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文福建產的珍貴貢品,經海運輸的船隊來往快速。玉座的金盤空空也,貢到不貢荔枝的歷史已有四百年了。荔枝殼輕紅、肉濃白,正適合美女的細長的手去剝開它。荔枝核仁小、果肉香,恰巧像當年的名品「十八娘」荔枝。
注釋減字木蘭花:唐教坊曲,後用為詞牌名,又名減蘭。荔枝:植物果實名。閩(mǐn)溪:閩江,代指福建。珍獻:珍貴貢品。雲帆:言船之多也。玉座:器物的飾玉底座。金盤:金屬製成的食品盤。奇葩:珍奇的花果,這裡代荔枝。四百年:從隋大業年間到宋紹聖年間約四百九十年。四百年為約數。釅(yàn):濃。雅稱:正適合。佳人:美女。擘(bò):分開,剖裂。骨:核仁。十八娘:既是人名,又是荔枝名。▲
朱靖華,饒學剛,王文龍編著,蘇軾詞新釋輯評 (下冊),中國書店,,第1192-1194頁
(宋)蘇軾著;石聲淮,唐玲玲箋注,東坡樂府編年箋注,華中師範大學出版社,1990.07,第479頁
上片,寫荔枝貢史。「閩溪珍獻,過海雲帆來似能」,敘述運輸貢品荔枝的艱辛。不「珍」不能作為「獻」品。皇上看中是的荔枝,就是遠隔千山萬水,還是得按時送到。其辛苦程度可想而知。原來運貢荔枝是從陸路,即是這「,仍然免不是遭受勞民傷財之災,因要保鮮,不得不經由海路運輸。『「雲帆」說明船如雲集,多而繁忙。「似能」說明時間快速,來往不停。然而,歷史是無情的。唐代咸通七年(866年),終於停貢荔枝,使得朝廷上下「金盤」皆罄,即詞人在詞中所寫「玉座金盤,不貢奇葩四百年」。這種貢歷史的結束,標誌着中國農民人權取得一大進步,值得慶賀。
下片,詞人寫自己現時食鮮荔枝的美昧。「輕紅釅白,雅稱佳人縴手擘。」歷史衍進到是宋代,荔枝的命運發生是變化。誰能想象,當年皇上能見到現時「輕紅釀白」的鮮荔枝,能見到現時這種「佳人縴手擘」的鮮荔枝。若不是貢荔枝史的結束,今日詞人也只能望荔枝而止步,也吃不到「閩溪珍獻」。正是詞人在宴遊會上,吃到是「佳人縴手擘」的「輕紅釅白」、「凝如水晶」的鮮荔枝,他才這「興趣昂然地讚美鮮荔枝。「骨細肌香,恰似當年十八娘。」由「輕紅釀白」寫到「骨細肌香」,讚頌是荔枝的外表美和內在美,勝似「佳人」「十八娘」。自古文人以美女來寫花果是最愚笨的。然而詞人以「十八娘」來美化荔枝則有其特殊的含意。詞人吃的鮮荔枝「恰似當年」名叫「十八娘」荔枝珍品,富有傳奇色彩。
全詞,以古今對比的手法,寫是詞人西湖食荔枝的情趣。色調鮮明,詞語輕快,有如「佳人縴手擘」荔枝似的。詞中提到的「十八娘」,一語雙關,既讚美是十八娘,又烘托是荔枝品質。▲
朱靖華,饒學剛,王文龍編著,蘇軾詞新釋輯評 (下冊),中國書店,,第1192-1194頁
宋哲宗紹聖二年(1095年)四月,是時,東坡被貶惠州,同地方官僚朋友遊山玩水,宴飲食荔枝,見物思古,於是作下這首詞。
朱靖華,饒學剛,王文龍編著,蘇軾詞新釋輯評 (下冊),中國書店,,第1192-1194頁
岐陽九月天微雪,已作蕭條歲暮心。
短日送寒砧杵急,冷官無事屋廬深。
愁腸別後能消酒,白髮秋來已上簪。
近買貂裘堪出塞,忽思乘傳問西琛。
江上同舟詩滿篋,鄭西分馬涕垂膺。
未成報國慚書劍,豈不懷歸畏友朋。
官舍度秋驚歲晚,寺樓見雪與誰登。
遙知讀《易》東窗下,車馬敲門定不應。
野作六客詞,其卒章云:『見說賢人聚吳分。試問。也應旁有老人星。』凡十五年,再過吳興,而五人者皆已亡矣。時張仲謀與曹子方、劉景文、蘇伯固、張秉道為坐客,仲謀請作後六客詞月滿苕溪照夜堂。五星一老斗光芒。十五年間真夢裡。何事。長庚對月獨淒涼。綠鬢蒼顏同一醉。還是。六人吟笑水雲鄉。賓主談鋒誰得似。看取。曹劉今對兩蘇張。
露寒煙冷兼葭老,天外征鴻寥唳。銀河秋晚,長門燈悄,一聲初至。應念瀟湘,岸遙人靜,水多菰米。□望極平田,徘徊欲下,依前被、風驚起。須信衡陽萬里,有誰家、錦書遙寄。萬重雲外,斜行橫陣,才疏又綴。仙掌月明,石頭城下,影搖寒水。念征衣未搗,佳人拂杵,有盈盈淚。
朝游北城東,回首見修竹。下有朱門家,破牆圍古屋。
舉鞭叩其戶,幽響答空谷。入門所見夥,十步九移目。
異花兼四方,野鳥喧百族。其西引溪水,活活轉牆曲。
東注入深林,林深窗戶綠。水光兼竹淨,時有獨立鵠。
林中百尺松,歲久蒼鱗蹙。豈惟此地少,意恐關中獨。
小橋過南浦,夾道多喬木。隱如城百雉,挺若舟千斛。
陰陰日光淡,黯黯秋氣蓄。盡東為方池,野雁雜家鶩。
紅梨驚合抱,映島孤雲馥。春光水溶漾,雪陣風翻撲。
其北臨長溪,波聲卷平陸。北山臥可見,蒼翠間磽禿。
我時來周覽,問此誰所築?雲昔李將軍,負險乘衰叔。
抽錢算間口,但未榷羹粥。當時奪民田,失業安敢哭。
誰家美園囿,籍沒不容贖。此亭破千家,鬱郁城之麓。
將軍竟何事,蟣虱生刀䪅。何嘗載美酒,來此駐車轂。
空使後世人,聞名頸猶縮。我今官正閒,屢至因休沐。
人生營居止,竟為何人卜。何當辦一身,永與清景逐。
君不見,錢塘湖,
錢王壯觀今已無。屋堆黃金斗量珠,
運盡不勞折簡呼。四方宦遊散其孥,
宮闕留與閒人娛。盛衰哀樂兩須臾,
何用多憂心鬱紆。溪山處處皆可廬,
最愛靈隱飛來孤。喬松百尺蒼髯須,
擾擾下笑柳與蒲。高堂會食羅千夫,
撞鐘擊鼓喧朝晡。凝香方丈眠氍毹,
絕勝絮被縫海圖。清風徐來驚睡余,
遂超羲皇傲幾蘧。歸時棲鴉正畢逋,
孤煙落日不可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