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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功歌詩二首 其二 嘉禾歌》

班固 〔兩漢〕

后土化育兮四時行。修靈液養兮元氣覆。冬同雲兮春霢霂。膏澤洽兮殖嘉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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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功歌詩二首 其二 嘉禾歌 - 賞析

班固

作者:班固

班固(32年—92年),字孟堅,扶風安陵(今陝西咸陽東北)人,東漢著名史學家、文學家。班固出身儒學世家,其父班彪、伯父班嗣,皆為當時著名學者。班固一生著述頗豐。作為史學家,《漢書》是繼《史記》之後中國古代又一部重要史書,「前四史」之一;作為辭賦家,班固是「漢賦四大家」之一,《兩都賦》開創了京都賦的範例,列入《文選》第一篇;同時,班固還是經學理論家,他編輯撰成的《白虎通義》,集當時經學之大成,使讖緯神學理論化、法典化。 

班固其它诗文

《霍光傳(節選)》

班固 〔兩漢〕

霍光,字子孟,票騎將軍去病弟也。

父中孺,河東平陽人也,以縣吏給事平陽侯家,與侍者衛少兒私通而生去病。

中孺吏畢歸家,娶婦生光,因絕不相聞。

久之,少兒女弟子夫得幸於武帝,立為皇后,去病以皇后姊子貴幸。

既壯大,乃自知父為霍中孺,未及求問,會為票騎將軍擊匈奴,道出河東,河東太守郊迎,負弩矢先驅至平陽傳舍,遣吏迎霍中孺。

中孺趨入拜謁,將軍迎拜,因跪曰:「去病不早自知為大人遺體也。

」中孺扶服叩頭,曰:「老臣得託命將軍,此天力也。

」去病大為中孺買田宅奴婢而去。

還,復過焉,乃將光西至長安,時年十餘歲,任光為郎,稍遷諸曹侍中。

去病死後,光為奉車都尉光祿大夫,出則奉車,入侍左右,出入禁闥二十餘年,小心謹慎,未嘗有過,甚見親信。

征和二年,衛太子為江充所敗,而燕王旦、廣陵王胥皆多過失。

是時上年老,寵姬鈎弋趙倢伃有男,上心欲以為嗣,命大臣輔之。

察群臣唯光任大重,可屬社稷。

上乃使黃門畫者畫周公負成王朝諸侯以賜光。

後元二年春,上游五柞宮,病篤,光涕泣問曰:「如有不諱,誰當嗣者?」上曰:「君未諭前畫意邪?立少子,君行周公之事。

」上以光為大司馬大將軍,日磾為車騎將軍,及太僕上官桀為左將軍,搜粟都尉桑弘羊為御史大,皆拜臥內床下,受遺詔輔少主。

明日,武帝崩,太子梟尊號,是為孝昭皇帝。

帝年八歲,政事一決於光。

遺詔封光為博陸侯。

光為人沉靜詳審,長才七尺三寸,白皙,疏眉目,美須髯。

每出入下殿門,止進有常處,郎僕射竊識視之,不失尺寸,其資性端正如此。

初輔幼主,政自己出,天下想聞其風采。

殿中嘗有怪,一夜群臣相驚,光召尚符璽郎郎不肯授光。

光欲奪之,郎按劍曰:「臣頭可得,璽不可得也!」光甚誼之。

明日,詔增此郎秩二等。

眾庶莫不多光。

光與左將軍桀結婚相親,光長女為桀子安妻,有女年與帝相配,桀因帝姊鄂邑蓋主內安女後宮為倢伃,數月立為皇后。

父安為票騎將軍,封桑樂侯。

光時休沐出,桀輒入代光決事。

桀父子既尊盛,而德長公主。

公主內行不修,近幸河間丁外人。

桀、安欲為外人求封,幸依國家故事以列侯尚公主者,光不許。

又為外人求光祿大夫,欲令得召見,又不許。

長主大以是怨光。

而桀、安數為外人求官爵弗能得,亦慚。

自先帝時,桀已為九卿,位在光右。

及父子並為將軍,有椒房中宮之重,皇后親安女,光乃其外祖,而顧專制朝事,由是與光爭權。

燕王旦自以昭帝兄,常懷怨望。

及御史大夫桑弘羊建造酒榷鹽鐵,為國興利,伐其功,欲為子弟得官,亦怨恨光。

於是蓋主、上官桀、安及弘羊皆與燕王旦通謀,詐令人為燕王上書,言光出都肄羽林,道上稱蹕,太官先置;又引蘇武前使匈奴,拘留二十年不降,還乃為典屬國,而大將軍長史敞亡功為搜粟都尉;又擅調益莫府校尉;光專權自恣,疑有非常,臣旦願歸符璽,入宿衛,察奸臣變。

候司光出沐日奏之。

桀欲從中下其事,桑弘羊當與諸大臣共執退光。

書奏,帝不肯下。

明旦,光聞之,止畫室中不入。

上問:「大將軍安在?」左將軍桀對曰:「以燕王告其罪,故不敢入。

」有詔召大將軍。

光入,免冠軍頓首謝,上曰:「將軍冠。

朕知是書詐也,將軍亡罪。

」光曰:「陛下何以知之?」上曰:「將軍之廣明,都郎屬耳。

調校尉以來未能十日,燕王何以得知之?且將軍為非,不須校尉。

」是時帝年十四,尚書左右皆驚,而上書者果亡,捕之甚急。

桀等懼,白上:「小事不足遂。

」上不聽。

後桀黨與有譖光者,上輒怒曰:「大將軍忠臣,先帝所屬以輔朕身,敢有毀者坐之。

」自是桀等不敢復言,乃謀令長公主置酒請光,伏兵格殺之,因廢帝,迎立燕王為天子。

事發覺,光盡誅桀、安、弘羊、外人宗族。

燕王、蓋主皆自殺。

光威震海內。

昭帝既冠,遂委任光,迄十三年,百姓充實,四夷賓服。

元平元年,昭帝崩,亡嗣。

武帝六男獨有廣陵王胥在,群臣議所立,咸持廣陵王。

王本以行失道,先帝所不用。

光內不自安。

郎有上書言:「周太王廢太伯立王季,文王舍伯邑考立武王,唯在所宜,雖廢長立少可也。

廣陵王不可以承宗廟。

」言合光意。

光以其書視丞相敞等,擢郎為九江太守,即日承皇太后詔,遣行大鴻臚事少府樂成、宗正德、光祿大夫吉、中郎將利漢迎昌邑王賀。

賀者,武帝孫,昌邑哀王子也。

既至,即位,行淫亂。

光憂懣,獨以問所親故吏大司農田延年。

延年曰:「將軍為國柱石,審此人不可,何不建白太后,更選賢而立之?」光曰:「今欲如是,於古嘗有此否?」延年曰:「伊尹相殷,廢太甲以安宗廟,後世稱其忠。

將軍若能行此,亦漢之伊尹也。

」光乃引延年給事中,陰與車騎將軍張安世圖計,遂召丞相、御史、將軍、列侯、中二千石、大夫、博士會議未央宮。

光曰:「昌邑王行昏亂,恐危社稷,如何?」群臣皆驚鄂失色,莫敢發言,但唯唯而已。

田延年前,離席按劍,曰:「先帝屬將軍以幼孤,寄將軍以天下,以將軍忠賢能安劉氏也。

今群下鼎沸,社稷將傾,且漢之傳諡常為孝者,以長有天下,令宗廟血食也。

如令漢家絕祀,將軍雖死,何面目見先帝於地下乎?今日之議,不得旋踵。

群臣後應者,臣請劍斬之。

」光謝曰:「九卿責光是也。

天下匈匈不安,光當受難。

」於是議者皆叩頭,曰:「萬姓之命在於將軍,唯大將軍令。

」光即與群臣俱見白太后,具陳昌邑王不可以承宗廟狀。

皇太后乃車駕幸未央承明殿,詔諸禁門毋內昌邑群臣。

王入朝太后還,乘輦欲歸溫室,中黃門宦者各持門扇,王入,門閉,昌邑群臣不得入。

王曰:「何為?」大將軍跪曰:「有皇太后詔,毋內昌邑群臣。

」王曰:「徐之,何乃驚人如是!」光使盡驅出昌邑群臣,置金馬門外。

車騎將軍安世將羽林騎收縛二百餘人,皆送廷尉詔獄。

令故昭帝侍中中臣侍守王。

光敕左右:「謹宿衛,卒有物故自裁,令我負天下,有殺主名。

」王尚未自知當廢,謂左右:「我故群臣從官安得罪,而大將軍盡系之乎?」頃之,有太后詔召王。

王聞召,意恐,乃曰:「我安得罪而召我哉!」太后被珠襦,盛服坐武帳中,侍御數百人皆持兵,期門武士陛戟,陳列殿下。

群臣以次上殿,召昌邑王伏前聽詔。

光與群臣連名奏王,……荒淫迷惑,失帝王禮誼,亂漢制度,……當廢。

……皇太后詔曰:「可。

」光令王起拜受詔,王曰:「聞天子有爭臣七人,雖無道不失天下。

」光曰:「皇太后詔廢,安得天子!」乃即持其手,解脫其璽組,奉上太后,扶王下殿,出金馬門,群臣隨送。

王西面拜,曰:「愚戇不任漢事。

」起就乘輿副車。

大將軍光送至昌邑邸,光謝曰:「王行自絕於天,臣等駑怯,不能殺身報德。

臣寧負王,不敢負社稷。

願王自愛,臣長不復見左右。

」光涕泣而去。

群臣奏言:「古者廢放之人屏於遠方,不及以政,請徙王賀漢中房陵縣。

」太后詔歸賀昌邑,賜湯沐邑二千戶。

昌邑群臣坐亡輔導之誼,陷王於惡,光悉誅殺二百餘人。

出死,號呼市中曰:「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光坐庭中,會丞相以下議定所立。

廣陵王已前不用,及燕刺王反誅,其子不在議中。

近親唯有衛太子孫號皇曾孫在民間,咸稱述焉。

光遂與丞相敞等上奏曰:「《禮》曰:『人道親親故尊祖,尊祖故敬宗。

』大宗亡嗣,擇支子孫賢者為嗣。

孝武皇帝曾孫病已,武帝時有詔掖庭養視,至今年十八,師受《詩》、《論語》、《孝經》,躬行節儉,慈仁愛人,可以嗣孝昭皇帝後,奉承祖宗廟,子萬姓。

臣昧死以聞。

」皇太后詔曰:「可。

」光遣宗正劉德至曾孫家尚冠里,洗沐賜御衣,太僕以軨車迎曾孫就齋宗正府,入未央宮見皇太后,封為陽武侯。

而光奉上皇帝璽綬,謁於高廟,是為孝宣皇帝。

明年,下詔曰:「夫褒有德,賞元功,古今通誼也。

大司馬大將軍光宿衛忠正,宣德明恩,守節秉誼,以安宗廟。

其以河北、東武陽益封光萬七千戶。

」與故所食凡二萬戶。

賞賜前後黃金七千斤,錢六千萬,雜繒三萬匹,奴婢百七十人,馬二千匹,甲第一區。

自昭帝時,光子禹及兄孫雲皆中郎將,雲弟山奉車都尉侍中,領胡越兵。

光兩女婿為東西宮衛尉,昆弟、諸婿、外孫皆奉朝請,為諸曹大夫,騎都尉、給事中。

黨親連體,根據於朝廷。

光自後元秉持萬機,及上即位,乃歸政。

上謙讓不受,諸事皆先關白光,然後奏御天子。

光每朝見,上虛己斂容,禮下之已甚。

光秉政前後二十年。

地節二年春病篤,車駕自臨問光病,上為之涕泣。

光上書謝恩曰:「願分國邑三千戶,以封兄孫奉車都尉山為列侯,奉兄驃騎將軍去病祀。

」事下丞相御史,即日拜光子禹為右將軍。

光薨,上及皇太后親臨光喪。

太中大夫任宣與侍御史五人持節護喪事。

中二千石治莫府冢上。

賜金錢、繒絮、繡被百領,衣五十篋,璧珠璣玉衣,梓宮、便房、黃腸題湊各一具,樅木外臧槨十五具。

東園溫明,皆如乘輿制度。

載光屍柩以轀輬車,黃屋在纛,發材官輕車北軍五校士軍陳至茂陵,以送其葬。

諡曰宣成侯。

發三河卒穿復士,起冢祠堂。

置園邑三百家,長丞奉守如舊法。

初,霍氏指西漢權臣霍光子孫奢侈,茂陵徐生曰:「霍氏必亡。

夫奢則不遜,不遜必侮上;侮上者,逆道也。

在人之右,眾必害之。

霍氏秉權日久,害之者多矣。

天下害之,而又行以逆道,不亡何待!」乃上疏,言:「霍氏泰盛;陛下即愛厚之,宜以時抑制,無使至亡。

」書三上,輒報聞。

其後,霍氏誅滅,而告霍氏者皆封。

人為徐生上書曰:「臣聞客有過主人者,見其灶直突註:突,煙囪,傍有積薪。

客謂主人:『更為曲突,遠徙其薪;不者,且有火患。

』主人嘿然不應。

俄而家果失火,鄰里共救之,幸而得息。

於是殺牛置酒,謝其鄰人。

灼爛者在於上行,余各以功次座,而不錄言曲突者。

人謂主人曰:『鄉使聽客之言,不費牛酒,終亡火患。

今論功而請賓,曲突徙薪無恩澤,焦頭爛額為上客耶?』主人乃寤而請之。

今茂陵徐福數上書言霍氏且有變,宜防絕之。

鄉使福說得行,則國亡裂土出爵之費,臣亡逆亂誅滅之敗。

往事既已,而福獨不蒙其功。

唯陛下察之——貴徙薪曲突之策,使居焦發灼爛之右。

」上乃賜福帛十匹,後以為郎。

宣帝始立,謁見高廟,大將軍霍光從驂乘,上內嚴憚之,若有芒刺在背。

後車騎將軍張安世代光驂乘,天子從容肆體,甚安近焉。

及光身死。

而宗族竟誅。

故俗傳之曰:「威震主者不畜。

霍氏之禍,萌於驂乘。

」贊曰:霍光以結髮內侍,起於階闥之間,確然秉志,誼形於主。

受襁褓之託,任漢室之寄,當廟堂,擁幼君,摧燕王,仆上官,因權制敵,以成其忠。

處廢置之際,臨大節而不可奪,遂匡國家,安社稷。

擁昭立宣,光為師保,雖周公、阿衡,何以加此!然光不學亡術,暗於大理,陰妻邪謀,立女為後,湛溺盈溢之欲,以增顛覆之禍,死財三年,宗族誅夷,哀哉!昔霍叔封於晉,晉即河東,光豈其苗裔乎?金日磾夷狄亡國,羈虜漢庭,而以篤敬寤主,忠信自著,勒功上將,傳國後嗣,世名忠孝,七世內侍,何其盛也!本以休屠作金人為祭天主,故因賜姓金氏雲。

《詠史》

班固 〔兩漢〕

三王德彌薄,惟後用肉刑。

太蒼令有罪,就遞長安城。

自恨身無子,困急獨煢煢。

小女痛父言,死者不可生。

上書詣北闕,闕下歌雞鳴。

憂心摧折裂,晨風揚激聲。

聖漢孝文帝,惻然感至情。

百男何憒憒,不如一緹縈。

《蘇武傳》

班固 〔兩漢〕

武字子卿,少以父任,兄弟並為郎。

稍遷至栘中廄監。

時漢連伐胡,數通使相窺觀。

匈奴留漢使郭吉、路充國等,前後十餘輩。

匈奴使來,漢亦留之以相當。

天漢元年,且鞮侯單于初立,恐漢襲之,乃曰:「漢天子我丈人行也。

」盡歸漢使路充國等。

武帝嘉其義,乃遣武以中郎將使持節送匈奴使留在漢者,因厚賂單于,答其善意。

武與副中郎將張勝及假吏常惠等募士斥候百餘人俱,既至匈奴,置幣遺單于;單于益驕,非漢所望也。

方欲發使送武等,會緱王與長水虞常等謀反匈奴中。

緱王者,昆邪王姊子也,與昆邪王俱降漢,後隨浞野侯沒胡中,及衛律所將降者,陰相與謀劫單于母閼氏歸漢。

會武等至匈奴,虞常在漢時,素與副張勝相知,私候勝曰:「聞漢天子甚怨衛律,常能為漢伏弩射殺之,吾母與弟在漢,幸蒙其賞賜。

」張勝許之,以貨物與常。

後月余,單于出獵,獨閼氏子弟在。

虞常等七十餘人慾發,其一人夜亡,告之。

單于子弟發兵與戰,緱王等皆死,虞常生得。

單于使衛律治其事,張勝聞之,恐前語發,以狀語武。

武曰:「事如此,此必及我,見犯乃死,重負國。

」欲自殺,勝、惠共止之。

虞常果引張勝。

單于怒,召諸貴人議,欲殺漢使者。

左伊秩訾曰:「即謀單于,何以復加?宜皆降之。

」單于使衛律召武受辭。

武謂惠等:「屈節辱命,雖生,何面目以歸漢!」引佩刀自刺。

衛律驚,自抱持武,馳召醫。

鑿地為坎,置熅火,覆武其上,蹈其背以出血。

武氣絕,半日復息。

惠等哭,輿歸營。

單于壯其節,朝夕遣人候問武,而收系張勝。

武益愈,單于使使曉武,會論虞常,欲因此時降武。

劍斬虞常已,律曰:「漢使張勝謀殺單于近臣,當死。

單于募降者赦罪。

」舉劍欲擊之,勝請降。

律謂武曰:「副有罪,當相坐。

」武曰:「本無謀,又非親屬,何謂相坐?」復舉劍擬之,武不動。

律曰:「蘇君,律前負漢歸匈奴,幸蒙大恩,賜號稱王,擁眾數萬,馬畜彌山,富貴如此!蘇君今日降,明日復然。

空以身膏草野,誰復知之!」武不應。

律曰:「君因我降,與君為兄弟;今不聽吾計,後雖復欲見我,尚可得乎?」武罵律曰:「汝為人臣子,不顧恩義,畔主背親,為降虜於蠻夷,何以汝為見?且單于信汝,使決人死生,不平心持正,反欲斗兩主,觀禍敗。

若知我不降明,欲令兩國相攻,匈奴之禍,從我始矣。

」律知武終不可脅,白單于。

單于愈益欲降之。

乃幽武置大窖中,絕不飲食。

天雨雪。

武臥齧雪,與旃毛並咽之,數日不死。

匈奴以為神。

乃徙武北海上無人處,使牧羝,羝乳乃得歸。

別其官屬常惠等各置他所。

武既至海上,廩食不至,掘野鼠去草實而食之。

杖漢節牧羊,臥起操持,節旄盡落。

積五六年,單于弟於靬王弋射海上。

武能網紡繳,檠弓弩,於靬王愛之,給其衣食。

三歲余,王病,賜武馬畜、服匿、穹廬。

王死後,人眾徙去。

其冬,丁令盜武牛羊,武復窮厄。

初,武與李陵俱為侍中。

武使匈奴,明年,陵降,不敢求武。

久之,單于使陵至海上,為武置酒設樂。

因謂武曰:「單于聞陵與子卿素厚,故使陵來說足下,虛心欲相待。

終不得歸漢,空自苦亡人之地,信義安所見乎?前長君為奉車,從至雍棫陽宮,扶輦下除,觸柱折轅,劾大不敬,伏劍自刎,賜錢二百萬以葬。

孺卿從祠河東后土,宦騎與黃門駙馬爭船,推墮駙馬河中溺死,宦騎亡,詔使孺卿逐捕,不得,惶恐飲藥而死。

來時太夫人已不幸,陵送葬至陽陵。

子卿婦年少,聞已更嫁矣。

獨有女弟二人,兩女一男,今復十餘年,存亡不可知。

人生如朝露,何久自苦如此!陵始降時,忽忽如狂,自痛負漢,加以老母系保宮。

子卿不欲降,何以過陵?且陛下春秋高,法令亡常,大臣亡罪夷滅者數十家,安危不可知,子卿尚復誰為乎?願聽陵計,勿復有雲。

」武曰:「武父子亡功德,皆為陛下所成就,位列將,爵通侯,兄弟親近,常願肝腦塗地。

今得殺身自效,雖蒙斧鉞湯鑊,誠甘樂之。

臣事君,猶子事父也。

子為父死,亡所恨,願無復再言!」陵與武飲數日,復曰:「子卿壹聽陵言!」武曰:「自分已死久矣!王必欲降武,請畢今日之歡,效死於前!」陵見其至誠,喟然嘆曰:「嗟呼,義士!陵與衛律之罪上通於天!」因泣下霑衿,與武決去。

昭帝即位,數年,匈奴與漢和親。

漢求武等,匈奴詭言武死。

後漢使復至匈奴,常惠請其守者與俱,得夜見漢使,具自陳道。

教使者謂單于,言天子射上林中,得雁足有系帛書,言武等在某澤中。

使者大喜,如惠語以讓單于。

單于視左右而驚,謝漢使曰:「武等實在。

」單于召會武官屬,前以降及物故,凡隨武還者九人。

武以始元六年春至京師。

武留匈奴凡十九歲,始以強壯出,及還,鬚髮盡白。

《謫居感事》

班固 〔兩漢〕

遷謫獨熙熙,襟懷自坦夷。

孤寒明主信,清直上天知。

消息還依道,生涯只在詩。

惟尚諭山水,詎敢詠江蘺。

偶嘆勞生事,因思志學時。

讀書方睹奧,下筆便搜奇。

賦格欺鸚鵡,儒冠薄駿鸃。

耕桑都不事,園井未曾窺。

必欲縑緗富,寧教杼軸紕。

光陰常矻矻,交友盡偲偲。

步驟依班馬,根源法孔姬。

收螢秋不倦,刻鵠夜忘疲。

流輩多相許,時賢亦見推。

叨榮偕計吏,濫吹謁春司。

仆瘦途中病,驢寒雪裡騎。

空拳入場屋,拭目看京師。

技癢初調箭,鋒銛欲試錐。

甲科登漢制,內殿識堯眉。

數刻愁晡矣,三題亦勉之。

先鳴輸俊彥,上第遂參差。

罷舉身何托,還家命自奇。

唯慙親倚戶,敢望嫂停炊。

竭力求甘旨,終朝走路歧。

貪希仲由米,多廢董生帷。

丹桂何時折,孤蓬逐吹移。

知憐無國士,志氣自男兒。

季子貂裘敝,狂生刺字隳。

廣場重考覆,蹇步載驅馳。

明代寧甘退,青雲暗有期。

禮闈冠多士,御試拜丹墀。

澤霧寧慙豹,摶風肯伏雌。

重瞳念孤跡,一第忝鴻私。

得告還鄉貴,除官佐邑卑。

折腰稱小吏,矩步慎初資。

枳棘心何恨,松筠操自持。

及親家有養,事長禮無虧。

銅墨官常改,煙霄雨露垂。

縣花聊主管,寺棘且羈縻。

吳郡包山側,長洲巨海湄。

萬家呼父母,百里撫惸嫠。

敢起徒勞嘆,長憂竊祿嗤。

宦途甘碌碌,官業亦孜孜。

政事還多暇,優遊甚不羈。

村尋魯望宅,寺認館娃基。

西子留香逕,吳王有劍池。

狂歌殊不厭,酒興最相宜。

草織登山履,蒲紉挽舫{左糹右支}。

果酸嘗橄欖,花好插薔薇。

震澤柑包火,松江鱠縷絲。

三年無異政,一篋有新詞,

多戀南園臥,俄從北闋追。

呈材真樸樕,召對立茅茨。

載筆居三館,登朝忝拾遺。

紫泥天上降,朱紱御前披。

侍從殊為貴,圖書頗自怡。

史才媿班固,諫筆謝辛毗。

擬把微軀殺,慙將厚祿屍。

安邊上章疏,端拱獻箴規。

精鑒逢英主,知憐是首夔。

賡歌才不稱,掌誥筆難摛。

制歷無多事,詞頭每怯遲。

繁陰溫室樹,清吹萬年枝。

青瑣霞光透,蒼苔露片萎。

御香飄硯席,宮葉落纓緌。

看浴池心鳳,閒捫殿角螭。

上林花掩映,仙掌露淋漓。

對近瞻旒冕,班清辟虎貔。

宮簾垂翡翠,御水動漣漪。

紀號年淳化,朝元月建寅。

攝官捧寶冊,祝壽執樽彝。

表案行低折,宮懸聽肅祗。

德音王澤潤,謙柄斗杓撝。

貴接臯夔步,深窺龍鳳姿。

策勛何烜赫,賜紫更萎蕤。

蚊力山難負,鵜梁翼易滋。

論功慚八柱,受服欲三褫。

只慮殃將至,曾無事可裨。

趁朝空俯傴,退食自逶迤。

更直當春好,橫行隔宿咨。

內朝長得對,駕幸每教隨。

瓊苑觀雲稼,金明閱水嬉。

賞花臨鳳沼,侍釣立魚坻。

拂面黃金柳,酡顏白玉卮。

分題宣險韻,翻勢得仙棋。

竟舉窺天管,爭燃煮豆萁。

恨無才應副,空有表虔祈。

睿睠偏稱賞,天顏極撫綏。

中官賜文字,院吏捧巾綦。

遭遇誠堪惜,功名竊自悲。

請纓無壯志,視草亦何為。

未獻東封傾,空鐫北嶽碑。

深慚專俎豆,長欲議邊陲。

但可懷驕子,何須斬谷蠡。

胸中貯兵甲,堂上有熊羆。

成敗觀千古,施張在四維。

兼磨斷佞劍,疑樹直言旗。

遇事難緘默,平居疾喔咿。

無權逐鳥雀,俛首任狐狸。

廷尉專刑煞,詞臣益等衰。

五花儀久廢,三尺法聊施。

書命酋無諂,評刑肯有欺。

厚誣凌近侍,內亂疾妖尼。

丹筆常無赦,金科了不疑。

拜章期悟主,引法更防誰。

萋斐終無已,雷霆遂赫斯。

如弦傷訐直,投杼覓瑕疵。

眾樂金須化,群排柱不支。

佞灌回北斗,讒舌簸南箕。

闕下羊楊險,朝端虎尾危。

道孤貽眾怒,責薄賴宸慈。

西掖除三字,南山佐一麾。

蒼黃麝滿面,揮灑涕交賾。

目斷九重闕,魂銷八達逵。

尊親遠扶侍,兄弟盡流離。

秦領偏巉絕,商於更險巘。

吾廬何處是,我馬忽長辭。

六里山蒼翠,丹河浪渺瀰。

分封思衛鞅,割地意張儀。

懶讀三間傳,空尋四皓祠。

畲煙濃似瘴,松雪白如梨。

壞舍床鋪月,寒窗硯結澌。

振書衫作拂,解帶竹為椸。

呼仆泥茶龜,從僧借藥篩。

鍾愁上寺起,角怨水門吹。

舊友誰青眼,新秋出白髭。

煙嵐晴鬱郁,風雨夜颸颸。

我過徒三省,吾生自百罹。

初來聞旅雁,不覺見黃鸝。

市井採山菜,房廊蓋木皮。

野花紅爛漫,山草碧褵褷。

副使官資冷,商州酒味醨。

尾因求食掉,角為觸藩羸。

有夢思紅藥,無心採紫芝。

瘦妻容慘戚,稚子淚漣洏。

暖怯蛇穿壁,昏憂虎入籬。

松根燃夜燭,山蕨助朝飢。

豈獨堂虧養,還憂地乏醫。

跡飄萍渤澥,親老日崦嵫。

閣下辭巢鳳,山中伴野麋。

風欺秀林木,雲隔向陽葵。

屈產遭弩馬,丹山困嚇鴟。

悔須分黑白,本合混妍媸。

自此韜餘刃,終當學鈍追鎚。

窮通皆有數,得喪又奚悲。

自願才何者,空憐道在茲。

宣尼酋削伐,大禹亦胼胝。

用去當如虎,投來且禦魑。

避風聊戢翼,得水會揚鬐。

琴酒圖三樂,詩章效四誰。

角鬚從典賣,貂尾任傾欹。

兀兀拖腸鼠,悠悠曳尾龜。

北窗尋蛺蝶,南岸看鸕鶿。

山翠樓頻上,雲生杖獨搘。

篥閒留曉魄,檐暖負冬曦。

松柏寒仍翠,瓊瑤涅不緇。

望誰分曲直,祇自仰神祇。

吾道寧窮矣,斯文未已而。

狂吟何所益,孤憤曳黃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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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寺丞鳴玉亭書事》

班固 〔兩漢〕

為憐瀟灑近城闉,來往何曾問主人。

列岫曉昏雲鬱郁,流泉秋淨石粼粼。

陸機詩就伏招隱,班固文成正答賓。

愁見西峰日將暮,卻驅羸馬入埃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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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兩生藝》

班固 〔兩漢〕

詞賦壯夫羞不為,而況區區事訓詁。英雄氣短無奈何,一半從今半學古。

史遷班固大文章,縮足僂行循八股。安排蟲臂削鼠肝,焉用丈夫力如虎。

三百年來王制嚴,糊目經生無所睹。青苗剜目未糊心,不過當時小民苦。

帖括封錮天下士,甚於坑焚王介甫。志士強顏負起衰,區區聊復齊變魯。

我今屈曲鬢成絲,安置此身何處所。一時出處千古名,二者計之去十五。

老牛跼蹐觀快犢,兩生奇文燈下讀。喑啞叱咤亦足豪,穎脫而出定可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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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送蒙仲二首》

班固 〔兩漢〕

昔人曾嘆擇棲難,今子翱遊二相間。

對弈未妨看露布,論詩未合上齋壇。

沉來鐵鏁真兒戲,吟退氈裘卻凱還。

班固作銘繇捷表,待揩老眼線傳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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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捷》

班固 〔兩漢〕

吠南初謂予堪侮,折北俄聞彼不支。

撻覽果殲強弩下,鬼章有入檻車時。

鍾繇捷表前無古,班固銘詩繼者誰。

白髮腐儒心膽薄,一春林下浪攢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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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衡傳》

班固 〔兩漢〕

  張衡字平子,南陽西鄂人也。衡少善屬文,游於三輔,因入京師,觀太學,遂通五經,貫六藝。雖才高於世,而無驕尚之情。常從容淡靜,不好交接俗人。永元中,舉孝廉不行,連辟公府不就。時天下承平日久,自王侯以下,莫不逾侈。衡乃擬班固《兩都》作《二京賦》,因以諷諫。精思傅會,十年乃成。大將軍鄧騭奇其才,累召不應。

  衡善機巧,尤致思於天文、陰陽、歷算。安帝雅聞衡善術學,公車特徵拜郎中,再遷為太史令。遂乃研核陰陽,妙盡璇璣之正,作渾天儀,著《靈憲》、《算罔論》,言甚詳明。

  順帝初,再轉,復為太史令。衡不慕當世,所居之官輒積年不徙。自去史職,五載復還。

  陽嘉元年,復造候風地動儀。以精銅鑄成,員徑八尺,合蓋隆起,形似酒尊,飾以篆文山龜鳥獸之形。中有都柱,傍行八道,施關發機。外有八龍,首銜銅丸,下有蟾蜍,張口承之。其牙機巧制,皆隱在尊中,覆蓋周密無際。如有地動,尊則振龍,機發吐丸,而蟾蜍銜之。振聲激揚,伺者因此覺知。雖一龍發機,而七首不動,尋其方面,乃知震之所在。驗之以事,合契若神。自書典所記,未之有也。嘗一龍機發而地不覺動,京師學者咸怪其無征。後數日驛至,果地震隴西,於是皆服其妙。自此以後,乃令史官記地動所從方起。

  時政事漸損,權移於下,衡因上疏陳事。後遷侍中,帝引在帷幄,諷議左右。嘗問天下所疾惡者。宦官懼其毀己,皆共目之,衡乃詭對而出。閹豎恐終為其患,遂共讒之。衡常思圖身之事,以為吉凶倚伏,幽微難明。乃作《思玄賦》以宣寄情志。

  永和初,出為河間相。時國王驕奢,不遵典憲;又多豪右,共為不軌。衡下車,治威嚴,整法度,陰知奸黨名姓,一時收禽,上下肅然,稱為政理。視事三年,上書乞骸骨,征拜尚書。年六十二,永和四年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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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功歌詩二首 其一 靈芝歌》

班固 〔兩漢〕

因露寢兮產靈芝。象三德兮瑞應圖。延壽命兮光此都。

配上帝兮象太微。參日月兮揚光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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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扇詩》

班固 〔兩漢〕

供時有度量,異好有團方。來風堪避暑,靜夜致清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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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辟雍詩》

班固 〔兩漢〕

乃流辟雍。

辟雍湯湯。

聖皇蒞止。

造舟為梁。

皤皤國老。

乃父乃兄。

抑抑威儀。

孝友光明。

於赫太上。

示我漢行。

洪化惟神。

永觀厥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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