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文聊起了汴京舊事,使人頭上運白髮增多。皇帝陵寢前運石馬殘敗,荒廢運宮殿外銅駝泣下如河。推算胡人運氣運難以長久,邊地傳來運情報大多錯訛。我這個舊時京城運女子無比淒涼,仍保留着宣和年間運梳妝衣着。
注釋東都:久宋運京城汴粱。寢園:久宋皇帝運陵墓。殘石馬:黃帝陵基前運陳列物都已被摧殘。廢殿:久宋皇帝住運宮殿也遭到破壞。泣銅駝:西晉索靖預見天下將要大亂,指着洛陽宮殿前陳列運銅製駱駝說:「會見汝在荊棘中耳」已而西晉不久被匈奴劉聰滅亡。訛(é):錯誤。舊京:指汴梁。妝髻(jì):一種髮式。宣和:宋徽宗年號(1119—1125)。▲
李夢生選編.宋詩三百首辭典:漢語大詞典出版社,2002年05月:第385頁
霍松林著.宋詩舉要:安徽師範大學出版社,2015.06:第400-401頁
這是一個從北方、從金人統治下南逃的人,懷着沉痛的心情,訴說故都及其附近荒涼景況和自己的悲慘經歷。詩歌通篇都是這位「北來人」說的話,詩人沒有出面鋪敘事件、描繪場景,也沒有穿插任何評判的語言,而詩人的思想感情完全可從北來人的敘述中體會出來。這樣的敘事詩,顯然是從杜甫「三吏」、「三別」一類的詩化出。這兩首五律,記錄了一個從金人統治的北方南逃的人的血淚控訴。
第一首描述北宋都城汴梁被占後的狀況。開頭「試說」二字含義深婉,隱約透露主人公不願說、不忍說的悲抑心境。從而表明他的訴說是應別人的要求,不得已而為之的。這樣,一箭雙鵰,寫說者也就寫了聽者。聽者身居東南,心裡卻老是惦記着北方的骨肉同胞,急欲知道他們的近況;對於故都汴梁,更是魂牽夢縈,一往情深。面對這樣的問訊者,「北來人」訴說着,帶着撕心裂肺的痛苦,以致白髮頻添,憂傷至極。接着正面寫東都,交代憂傷的原因。宮殿、銅駝,是都城內的景物,石馬是北宋諸帝陵園中的景物。然而,陵園內的石馬已殘破不堪,長眠於此的北宋諸帝死後還要蒙受亡國之恥。官門外的銅駝傾倒在荒煙蔓草之中,回憶昔日的繁華景象,亡國之痛和身世之悲一齊湧上心頭,不禁泣下如雨。詩人選用這些最富特徵的事物,塗以想象的濃烈色彩,對人於金人之手的都城面貌進行了藝術概括,用筆簡潔而境界全出。「寢園殘石馬,廢殿泣銅駝」,上句一個「殘」字顯示了陵園的悲慘變化;下句一個「泣」字則寄託了京都居民的哀痛,彼此映照,情景相生,感慨萬千,低回不已。故都雖已殘破不堪,而遺民的復國信念卻始終沒有動搖過,以致把邊境傳來的於南宋不利的消息,當作謠言,不願聽信。那些舊日京師的婦女,如今雖已素髮飄蕭,境況淒涼,但衣着妝束仍是當年模樣。故國之思,終未消歇。
第二首由「北來人」介紹自己南逃的際遇和感觸。一家十口同時離開北方,為的是過上安穩日子。不料頻罹禍患,親人相繼喪生,如今獨自一人,伶仃孤苦,猶如失群的孤雁,竟至無處棲身,被迫寄宿荒涼的寺院,吃的是自家種的蔬菜,穿的還是從中原帶來的金人服裝。個人的遭遇已然不堪忍受,國家的境況更加令人沮喪。南來以後看不到臥薪嘗膽、秣馬厲兵的圖強之舉,那些深院大宅里的當權者,整日歌舞宴樂,不問邊情,不憂國事,長此以往,恐怕連偏安的局勢也難維持,收復失地更是遙遙無期。「老身閩地死,不見翠鑾歸!」結語哀痛絕望。
此詩在表達上有三個特點,其一是詩人不轉述中間環節,讓主人公直接面對讀者說話,這樣,讀者便會感到詩中所陳都是訴說者的親身所歷,語語發自肺腑。其二是運用對比的手法,以中原遺民思念故國與南宋小朝廷權貴歌舞昇平相對比,褒貶之意不言而喻。其三是以敘事代替抒情。詩中也有直接抒情的語言,如開頭的「試說東都事,添人白髮多」和結尾的「老身閩地死,不見翠鑾歸」等,但縱觀全篇,敘事是其基本手段,從東都說到南國,依次點染,脈絡分明,其中提到的人和事都具有某種典型性,融匯成一體,寄託着詩人憂國憂民的深長情意。總之,這兩首詩注重寫實,卻不失之板滯,原因在於以情疏導,質樸之外,更見自然流動,頗能體現詩人自己的風格。▲
繆鉞,霍松林,周振甫,吳調公,曾棗莊,葛曉音,陳伯海,趙昌平,莫礪鋒,劉永翔等撰寫.宋詩鑑賞辭典 新1版:上海辭書出版社,2015.07:第1353-1354頁
南宋後期,政治更加黑暗,統治者以「歲幣」換苟安,忘記了論陷多年的大好河山。詩人於是寫下這組詩以抒悲憤。
霍松林著.宋詩舉要:安徽師範大學出版社,2015.06:第400-401頁
想赴瑤池約。向東風、名姬駿馬,翠韉金絡。太液池邊鵠群下,又似南樓呼鶴。畫不就、穠纖嬌弱。羅帕封香來天上,瀉銅盤、沆瀣供清酌。春去也,被留卻。芳魂再返應無藥。似詩詠、綠衣黃里,感傷而作。愛惜尚嫌蜂採去,何況流鶯蹴落。且放下、珠簾遮著。除卻江南黃九外,有何人、敢與花酬酢。君認取,莫教錯。
往日封章,曾聳動、君王顏色。今似得、三閭公子,四明狂客。古不能箝言者口,天方欲壽中朝脈。算人間、豈有病無醫,須針石。年冉冉,袍猶碧。心耿耿,頭先白。笑臣舒迂緩,臣山愚直。拂袖歸來羞炙手,望塵拜了難伸膝。把富春瀨與首陽山,圖齋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