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文春日傍晚離開富陽城關,踏着落日走在富春江畔。錢江潮水不能將心上人帶來,她臨風為我祈禱香煙也已飄散。凋謝的花枝是她憔悴的嬌容,黃鶯困懶是她弦絕歌斷。一夜雨聲使我輾轉無眠,天睛絮飛攪得我心煩意亂。
注釋生查子:原為唐教坊曲名,後用為詞牌名。《尊前集》註:雙調。元高拭詞註:南呂宮。四十字,上下片格式相同,各兩仄韻,上去通押。富陽:今富陽市,位於杭州西南,富春江下游。共潮來:心愛的人和潮水一起到來。香:祈祝燃香的輕煙。「花謝」二句:睹物恩人,從而產生設想。行雨:春雨淅瀝。飛絮:柳絮飛飄。▲
於紹卿選注.此身天地一浮萍:紀游詞品珍:東方出版社,1995年08月第1版:第50頁
高文炳編著.唐宋詞選譯賞析365首:天馬圖書有限公司,2001.06:第290頁
《生查子》,原是唐代教坊曲名。這首詞的寫作背景與作者的《惜分飛·富陽僧舍作別語贈妓瓊芳》一樣,皆是他辭官後,行於富陽途中所作。
詞的上片,首句寫詞人在暮春傍晚時分,獨自離開富陽縣的山城,行至富春江畔。富陽縣位於杭州府西南,富春江的下游。詞人眺望江面,霧靄茫茫,斜暉脈脈,在這黯然蕭索的氛圍中,強烈的悵意和思念占據了詞人的心。「人不共潮來,香亦臨風散」,就是詞人所惆悵所思念的事情了。詞人深感遺恨的是,錢塘潮水不能將心愛的人帶到身邊,而那女子為自己祈祝燃香,香煙則隨風飄散了。人既不能來,香也聞不到,祈願是枉然,寄信更不通,這令詞人深感痛苦。
詞的下片,表面是寫景,實際是借景物寫人。「花謝小妝殘,鶯困清歌斷」兩句寫所思之人的花容憔悴、困慵無緒,再也無心撫弦歌唱了,這是詞人睹物思人,從而產生的設想;而尾句「行雨夢魂消,飛絮心情亂」則是詞人此地此時的實感。深夜春雨淅瀝,點滴至明,令人無法安睡,更增添詞人羈旅的煩悶;「飛絮」一句,寫天明登程,路上獨行,風中柳絮,飄來飄去,又勾起詞人由於仕途失意,懷才不遇,瞻望前途渺茫,漂泊無定的惆悵心緒。
作者思人之痛苦,念己之悲涼,瞻前則渺渺,顧後亦茫茫,這百感交集、愁腸百結的難言之隱,用一個「亂」字作結,則通篇的睛目即現。心亂如麻,難以梳理;心亂如潮,無法平靜,在詞人的眼裡,大自然的春天、花鳥、山水、風雨、柳絮等等毫無美感,只平添迷離惝恍、悽惻悲涼,惱人煩亂。這首詞在寫作上的高妙就在於,通篇無一句不愁,而無一句有「愁」字。用景物喻人物,做到物我雙會,情景交融的藝術表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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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西湖遊覽志》載,元祐中((1086年—1094年),蘇軾知守錢塘時,毛滂為法曹椽,與歌妓瓊芳相愛。三年秩滿辭官,於富陽途中寫下了這首詞。
史傑鵬著.宋詞三百首正宗:華夏出版社,2014.03:第221頁
記瞢騰,濃睡里,一片行雲。未多時、夢破雲驚。聽轆轤,聲斷也,井底銀瓶。不如羅帶,等閒便、結得同心。系畫船,楊柳岸,曉月亭亭。記陽關、斷韻殘聲。被西風,吹玉枕,酒魄還清。有些言語,獨自個、說與誰應。
西風吹冷沈香篆。門掩小晴紅葉院。臥看黃菊送重陽,露重煙寒花未遍。衰翁病怯琉璃簟。日日愁侵霜鬢短。一杯菊葉小雲團,滿眼蕭蕭松竹晚。
玻璃瓶中新壓玉,趨膾腥唇脯麟肉。
紫絲步障破煙霏,飴鼎灼炊千蠟燭。
山英餼公卻薄相,木蘭墜露和秋菊。
此公骨秀氣欲仙,石室名深三十六。
端知仁祖有勝致,豈比彥倫徙雋俗。
速成收熊軾屏旌牙,細步雲梯上岩腹。
局畔雖無斧柯爛,林間恐有蟠桃熟。
素書自愧無因緣,蕙路難陪踏芬郁。
南山食蕨得我專,東山攜妓唯公獨。
他年丘壑定參差,小留莫遣歸心簇。
相對行廚洗玉盤,松花自煮顏家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