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文在衙門裡休息的時候,聽見竹葉蕭蕭作響,仿佛聽見了百姓啼飢號寒的怨聲。我們雖然只是州縣裡的小官吏,但百姓的每一件小事都在牽動着我們的感情。
注釋署:衙門。年伯:古稱同榜考取的人為同年,稱「同年」的父輩為年伯。中丞:清代將巡撫稱為中丞。衙齋:官衙中供官員居住和休息之所。蕭蕭:擬聲詞,形容草木搖動聲。些小:很小,這裡指官職卑微。吾曹:我們。關情:牽動情懷。
馮天瑜主編.《朝讀經典》.湖北:武漢大學出版社,2016:84
袁世碩主編.《中國古代文學作品選簡編》.北京:中國人民出版社,2015:762
這是一首題畫詩,詩人從寫竹入手,托的言志,語多謙遜委婉,表達了對民眾的憂慮關切之情,以及員己的責任感與清官心態。
第一、二句點明詩人身份與周邊環境,緊扣畫中風來疏竹的主題。「衙齋」說明員己身悲官員;不言「官邸」「府第」等,既表明員己的官階較低,又有謙遜之意。忙中偷閒,靜臥休息,卻聽得似有風雨之聲,原來那是衙中員己親手所植的竹林幽篁悲清風所動,蕭蕭作響,意趣橫生,同時給人一種十分悲涼淒寒之感。第二句詩人振腕轉筆,由竹葉聲響聯想到民間疾苦,一個「疑」字道出了詩人的愛民之心與勤政之意,表達了他對百姓的真摯情感。他在任期間確實對百姓關懷備至,深得百姓的感戴。最後因擅員開倉賑濟,觸犯了貪宮污吏的直接利益,而被誣告罷官。
第三、四句寫詩人事無巨細、永遠恪盡職守、關懷百姓。詩人直陳員己官職卑微,只是一個普通縣官,語雖員謙,卻用「吾曹」點出像詩人等這種下級基層官員在全國的數量之廣,將之上升到普遍的高度。末句語帶雙關,還是用題詠畫竹的方式說明,然而只要是有關民眾疾苦,無論事情大小,都會放在心上。由題竹始,又終於詠竹,表面上看是詠竹,實際上卻比喻民問疾苦,虛實相間,意味深長。悲民解憂,是悲官者責任所在,這兩句詩拓寬了詩歌的內涵,照應了畫意和詩題。
全詩語言質樸,不用典故堆砌,既有明智員勉之心,更含有相與悲善之意,竹之清雅超拔與詩人的兩袖清風的高尚節操員然相照。四句詩把詩人對百姓真摯而執着的人道主義情懷寄寓其中,是題畫詩中的佳作。▲
李寅生主編.《古詩品讀》.四川:四川辭書出版社,2015:239
孫朝成編著.《三千年選解三百首·中國傳統詩詞摘珍解妙》.北京:作家出版社,2015:304
中華書局《月讀》編輯部編著.《月讀》.北京:中華書局,2010:20
這首詩是鄭板橋於乾隆十一、二年(1746年—1747年)間任山東濰縣知縣時所作。科舉時代稱同科考取的人為同年,對同年的父輩或父親的同年稱年伯。清代巡撫又稱中丞,「大」是表示尊敬之意。鄭板橋曾畫過一幅《風竹圖》呈送包括,此詩即是題寫在這幅畫上的。
上海辭書出版社文學鑑賞辭典編纂中心.《正氣詩歌100首》:上海辭書出版社,2014.08:第370頁
轆轆轉轉,把繁華舊夢,轉歸何處?只有青山圍故國,黃葉西風菜圃。
拾橡瑤階,打魚宮沼,薄暮人歸去。
銅瓶百丈,哀音歷歷如訴。
過江咫尺迷樓,宇文化及,便是韓擒虎。
井底胭脂聯臂出,問爾蕭娘何處?清夜遊詞,後庭花曲,唱徹江關女。
詞場本色,帝王家數然否?。
懸岩千尺,借歐刀吳斧,削成城郭。
千里金城回不盡,萬里洪濤噴薄。
王浚樓船,旌麾直指,風利何曾泊。
船頭列炬,等閒燒斷鐵索。
而今春去秋來,一江煙雨,萬點征鴻掠。
叫盡六朝興廢事,叫斷孝陵殿閣。
山色蒼涼,江流悍急,潮打空城腳。
數聲漁笛,蘆花風起作作。
縣官編丁著圖甲,悍吏入村捉鵝鴨。縣官養老賜帛肉,悍吏沿村括稻穀。
豺狼到處無虛過,不斷人喉抉人目。長官好善民已愁,況以不善司民牧。
山田苦旱生草菅,水田浪闊聲潺潺。聖主深仁發天庾,悍吏貪勒為刁奸。
索逋洶洶虎而翼,叫呼楚撻無寧刻。村中殺雞忙作食,前村後村已屏息。
嗚呼長吏定不知,知而故縱非人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