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京涉厄運,神州困夷孽。乾棟隤炎燎,坤輿覆危轍。
伊餘孱且弱,負荷忝朝列。愆釁既已淪,哀憤徒雲結。
惟昔仲山甫,佐宣補袞闕。范生反會稽,再舉夫差滅。
高帝還新豐,鴻門賴人傑。靜言思數子,顧已傷薄劣。
白日逝若飛,俯仰值暮節。良辰不可遇,我志將安設。
大化信盈虛,昏明亦更迭。畢力濟公室,引領企時哲。
慚愧岩下三株柏,雲是咸通歲里植。翠葉參天綠縟繁,歷盡三冬不改色。
南株身大近百圍,長直堪為杗與栻。中株雖小不及尋,二干亭亭似雙戟。
北株本大亞南株,五尺分為六干殊。三物皆含棟樑具,工師未遇空踟躕。
嗚呼杜櫟滿道區,匠人妄採為薄櫨。脆理腋沉又速朽,何用丹堊塗其膚。
易大最是水中榆,弱質豈堪金露濡。吾聞豫章之生最難大,七載針萌未駘蕩。
千年培植飽風霜,崢嶸直出青雲上。奈何此柏獨抱奇,神物護之應有意。
鸛鵠時棲止,獮猿攀其枝。昏鴉剝啄皮膚皴,螻蟻出入空柯萎。
古來材大用皆晚,群兒見慍安足嗤。
春蘭有真意,窮居在中谷。端不為人香,無言自幽獨。
我家甌浦東,筠扇鎖修竹。頎然彼粲者,夭翹散餘馥。
五年客異縣,對眼囂塵俗。百華盡妖艷,信美非吾族。
延陵暫游豫,佳期未雲卜。同心弗我忘,迎人見青目。
雖微九畹滋,風動情亦篤。當門謂應鋤,吾當為之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