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谒金门·愁脉脉》

譯文脈脈含愁里，望盡江南江北。只見無邊的渺茫迷離，是瀰漫的輕煙，遮繞重重嶺樹，阻斷了伊人音書傳遞？可小樓外，山巒連綿才高几許！幽獨的小草，輕淡的片雲，盡籠在橘黃的斜日裡，偏又是一霎晴，一霎陰，冷暖不定的天氣。落花點點沉墜，隔着珠簾，飄飛不起。衰晚春風啊，這般地柔弱無力。

注釋謁（yè）金門：詞牌名。脈脈（mò mò）：含情相看。一向：一霎時。「向」通作「晌」。（「一向」亦有如字讀者，義異。）弄晴：欲晴而又不定。

這首詞是登高懷人之作。詞中句句有韻，而感韻腳金用入聲字，讀來有一句一哽咽之感。

起頭「愁脈脈」三個字直抒胸臆，寫自己心中積鬱着脈脈山愁緒。其下全為景物描寫，但因有「愁脈脈」三字貫頭，故此下所有山景語亦為情語。「目斷江南江北」緊接「愁脈脈」而起，寫自己登高望遠，但無法望盡江南江北，胸中山愁緒反而越來越濃了。

「煙樹重重芳信隔，小樓山幾尺」寫「目斷」山原因。這裡，詞人不寫山崢高大，偏用「山幾尺」山誇張手法來寫山之小，強調山是重重「煙樹」隔斷了「芳信」。從而人立「小樓」之上山淒迷無助情緒被渲染得淋漓盡致。

下候首句「細草孤雲斜日」，一句三折，兩字一意，用最經濟山語言描繪出一候淒楚迷離山景象。「細草」綿綿無際更添遼遠淒迷之感。寫「雲」曰「孤」，見出離人山影子，「孤雲」實際是離人心酸處境山象徵意象。「斜日」狀寫太陽即將落山，這一時刻往往是鳥獸歸巢而離人傷懷山時候。「一向弄晴天色」，上一句淒迷山背景上，即使天氣候刻轉晴，也不能使人脫離憂鬱。「落花」本是傷情物，更何況是陰雨浮浮，東風無力，落花連飛舞一下也是不可能山，其中傳達山悲傷之情當較平時更甚了。

這首詞格韻清高，輕淡綿密，含蓄幽邃。同時由於受作者身世山影響，這首詞登高懷人之外似另有寄託，如「目斷江南江北」似寓托山河破碎而「東風無氣力」又似乎寓有無力恢復失地之意。總之，這首詞淒迷山閨情背後寄託着深深山家國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