作者的性格和行為。他們兩人同在一年出生,也同享古稀高齡;而在遭際上,則大不相同,劉禹錫比白居易坎坷很多。早期,二人初入仕途,都有匡國救民之宏志。但遇到挫折後,白則本着傳家「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之旨而明哲保身。但劉則屢經坎坷而不屈不撓,直至老而不休。所以在思想上兩人是同而又有別的。他們萬劫餘生,都享古稀高壽,晚年同在洛陽,亦官亦隱,日夕唱酬。上述兩詩就是當時之作也,道出了他們各自肺腑之言。
在兩首詩中,我們可以明顯地看到兩人對老的態度。白居易的詩生動地揭述老人之處境和心態;而劉禹錫詩除了寫老態入木三分之外,更有老驥伏櫪,志在千里之概,「莫道桑榆晚,為霞尚滿天」。難怪結語兩句能膾炙人口,歷千年而不衰了。這並不是說劉寫詩技巧比白高明,而是由於詩是言志,兩人對人生看法有所不同。人生觀的差異,反映在文字上也就各異其趣。結果就表現為消極和積極的分歧。劉禹錫詩之前六句是對白詩的回答和補充,後六句則是對「老」的頌讚,使人讀後會覺得「老」並不可怕,而更充滿希望。這是詩的可貴之處,自然百讀不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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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少集蘭亭,季倫宴金谷。
金谷太繁華,蘭亭闕絲竹。
何如今日會,浥澗平泉曲。
杯酒與管弦,貧中隨分足。
紫鮮林筍嫩,紅潤園桃熟。
採摘助盤筵,芳滋盈口腹。
閒吟暮雲碧,醉藉春草綠。
舞妙艷流風,歌清叩寒玉。
古詩惜晝短,勸我令秉燭。
是夜勿言歸,相攜石樓宿。
冒寵已三遷,歸朝始二年。
囊中貯余俸,園外買閒田。
狐兔同三徑,蒿萊共一壥。
新園聊鏟穢,舊屋且扶顛。
檐漏移傾瓦,粱欹換蠹椽。
平治繞台路,整頓近階磚。
巷狹開容駕,牆低壘過肩。
門閭堪駐蓋,堂室可鋪筵。
丹鳳樓當後,青龍寺在前。
市街塵不到,宮樹影相連。
省史嫌坊遠,豪家笑地偏。
敢勞賓客訪,或望子孫傳。
不覓他人愛,唯將自性便。
等閒栽樹木,隨分占風煙。
逸致因心得,幽期遇境牽。
松聲疑澗底,草色勝河邊。
虛潤冰銷地,晴和日出天。
苔行滑如簟,莎坐軟於綿。
簾每當山卷,帷多帶月褰。
籬東花掩映,窗北竹嬋娟。
跡慕青門隱,名慚紫禁仙。
假歸思晚沐,朝去戀春眠。
拙薄才無取,疏慵職不專。
題牆書命筆,沽酒率分錢。
柏杵舂靈藥,銅瓶漱暖泉。
爐香穿蓋散,籠燭隔紗然。
陳室可曾掃,陶琴不要弦。
屏除俗事盡,養活道情全。
尚有妻孥累,猶為組綬纏。
終須拋爵祿,漸擬斷腥膻。
大抵宗莊叟,私心事竺乾。
浮榮水劃字,真諦火生蓮。
梵部經十二,玄書字五千。
是非都付夢,語默不妨禪。
博士官猶冷,郎中病已痊。
多同僻處住,久結靜中緣。
緩步攜筇杖,徐吟展蜀箋。
老宜閒語話,悶憶好詩篇。
蠻榼來方瀉,蒙茶到始煎。
無辭數相見,鬢髮各蒼然。
昨夜霜一降,殺君庭中槐。
干葉不待黃,索索飛下來。
憐君感節物,晨起步前階。
臨風蹋葉立,半日顏色哀。
西望長安城,歌鐘十二街。
何人不歡樂,君獨心悠哉。
白日頭上走,朱顏鏡中頹。
平生青雲心,銷化成死灰。
我今贈一言,勝飲酒千杯。
其言雖甚鄙,可破悒悒懷。
朱門有勛貴,陋巷有顏回。
窮通各問命,不系才不才。
推此自豁豁,不必待安排。
達哉達哉白樂天,分司東都十三年。
七旬才滿冠已掛,半祿未及車先懸。
或伴遊客春行樂,或隨山僧夜坐禪。
二年忘卻問家事,門庭多草廚少煙。
庖童朝告鹽米盡,侍婢暮訴衣裳穿。
妻孥不悅甥侄悶,而我醉臥方陶然。
起來與爾畫生計,薄產處置有後先。
先賣南坊十畝園,次賣東都五頃田。
然後兼賣所居宅,仿佛獲緡二三千。
半與爾充衣食費,半與吾供酒肉錢。
吾今已年七十一,眼昏須白頭風眩。
但恐此錢用不盡,即先朝露歸夜泉。
未歸且住亦不惡,飢餐樂飲安穩眠。
死生無可無不可,達哉達哉白樂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