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文水中行船,堤岸曲折,岸上紅牆時近時遠,遠山明麗,近樓碧瓦高低相間。春風吹到二十四番,駿馬在綠柳間馳穿,畫船追着春色瀏覽。簫鼓聲聲震天猶如晴天響雷一般,香霧在湖面瀰漫,笑聲歌聲不斷。情趣湧現,哪裡還受酒的束管?面前美景歡樂一片,我卻冷眼旁觀,憂愁令腸斷,此處無我立腳之點。已經日落要歸返,我卻仍與傷感淒涼相伴。
注釋二十四花期:指花信風。驕驄:壯健的驄馬。殷殷:形容吹簫擊鼓聲音如雷聲陣陣。閒情不受酒禁持:指遊春的好心情需開懷暢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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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首紀游抒懷詞,寫詞人春泛西湖的所見所聞所感。全詞分兩個部分:上片與過片的前兩句為前半部分,詠西湖春泛之全景,氣氛歡快;末三句為後半部分,寫自己泛舟欲歸,情調黯然。臨江仙:唐教坊曲名,後用為詞調。原曲多用以詠水仙,故名。「堤曲朱牆近遠,山明碧瓦高低。」曲:水流彎曲的地方。兩句大意是:春天的西湖周圍,山明水秀,風景怡人。在長堤的水流彎曲處,坐落着許多亭台樓榭,紅牆碧瓦,遠近高低縱橫。起二句對仗工整,總寫西湖的自然和人文環境,色彩鮮明,氣韻橫生。「好風二十四花期,驕驄穿柳去,文舟益挾春飛。」好風二十四花期:即二十四番花信風。古人將春天前後八個節氣分屬二十四種花,它們是:小寒梅花、山茶、水仙;大寒瑞香、蘭花、山礬;立春迎春、櫻春;雨水菜花、杏花、李花;驚蟄桃花、棣棠、薔薇;春分海棠、梨花、木蘭;清明桐花、麥花、柳花;穀雨牡丹、荼種、楝花。驄:原指毛色青白相雜的馬,也泛指馬。文罦:即畫舫。罦,刻有罧首的船。三句大意是:在二十四番花信風輕吹的三四個月中,西湖邊風景如畫,遊人如織。騎馬的遊客在柳樹間穿行;湖中畫船如雲滿載春色蕩漾往來。「驕」字刻畫出遊客的盎然意興,「文」字更為此畫面增添了幾許綺麗的色彩。「簫鼓晴雷殷殷,笑歌香霧霏霏。」殷殷:盛大的樣子。霏霏:形容雲氣、霧氣很盛的樣子。兩句大意是:西湖邊上簫鼓齊鳴,樂聲喧天,仿佛晴空響雷一般。笑聲歌聲不斷,隨着花香瀰漫於湖上。此二句從聽覺和嗅覺方面着筆,進一步刻畫出西湖春天的熱鬧繁盛景象。「閒情不受酒禁持,斷腸無立處,斜日欲歸時。」禁持:是宋、元方言,擺布、糾纏的意思。三句大意是:心中甚感幽獨落寞,即使喝得醉意醺醺也高興不起來。滿腹愁苦無處訴說,唯有在斜陽之下淒涼地歸去。這一部分寫詞人將自己悄然置身於繁盛熱鬧的場面之外,大有辛棄疾《玉案》詞中的主人公「東風夜放花千樹」時「卻在燈火闌珊處」的情味。從寫作技巧上來說,這是一種對比的章法,臨結一轉,給人以無窮的回味餘地。
這首小詞情景反襯。詞人置身花香瀰漫、歌舞喧天的西湖春景中,心中充滿淒涼,是以樂景寫哀情的典型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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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至滑之三月,即其署東偏之室,治為燕私之居,而名曰畫舫齋。
齋廣一室,其深七室,以戶相通,凡入予室者,如入乎舟中。
其溫室之奧,則穴其上以為明;其虛室之疏以達,則檻欄其兩旁以為坐立之倚。
凡偃休於吾齋者,又如偃休乎舟中。
山石崷崒,佳花美木之植列於兩檐之外,又似泛乎中流,而左山右林之相映,皆可愛者。
因以舟名焉。
《周易》之象,至於履險蹈難,必曰涉川。
蓋舟之為物,所以濟難而非安居之用也。
今予治齋於署,以為燕安,而反以舟名之,豈不戾哉?矧予又嘗以罪謫,走江湖間,自汴絕淮,浮於大江,至於巴峽,轉而以入於漢沔,計其水行幾萬餘里。
其羈窮不幸,而卒遭風波之恐,往往叫號神明以脫須臾之命者,數矣。
當其恐時,顧視前後凡舟之人,非為商賈,則必仕宦。
因竊自嘆,以謂非冒利與不得已者,孰肯至是哉?賴天之惠,全活其生。
今得除去宿負,列官於朝,以來是州,飽廩食而安署居。
追思曩時山川所歷,舟楫之危,蛟黿之出沒,波濤之洶欻,宜其寢驚而夢愕。
而乃忘其險阻,猶以舟名其齋,豈真樂於舟居者邪!然予聞古之人,有逃世遠去江湖之上,終身而不肯反者,其必有所樂也。
苟非冒利於險,有罪而不得已,使順風恬波,傲然枕席之上,一日而千里,則舟之行豈不樂哉!顧予誠有所未暇,而舫者宴嬉之舟也,姑以名予齋,奚曰不宜?予友蔡君謨善大書,頗怪偉,將乞大字以題於楹。
懼其疑予之所以名齋者,故具以雲。
又因以置於壁。
壬午十二月十二日書。
廣漢張侯敬夫守荊州之明年,歲豐人和,幕府無事。
顧常病其學門之外,即阻高墉,無以宣暢郁湮,導迎清曠。
乃直其南鑿門通道,以臨白河,而取旁近廢門舊額以榜之,且為樓觀以表其上。
敬夫一日與客往而登焉,則大江重湖,縈紆渺彌,一目千里;而西陵諸山,空濛晻靄,又皆隱見出沒於雲空煙水之外。
敬夫於是顧而嘆曰:「此亦曲江公所謂江陵郡城南樓者邪?昔公去相而守於此,其平居暇日,登臨賦詠,蓋皆翛然有出塵之想。
至其傷時感事,寤嘆隱憂,則其心未嘗一日不在於朝廷。
而汲汲然惟恐其道之終不行也。
嗚呼,悲夫!」乃書其扁曰「曲江之樓」,而以書來屬予記之。
時予方守南康,疾病侵陵,求去不獲。
讀敬夫之書,而知茲樓之勝,思得一與敬夫相從游於其上,瞻眺江山,覽觀形制,按楚漢以來成敗興亡之效,而考其所以然者;然後舉酒相屬,以詠張公之詩,而想見其人於千載之上,庶有以慰夙心者。
顧乃千里相望,邈不可得,則又未嘗不矯首西悲而喟然發嘆也。
抑嘗思之:張公遠矣,其一時之事,雖唐之治亂所以分者,顧亦何預於後之人?而讀其書者,未嘗不為之掩卷太息也。
是則是非邪正之實,乃天理之固然,而人心之不可已者。
是以雖曠百世而相感,使人憂悲愉佚勃然於胸中,恍若親見其人而真聞其語者,是豈有古今彼此之間,而亦孰使之然哉?《詩》曰:「天生烝民,有物有則。
民之秉彝,好是懿德。
」登此樓者,於此亦可以反諸身,而自得之矣。
予於此樓,既未得往寓目焉,無以寫其山川風景、朝暮四時之變,如范公之書岳陽,獨次第敬夫本語,而附以予之所感者如此。
後有君子,得以覽觀焉。
淳熙己亥十有一月己巳日南至。
稼翁居士,有幾多抱負,幾多聲價。玉立繡衣霄漢表,曾覽八州風化。進退行藏,此時正要,一著高天下。黃埃撲面,不成也控羸馬。人道雲出無心,才離山後,豈是無心者。自古達官酣富貴,往往遭人描畫。只有青門,種瓜閒客,千載傳佳話。稼翁一笑,吾今亦愛吾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