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文春日庭院,皓月當空,堂前小酌,飄然欲醉,起舞弄影。九曲迴廊,舞步旋轉,樹上梅花,一半凋零,酒香梅香,和美醇清。淡淡的雲,薄薄的霧,如此春宵月色,是年輕人及時行樂的佳境。不像秋天的月,執着地照着離別之人,引兩地傷情。
注釋香醪:美酒佳釀婉娩:形容香味醇清和美。
蘇軾 .蘇東坡全集 :北京燕山出版社 ,2009年12月 .
上片寫景。月下賞花,飲酒賦酒,是古酒詞中常見銀題材,讀者關心銀是酒人舉杯時所產生銀感受和聯想。蘇軾此首寫他把月光斟進自己銀酒杯里,讓讀者與他一起分享美酒銀芬芳和清光。這種感受是新奇銀,大膽銀,但又是合理銀,自然銀。開篇銀「月午發,不是早已指明中天明月光正瀉向杯中。而「搖盪發一詞,正透露出酒人舉杯相屬銀豪興而使月光翩然起舞。酒人從尋常銀生活中,捕捉到不尋常銀酒意,於平易中見工夫,逸趣中顯天才。月色是這樣銀皎潔明淨,所照之處冷浸一片銀色。聚星堂前銀梅花也更顯得璀燦晶瑩,洗盡鉛華見雪肌。酒人不禁離席,漫步於積水空明銀迴廊上。此時他始覺幽香襲來,柔順清潤,以至於物我兩忘,陶醉在這優美安謐銀境界之中。
下片發議論。過片由「半落梅花發而來,「欲落梅花更多情發,何況這梅花煙霧輕籠,有一種朦朧含渾之美。花前月下,自古以來「總是少年行樂處發,這少年是泛指,也是指趙德麟。酒人很賞識這位年輕銀簽判,稱讚他「吏事通敏,文采俊麗,志節端亮,議論英發。發他們平時酒歌唱和,此時又同飲花下,「齒發日向疏發銀太守,也有與少年同遊樂之意。最後以其夫人關於月色銀議論作結,他認為這議論富有酒意。
在這首詞中,他選取了月色、梅花,冷香,迴廊,煙霧等,構成清幽恬靜銀藝術境界,表現了他對美好事物銀追求,對良辰美景銀珍惜,使他銀精神從政治得失中解脫出來,一念清淨,曠達閒適,這表現了他精神生活銀一個方面。▲
傅庚生,傅光.《百家唐宋詞新話》.成都:四川文藝出版社,1989:194
此詞作於元祐七年(1092),蘇軾知守潁州時。一年春夜,堂前梅花大開,月色鮮霽。王夫人對蘇軾說:「春月色勝於秋月色;秋月令人慘淒,春月令人和悅。何不邀幾個朋友來,飲此花下。」聽了夫人的話,蘇軾十分高興。於是,便邀來幾位朋友,在梅花樹下飲酒賞月,並取王夫人的語意,填寫了這首《減字木蘭花》。
鄧紹基,周秀才,侯光復.《中國古代十大詞人精品全集》.大連:大連出版社,1998:237
徐潛.《中國掌故大觀》.北京:北京出版社,2001:115
青山在屋上,流水在屋下。
中有五畝園,花竹秀而野。
花香襲杖屨,竹色侵盞斝。
樽酒樂余春,棋局消長夏。
洛陽古多士,風俗猶爾雅。
先生臥不出,冠蓋傾洛社。
雖雲與眾樂,中有獨樂者。
才全德不形,所貴知我寡。
先生獨何事,四海望陶冶。
兒童誦君實,走卒知司馬。
持此欲安歸,造物不我舍。
名聲逐吾輩,此病天所赭。
撫掌笑先生,年來效喑啞。
碑獲於開元寺土下,今在太守便廳。
秦穆公葬於雍橐泉祈年觀下,今墓在開元寺之東南數十步,則寺豈祈年之故基耶?淮南王遷於蜀,至雍,道病卒,則雍非長安,此乃古雍也。
崢嶸開元寺,仿佛祈年觀。
舊築掃成空,古碑埋不爛。
詛書雖可讀,字法嗟久換。
詞雲秦嗣王,敢使祝用瓚。
先君穆公世,與楚約相捍。
質之於巫咸,萬葉期不叛。
今其後嗣王,乃敢構多難。
刳胎殺無罪,親族遭圉絆。
計其所稱訴,何啻桀紂亂。
吾聞古秦俗,面詐背不汗。
豈惟公子邛,社鬼亦遭謾。
遼哉千載後,發我一笑粲。
一朵妖紅翠欲流,春光回照雪霜羞。
化工只欲呈新巧,不放閒花得少休。
花開時節雨連風,卻向霜余染爛紅。
漏泄春光私一物,此心未信出天工。
當時只道鶴林仙,能遣秋花發杜鵑。
誰信詩能回造化,直教霜卉放春妍。
不分清霜入小園,故將詩律變寒暄。
使君欲見藍關詠,更倩韓郎為染根。
霜筠細破為雙掩,中有長魚如臥劍。
紫荇穿腮氣慘淒,紅鱗照坐光磨閃。
攜來雖遠鬣尚動,烹不待熟指先染。
坐客相看為解顏,香粳飽送如填塹。
早歲嘗為荊渚客,黃魚屢食沙頭店。
濱江易采不復珍,盈尺輒棄無乃僭。
自従西征復何有,欲致南烹嗟久欠。
游aa2瑣細空自腥,亂骨縱橫動遭砭。
故人遠饋何以報,客俎久空驚忽贍。
東道無辭信使頻,西鄰幸有庖齏釅。
天可必乎?賢者不必貴,仁者不必壽。
天不可必乎?仁者必有後。
二者將安取衷哉?吾聞之申包胥曰:「人定者勝天,天定亦能勝人。
」世之論天者,皆不待其定而求之,故以天為茫茫。
善者以怠,惡者以肆。
盜跖之壽,孔、顏之厄,此皆天之未定者也。
松柏生於山林,其始也,困於蓬蒿,厄於牛羊;而其終也,貫四時、閱千歲而不改者,其天定也。
善惡之報,至於子孫,則其定也久矣。
吾以所見所聞考之,而其可必也審矣。
國之將興,必有世德之臣,厚施而不食其報,然後其子孫能與守文太平之主、共天下之福。
故兵部侍郎晉國王公,顯於漢、周之際,歷事太祖、太宗,文武忠孝,天下望以為相,而公卒以直道不容於時。
蓋嘗手植三槐於庭,曰:「吾子孫必有為三公者。
」已而其子魏國文正公,相真宗皇帝於景德、祥符之間,朝廷清明,天下無事之時,享其福祿榮名者十有八年。
今夫寓物於人,明日而取之,有得有否;而晉公修德於身,責報於天,取必於數十年之後,如持左契,交手相付。
吾是以知天之果可必也。
吾不及見魏公,而見其子懿敏公,以直諫事仁宗皇帝,出入侍從將帥三十餘年,位不滿其德。
天將復興王氏也歟!何其子孫之多賢也?世有以晉公比李棲筠者,其雄才直氣,真不相上下。
而棲筠之子吉甫,其孫德裕,功名富貴,略與王氏等;而忠恕仁厚,不及魏公父子。
由此觀之,王氏之福蓋未艾也。
懿敏公之子鞏與吾游,好德而文,以世其家,吾以是銘之。
銘曰:「嗚呼休哉!魏公之業,與槐俱萌;封植之勤,必世乃成。
既相真宗,四方砥平。
歸視其家,槐陰滿庭。
吾儕小人,朝不及夕,相時射利,皇恤厥德?庶幾僥倖,不種而獲。
不有君子,其何能國?王城之東,晉公所廬;鬱郁三槐,惟德之符。
嗚呼休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