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酒釀來因好客黃金散盡為收書西蜀和仲聞而次其韻三首東老沈氏之老自謂也湖人因以名之其子偕作詩有可觀者世俗何知貧是病,神仙可學道之餘。
但知白酒留佳客,不問黃公覓素書。
符離道士晨興際,華岳先生屍解餘。
忽見黃庭丹篆句,猶傳青紙小朱書。
淒涼雨露三年後,仿佛塵埃數字餘。
至用榴皮緣底事,中書君豈不中書。
近奉違,亟辱問訊,具審起居佳勝,感慰深矣。
某受性剛簡,學迂材下,坐廢累年,不敢復齒縉紳。
自還海北,見平生親舊,惘然如隔世人,況與左右無一日之雅,而敢求交乎?數賜見臨,傾蓋如故,幸甚過望,不可言也。
所示書教及詩賦雜文,觀之熟矣。
大略如行雲流水,初無定質,但常行於所當行,常止於所不可不止,文理自然,姿態橫生。
孔子曰:「言之不文,行而不遠。
」又曰:「辭達而已矣。
」夫言止於達意,即疑若不文,是大不然。
求物之妙,如系風捕景,能使是物瞭然於心者,蓋千萬人而不一遇也。
而況能使瞭然於口與手者乎?是之謂辭達。
辭至於能達,則文不可勝用矣。
揚雄好為艱深之辭,以文淺易之說,若正言之,則人人知之矣。
此正所謂雕蟲篆刻者,其《太玄》、《法言》,皆是類也。
而獨悔於賦,何哉?終身雕篆,而獨變其音節,便謂之經,可乎?屈原作《離騷經》,蓋風雅之再變者,雖與日月爭光可也。
可以其似賦而謂之雕蟲乎?使賈誼見孔子,升堂有餘矣,而乃以賦鄙之,至與司馬相如同科,雄之陋如此比者甚眾,可與知者道,難與俗人言也;因論文偶及之耳。
歐陽文忠公言文章如精金美玉,市有定價,非人所能以口舌定貴賤也。
紛紛多言,豈能有益於左右,愧悚不已!所須惠力法雨堂兩字,軾本不善作大字,強作終不佳;又舟中局迫難寫,未能如教。
然軾方過臨江,當往游焉。
或僧有所欲記錄,當為作數句留院中,慰左右念親之意。
今日至峽山寺,少留即去。
愈遠,惟萬萬以時自愛。
羅浮山有野人,相傳葛稚川之隸也。
鄧道士守安,山中有道者也,嘗於庵前見其足跡長二尺許。
紹聖二年正月十日,予偶讀韋蘇州《寄全椒山中道士》詩云:今朝郡齋冷,忽念山中客。
澗底束荊薪,歸來煮白石。
遙持一樽酒,遠慰風雨夕。
落葉滿空山,何處尋行跡。
乃以酒一壺,仍依蘇州韻作詩寄之雲。
一杯羅浮春,遠餉採薇客。
遙知獨酌罷,醉臥松下石。
幽人不可見,清嘯聞月夕,聊戲庵中人,空飛本無跡。
自昔有微泉,來從遠嶺背。
穿城過聚落,流惡壯蓬艾。
去為柯氏陂,十畝魚蝦會。
歲旱泉亦竭,枯萍黏破塊。
昨夜南山雲,雨到一犁外。
泫然尋故瀆,知我理荒薈。
泥芹有宿根,一寸嗟獨在。
雪芽何時動,春鳩行可膾。
五月二十四日,會無咎之隨齋。
主人汲泉置大盆中,漬白芙蓉,坐客翛然,無復有病暑意。
迴風落景。
散亂東牆疏竹影。
滿坐清微。
入袖寒泉不濕衣。
夢回酒醒。
百尺飛瀾鳴碧井。
雪灑冰麾。
散落佳人白玉肌。
蜀中有杜處士 ,好書畫,所寶以百數。
有戴嵩《牛》一軸,尤所愛,錦囊玉軸,常以自隨。
一日曝書畫,而一牧童見之,拊掌大笑,曰:「此畫鬥牛也,牛斗,力在角,尾搐入兩股間,今乃掉尾而斗,謬矣。
」處士笑而然之。
古語云:「耕當問奴,織當問婢。
」不可改也。
落日繡簾捲,亭下水連空。知君為我,新作窗戶濕青紅。
長記平山堂上,攲枕江南煙雨,渺渺沒孤鴻。認得醉翁語,山色有無中。
一千頃,都鏡淨,倒碧峰。忽然浪起,掀舞一葉白頭翁。
堪笑蘭台公子,未解莊生天籟,剛道有雌雄。一點浩然氣,千里快哉風。
有一老翁老無齒,處處無人問年紀。
白髮如絲向下垂,一雙眸子碧如水。
不裹頭,又無履,
相識雖多少知己。問翁畢竟何所止?
笑言只在紅塵里。秋風獵獵行雲飛,
老人此意無人會,目注云歸心自知。
黃口小兒莫相笑,老人舊日曾年少。
浪跡常如不繫舟,地角天涯知自跳。
亦曾樂半夜,傳籌醉朱閣。
美人如花弄弦索,只恨尊前明月落。
亦曾憂羈旅,他鄉迫暮秋。
故國日邊無信息,斷鴻空逐水長流。
或安貧,或安富,
或爵通侯封萬戶。一任秋霜換鬢毛,
本來面目長如故。水有苹兮山有芝,
人意雖存事已非。有時卻憶經游處,
都似茫茫春夢歸。爾來尤解安貧賤,
不為公卿強陪面。皎如明月在秋潭,
動著依前還不見。還不見,
可奈何,空使遠人增眷戀。
但祗從他隨物轉,青樓黃閣長相見。
若相見,莫殷勤,
卻是翁家舊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