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雲行空亂春華,西風凜凜空吹沙。夫子抱膝若喪魄,誰知巧思中萌芽。
敗毫淡墨任揮染,蒼莽菌蠢移龍蛇。略增點綴已成就,止見枯木成槎枒。
更無丹青相掩翳,惟有口鼻隨穿呀。往年江湖飽觀畫,或在山隈溪水涯。
腹中空洞夜藏魅,巔頂突兀春無花。徑深最宜系畫舸,日落時復停歸鴉。
蘇公早與俗子偶,避世欲種東陵瓜。窺觀盡得物外趣,移向紙上無毫差。
醉中遺落不秘惜,往往流傳(豫章本作落)藏人家。
趙昌丹青最細(豫章本作勻)膩,直與春色爭豪華。
公今好尚何太癖,曾載木車出岷巴。輕肥欲與世為戒,未許木葉勝枯槎。
萬物流形若泫露,百歲俄驚眼如車。樹猶如此不長久,人以何者堪矜誇。
悠悠坐見死生境,但隨天機無損加。卻笑金城對宮柳,泫然流涕空咨嗟。
羌兒吹笛作龍吟,中有太古之純音。伊人已死笛仍在,千古月明江水深。
誰知巧匠尋山谷,蹙踏溪雲采明玉。雲谷之竹色黯黯,淺紫輕紅花映雨。
正聲隱顯初無端,造化推移指法間。黃鐘妍美霜朝暖,無射淒涼暑月寒。
軺車走遍天南北,此笛此聲何處得。韜之湘竹川錦囊,廣坐聊持炫賓客。
弘農學士九尺長,頰顴山起鬢髯張。從容奏罷陽春曲,氣衰坦腹眠繩床。
由來雅器自有合,不與教坊管弦雜。君不見開元名臣宋侍中,手揮羯鼓疾如風。
衡門喜見過,相與話行色。江左昔之官,鄱陽飽從役。
重湖繞官舍,塵不到旌戟。綠水平朱欄(豫章本作橋),青山臨畫鷁。
魚來城市富,雁下沙汀黑。玉楮光動毫,瓊杯香泛席。
固知足優遊,但恐少賓客。聚散寧易忘,登臨儻相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