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文城裡還有夕陽而城外卻下雪,相聚十幾里天氣卻如此不一樣。是否知道造物主這是什麼意思?莫非是人心中的苦難還沒有磨平。御史府的樓台倒影在水中,茅屋松竹流瀉進陣陣寒意。有棉被不要擔心睡覺凍僵,多一點耐心總會等到天明。
注釋也知:有誰知道。底事:此事。底,作疑問代詞,相當於此、這。布衾:棉被。如杜甫詩《茅屋為秋風所破歌》:「布衾多年冷似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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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常道也,其在於天謂之命,其賦於人謂之性,其主於身謂之心。
心也,性也,命也,一也。
通人物,達四海,塞天地,亘古今,無有乎弗具,無有乎弗同,無有乎或變者也,是常道也。
其應乎感也,則為惻隱,為羞惡,為辭讓,為是非;其見於事也,則為父子之親,為君臣之義,為夫婦之別,為長幼之序,為朋友之信。
是惻隱也,羞惡也,辭讓也,是非也,是親也,義也,序也,別也,信也,一也;皆所謂心也,性也,命也。
通人物,達四海,塞天地,亘古今,無有乎弗具,無有乎弗同,無有乎或變者也,是常道也。
是常道也,以言其陰陽消息之行焉,則謂之《易》;以言其紀綱政事之施焉,則謂之《書》;以言其歌詠性情之發焉,則謂之《詩》;以言其條理節文之著焉,則謂之《禮》;以言其欣喜和平之生焉,則謂之《樂》;以言其誠偽邪正之辯焉,則謂之《春秋》。
是陰陽消息之行也以至於誠偽邪正之辯也,一也;皆所謂心也,性也,命也。
通人物,達四海,塞天地,亘古今,無有乎弗具,無有乎弗同,無有乎或變者也,夫是之謂六經。
六經者非他,吾心之常道也。
故《易》也者,志吾心之陰陽消息者也;《書》也者,志吾心之紀綱政事者也;《詩》也者,志吾心之歌詠性情者也;《禮》也者,志吾心之條理節文者也;《樂》也者,志吾心之欣喜和平者也;《春秋》也者,志吾心之誠偽邪正者也。
君子之於六經也,求之吾心之陰陽消息而時行焉,所以尊《易》也;求之吾心之紀綱政事而時施焉,所以尊《書》也;求之吾心之歌詠性情而時發焉,所以尊《詩》也;求之吾心之條理節文而時著焉。
所以尊《禮》也;求之吾心之欣喜和平而時生焉,所以尊《樂》也;求之吾心之誠偽邪正而時辯焉,所以尊《春秋》也。
蓋昔者聖人之扶人極、憂後世而述六經也,猶之富家者之父祖,慮其產業庫藏之積,其子孫者或至於遺忘散失,卒困窮而無以自全也,而記籍其家之所有以貽之,使之世守其產業庫藏之積而享用焉,以免於困窮之患。
故六經者,吾心之記籍也;而六經之實,則具於吾心,猶之產業庫藏之實積,種種色色,具存於其家;其記籍者,特名狀數目而已。
而世之學者,不知求六經之實於吾心,而徒考索於影響之間,牽制於文義之末,硜硜然以為是六經矣;是猶富家之子孫,不務守視享用其產業庫藏之實積,日遺忘散失,至於窶人丐夫,而猶囂囂然指其記籍。
曰:「斯吾產業庫藏之積也!」何以異於是?嗚呼!六經之學,其不明於世,非一朝一夕之故矣。
尚功利,崇邪說,是謂亂經;習訓詁,傳記誦,沒溺於淺聞小見,以塗天下之耳目,是謂侮經;侈淫辭,競詭辯,飾奸心盜行,逐世壟斷,而猶自以為通經,是謂賊經。
若是者,是並其所謂記籍者而割裂棄毀之矣,寧復知所以為尊經也乎?越城舊有稽山書院,在臥龍西崗,荒廢久矣。
郡守渭南南君大吉,既敷政於民,則慨然悼末學之支離,將進之以聖賢之道,於是使山陰令吳君瀛拓書院而一新之;又為尊經之閣於其後,曰:經正則庶民興,庶民興斯無邪慝矣。
閣成,請予一言,以諗多士。
予既不獲辭,則為記之若是。
嗚呼!世之學者,得吾說而求諸其心焉,其亦庶乎知所以為尊經也矣。
居常念朋舊,簿領成闊絕。嗟我二三友,胡然此簪盍。
累累囹圄間,講誦未能輟。桎梏敢忘罪,至道良足悅。
所恨精誠眇,尚口徒自蹶。天王本明聖,旋已但中熱。
行藏未可期,明當與君別。願言無詭隨,努力從前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