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只數曹將軍,誰知虎頭非痴人。
腰間大羽何足道,頰上三毛自有神。
平生狎侮諸公子,戲著幼輿岩石里。
故教世世作黃冠,布襪青鞋弄雲水。
千年鼻祖守關門,一念還為李耳孫。
香火舊緣何日盡,丹青余習至今存。
五十之年初過二,衰顏記我今如此。
他時要指集賢人,知是香山老居士。
太初一點,本靈明、元自至純無親。執着些兒千里遠,悟得只消時霎。方寸中虛,纖塵不立,何用調庚甲。承當得去,目前方信無法。箇中顯訣難傳,無名可喚,貴在心通達。信手拈來君薦取,無罅豈容針*。人我山頭,是非海里,更要知生殺。養其無象,忘形靈地開發。
叉手者誰,合掌者誰,擊拳者誰。只這些伎倆,人猶錯會,無為妙理,孰解操持。我為諸公,分明舉似,老子瞿曇即仲尼。思今古,有千賢萬聖,總是人為。可憐後學無知。辨是是非非沒了期。況天地與人,一源分判,道儒釋子,一理何疑。見性明心,窮微至命,為佛為仙只在伊。功成後,但殊途異派,到底同歸。
若拙若愚,若慵若懶,若呆若痴。只這底便是,造玄日用,果行得去,密應神機。學解見知,聲聞圓覺,增長根塵塞肚皮。都無用,但死心塌地,壽與天齊。金仙不在天西。那碧眼胡兒不必題。問性宗一着,從空自悟,命基上事,務實為基。虛實相通,有無交入,混合形神聖立躋。禪天淨,看雲藏山嶽,月照松溪。
得遇真傳,便知下手,成功不難。得癸生之際,抽鉛添汞,火休太燥,水莫令寒。
鼓動巽風,扇開爐韛,武煉方烹不等閒。金爐內,個兩般靈物,鍛煉成丸。
先須打破疑團。方透歸根復命關。使赤子乘龍,離宮取水,金公跨虎,運火燒山。
金公無言,奼女斂袂,一個時辰煉就丹。渾吞了,證金剛不壞,超出人間。
道自虛無生一氣,誰為安名分五太?一氣判而生兩儀,清升濁淪成覆載。
陰陽經緯如擲梭,乾坤闔辟如扇鞴。兩儀妙合有三才,七竅鑿開生萬類。
無極之真剔渾淪,日用平常無不在。生生化化百千機,不出只今這皮袋。
誠能自己究根宗,四象五行本圓備。三反晝夜志不分,絕利一源功百倍。
打透精關與氣關,潛通天籟並地籟。頭頭合轍有規繩,竅竅光明無窒礙。
若向這裡具眼睛,便將兩采做一賽。抬頭撞倒須彌峰,舉步踏翻玄妙寨。
單提一理闡真宗,會合萬殊歸正派。煉陽神了出陽神,自色界超無色界。
我見今時修行人,多是造妖並捏怪。氣高強大傲同儕,逞俊誇能雲自會。
機鋒捷辯假聰明,駕馭談空干智慧。初機學者受欺瞞,博學玄流不見愛。
只管目前逞強梁,不顧末後受殃害。人前饒舌口喃喃,卻如擔水河頭賣。
生煙發火念頭差,逐境隨時心地隘。澇澇灑灑弄精神,熱熱亂亂苦打睚。
般精運氣枉辛勤,數息按摩徒意快。昏沉掉舉難主張,不昏即散如之奈!
神衰氣散怎醫治,髓竭形羸空後悔。若求正道出迷津,免使填還冤業債。
收拾從前狂亂心,掀翻往日豪強態。事父之心推事師,得旨先須持禁戒。
恕己之心推恕人,不責於人因善貸。不自明而全其明,不自大而成其大。
無事無欲及無知,去甚去奢並去泰。立基下手要嚴持,觸境遇緣更淘汰。
只憑鉛汞做丹頭,莫認塗泥為寶貝。更須上下交坎離,勿謂東西為震兌。
交梨火棗非腎心,木液金精豈肝肺。休泥緣覺及聲聞,不屬見知並學解。
究竟無中養就兒,禪天淨盡絕纖芥。九還七返那機關,不在內兮不在外。
本來實相了無形,亘古虛靈終不昧。抱元守一諸蘊空,篤志力行休懈怠。
合和四象聚三元,攢簇五行會八卦。烹庚煉甲有抽添,陽火陰符知進退。
虛無湛寂運機緘,恍惚窈冥旋造化。兩般靈物入中宮,一道金光明四下。
西南黃氏老婆心,鼓合南陵丁女嫁。青衣女子才歸房,白首金公來入舍。
夫歡婦合交陰陽,雨態雲情忘晝夜。氣固精凝結聖胎,產顆玄珠太希詫。
四方剔透大光明,八面玲瓏無縫罅。都來些子圓團圞,黃金萬兩難酬價。
稽首全真參學人,記取清庵說底話。誠能直下肯承當,便是渠儂把底靶。
話靶做成又作麼,無位真人乘鶴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