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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重山(叔母生日同官載酒用去年詞韻)》

魏了翁 〔宋代〕

風雨移春醉夢中。

忽然吹信息,墮瀘戎。

青煒風物換朱融。

吾歸矣,家在月明東。

公等為人忠。

年年稱母壽,一尊同。

恨無佳句可酬公。

相期意,滴滴小槽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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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了翁

作者:魏了翁

魏了翁(1178年—1237年) ,字華父,號鶴山,邛州蒲江(今屬四川)人。南宋著名理學家、思想家、大臣。慶元五年(1199年)進士,授簽書劍南西川節度判官。歷任國子正、武學博士、試學士院,以阻開邊之議忤韓侂胄,改秘書省正字,出知嘉定府。史彌遠當國,力辭召命。起知漢州、眉州。嘉定四年(1211年),擢潼川路提點刑獄,歷知遂寧、瀘州、潼川府。嘉定十五年(1222年),召為兵部郎中,累遷秘書監、起居舍人。理宗寶慶元年(1225年),遭誣陷後黜至靖州居住。紹定五年(1232年),起為潼川路安撫使、知瀘州。端平元年(1234年),召權禮部尚書兼直學士院,以端明殿學士、同簽書樞密院事之職督視江淮京湖軍馬。嘉熙元年(1237年)卒,年六十,贈太師、秦國公,諡文靖,魏了翁反對佛老「無欲」之說,認為聖賢只言「寡慾」不言「無欲」,指出「虛無,道之害也」。推崇朱熹理學,但也懷疑朱注各經是否完全可靠。提出「心者人之太極,而人心已又為天地之太極」,強調「心」的作用,又和陸九淵接近。能詩詞,善屬文,其詞語意高曠,風格或清麗,或悲壯。著有《鶴山全集》,《九經要義》、《古今考》、《經史雜鈔》、《師友雅言》等,詞有《鶴山長短句》。

魏了翁其它诗文

《水仙子·尋梅》

喬吉 〔元代〕

冬前冬後幾村莊,溪北溪南兩履霜,樹頭樹底孤山上。

冷風來何處香? 忽相逢縞袂綃裳。

酒醒寒驚夢,笛淒春斷腸,淡月昏黃。

《出塞曲》

宗臣 〔明代〕

壯士懷慷慨,高義貫長虹。

甘心報國讎,挾矢忘厥躬。

遠望邊塵起,萬里揚悲風。

拔劍出門去,驅馳遠從戎。

昔為千人英,今為萬夫雄。

單于來接戰,殺氣沖蒼穹。

黃塵不可見,白日忽以蒙。

一戰雁塞清,再戰龍庭空。

歸來報天子,獻捷甘泉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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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重表侄王砅評事使南海》

杜甫 〔唐代〕

我之曾祖姑,爾之高祖母。

爾祖未顯時,歸為尚書婦。

隋朝大業末,房杜俱交友。

長者來在門,荒年自糊口。

家貧無供給,客位但箕帚。

俄頃羞頗珍,寂寥人散後。

入怪鬢髮空,吁嗟為之久。

自陳翦髻鬟,鬻市充杯酒。

上雲天下亂,宜與英俊厚。

向竊窺數公,經綸亦俱有。

次問最少年,虬髯十八九。

子等成大名,皆因此人手。

下雲風雲合,龍虎一吟吼。

願展丈夫雄,得辭兒女丑。

秦王時在坐,真氣驚戶牖。

及乎貞觀初,尚書踐台斗。

夫人常肩輿,上殿稱萬壽。

六宮師柔順,法則化妃後。

至尊均嫂叔,盛事垂不朽。

鳳雛無凡毛,五色非爾曹。

往者胡作逆,乾坤沸嗷嗷。

吾客左馮翊,爾家同遁逃。

爭奪至徒步,塊獨委蓬蒿。

逗留熱爾腸,十里卻呼號。

自下所騎馬,右持腰間刀。

左牽紫游韁,飛走使我高。

苟活到今日,寸心銘佩牢。

亂離又聚散,宿昔恨滔滔。

水花笑白首,春草隨青袍。

廷評近要津,節制收英髦。

北驅漢陽傳,南泛上瀧舠.家聲肯墜地,利器當秋毫。

番禺親賢領,籌運神功操。

大夫出盧宋,寶貝休脂膏。

洞主降接武,海胡舶千艘。

我欲就丹砂,跋涉覺身勞。

安能陷糞土,有志乘鯨鰲。

或驂鸞騰天,聊作鶴鳴皋。

《四時田園雜興六十首 其三十五》

范成大 〔宋代〕

采菱辛苦廢犁鋤,血指流丹鬼質枯。

無力買田聊種水,近來湖面亦收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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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壯遊篇贈莊君采捧郊詔入蜀》

王慎中 〔明代〕

南風其徐大火流,飛鴻鳴鳥聲相求。

勸君置節且莫嘆,聽我撫觴歌壯遊。

六轡如絲子所持,壯遊萬里自茲始。

聖皇穆穆開虞聰,昭代濟濟崇周禮。

天明地察隆祀典,睦族展親敦令豈。

玉牒千年奉至尊,金章八道馳行使。

黃封朝下明光宮,輶軒夕度瀘溝水。

益州鳥道接秦川,隴坂緣雲高插天。

辨方藩肇蠶叢域,經野星分井鬼躔。

駟馬橋連清渭曲,太白標絕峨眉顛。

洶淙岩石互盪潏,懸梯斷棧相鈎連。

丞相廟深老柏裂,子云亭古蒼苔芊。

此去先登泰華峰,巨靈屓贔與天通。

滄波夜瀉魚龍靜,薜荔秋封鳥鼠空。

百年關頭長濤浪,九折盤西多雨風。

始信猿聲墮客淚,遙憐巴唱引行艟。

皇皇帝命遐荒歡,朱門香裊輕煙寒。

捧詔日高紫氣繞,上殿風引鳴珂珊。

蜀王秉禮拜手讀,溪老喧呼扶杖看。

過秦論擬觀風著,劍閣銘應覽勝刊。

回舟好過灩澦堆,巫峽秋濤日夜來。

瀟湘竹密湖光動,濯錦帆張江色開。

作賦還投汨羅畔,題詩許上望鄉台。

蒼梧氣遠不可叫,白帝城孤空自哀。

君不見成都當時羨相如,諭蜀文高輝駟車。

子長曆覽浮湘水,歸來乃有石室居。

故知壯士之志在四方,睢睢盱盱,戶庭不出非丈夫。

方塘子,自矜意氣彌宇宙。

天路雲逵不足登,要使聲華滿人口。

秖今天子勤延佇,持歸報答何所有。

去住萍蹤豈足知,我歌壯遊君莫疑。

《鷓鴣天 蓮》

元好問 〔金朝〕

瘦綠愁紅倚暮煙。露華涼冷洗嬋娟。含情脈脈知誰怨,顧影依依定自憐。風送雨,水連天。凌波無夢夜如年。何時北渚亭邊月,狼藉秋香拂畫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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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詠史》

班固 〔兩漢〕

三王德彌薄,惟後用肉刑。

太蒼令有罪,就遞長安城。

自恨身無子,困急獨煢煢。

小女痛父言,死者不可生。

上書詣北闕,闕下歌雞鳴。

憂心摧折裂,晨風揚激聲。

聖漢孝文帝,惻然感至情。

百男何憒憒,不如一緹縈。

《答韋中立論師道書》

柳宗元 〔唐代〕

二十一日,宗元白:辱書雲,欲相師。

仆道不篤,業甚淺近,環顧其中,未見可師者。

雖常好言論,為文章,甚不自是也。

不意吾子自京師來蠻夷間,乃幸見取。

仆自卜固無取,假令有取,亦不敢為人師。

為眾人師且不敢,況敢為吾子師乎?孟子稱「人之患在好為人師」。

由魏、晉氏以下,人益不事師。

今之世,不聞有師,有輒譁笑之,以為狂人。

獨韓愈奮不顧流俗,犯笑侮,收召後學,作《師說》,因抗顏而為師。

世果群怪聚罵,指目牽引,而增與為言辭。

愈以是得狂名,居長安,炊不暇熟,又挈挈而東,如是者數矣。

屈子賦曰:「邑犬群吠,吠所怪也。

」仆往聞庸、蜀之南,恆雨少日,日出則犬吠,余以為過言。

前六七年,仆來南,二年冬,幸大雪逾嶺,被南越中數州。

數州之犬,皆蒼黃吠噬,狂走者累日,至無雪乃已,然後始信前所聞者。

今韓愈既自以為蜀之日,而吾子又欲使吾為越之雪,不以病乎?非獨見病,亦以病吾子。

然雪與日豈有過哉?顧吠者犬耳!度今天下不吠者幾人,而誰敢炫怪於群目,以召鬧取怒乎?仆自謫過以來,益少志慮。

居南中九年,增腳氣病,漸不喜鬧。

豈可使呶呶者,早暮咈吾耳,騷吾心?則固僵仆煩憒,愈不可過矣。

平居,望外遭齒舌不少,獨欠為人師耳。

抑又聞之,古者重冠禮,將以責成人之道,是聖人所尤用心者也。

數百年來,人不復行。

近有孫昌胤者,獨發憤行之。

既成禮,明日造朝,至外庭,薦笏,言於卿士曰:「某子冠畢。

」應之者咸憮然。

京兆尹鄭叔則怫然,曳笏卻立,曰:「何預我耶?」廷中皆大笑。

天下不以非鄭尹而快孫子,何哉獨為所不為也。

今之命師者大類此。

吾子行厚而辭深,凡所作皆恢恢然有古人形貌;雖仆敢為師,亦何所增加也假而以仆年先吾子,聞道著書之日不後,誠欲往來言所聞,則仆固願悉陳中所得者。

吾子苟自擇之,取某事,去某事,則可矣;若定是非以敎吾子,仆才不足,而又畏前所陳者,其為不敢也決矣。

吾子前所欲見吾文,既悉以陳之,非以耀明於子,聊欲以觀子氣色,誠好惡如何也。

今書來言者皆大過。

吾子誠非佞譽誣諛之徒,直見愛甚故然耳!始吾幼且少,為文章,以辭為工。

及長,乃知文者以明道,是固不苟為炳炳烺烺,務釆色,夸聲音而以為能也。

凡吾所陳,皆自謂近道,而不知道之果近乎?遠乎?吾子好道而可吾文,或者其於道不遠矣。

故吾每為文章,未嘗敢以輕心掉之,懼其剽而不留也;未嘗敢以怠心易之,懼其弛而不嚴也;未嘗敢以昏氣出之,懼其昧沒而雜也;未嘗敢以矜氣作之,懼其偃蹇而驕也。

抑之欲其奧,揚之欲其明,疏之欲其通,廉之欲其節;激而發之欲其清,固而存之欲其重,此吾所以羽翼夫道也。

本之《書》以求其質,本之《詩》以求其恆,本之《禮》以求其宜,本之《春秋》以求其斷,本之《易》以求其動:此吾所以取道之原也。

參之《穀梁氏》以厲其氣,參之《孟》,《荀》以暢其支,參之《莊》,《老》以肆其端,參之《國語》以博其趣,參之《離騷》以致其幽,參之《太史公》以著其潔:此吾所以旁推交通,而以為之文也。

凡若此者,果是耶,非耶?有取乎,抑其無取乎?吾子幸觀焉,擇焉,有餘以告焉。

苟亟來以廣是道,子不有得焉,則我得矣,又何以師云爾哉?取其實而去其名,無招越、蜀吠,而為外廷所笑,則幸矣。

宗元復白。

《張中丞傳後敘》

韓愈 〔唐代〕

元和二年四月十三日夜,愈與吳郡張籍閱家中舊書,得李翰所為《張巡傳》。

翰以文章自名,為此傳頗詳密。

然尚恨有闕者:不為許遠立傳,又不載雷萬春事首尾。

遠雖材若不及巡者,開門納巡,位本在巡上。

授之柄而處其下,無所疑忌,竟與巡俱守死,成功名,城陷而虜,與巡死先後異耳。

兩家子弟材智下,不能通知二父志,以為巡死而遠就虜,疑畏死而辭服於賊。

遠誠畏死,何苦守尺寸之地,食其所愛之肉,以與賊抗而不降乎?當其圍守時,外無蚍蜉蟻子之援,所欲忠者,國與主耳,而賊語以國亡主滅。

遠見救援不至,而賊來益眾,必以其言為信;外無待而猶死守,人相食且盡,雖愚人亦能數日而知死所矣。

遠之不畏死亦明矣!烏有城壞其徒俱死,獨蒙愧恥求活?雖至愚者不忍為,嗚呼!而謂遠之賢而為之邪?說者又謂遠與巡分城而守,城之陷,自遠所分始。

以此詬遠,此又與兒童之見無異。

人之將死,其藏腑必有先受其病者;引繩而絕之,其絕必有處。

觀者見其然,從而尤之,其亦不達於理矣!小人之好議論,不樂成人之美,如是哉!如巡、遠之所成就,如此卓卓,猶不得免,其他則又何說!當二公之初守也,寧能知人之卒不救,棄城而逆遁?苟此不能守,雖避之他處何益?及其無救而且窮也,將其創殘餓羸之餘,雖欲去,必不達。

二公之賢,其講之精矣!守一城,捍天下,以千百就盡之卒,戰百萬日滋之師,蔽遮江淮,沮遏其勢,天下之不亡,其誰之功也!當是時,棄城而圖存者,不可一二數;擅強兵坐而觀者,相環也。

不追議此,而責二公以死守,亦見其自比於逆亂,設淫辭而助之攻也。

愈嘗從事於汴徐二府,屢道於兩府間,親祭於其所謂雙廟者。

其老人往往說巡、遠時事云:南霽雲之乞救於賀蘭也,賀蘭嫉巡、遠之聲威功績出己上,不肯出師救;愛霽雲之勇且壯,不聽其語,強留之,具食與樂,延霽雲坐。

霽雲慷慨語曰:「雲來時,睢陽之人,不食月余日矣!雲雖欲獨食,義不忍;雖食,且不下咽!」因拔所佩刀,斷一指,血淋漓,以示賀蘭。

一座大驚,皆感激為雲泣下。

雲知賀蘭終無為雲出師意,即馳去;將出城,抽矢射佛寺浮圖,矢着其上磚半箭,曰:「吾歸破賊,必滅賀蘭!此矢所以志也。

」愈貞元中過泗州,船上人猶指以相語。

城陷,賊以刃脅降巡,巡不屈,即牽去,將斬之;又降霽雲,雲未應。

巡呼雲曰:「南八,男兒死耳,不可為不義屈!」雲笑曰:「欲將以有為也;公有言,雲敢不死!」即不屈。

張籍曰:「有於嵩者,少依於巡;及巡起事,嵩常在圍中。

籍大曆中於和州烏江縣見嵩,嵩時年六十餘矣。

以巡初嘗得臨渙縣尉,好學無所不讀。

籍時尚小,粗問巡、遠事,不能細也。

云:巡長七尺余,須髯若神。

嘗見嵩讀《漢書》,謂嵩曰:「何為久讀此?「嵩曰:「未熟也。

「巡曰:「吾於書讀不過三遍,終身不忘也。

「因誦嵩所讀書,盡卷不錯一字。

嵩驚,以為巡偶熟此卷,因亂抽他帙以試,無不盡然。

嵩又取架上諸書試以問巡,巡應口誦無疑。

嵩從巡久,亦不見巡常讀書也。

為文章,操紙筆立書,未嘗起草。

初守睢陽時,士卒僅萬人,城中居人戶,亦且數萬,巡因一見問姓名,其後無不識者。

巡怒,須髯輒張。

及城陷,賊縛巡等數十人坐,且將戮。

巡起旋,其眾見巡起,或起或泣。

巡曰:「汝勿怖!死,命也。

「眾泣不能仰視。

巡就戮時,顏色不亂,陽陽如平常。

遠寬厚長者,貌如其心;與巡同年生,月日後於巡,呼巡為兄,死時年四十九。

」嵩貞元初死於亳宋間。

或傳嵩有田在亳宋間,武人奪而有之,嵩將詣州訟理,為所殺。

嵩無子。

張籍雲。

《贈戴原正》

丁鶴年 〔元代〕

戴生眼如電,讀書夜忘眠。清晨盥櫛罷,起居慈母前。

母身康寧子心喜,讀書還向書帷里。綴文調膳秋復春,鳳凰符彩騶虞仁。

天心一回,四海平治。明堂掄材,清廟需器。棟樑瑚璉寧汝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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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酬張二仲彝》

皇甫冉 〔唐代〕

吳洲見芳草,楚客動歸心。

屈宋鄉山古,荊衡煙雨深。

艱難十載別,羈旅四愁侵。

澧月通沅水,湘雲入桂林。

已看生白髮,當為乏黃金。

江海時相見,唯聞梁甫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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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林賦》

司馬相如 〔兩漢〕

亡是公聽然而笑曰:「楚則失矣,而齊亦未為得也。

夫使諸侯納貢者,非為財幣,所以述職也。

封疆畫界者,非為守御,所以禁淫也。

今齊列為東藩,而外私肅慎,捐國逾限,越海而田,其於義固未可也。

且二君之論,不務明君臣之義,正諸侯之禮,徒事爭於遊戲之樂,苑囿之大,欲以奢侈相勝,荒淫相越,此不可以揚名發譽,而適足以貶君自損也。

「且夫齊楚之事,又烏足道乎!君未睹夫巨麗也,獨不聞天子之上林乎?左蒼梧,右西極。

丹水更其南,紫淵徑其北。

終始灞滻,出入涇渭;酆鎬潦潏,紆餘委蛇,經營乎其內。

蕩蕩乎八川分流,相背而異態。

東西南北,馳騖往來,出乎椒丘之闕,行乎洲淤之浦,經乎桂林之中,過乎泱漭之野。

汩乎混流,順阿而下,赴隘狹之口,觸穹石,激堆埼,沸乎暴怒,洶湧澎湃。

滭弗宓汩,逼側泌瀄。

橫流逆折,轉騰潎冽,滂濞沆溉。

穹隆雲橈,宛潬膠戾。

逾波趨浥,涖涖下瀨。

批岩沖擁,奔揚滯沛。

臨坻注壑,瀺灂霣墜,沈沈隱隱,砰磅訇礚,潏潏淈淈,湁潗鼎沸。

馳波跳沫,汩濦漂疾。

悠遠長懷,寂漻無聲,肆乎永歸。

然後灝溔潢漾,安翔徐回,翯乎滈滈,東注太湖,衍溢陂池。

於是乎鮫龍赤螭,??漸離,鰅鰫鰭鮀,禺禺魼鰨,揵鰭掉尾,振鱗奮翼,潛處乎深岩,魚鱉讙聲,萬物眾伙。

明月珠子,的礫江靡。

蜀石黃碝,水玉磊砢,磷磷爛爛,采色澔汗,藂積乎其中。

鴻鷫鵠鴇,鴐 鵝屬玉,交精旋目,煩鶩庸渠,箴疵?盧,群浮乎其上,泛淫泛濫,隨風澹淡,與波搖盪,奄薄水渚,唼喋菁藻,咀嚼菱藕。

「於是乎崇山矗矗,巃嵷崔巍,深林巨木,嶄岩參嵳,九嵕嶻嶭。

南山峨峨,岩陁甗崎,摧崣崛崎。

振溪通谷,蹇產溝瀆,谽呀豁閕。

阜陵別島,崴磈葨廆,丘虛堀礨,隱轔鬱壘,登降施靡,陂池貏豸,沇溶淫鬻,散渙夷陸,亭皋千里,靡不被築。

揜以綠蕙,被以江蘺,糅以蘪蕪,雜以留夷。

布結縷,攢戾莎,揭車衡蘭,槀本射干,茈姜蘘荷,葴持若蓀,鮮支黃礫,蔣苧青薠,布濩閎澤,延曼太原。

離靡廣衍,應風披靡,吐芳揚烈,郁郁菲菲,眾香發越,肸蠁布寫,晻薆咇茀。

「於是乎周覽泛觀,縝紛軋芴,芒芒恍忽。

視之無端,察之無涯,日出東沼,入乎西陂。

其南則隆冬生長,湧水躍波。

其獸則?旄貘嫠,沈牛麈麋,赤首圜題,窮奇象犀。

其北則盛夏含凍裂地,涉冰揭河。

其獸則麒麟角端,騊駼橐駝,蛩蛩驒騱,駃騠驢騾六庵注。

「於是乎離宮別館,彌山跨谷,高廊四注,重坐曲閣,華榱璧璫,輦道纚屬,步櫩周流,長途中宿。

夷嵕築堂,累台增成,岩窔洞房,頫杳眇而無見,仰攀橑而捫天,奔星更於閨闥,宛虹扦於楯軒,青龍蚴蟉於東箱,象輿婉僤於西清,靈圄燕於閒館,偓佺之倫,暴於南榮。

醴泉涌於清室,通川過於中庭。

盤石振崖,嶔岩倚傾。

嵯峨磼礏,刻削崢嶸。

玫瑰碧琳,珊瑚叢生,琘玉旁唐,玢豳文鱗,赤瑕駁犖,雜臿其間,晁采琬琰,和氏出焉。

「於是乎盧橘夏熟,黃甘橙楱,枇杷橪柿,亭奈厚朴,梬棗楊梅,櫻桃蒲陶,隱夫薁棣,答沓離支,羅乎後宮,列乎北園。

崒丘陵,下平原,揚翠葉,扤紫莖,發紅華,垂朱榮,煌煌扈扈,照曜鉅野。

沙棠櫟櫧,華楓枰櫨,留落胥邪,仁頻並閭,欃檀木蘭,豫章女貞,長千仞,大連抱,夸條直暢,實葉葰楙,攢立叢倚,連卷欐佹,崔錯癹骫,坑衡閜砢,垂條扶疏,落英幡纚,紛溶箾蔘,猗狔從風,藰蒞卉歙,蓋象金石之聲,管籥之音。

偨池茈虒,旋還乎後宮,雜襲絫輯,被山緣谷,循阪下隰,視之無端,究之無窮。

「於是乎玄猨素雌,蜼玃飛鸓,蛭蜩蠼猱,獑胡豰蛫,棲息乎其間。

長嘯哀鳴,翩幡互經。

夭蟜枝格,偃蹇杪顛。

隃絕梁,騰殊榛,捷垂條,掉希間,牢落陸離,爛漫遠遷。

若此者數百千處。

娛游往來,宮宿館舍,庖廚不徙,後宮不移,百官備具。

「於是乎背秋涉冬,天子校獵。

乘鏤象,六玉虬,拖蜺旌,靡雲旗,前皮軒,後道游。

孫叔奉轡,衛公參乘,扈從橫行,出乎四校之中。

鼓嚴簿,縱獵者,河江為阹,泰山為櫓,車騎雷起,殷天動地,先後陸離,離散別追。

淫淫裔裔,緣陵流澤,雲布雨施。

生貔豹,搏豺狼,手熊羆,足壄羊,蒙鶡蘇,絝白虎,被班文,跨壄馬,凌三嵕之危,下磧歷之坻。

徑峻赴險,越壑厲水。

椎蜚廉,弄獬豸,格蝦蛤,鋋猛氏,羂騕褭,射封豕。

箭不苟害,解脰陷腦,弓不虛發,應聲而倒。

於是乘輿弭節徘徊,翱翔往來,睨部曲之進退,覽將帥之變態。

然後侵淫促節,儵夐遠去,流離輕禽,蹴履狡獸。

轊白鹿,捷狡兔,軼赤電,遺光耀。

追怪物,出宇宙,彎蕃弱,滿白羽,射游梟,櫟蜚遽。

擇肉而後發,先中而命處,弦矢分,藝殪仆。

然後揚節而上浮,凌驚風,歷駭猋,乘虛無,與神俱。

躪玄鶴,亂昆雞,遒孔鸞,促鵔鸃,拂翳鳥,捎鳳凰,捷鵷鶵,揜焦明。

道盡途殫,回車而還。

消遙乎襄羊,降集乎北紘,率乎直指,晻乎反鄉。

蹷石闕,歷封巒,過鳷鵲,望露寒,下棠梨,息宜春,西馳宣曲,濯鷁牛首,登龍台,掩細柳。

觀士大夫之勤略,均獵者之所得獲,徒車之所轥轢,步騎之所蹂若,人臣之所蹈籍,與其窮極倦谻,驚憚讋伏,不被創刃而死者,他他籍籍,填坑滿谷,掩平彌澤。

「於是乎遊戲懈怠,置酒乎顥天之台,張樂乎轇輵之宇。

撞千石之鐘,立萬石之虡,建翠華之旗,樹靈鼉之鼓,奏陶唐氏之舞,聽葛天氏之歌,千人唱,萬人和,山陵為之震動,川谷為之盪波。

巴渝宋蔡,淮南干遮,文成顛歌,族居遞奏,金鼓迭起,鏗鎗闛鞈,洞心駭耳。

荊吳鄭衛之聲,韶濩武象之樂,陰淫案衍之音,鄢郢繽紛,激楚結風。

俳優侏儒,狄鞮之倡,所以娛耳目樂心意者,麗靡爛漫於前,靡曼美色於後。

若夫青琴、宓妃之徒,絕殊離俗,妖冶嫻都,靚妝刻飾,便嬛綽約,柔橈嫚嫚,嫵媚孅弱。

曳獨繭之褕紲,眇閻易以恤削,便姍嫳屑,與俗殊服,芬芳漚鬱,酷烈淑郁;皓齒粲爛,宜笑的皪;長眉連娟,微睇綿藐,色授魂與,心愉於側。

「於是酒中樂酣,天子芒然而思,似若有亡,曰:『嗟乎!此大奢侈。

朕以覽聽餘閒,無事棄日,順天道以殺伐,時休息於此。

恐後葉靡麗,遂往而不返,非所以為繼嗣創業垂統也。

』於是乎乃解酒罷獵,而命有司曰:『地可墾闢,悉為農郊,以贍萌隸,隤牆填塹,使山澤之人得至焉。

實陂池而勿禁,虛宮館而勿仞,發倉廩以救貧窮,補不足,恤鰥寡,存孤獨,出德號,省刑罰,改制度,易服色,革正朔,與天下為更始。

』「於是歷吉日以齋戒,襲朝服,乘法駕,建華旗,鳴玉鸞,游於六藝之囿,馳騖乎仁義之塗,覽觀《春秋》之林,射《狸首》,兼《騶虞》,弋玄鶴,舞干戚,載雲?,揜群雅,悲《伐檀》,樂樂胥,修容乎禮園,翱翔乎書圃,述《易》道,放怪獸,登明堂,坐清廟,次群臣,奏得失,四海之內,靡不受獲。

於斯之時,天下大說,鄉風而聽,隨流而化,芔然興道而遷義,刑錯而不用,德隆於三王,而功羨於五帝。

若此故獵,乃可喜也。

若夫終日馳騁,勞神苦形,罷車馬之用,抏士卒之精,費府庫之財,而無德厚之恩,務在獨樂,不顧眾庶,忘國家之政,貪雉兔之獲,則仁者不繇也。

從此觀之,齊楚之事,豈不哀哉!地方不過千里,而囿居九百,是草木不得墾闢,而人無所食也。

夫以諸侯之細,而樂萬乘之侈,仆恐百姓被其尤也。

」於是二子愀然改容,超若自失,逡巡避席,曰:「鄙人固陋,不知忌諱,乃今日見教,謹受命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