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鉛山人歐陽國瑞游吳中,閒居瓢泉的老驗人臨別贈驗。驗將別時的關愛,別後的思念,借着自己的以往生活經驗來表達。閒閒道來,餘味甚足。
上片寫別時。首韻勸勉歐陽國瑞不要再因「接陰」而逗留不去,應早日出發,因為整個接天都沒有不陰的時候。這兩句,勸得有趣。因為接陰不行,本來只能是歐陽的藉口,其真實的原因,一是留戀故鄉和友人,二是因為畏怯前途難料,世路坎坷。作者只就接陰立言,意余言外,而歐陽國瑞與他彼此會意。這比直說無餘要妙。接韻以自己的人生經歷,對「人情」與「客路」——— 這歐陽最為關心之處,閒閒道來,而感慨嘆息之情,充溢其中。這一韻,體驗十分深刻,可謂生活至理。沒有十分豐富的人生閱歷,不一而再地沉落於其中,根本難以對人生作這濃勾魂攝魄的形容。下片敘別後相思。古人曾經折梅枝以寄友人,也曾折柳枝以贈行人,過片就即景生情,以梅柳這兩種與別情、與友情有關的意象起興,表達自己對歐陽的深厚情誼,尤其是聽別語以慰相思的言語,寫得纏綿柔厚,情濃語真。結韻殷勤關照歐陽,到了松江那濃一個綽有詩情畫意的地方,當你在小船上吃着鮮美的鱸魚飯時,別忘了作幾首詩寄回來啊。這兩句驗,融會了作者自己在吳中的生活經驗,也融化了晉代張翰的典故,寫吳中風景,信手拈來,貼切如畫,頗見生活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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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愚相去,算其間能幾。
差以毫釐繆千里。
細思量義利,舜跖之分,孳孳者,等是雞鳴而起。
味甘終易壞,歲晚還知,君子之交淡如水。
一餉聚飛蚊,其響如雷,深自覺、昨非今是。
羨安樂窩中泰和湯,更劇飲,無過半醺而已。
亭上秋風,記去年裊裊,曾到吾廬。
山河舉目雖異,風景非殊。
功成者去,覺團扇、便與人疏。
吹不斷,斜陽依舊,茫茫禹跡都無。
千古茂陵詞在,甚風流章句,解擬相如。
只今木落江冷,眇眇愁余。
故人書報,莫因循、忘卻蓴鱸。
誰念我,新涼燈火,一編太史公書。
白露園蔬。碧水溪魚。笑先生、網釣還鋤。小窗高臥,風展殘書。看北移山,盤谷序,輞川圖。白飯青芻。赤腳長須。客來時、酒盡重沽。聽風聽雨,吾愛吾廬。笑本無心,剛自瘦,此君疏。
路入門前柳。到君家、悠然細說,淵明重九。歲晚淒其無諸葛,惟有黃花入手。更風雨、東籬依舊。斗頓南山高如許,是先生、拄杖歸來後。山不記,何年有。
是中不減康廬秀。倩西風、為君喚起,翁能來否。鳥倦飛還平林去,雲肯無心出岫。剩準備、新詩幾首。欲辨忘言當年意,慨遙遙、我去羲農久。天下事,可無酒。
《水龍吟(次年南澗用前韻為仆壽。仆與公生日相去一日,再和以壽南澗)》
玉皇殿閣微涼,看公重試薰風手。高門畫戟,桐陰閣道,青青如舊。蘭佩空芳,蛾眉誰妒,無言搔首。甚年年卻有,呼韓塞上,人爭問、公安否。
金印明年如斗。向中州、錦衣行晝。依然盛事,貂蟬前後,鳳麟飛走。富貴浮雲,我評軒冕,不如杯酒。待從公,痛飲歲,伴莊椿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