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衫滿袖,儘是憶伊淚。殘妝粉,余香被。手把金尊酒,未飲先如醉。但向道,厭厭成病皆因你。
離思迢迢遠,一似長江水。去不斷,來無際。紅箋著意寫,不盡相思意。為個甚,相思只在心兒里。
真為州,當東南之水會,故為江淮、兩浙、荊湖發運使之治所。龍圖閣直學士施君正臣、侍御史許君子春之為使也,得監察御史里行馬君仲塗為其判官。三人者樂其相得之歡,而因其暇日得州之監軍廢營以作東園,而日往游焉。
歲秋八月,子春以其職事走京師,圖其所謂東園者來以示予曰:「園之廣百畝,而流水橫其前,清池浸其右,高台起其北。台,吾望以拂雲之亭;池,吾俯以澄虛之閣;水,吾泛以畫舫之舟。敞其中以為清宴之堂,辟其後以為射賓之圃。芙蕖芰荷之的歷,幽蘭白芷之芬芳,與夫佳花美木列植而交陰,此前日之蒼煙白露而荊棘也;高甍巨桷,水光日景動搖而上下;其寬閒深靚,可以答遠響而生清風,此前日之頹垣斷塹而荒墟也;嘉時令節,州人士女嘯歌而管弦,此前日之晦冥風雨、鼪鼯鳥獸之嗥音也。吾於是信有力焉。凡圖之所載,皆其一二之略也。若乃升於高以望江山之遠近,嬉於水而逐魚鳥之浮沉,其物象意趣、登臨之樂,覽者各自得焉。凡工之所不能畫者,吾亦不能言也,其為吾書其大概焉。」
又曰:「真,天下之沖也。四方之賓客往來者,吾與之共樂於此,豈獨私吾三人者哉?然而池台日益以新,草木日益以茂,四方之士無日而不來,而吾三人者有時皆去也,豈不眷眷於是哉?不為之記,則後孰知其自吾三人者始也?」
予以為三君之材賢足以相濟,而又協於其職,知所先後,使上下給足,而東南六路之人無辛苦愁怨之聲,然後休其餘閒,又與四方賢士大夫共樂於此。是皆可嘉也,乃為之書。廬陵歐陽修記。
樂郊何所樂,所樂從公游。
三日公不出,其民蹙然愁。
一聞車馬音,從者如雲浮。
吾問鄆之人,無乃失業不。
雲惟安其業,然後樂其休。
樂郊何所有,胡不考公詩。
有山在其東,有水出逶夷。
有台以臨望,有沼以游嬉。
俯仰迷上下,朱欄映清池。
草木非一種,青紅隨四時。
其餘雖瑣屑,處置各有宜。
樂郊何以名,吾為本其意。
自古賢哲人,所存非一世。
當時偶然跡,來者因不廢。
鄆非公久留,公去民孰賴。
此亭公所登,此樹公所憩。
俾民百年思,豈取一日醉。
峭巘孤城倚,平湖遠浪來。
萬尋迷島嶼,百仞起樓台。
太守憑軒處,群賓奉笏陪。
清霜薦丹橘,積雨過黃梅。
逸思歌湘曲,遒文繼楚材。
魚貪河岫樂,雲忘帝鄉回。
遙信雙鴻下,新緘尺素裁。
因聞夸野景,自笑擁邊埃。
龍漠方多孽,旄頭久示災。
旌旗時映日,鼙鼓或驚雷。
有志皆嘗膽,何人可鑿壞。
儒生半投筆,牧豎亦輸財。
沮澤辭猶慢,蒲萄館未開。
支離莫攘臂,天子正求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