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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次朔方 / 渡桑乾》

劉皂 〔唐代〕

客舍并州已十霜,歸心日夜憶咸陽。

無端更渡桑乾水,卻望并州是故鄉。

旅次朔方 / 渡桑乾 - 譯文及註釋

譯文
離開家鄉後客宿在并州這個地方已經有十年,我回歸的心日日夜夜在思念着故鄉咸陽。
當初為了博取功名圖謀出路,千里迢迢渡過桑乾河,現在并州已經成了我的第二家鄉。

注釋
旅:旅行。次:臨時住宿。朔方:古都名,自西漢始建,至唐代,轄區多變,治所不一。桑乾河以北,屬朔方地區。
舍:居住。并州:即今太原一帶。十霜:一年一霜,故稱十年為「十霜」。
咸陽:陝西咸陽是作者故鄉。
無端:沒有緣由,不知為什麼。桑乾水:即桑乾河,源出西北部管涔山,向東北流入河北官廳水庫。相傳,在每年桑椹成熟時乾涸,故有此名。

參考資料:

1、 於海娣 等 .唐詩鑑賞大全集 .北京 :中國華僑出版社 ,2010 :354 .

旅次朔方 / 渡桑乾 - 賞析

在許多詩集中,這首詩都歸在賈島名下,其實是錯誤的。因為賈島是范陽(今北京市大興縣)人,不是咸陽(今陝西省咸陽市)人,而在賈島自己的作品以及有關這位詩人生平的文獻中,從無他在并州作客十年的記載。又此詩風格沉鬱,與賈詩之以清奇僻苦見長者很不相類。《元和御覽詩集》認為它出於貞元間詩人劉皂之手。雖然今天對劉皂的生平也不詳知,但元和與貞元時代相接,《元和御覽詩集》的記載應當是可信的。因此定其為劉作。

此詩題目,或作《渡桑乾》,或作《旅次朔方》。前者無須說明,後者卻要解釋一下。朔方始見《尚書·堯典》,即北方。但同時又是一個地名,始見《詩經。小雅。出車》。西漢置朔方刺史部(當今內蒙古自治區及陝西省的一部分,所轄有朔方郡),與并州刺史部(當今山西省)相鄰。桑乾河並不流經朔方刺史部或朔方郡,所以和朔方之地無關。并州在唐時是河東道,桑乾河由東北而西南,流經河東道北部,橫貫蔚州北部,雲、朔等州南部。這些州,當今雁北地區。由此可見,詩題朔方,乃係泛稱,用法和曹植《送應氏》「我友之朔方,親昵並集送」一樣。而劉皂客舍十年之并州,具體地說,乃是并州北部桑乾河以北之地。

詩的前半寫久客并州的思鄉之情。十年是一個很久的時間,十年積累起的鄉愁,對於旅人來說,顯然是一個沉重的負擔。所以每天每夜,無時無刻不想回去。無名氏《雜詩》云:「浙江輕浪去悠悠,望海樓吹望海愁。莫怪鄉心隨魄斷,十年為客在他州。」雖地理上有西北與東南之異,但情緒相同,可以互證。後半寫久客回鄉的中途所感。詩人由山西北部(并州、朔方)返回咸陽,取道桑乾流域。無端,即沒來由。更渡,即再渡。這「無端更渡」四字,乃是關鍵,要細細體會。十年以前,初渡桑乾,遠赴并州,是為的什麼呢?詩中沒有說。而十年以後,更渡桑乾,回到家鄉,又是為的什麼呢?詩中說了,說是沒來由,也就是自己也弄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果真如此嗎?不過是極其含蓄地流露出當初為了博取功名,圖謀出路,只好千里迢迢,跑到并州作客,而十年過去,一事無成,終於仍然不得不返回咸陽家鄉這種極其抑鬱難堪之情罷了。但是,出乎詩人意外的是,過去只感到十年的懷鄉之情,對於自己來說,是一個沉重的負擔,而萬萬沒有想到,由於在并州住了十年,在這久客之中,又不知不覺地對并州也同樣有了感情。事實上,它已經成為詩人心中第二故鄉,所以當再渡桑乾,而回頭望着東邊愈去愈遠的并州的時候,另外一種思鄉情緒,即懷念并州的情緒,竟然出人意外地、強烈地湧上心頭,從而形成了另外一個沉重的負擔。前一矛盾本來似乎是惟一的,而「無端更渡」以後,後一矛盾就突了出來。這時,作者和讀者才同樣感到,「憶咸陽」不僅不是唯一的矛盾,而且「憶咸陽」和「望并州」在作者心裡,究竟哪一邊更有分量,也難於斷言了。以空間上的并州與咸陽,和時間上的過去與將來交織在一處,而又以現在桑乾河畔中途所感穿插其中,互相映襯,宛轉關情,表達了詩人心中對故鄉的懷念。

參考資料:

1、 蕭滌非 等 .唐詩鑑賞辭典 .上海 :上海辭書出版社 ,1983 :979-980 .

旅次朔方 / 渡桑乾 - 創作背影

作者為了博取功名,圖謀出路,旅居并州十年,但一事無成,於是便返回家鄉。但是當作者渡過桑乾到達朔方,回頭望着并州的時候,另外一種懷念并州的情緒又湧上心頭。在惆悵之際,寫下了這首詩篇。

 
劉皂

作者:劉皂

   劉皂:咸陽(今陝西咸陽市)人,貞元間(785—805)在世,身世無可考。《全唐詩》錄存其詩五首。

劉皂其它诗文

《游凝祥池同晁無咎作》

孔武仲 〔宋代〕

平時念京國,此地愜幽情。楊柳繁無路,鳧鷖遠有聲。

郊原斜日下,襟袂好風生。把酒須拌醉,還家不隔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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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潛僧綠筠軒》

蘇軾 〔宋代〕

寧可食無肉,不可居無竹。

無肉令人瘦,無竹令人俗。

人瘦尚可肥,士俗不可醫。

旁人笑此言,似高還似痴。

若對此君仍大嚼,世間那有揚州鶴?。

《蝶戀花·佳人》

蘇軾 〔宋代〕

一顆櫻桃樊素口。

不愛黃金,只愛人長久。

學畫鴉兒猶未就。

眉尖已作傷春皺。

撲蝶西園隨伴走。

花落花開,漸解相思瘦。

破鏡重圓人在否。

章台折盡青青柳。

《張中丞傳後敘》

韓愈 〔唐代〕

元和二年四月十三日夜,愈與吳郡張籍閱家中舊書,得李翰所為《張巡傳》。

翰以文章自名,為此傳頗詳密。

然尚恨有闕者:不為許遠立傳,又不載雷萬春事首尾。

遠雖材若不及巡者,開門納巡,位本在巡上。

授之柄而處其下,無所疑忌,竟與巡俱守死,成功名,城陷而虜,與巡死先後異耳。

兩家子弟材智下,不能通知二父志,以為巡死而遠就虜,疑畏死而辭服於賊。

遠誠畏死,何苦守尺寸之地,食其所愛之肉,以與賊抗而不降乎?當其圍守時,外無蚍蜉蟻子之援,所欲忠者,國與主耳,而賊語以國亡主滅。

遠見救援不至,而賊來益眾,必以其言為信;外無待而猶死守,人相食且盡,雖愚人亦能數日而知死所矣。

遠之不畏死亦明矣!烏有城壞其徒俱死,獨蒙愧恥求活?雖至愚者不忍為,嗚呼!而謂遠之賢而為之邪?說者又謂遠與巡分城而守,城之陷,自遠所分始。

以此詬遠,此又與兒童之見無異。

人之將死,其藏腑必有先受其病者;引繩而絕之,其絕必有處。

觀者見其然,從而尤之,其亦不達於理矣!小人之好議論,不樂成人之美,如是哉!如巡、遠之所成就,如此卓卓,猶不得免,其他則又何說!當二公之初守也,寧能知人之卒不救,棄城而逆遁?苟此不能守,雖避之他處何益?及其無救而且窮也,將其創殘餓羸之餘,雖欲去,必不達。

二公之賢,其講之精矣!守一城,捍天下,以千百就盡之卒,戰百萬日滋之師,蔽遮江淮,沮遏其勢,天下之不亡,其誰之功也!當是時,棄城而圖存者,不可一二數;擅強兵坐而觀者,相環也。

不追議此,而責二公以死守,亦見其自比於逆亂,設淫辭而助之攻也。

愈嘗從事於汴徐二府,屢道於兩府間,親祭於其所謂雙廟者。

其老人往往說巡、遠時事云:南霽雲之乞救於賀蘭也,賀蘭嫉巡、遠之聲威功績出己上,不肯出師救;愛霽雲之勇且壯,不聽其語,強留之,具食與樂,延霽雲坐。

霽雲慷慨語曰:「雲來時,睢陽之人,不食月余日矣!雲雖欲獨食,義不忍;雖食,且不下咽!」因拔所佩刀,斷一指,血淋漓,以示賀蘭。

一座大驚,皆感激為雲泣下。

雲知賀蘭終無為雲出師意,即馳去;將出城,抽矢射佛寺浮圖,矢着其上磚半箭,曰:「吾歸破賊,必滅賀蘭!此矢所以志也。

」愈貞元中過泗州,船上人猶指以相語。

城陷,賊以刃脅降巡,巡不屈,即牽去,將斬之;又降霽雲,雲未應。

巡呼雲曰:「南八,男兒死耳,不可為不義屈!」雲笑曰:「欲將以有為也;公有言,雲敢不死!」即不屈。

張籍曰:「有於嵩者,少依於巡;及巡起事,嵩常在圍中。

籍大曆中於和州烏江縣見嵩,嵩時年六十餘矣。

以巡初嘗得臨渙縣尉,好學無所不讀。

籍時尚小,粗問巡、遠事,不能細也。

云:巡長七尺余,須髯若神。

嘗見嵩讀《漢書》,謂嵩曰:「何為久讀此?「嵩曰:「未熟也。

「巡曰:「吾於書讀不過三遍,終身不忘也。

「因誦嵩所讀書,盡卷不錯一字。

嵩驚,以為巡偶熟此卷,因亂抽他帙以試,無不盡然。

嵩又取架上諸書試以問巡,巡應口誦無疑。

嵩從巡久,亦不見巡常讀書也。

為文章,操紙筆立書,未嘗起草。

初守睢陽時,士卒僅萬人,城中居人戶,亦且數萬,巡因一見問姓名,其後無不識者。

巡怒,須髯輒張。

及城陷,賊縛巡等數十人坐,且將戮。

巡起旋,其眾見巡起,或起或泣。

巡曰:「汝勿怖!死,命也。

「眾泣不能仰視。

巡就戮時,顏色不亂,陽陽如平常。

遠寬厚長者,貌如其心;與巡同年生,月日後於巡,呼巡為兄,死時年四十九。

」嵩貞元初死於亳宋間。

或傳嵩有田在亳宋間,武人奪而有之,嵩將詣州訟理,為所殺。

嵩無子。

張籍雲。

《題鶴鳴泉》

曹松 〔唐代〕

仙鶴曾鳴處,泉兼半井苔。

直峰拋影入,片月瀉光來。

瀲灩侵顏冷,深沉慰眼開。

何因值舟頂,滿汲石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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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元旦》

孔尚任 〔清代〕

蕭疏白髮不盈顛,守歲圍爐竟廢眠。

剪燭催干消夜酒,傾囊分遍買春錢。

聽燒爆竹童心在,看換桃符老興偏。

鼓角梅花添一部,五更歡笑拜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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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陳夫子》

王之道 〔宋代〕

不見陳夫子,依稀四載余。

雲亡前日信,報葬幾時書。

玉軸千篇在,牙籤萬卷儲。

九原應有恨,新第落成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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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贈總漕王憲葵中丞三首 其一》

董其昌 〔明代〕

試輔登壇擁節旄,司徒原佩呂虔刀。

神京湯沐資安攘,天下咽喉屬挽漕。

卿月輝輝膺異數,晨星落落幾同袍。

君家世澤隨淮水,佇看文昌曳履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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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題鄭集之醉夢齋》

吳儆 〔宋代〕

利慾醺人心,濃如飲醇酎。

沉湎死不休,寧論千百久。

豈知糟邱中,醒狂亦時有。

天地育萬匯,亦各賦匹偶。

人情豈相遠,好惡隨妍丑。

集之年方壯,濯濯春月柳。

性獨與人殊,無婦奉箕箒。

丈室夸醉夢,作詩詔朋友。

古來醉夢人,亡羊孰先後。

寒儒醉糟粕,酸澀寧可口。

莊生夢蝴蝶,幻境徒紛糾。

富貴得志士,列屋羅螓首。

象床粲錦幄,疎綺深朱牖。

酣寢喚不醒,鼻息春雷吼。

梅花霜雪姿,紙帳蔬荀臭。

問君有何好,甘作老鰥叟。

窮狀徒累累,鴦債長負負。

猶如荷旃人,難論純綿厚。

但問雪煎茶,何如羊羔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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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行船其一 越上作》

丘崇 〔宋代〕

水滿平湖香滿路。繞重城、藕花無數。小艇紅妝,疏簾輕蓋,煙柳畫橋斜渡。恣樂追涼忘日暮。簫鼓動、月明人去。猶有清歌,隨風迢遞,聲在芰荷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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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前韻》

黃庭堅 〔宋代〕

酒有全功筆有神,可將心付白頭新。

春盤一任人爭席,莫道前銜是近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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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花吟》

曹雪芹 〔清代〕

花謝花飛花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遊絲軟系飄春榭,落絮輕沾撲繡簾。

閨中女兒惜春暮,愁緒滿懷無釋處。

手把花鋤出繡簾,忍踏落花來復去。

柳絲榆莢自芳菲,不管桃飄與李飛;桃李明年能再發,明年閨中知有誰?三月香巢已壘成,梁間燕子太無情!明年花發雖可啄,卻不道人去梁空巢也傾。

一年三百六十日,風刀霜劍嚴相逼;明媚鮮妍能幾時,一朝漂泊難尋覓。

花開易見落難尋,階前愁殺葬花人,獨倚花鋤淚暗灑,灑上空枝見血痕。

杜鵑無語正黃昏,荷鋤歸去掩重門;青燈照壁人初睡,冷雨敲窗被未溫。

怪奴底事倍傷神?半為憐春半惱春。

憐春忽至惱忽去,至又無言去未聞。

昨宵庭外悲歌發,知是花魂與鳥魂?花魂鳥魂總難留,鳥自無言花自羞;願儂此日生雙翼,隨花飛到天盡頭。

天盡頭,何處有香丘?未若錦囊收艷骨,一抔淨土掩風流。

質本潔來還潔去,強於污淖陷渠溝。

爾今死去儂收葬,未卜儂身何日喪?儂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儂知是誰?試看春殘花漸落,便是紅顏老死時;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程高通行本花謝花飛飛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遊絲軟系飄春榭,落絮輕沾撲繡簾。

閨中女兒惜春暮,愁緒滿懷無釋處。

手把花鋤出繡簾,忍踏落花來復去?柳絲榆莢自芳菲,不管桃飄與李飛。

桃李明年能再發,明年閨中知有誰?三月香巢已壘成,梁間燕子太無情!明年花發雖可啄,卻不道人去梁空巢也傾。

一年三百六十日,風刀霜劍嚴相逼。

明媚鮮妍能幾時?一朝漂泊難尋覓。

花開易見落難尋,階前悶死葬花人。

獨倚花鋤淚暗灑,灑上空枝見血痕。

杜鵑無語正黃昏,荷鋤歸去掩重門。

青燈照壁人初睡,冷雨敲窗被未溫。

怪奴底事倍傷神?半為憐春半惱春。

憐春忽至惱忽去,至又無言去不聞。

昨宵庭外悲歌發,知是花魂與鳥魂。

花魂鳥魂總難留,鳥自無言花自羞。

願奴脅下生雙翼,隨花飛到天盡頭。

天盡頭,何處有香丘?未若錦囊收艷骨,一抷淨土掩風流!質本潔來還潔去,強於污淖陷渠溝。

爾今死去儂收葬,未卜儂身何日喪?儂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儂知有誰?試看春殘花漸落,便是紅顏老死時。

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甲戌本花謝花飛花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遊絲軟系飄春榭,落絮輕沾撲繡簾。

簾中女兒惜春莫,愁緒滿懷無處訴。

手把花鋤出繡簾,忍踏落花來復去?柳絲榆莢自芳菲,不管桃飄與柳飛。

桃李明年能再發,明歲閨中知有誰?三月香巢已壘成,梁間燕子太無情!明年花發雖可啄,卻不道人去梁空巢也傾。

一年三百六十日,風刀霜劍嚴相逼。

明媚鮮妍能幾時?一朝漂泊難尋覓。

花開易見落難尋,階前悶殺葬花人。

獨把香鋤淚暗灑,灑上花枝見血痕。

杜鵑無語正黃昏,荷鋤歸去掩重門。

青燈照壁人初睡,冷雨敲窗被未溫。

怪奴底事倍傷神?半為憐春半惱春。

憐春忽至惱忽去,至又無言去不聞。

昨宵庭外悲歌發,知是花魂與鳥魂。

花魂鳥魂總難留,鳥自無言花自羞。

願奴脅下生雙翼,隨花飛落天盡頭。

天盡頭,何處有香丘?未若錦囊收艷骨,一抔冷土掩風流。

質本潔來還潔去,強於污淖陷渠溝。

爾今死去奴收葬,未卜奴身何日亡?奴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奴知是誰?試看春殘花漸落,便是紅顏老死時!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

——周汝昌校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