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城直下視,蠢蠢見巴蠻。
安可施政教,尚不通語言。
且喜賦斂畢,幸聞閭井安。
豈伊循良化,賴此豐登年。
案牘既簡少,池館亦清閒。
秋雨檐果落,夕鍾林鳥還。
南亭日瀟灑,偃臥恣疏頑。
微之別久能無嘆,知退書稀豈免愁。
甲子百年過半後,光陰一歲欲終頭。
池冰曉合膠船底,樓雪晴銷露瓦溝。
自覺歡情隨日減,蘇州心不及杭州。
榮進雖頻退亦頻,與君才命不調勻。
若不九重中掌事,即須千里外拋身。
紫垣南北廳曾對,滄海東西郡又鄰。
唯欠結廬嵩洛下,一時歸去作閒人。
白頭歲暮苦相思,除卻悲吟無可為。
枕上從妨一夜睡,燈前讀盡十年詩。
龍鍾校正騎驢日,憔悴通江司馬時。
若並如今是全活,紆朱拖紫且開眉。
道傍一石婦,無記復無銘。
傳是此鄉女,為婦孝且貞。
十五嫁邑人,十六夫征行。
夫行二十載,婦獨守孤煢。
其夫有父母,老病不安寧。
其婦執婦道,一一如禮經。
晨昏問起居,恭順發心誠。
藥餌自調節,膳羞必甘馨。
夫行竟不歸,婦德轉光明。
後人高其節,刻石像婦形。
儼然整衣巾,若立在閨庭。
似見舅姑禮,如聞環珮聲。
至今為婦者,見此孝心生。
不比山頭石,空有望夫名。
帝都名利場,雞鳴無安居。
獨有懶慢者,日高頭未梳。
工拙性不同,進退跡遂殊。
幸逢太平代,天子好文儒。
小才難大用,典校在秘書。
三旬兩入省,因得養頑疏。
茅屋四五間,一馬二僕夫。
俸錢萬六千,月給亦有餘。
既無衣食牽,亦少人事拘。
遂使少年心,日日常晏如。
勿言無知己,躁靜各有徒。
蘭台七八人,出處與之俱。
旬時阻談笑,旦夕望軒車。
誰能讎校間,解帶臥吾廬。
窗前有竹玩,門外有酒沽。
何以待君子,數竿對一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