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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中過徐氏園》

謝承舉 〔明代〕

宿酲連日未回醒,來坐清風孺子亭。

薦酒細浮寒菊艷,和羹新剪夜菘青。

重過不厭凌秋雨,良會休猜聚德星。

有客倚燈低度曲,知音誰解隔林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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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承舉其它诗文

《夫人城》

王宗旦 〔宋代〕

詩人刺哲婦,老氏戒佳兵。何此金湯固,長存粉黛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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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後游六橋記》

袁宏道 〔明代〕

寒食後雨,余曰:「此雨為西湖洗紅,當急與桃花作別,勿滯也。

"午霽,偕諸友至第三橋,落花積地寸余,遊人少,翻以為快。

忽騎者白紈而過,光晃衣,鮮麗倍常,諸友白其內者皆去表。

少倦,臥地上飲,以面受花,多者浮,少者歌,以為樂。

偶艇子出花間,呼之,乃寺僧載茶來者。

各啜一杯,蕩舟浩歌而返。

《洗象行》

王士禛 〔宋代〕

水關蒼蒼柳陰碧,寶馬流蘇紛絡繹。日中傳呼洗象來,玉河波射珊瑚赤。

須臾鉦鼓千雲霄,萬夫聲寂如秋宵。虎毛蠻奴踞象頂,丘山不動何岧嶢。

岸邊突兀二十四,直下波濤若崩墜。縱橫欲蹴黿鼉宅,騰踏還成鵝鸛隊。

乍如昆明習鬥戰,萬乘旌旗眼中見。又如列陣昆陽城,雷雨行天神鬼驚。

奴子胡旋氣遒壯,忽沒中流狎巨浪。撇波一躍萬人呼,幡然卻出層霄上。

今年丞相收夜郎,扶南盤況舊王章。遠隨方物貢天闕,屹然立仗金階旁。

聖朝自不貴異物,致此亦足威遐荒。黃門鼓吹暮復動,海立山移浩呼洶。

大秦獅子多威神,山林豈是天家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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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蔻連梢煎熟水,莫分茶。》

李清照 〔宋代〕

病起蕭蕭兩鬢華,臥看殘月上窗紗。豆蔻連梢煎熟水,莫分茶。枕上詩書閒處好,門前風景雨來佳。終日向人多醞藉,木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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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津送袁生之京》

李先芳 〔明代〕

曲水平橋江岸斜,雲津門外送仙槎。

離亭握手愁將夕,遠道逢春鬢易華。

二月行人折楊柳,一年心事問桃花。

蘭橈泊處東風遍,細雨樓台燕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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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時田園雜興六十首 其三十五》

范成大 〔宋代〕

采菱辛苦廢犁鋤,血指流丹鬼質枯。

無力買田聊種水,近來湖面亦收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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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谷夜行寄子美聖俞》

歐陽修 〔宋代〕

寒雞號荒林,山壁月倒掛。

披衣起視夜,攬轡念行邁。

我來夏雲初,素節今已屆。

高河瀉長空,勢落九州外。

微風動涼襟,曉氣清余睡。

緬懷京師友,文酒邈高會。

其間蘇與梅,二子可畏愛。

篇章富縱橫,聲價相磨蓋。

子美氣尤雄,萬竅號一噫。

有時肆顛狂,醉墨灑滂沛。

譬如千里馬,已發不可殺。

盈前盡珠璣,一一難柬汰。

梅翁事清切,石齒漱寒瀨。

作詩三十年,視我猶後輩。

文詞愈清新,心意雖老大。

譬如妖韶女,老自有餘態。

近詩尤古硬,咀嚼苦難嘬。

初如食橄欖,真味久愈在。

蘇豪以氣轢,舉世徒驚駭。

梅窮獨我知,古貨今難賣。

二子雙鳳凰,百鳥之嘉瑞。

雲煙一翱翔,羽翮一摧鎩。

安得相從游,終日鳴噦噦。

問胡苦思之,對酒把新蟹。

《清心鏡》

馬鈺 〔金朝〕

修行人,休失錯。

仔細尋思,外樂不如內樂。

靜清中、真樂真歡,笑靨生花萼。

無憂愁,無染著。

神氣沖和,心無怨惡。

生大善、救度遇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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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荊門》

李紳 〔唐代〕

荊江水闊煙波轉,荊門路繞山蔥茜。

帆勢侵雲滅又明,山程背日昏還見。

青青麥隴啼飛鴉,寂寞野徑棠梨花。

行行驅馬萬里遠,漸入煙嵐危棧賒。

林中有鳥飛出谷,月上千岩一聲哭。

腸斷思歸不可聞,人言恨魄來巴蜀。

我聽此鳥祝我魂,魂死莫學聲銜冤。

縱為羽族莫棲息,直上青雲呼帝閽。

此時山月如銜鏡,岩樹參差互輝映。

皎潔深看入澗泉,分明細見樵人徑。

陰森鬼廟當郵亭,雞豚日宰聞膻腥。

愚夫禍福自迷惑,魍魎憑何通百靈。

月低山曉問行客,已酹椒漿拜荒陌。

惆悵忠貞徒自持,誰祭山頭望夫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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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獵會圖》

朱翌 〔宋代〕

一日射雉六十三,命中要是人所難。

一日射虎三十六,驍勇無前誰不伏。

沙平草軟雪泥乾,手拓弓弦腰兩鏃。

祥麟選馬捷若龍,翻身已墮雙飛鵠。

拜賀將軍箭有神,摩旗拍鼓轟相逐。

錦褾大袖掛虛堂,勇夫視之心發狂。

不如緩帶氈車上,舉酒割鮮殊不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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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枝香·金陵懷古》

王安石 〔宋代〕

登臨送目,正故國晚秋,天氣初肅。

千里澄江似練,翠峰如簇。

歸帆去棹殘陽里,背西風,酒旗斜矗。

彩舟雲淡,星河鷺起,畫圖難足。

《自為墓志銘》

張岱 〔明代〕

蜀人張岱,陶庵其號也。

少為紈絝子弟,極愛繁華,好精舍,好美婢,好孌童,好鮮衣,好美食,好駿馬,好華燈,好煙火,好梨園,好鼓吹,好古董,好花鳥,兼以茶淫橘虐,書蠹詩魔,勞碌半生,皆成夢幻。

年至五十,國破家亡,避跡山居,所存者破床碎幾,折鼎病琴,與殘書數帙,缺硯一方而已。

布衣蔬茛,常至斷炊。

回首二十年前,真如隔世。

常自評之,有七不可解:向以韋布而上擬公侯,今以世家而下同乞丐,如此則貴賤紊矣,不可解一;產不及中人,而欲齊驅金谷,世頗多捷徑,而獨株守於陵,如此則貧富舛矣,不可解二;以書生而踐戎馬之場,以將軍而翻文章之府,如此則文武錯矣,不可解三;上陪玉帝而不諂,下陪悲田院乞兒而不驕,如此則尊卑溷矣,不可解四;弱則唾面而肯自干,強則單騎而能赴敵,如此則寬猛背矣,不可解五;爭利奪名,甘居人後,觀場遊戲,肯讓人先,如此緩急謬矣,不可解六;博弈摴蒱,則不知勝負,啜茶嘗水,則能辨澠淄,如此則智愚雜矣,不可解七。

有此七不可解,自且不解,安望人解?故稱之以富貴人可,稱之以貧賤人亦可;稱之以智慧人可,稱之以愚蠢人亦可;稱之以強項人可,稱之以柔弱人亦可;稱之以卞急人可,稱之以懶散人亦可。

學書不成,學劍不成,學節義不成,學文章不成,學仙學佛,學農學圃俱不成,任世人呼之為敗家子,為廢物,為頑民,為鈍秀才,為瞌睡漢,為死老魅也已矣。

初字宗子,人稱石公,即字石公。

好著書,其所成者,有《石匱書》、《張氏家譜》、《義烈傳》、《琅嬛文集》、《明易》、《大易用》、《史闕》、《四書遇》、《夢憶》、《說鈴》、《昌谷解》、《快園道古》、《傒囊十集》、《西湖夢尋》、《一卷冰雪文》行世。

生於萬曆丁酉八月二十五日卯時,魯國相大滌翁之樹子也,母曰陶宜人。

幼多痰疾,養於外大母馬太夫人者十年。

外太祖雲谷公宦兩廣,藏生牛黃丸盈數簏,自余囡地以至十有六歲,食盡之而厥疾始廖。

六歲時,大父雨若翁攜余之武林,遇眉公先生跨一角鹿,為錢塘遊客,對大父曰:「聞文孫善屬對,吾面試之。

」指屏上李白騎鯨圖曰:「太白騎鯨,採石江邊撈夜月。

」余應曰:「眉公跨鹿,錢塘縣裡打秋風。

」眉公大笑起躍曰:「那得靈雋若此,吾小友也。

」欲進余以千秋之業,豈料余之一事無成也哉?甲申以後,悠悠忽忽,既不能覓死,又不能聊生,白髮婆娑,猶視息人世。

恐一旦溘先朝露,與草木同腐,因思古人如王無功、陶靖節、徐文長皆自作墓銘,余亦效顰為之。

甫構思,覺人與文俱不佳,輟筆者再。

雖然,第言吾之癖錯,則亦可傳也已。

曾營生壙於項王里之雞頭山,友人李研齋題其壙曰:「嗚呼,有明著述鴻儒陶庵張長公之壙。

」伯鸞高士,冢近要離,余故有取於項里也,年躋七十,死與葬,其日月尚不知也,故不書。

銘曰: 窮石崇,斗金谷。

盲卞和,獻荊玉。

老廉頗,戰涿鹿。

贗龍門,開史局。

饞東坡,餓孤竹。

五羖大夫,焉能自鬻。

空學陶潛,枉希梅福。

必也尋三外野人,方曉我之衷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