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文山嶺是廣闊天空與大地的分界,遠離故鄉只看得到無邊的白雲。洛水兩岸風光何其美麗,這裡的重山霧瘴難以忍受。你可渡過那風高浪急的南海,北邊歸去衡陽的大雁陣陣。兩地間隔着遙遠的距離,何時才能面聖明君呢?
注釋本詩是沈佺期和杜審言之詩。兩人都於公元705年被流放嶺南。審言先起程過大庾嶺去峰州(今越南越池東南),佺期隨後也過大庾嶺去驩州(今越南乂安省榮市)。洛浦:洛水之濱,這裡指唐東都洛陽。
《唐詩鑑賞辭典補編》.四川文藝出版社,1990年版,第53-54頁
首聯即切題「過嶺」。「天長地闊嶺頭分,去國離家見白雲」,是描寫過大庾嶺的情景。詩人離開京城長安,長途跋涉,好不容易才來到大庾嶺上,頓感天長地闊,宇宙之閎渾無窮。然而這腳下的山嶺卻是個分界線,過了嶺就是「蠻荒」之地風土人情大不一樣了。此時詩人不免產生「去國離家」將為「異域之人」的感嘆,覺得自己如同那天空飄浮不定的雲朵,不知去往哪裡。「見雲白」,是詩人對嶺南的第一個印象和感受。我國古代詩歌中「白雲」和「遊子」有某種聯繫,如「浮雲遊子意」等。詩人利用這傳統的表現手法,以自然澹遠之景表現遊子濃郁的深情。
頷聯寫景,以對比的鏡頭,淋漓盡致地抒發思國懷鄉的感情。詩人回憶自己家鄉美麗的風光,想象崇山可怕的濕熱蒸郁之氣,兩相對比,倍覺悽苦。
頷聯承「去國離家」,上句抒寫對京洛風光的眷戀,下句言置身大庾嶺頭時百感交集的情懷。「洛浦」,即洛水之濱,這裡指唐東都洛陽。風光,即風物。武則天執政時期,詩人經常侍奉武后及其臣僚們於洛陽。作為唐王朝的東都,洛陽的風物之盛,自然是詩人親歷目睹過的。如今,詩人站在大庾嶺上,行將踏上瘴氣瀰漫的南國之地,不免產生生死難卜,今非昔比的感慨和帳惘。
頸聯轉為懷友,「南浮漲海人何處,北望衡陽雁幾群」,上句中的人指杜審言,意思是說:南海風高浪急,你可平安地渡過去了嗎?是否已到達了峰州呢!下句「北望」似說自己,又似與朋友談心;看那鴻雁到了衡陽就不用再向南飛了,待春暖花開就可返回故里。言外之意是:我們還不如雁,只能繼續行役向南,歸期無望。「幾群」含意豐富,耐人尋味:那鴻雁且能「大小相從」,有群伴兒。而你我則分飛天涯,孤苦伶仃,要是我倆能像雁兒一樣作伴就好了。這句詩抒發不堪回首的孤寂之情,進一步表達對杜審言的深刻思念。
尾聯回應首聯,婉轉地表達了盼赦的願望。「兩地江山萬餘里,何時重謁聖明君」,是寫京都長安與嶺南流放地之間雖然山重水複相距萬里,但隔山隔水,隔不住思念君王的心。詩人所日夜盼望的是再拜見賢明君王的那一天。這聯詩的遣詞煉意很精妙,既表達了思念君王之赤誠,又沒有諂媚阿諛之意味。將此聯與前幾聯合讀,同情之心便油然而生。沈佺期的七律,素來被認為高華典重,但此詩卻不同於那些應制之作。它體現出了「樸厚自是初唐風氣」。(《載酒園詩話又編》)《圍爐詩話》亦評說道:「詩乃心聲,心由境起,境不一則心亦不一,言心之詞,豈能盡出於高華典重哉!」詩人從北方的宮廷走向南荒的流放生活,心與境都起了重大的變化,因此寫出了這真摯動人氣韻流暢的詩篇。▲
《唐詩鑑賞辭典補編》.四川文藝出版社,1990年版,第53-54頁
詩人被流放到「天長地闊」的嶺南,友人不知「人何處」,嶺南京城相隔「萬餘里」,內心無限愁苦,但未見詩人表現得痛苦不堪,絕望怨恨,而以「何時重謁聖明君」一句收尾,表達了思念君王的赤誠,節制了悲傷的情感。
本節內容由匿名網友上傳,原作者已無法考證。本站免費發布僅供學習參考,其觀點不代表本站立場。
大士生天竺,分身化日南。
人中出煩惱,山下即伽藍。
小澗香為剎,危峰石作龕。
候禪青鴿乳,窺講白猿參。
藤愛雲間壁,花憐石下潭。
泉行幽供好,林掛浴衣堪。
弟子哀無識,醫王惜未談。
機疑聞不二,蒙昧即朝三。
欲究因緣理,聊寬放棄慚。
超然虎溪夕,雙樹下虛嵐。
落葉流風向玉台,夜寒秋思洞房開。
水晶簾外金波下,雲母窗前銀漢回。
玉階陰陰苔蘚色,君王履綦難再得。
璇閨窈窕秋夜長,繡戶徘徊明月光。
燕姬彩帳芙蓉色,秦女金爐蘭麝香。
北斗七星橫夜半,清歌一曲斷君腸。
白水東悠悠,中有西行舟。舟行有返棹,水去無還流。
奈何生別者,戚戚懷遠遊。遠遊誰當惜,所悲會難收。
自君闃芳躧,青陽四五遒。皓月掩蘭室,光風虛蕙樓。
相思無明晦,長嘆累冬秋。離居久遲暮,高駕何淹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