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文建康古時的大都會,宋高宗南渡時的陪都。四周群山依舊,山勢磅礴,而江流卻以改變,已非往昔。曾經居於城中的人偏徒幽土,含冤的鬼魂竟哭於往日繁華的台城。只有這一片清溪上的月亮,還情偏於我這遠來的客人。
注釋會府:都會。盤礴:也寫作盤薄,據持牢固的樣子。幽土:即遠土。台城:又名苑城,故址在今南京市玄武湖畔,晉成帝曾於其地築建康宮。
繆鉞 等.宋詩鑑賞辭典:上海辭書出版社,1987:1363-1364
鄧碧清.文天祥詩文選譯:巴蜀書社,1991
這首詩是詩人被俘後路過建康(今南京)所作。前六句主要寫了建康的歷史地位、變化以及人民的不幸。最後兩句對月抒懷,表達祖國河山為外敵所占的無奈和沉痛。
「金陵古會府,南渡舊陪京。」點明建康地位的詩句,很有王勃《滕王閣序》的開頭:「豫章故郡,洪都新府」的意味。不過這兩句並非在泛泛地介紹建康的歷史,而是把它放在「會府」、「陪京」的位置上,使之越發顯示出同國家興亡的關係來,並進而說明作者所以一入建康便感慨系之的原因。同時,句中的一個「舊」字,還仿佛表示:陪京之事,已為陳跡,只可追撫,不得而再了。
「山勢猶盤礴,江流已變更。」繼言建康的變化。山勢既然盤礴,江流也當依舊,這才是生活的真實,因為改朝換代並不能使山河改觀。然而,國家變了,人事變了,作者的感情也變了,所以在詩人看來山勢依舊,而江流已非,這種用藝術的真實「破壞」生活的真實而成的句子,古人叫做「無理語」。「無理語」有極強的表現力,清人賀裳稱之為「無理而妙」(《皺水軒詞簽》),並說:「理實未嘗礙詩之妙······但是千理多一曲折耳」(吳喬《圍爐詩話》引)。之所似能夠「多一曲折」,是由於感情的作用;反過來又因為有了這一曲折,感情被表達得更集中、更突出了。
「健兒徒幽土,新鬼哭台城。」則是說這裡最大的變化是這裡的人。元人入主中原後,宋朝的忠臣良將非遷即死。「健兒」、「新鬼」包括了忠於宋室的一切人;「徒幽土」、「哭台城」則是他們最可能有的歸宿。本應居於城中的人偏徒幽土,含冤的鬼魂竟哭於往日繁華的台城,這裡敘寫的是建康的現實,也泣訴了作者的情懷。從寫法上看,中間四句採用兩兩相對的形式:三、五句真事直寫,樸素、有力;四、六句虛事實描,強烈、感人。
「一片清溪月,偏於客有情。」寫對月傷懷。大約是山河供愁、人事催淚,所以當不堪回首的時候,作者只能掉頭去看「清溪月」。也只有這月「偏於客有情」。有何情,作者不說,但從亡國以後的陪京「月」,同被俘以後解送北上的「客」的聯繫中不難得出答案。這裡,詩篇以欲言又止的姿態剎尾,是有意留給以廣闊的想象天地。無言的結果,可能敵得過萬語千言。▲
繆鉞 等.宋詩鑑賞辭典:上海辭書出版社,1987:1363-1364
文天徉於公元1278年(南宋祥興元年)十二月二十日兵敗被俘,次年被押往元大都(今北京)。六月十二日行至建康,逗留到八月二十四日復渡江北上。這首詩就是在建康(今南京)寫的。
繆鉞 等.宋詩鑑賞辭典:上海辭書出版社,1987:1363-1364
鄧碧清.文天祥詩文選譯:巴蜀書社,1991
元豐五年正月日,洛中耆英佳話出。
當時韓公七十九,歡噱賡酬老吟筆。
偉然冠劍照孔鸞,鮐背鳩杖蒲輪安。
韓公而下文寬夫,相高以壽不以官。
洛塵已隨流水急,雲仍相逢松下石。
顧我行輩真我來,兼謨故事強安排。
約對青山共長久,醉歌要賽滁州守。
願隨後社著深衣,闌風伏雨從是非。
便令攜樽西墅去,山花山鳥為歌舞。
招招瑤母來庭闈,拍手共笑偷桃兒。
吾山陂陀白雲滿,猿鶴司我北門管。
紫霞隔斷雞犬聲,下有琥珀滋長齡。
向來福地七十二,此亦清高仙地位。
朝游崑崙暮崆峒,駕風鞭霆迎我公。
丹崖翠壁千萬丈,與公上上上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