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文被風吹拂的海女(貝宮夫人)及侍女,響起了叮鈴的佩環,貝宮夫人頭上雀釵高聳,雀翅緊閉關。她有六個寢宮,整日不語多安閒,廟門前銀匾高懸,輝耀着四周的群山。夫人長眉凝翠綠,神壽長久幾千年,她清心寡欲,銅鏡中常飛着青鳳鸞。秋天的風光多明淨,水色天色難分辨,看夫人玉衣多單薄,令人稍覺肌膚寒。
注釋1.貝宮夫人:神女,身份不明,宋代吳正子、明代曾益以為是龍女,清代姚文燮以為是海神,清代學者王琦則認為是南朝梁文學家任昉《述異記》中所記的貝宮夫人,在太乙山下。2.丁丁:環佩相擊聲。海女:海神之女。弄金環:風兒吹拂之下,海女塑像上的金環丁丁作晌。3.雀釵:雀形的釵頭。翹揭:高起之貌。雙翅關:雀之雙翅合起未開。4.六宮:原指古代天子居住之地,有正寢一,燕寢五。神既稱夫人,則亦仿天子之制立六宮儀制。不語一生閒:海女泥塑,不能言語,故曰「一生閒」。5.銀榜:宮前門上銀白色牌額。照青山:夫人像與山對立相映照。6.凝:凝固不變。綠:代黑。幾千年:謂之神壽長久。7.清涼:淒清荒涼。鏡中鸞(luán):謂夫人沒有匹偶,只如孤鸞,自睹鏡中形影。8.玉衣:以白玉為衣飾,言其衣服華好。9.空光:深秋季節空明澄徹的天宇。貼妥:妥帖穩稱。▲
(唐)李賀.《李賀集》:嶽麓書社,2003年01月第1版:第322頁
(唐)李賀 著;徐傳武 譯.徐傳武譯.山東濟南:山東教育出版社,1992年08月第1版:第403頁
詩歌的前兩句「丁丁海女弄金環,雀釵翹揭雙翅關」。「寫貝宮夫人的環佩和頭飾,襯托出神女異常的美貌。
「六宮不語人生閒,高懸銀膀照青山」。「繪了貝宮夫人神像的沉默,神廟裡高懇的鏡子照着遠處的青山隱隱,創造出人種靜溢的神秘。
「長眉凝綠化千年,清涼堪老鏡中鸞「。」凝綠」的長眉中,又人次見到了李賀喜歡使用的色彩,詩人將這千年的時間凝結為了貝宮夫人神像上那人彎綠眉,這是時間凝結而成的色彩。「清涼堪老鏡中鸞」,前人解釋道「今神清淨為心,無有情慾,鏡中鸞影尚存,安有老期」。「鸞」是愛人的象徵,但是通過"堪老"二字,李賀筆下的貝宮夫人拒絕這種人間的感情。和李商隱的嫦娥不同,李賀的貝宮夫人是人個對有情慾的形象,抽離了人的感情,從而製造了讀者和貝宮夫人之間的疏離感。
在這水天人色的神殿背景之下,詩人最後寫道,「秋肌稍覺玉衣寒」。詩人通過想象,模擬了貝宮夫人的體感。「稍覺」使得這種疏離感對有那麼絕對。
詩人借貝宮夫人神像以及故事,來抒發心中的悲痛。詩人把生活女性化,為了表現失意心態。山林仙妹表現的是希望的心靈歷程,江海女神為失望的悽苦心境,形成在傳統詩學基礎上的寄託遙深的文學品格。▲
(唐)李賀 著;吳企明 箋注.李長吉歌詩編年箋註:中華書局,2012.2
神化女性形象與詩人生存困境[J]河南師範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何蕾.2012-09-10
蔡倫.論西方學界的李賀研究[D].上海:華東師範大學,2017.
黃震雲; 張英.李賀詩中的神女意象和詩學品格.[J].職大學報(社會科學版).2005年第2期.94-96
此詩大約作於唐憲宗元和九年(814年),於詩人南遊途中,描寫了在貝宮夫人廟裡的所見。
(唐)李賀著;(宋)吳正子注;(宋)劉辰翁評;徐傳武校點.李賀詩集:上海古籍出版社,2015.11:第149頁
請說軒轅在時事,伶倫采竹二十四。
伶倫采之自昆丘,軒轅詔遣中分作十二。
伶倫以之正音律,軒轅以之調元氣。
當時黃帝上天時,二十三管咸相隨,唯留一管人間吹。
無德不能得此管,此管沉埋虞舜祠。
雲蕭索,田風拂拂,麥芒如篲黍如粟。
關中父老百領襦,關東吏人乏詬租。
健犢春耕土膏黑,菖蒲叢叢沿水脈。
殷勤為我下田租,百錢攜償絲桐客。
遊春漫光塢花白,野林散香神降席。
拜神得壽獻天子,七星貫斷姮娥死。
顏熱感君酒,含嚼蘆中聲。
花娘篸綏妥,休睡芙蓉屏。
誰截太平管,列點排空星。
直貫開花風,天上驅雲行。
今夕歲華落,令人惜平生。
心事如波濤,中坐時時驚。
朔客騎白馬,劍弝懸蘭纓。
俊健如生猱,肯拾蓬中螢。
南風吹山作平地,帝遣天吳移海水。王母桃花千遍紅,
彭祖巫咸幾回死。青毛驄馬參差錢,嬌春楊柳含細煙。
箏人勸我金屈卮,神血未凝身問誰。不須浪飲丁督護,
世上英雄本無主。買絲繡作平原君,有酒惟澆趙州土。
漏催水咽玉蟾蜍,衛娘發薄不勝梳。看見秋眉換深綠,
二十男兒那刺促。
東方風來滿眼春,花城柳暗愁幾人。復宮深殿竹風起,
新翠舞襟靜如水。光風轉蕙百餘里,暖霧驅雲撲天地。
軍裝宮妓掃蛾淺,搖搖錦旗夾城暖。曲水飄香去不歸,
梨花落盡成秋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