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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歸阻雪》

孟浩然 〔唐代〕

我行滯宛許,日夕望京豫。

曠野莽茫茫,鄉山在何處。

孤煙村際起,歸雁天邊去。

積雪覆平皋,飢鷹捉寒兔。

少年弄文墨,屬意在章句。

十上恥還家,裴回守歸路。

南歸阻雪 - 譯文及註釋

譯文行程被大雪所阻,滯留在宛地,日暮時只能眺望着洛陽。放眼望去四周是一片蒼茫的曠野,故鄉的山河不知在何處。一縷孤單的炊煙在村中冉冉升起,遲歸的大雁也早已飛到遙遠的天邊去了。近處的田野和遠處的山崗被積雪覆蓋,只有飢餓的老鷹還在尋覓捕捉雪中的野兔。我從少年時起就擺弄文墨,專注於詩詞歌賦。可惜多次上京都沒有考中,我現在已羞於回家了,只好彷徨而無奈地守在這回家的路上。

注釋南歸:指詩人自長安歸故鄉。滯(zhì):不流通,引申為滯留。宛許:即宛地,泛指南陽以北。京豫(yù):指洛陽。唐時將洛陽設為東都。因其地屬豫州,故稱為京豫。莽(mǎng)茫茫:郊野廣漠無際。鄉山:故鄉的山脈。村際:中間。平皋(gāo):平原。文墨:寫文章。屬意:傾心。章句:章節與句子。十上:多次上書。此藉此科考落第。裴(péi)回:徘徊。▲

彭定求.《全唐詩》.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年10月版:第372頁

孫建軍等.《全唐詩》:線裝書局,2002年:第1213頁

南歸阻雪 - 賞析

此詩前四句交代時地,表現出歸途悵惘的情懷;中間四句寫黃昏時茫茫雪原所見的荒涼景象,喻示出詩人的處境;後四句寫自己懷才不遇,仕途坎坷,落第還鄉的羞愧心理。全詩表達了詩人憂鬱和冷漠的心情。

前四句交代時間地點,對京豫的回顧和對鄉山的渴望,表現出歸途悵惘的情懷。一個「望」字,讓詩人啞口無言,痴呆傻愣。一個「莽」字,透露了詩人的心涼。

中間四句寫黃昏時茫茫雪原所見,「孤煙」、「歸雁」、「飢鷹捉寒兔」等,一片荒涼景象,喻示出詩人此時的處境。「孤煙」可以看成「孤」,此時看出詩人的內心的孤獨。一個「覆」可以看出當時下雪之大。

後四句寫自己懷才不遇,仕途坎坷,落第還鄉的羞愧心理。「十上」一詞借遠古的蘇秦兩手空空,失敗而歸,恥於回家的經歷,抒發自己想家,而又不敢回家的感慨。

全篇寫景抒情真實自然,曲折淒楚。「守」字寫他在曠野上徘徊不已等待雪過之後重登歸途,更表現出一種茫然呆滯、六神無主的心理與神態;如從深層的興寄的角度看,則可看做是詩人在人生的出仕與歸隱之間傍徨矛盾、最終不得不歸隱的象徵性描寫。▲

鄧安生 孫佩君.《孟浩然詩選譯》.成都:巴蜀書社,1990年6月版:第38-39頁

陶文鵬.《王維孟浩然詩選評》:三秦出版社,2004年07月:第328頁

南歸阻雪 - 創作背影

此詩是作者落第後失意歸來行至南陽北所作,具體創作時間不詳。此詩當作於《歲暮歸南山》、《行至汝墳寄盧征君》之後。

陳鐵民.《王維孟浩然詩選》:中華書局,2005年8月:第232頁

孟浩然

作者:孟浩然

孟浩然(689-740),男,漢族,唐代詩人。本名不詳(一說名浩),字浩然,襄州襄陽(今湖北襄陽)人,世稱「孟襄陽」。浩然,少好節義,喜濟人患難,工於詩。年四十游京師,唐玄宗詔詠其詩,至「不才明主棄」之語,玄宗謂:「卿自不求仕,朕未嘗棄卿,奈何誣我?」因放還未仕,後隱居鹿門山,著詩二百餘首。孟浩然與另一位山水田園詩人王維合稱為「王孟」。 

孟浩然其它诗文

《句》

孟浩然 〔唐代〕

微雲淡河漢,疏雨滴梧桐。

逐逐懷良馭,蕭蕭顧樂鳴。

(《省試騏驥長鳴》詩,見《丹陽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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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齒坐呈山南諸隱》

孟浩然 〔唐代〕

習公有遺坐,高在白雲陲。

樵子不見識,山僧賞自知。

以余為好事,攜手一來窺。

竹露閒夜滴,松風清晝吹。

從來抱微尚,況復感前規。

於此無奇策,蒼生奚以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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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莫甥兼諸昆弟從韓司馬入西軍》

孟浩然 〔唐代〕

念爾習詩禮,未曾違戶庭。

平生早偏露,萬里更飄零。

坐棄三牲養,行觀八陣形。

飾裝辭故里,謀策赴邊庭。

壯志吞鴻鵠,遙心伴鶺鴒.所從文且武,不戰自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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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中苦雨思歸贈袁左丞賀侍郎》

孟浩然 〔唐代〕

為學三十載,閉門江漢陰。

明揚逢聖代,羈旅屬秋霖。

豈直昏墊苦,亦為權勢沈。

二毛催白髮,百鎰罄黃金。

淚憶峴山墮,愁懷湘水深。

謝公積憤懣,莊舄空謠吟。

躍馬非吾事,狎鷗真我心。

寄言當路者,去矣北山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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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立公房》

孟浩然 〔唐代〕

支遁初求道,深公笑買山。

何如石岩趣,自入戶庭間。

苔澗春泉滿,蘿軒夜月閒。

能令許玄度,吟臥不知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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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嘉別張子容》

孟浩然 〔唐代〕

舊國余歸楚,新年子北征。

掛帆愁海路,分手戀朋情。

日夕故園意,汀洲春草生。

何時一杯酒,重與季鷹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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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天台道士》

孟浩然 〔唐代〕

海上求仙客,三山望幾時。

焚香宿華頂,裛露采靈芝。

屢躡莓苔滑,將尋汗漫期。

倘因松子去,長與世人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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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鸚鵡洲送王九之江左》

孟浩然 〔唐代〕

昔登江上黃鶴樓,遙愛江中鸚鵡洲。

洲勢逶迤繞碧流,鴛鴦鸂鶒滿灘頭。

灘頭日落沙磧長,金沙熠熠動飆光。

舟人牽錦纜,浣女結羅裳。

月明全見蘆花白,風起遙聞杜若香。

君行采采莫相忘。

《題梧州陳司馬山齋·一作宋之問詩》

孟浩然 〔唐代〕

南國無霜霰,連年對物華。青林暗換葉,紅蕊亦開花。

春去無山鳥,秋來見海槎。流芳雖可悅,會自泣長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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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空明月懸,光彩露沾濕。》

孟浩然 〔唐代〕

秋空明月懸,光彩露沾濕。

驚鵲棲未定,飛螢捲簾入。

庭槐寒影疏,鄰杵夜聲急。

佳期曠何許,望望空佇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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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落草齊生,鶯飛蝶雙戲。空堂坐相憶,酌茗聊代醉。》

孟浩然 〔唐代〕

帝里重清明,人心自愁思。

車聲上路合,柳色東城翠。

花落草齊生,鶯飛蝶雙戲。

空堂坐相憶,酌茗聊代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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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辛大不及①》

孟浩然 〔唐代〕

送君不相見,日暮獨愁余。②

江上空徘徊,天邊迷處所。③

郡邑經樊鄧,山河入嵩汝。④

蒲輪去漸遙,石徑徒延佇。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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