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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初雨後尋愚溪》

柳宗元 〔唐代〕

悠悠雨初霽,獨繞清溪曲。

引杖試荒泉,解帶圍新竹。

沉吟亦何事,寂寞固所欲。

幸此息營營,嘯歌靜炎燠。

夏初雨後尋愚溪 - 譯文及註釋

譯文下了很久的雨終於開始轉晴,獨自圍繞着清澈的小溪而行。 用拐杖試探荒野中泉水的深淺,解下帶子把嫩竹圍起。 為什麼喜歡在這裡徘徊沉吟,孤獨與寂寞本來就是我的追求。 有幸來到這裡免去了官場的謀求,大聲唱着歌來緩解炎熱的氣候。

注釋①霽 (jì) :指雨後或雪後轉晴。 ②營營:謀求。 ③炎燠(yù):炎是指天氣極熱;燠也是指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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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初雨後尋愚溪 - 賞析

詩的開頭兩句:「悠悠雨初霽,獨繞清溪曲。」霽是指雨後或雪後轉晴。久雨初晴,詩人獨自來到清澈的小溪旁,順着彎彎曲曲的溪岸行走。好像是在暗喻他前半生的經歷,如同在綿綿的春雨之中,走過了許許多多的彎路,終於找到「愚溪」這塊「世外桃源」。第三、四句:「引杖試荒泉,解帶圍新竹。」寫他看到荒野中的清泉,忍不住舉起手中的拐杖去試探深淺;並且將自己身上的帶子解下,把那些倒伏的嫩竹捆扶起來。通過對景物的描寫突出自己的行動。似乎是在自我表白:雖然獨自一人被貶到永州,但是他並沒有灰心喪氣,而是利用手中的筆,去試探清泉的「深淺」,什麼毀謗、誣陷與攻擊,統統撇在了腦後;同時,還要對那些後學晚輩之類「嫩竹」,盡力給予關照與扶持。

第五、六句:「沉吟亦何事,寂寞固所欲。」寫他以前經常為了功名利祿之類事情而沉吟不已,白白地浪費了許多光陰;但為了實現「利安元元」的遠大抱負和理想,又懼怕什麼孤獨與寂寞呢?那些東西,本來就是自己應該預料得到的結果。第七、八句:「幸此息營營,嘯歌靜炎燠。」營營是謀求的意思;炎燠是指天氣極熱。這兩句中的「幸」字和「靜」字,特別耐人尋味。「幸」字是「有幸、幸運」的意思。寫他「有幸」來到這裡休養生息,應該大聲唱着歌謠來對付特別炎熱的天氣。「許國不復為身謀」,要為自己的理想和事業去奮鬥,肯定會付出不少的代價。跟屈原以身殉國相比,跟元和元年(公元 806 年)被賜死於貶所的王叔文相比,自己還是非常「幸運」的人。「留得青山在,哪怕沒柴燒」呢?

「靜」字可以看作全詩的「詩眼」。古人說:「淡泊以明志,寧靜而致遠。」在柳宗元的眼中,愚溪是一個與自己擁有同樣的品質,同樣遭遇的天涯知己。他與它對話,傾訴自己的情懷和不平,從而獲得心理上的暫時平衡和安慰;他有意識地在這人煙稀少的遠僻之地,用「拐杖去試探荒泉的深淺」,扶起「倒伏的嫩竹」,「以 動求靜」;他用一種平和、恬靜的心態,來對待炎熱的「天氣」——自然環境和社會環境。詩中所創設出來的這種寧靜、淡遠的意境,是由於柳宗元對世俗的淡漠;而對世俗的淡漠,來自於佛教的出世思想作用的結果。因而,他能夠心無掛礙,和世俗事務暫時絕緣,本着一種超功利、超現實的心境,從自然中體會到了禪意,又以禪意去體味人生,從而達到了與自然與人生合一的閒散悠然的境界,放下爭逐之心、功利之念,甚至覺得脫離了侷促的社會政治樊籬,貶謫南荒對他倒是一件幸事。所以,他覺得必須高高興興地去面對未來,敢於大聲地唱着歌去迎接「炎夏」的挑戰。

《夏初雨後尋愚溪》,跟他同時期的許多詩文都有所不同,格外豁達、樂觀,不再為自己的處境而煩惱,不再為日後的前程而困擾,給人一種「解脫世俗塵網的束縛、超越人世間煩擾與困惑」的嶄新的精神風貌。他堅持了這種在困境中頑強執着的追求精神,和勇往直前、積極進取的人生態度,才使得困居「南荒」的十年,成了柳宗元生命里程中嶄新的拼搏時期,鑄就了唐代文學史與思想史上的又一座豐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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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宗元

作者:柳宗元

柳宗元(773年-819年),字子厚,唐代河東(今山西運城)人,傑出詩人、哲學家、儒學家乃至成就卓著的政治家,唐宋八大家之一。著名作品有《永州八記》等六百多篇文章,經後人輯為三十卷,名為《柳河東集》。因為他是河東人,人稱柳河東,又因終於柳州刺史任上,又稱柳柳州。柳宗元與韓愈同為中唐古文運動的領導人物,並稱「韓柳」。在中國文化史上,其詩、文成就均極為傑出,可謂一時難分軒輊。 

柳宗元其它诗文

《封建論》

柳宗元 〔唐代〕

天地果無初乎?吾不得而知之也。

生人果有初乎?吾不得而知之也。

然則孰為近?曰:有初為近。

孰明之?由封建而明之也。

彼封建者,更古聖王堯、舜、禹、湯、文、武而莫能去之。

蓋非不欲去之也,勢不可也。

勢之來,其生人之初乎?不初,無以有封建。

封建,非聖人意也。

彼其初與萬物皆生,草木榛榛,鹿豕狉狉,人不能搏噬,而且無毛羽,莫克自奉自衛。

荀卿有言:「必將假物以為用者也。

」夫假物者必爭,爭而不已,必就其能斷曲直者而聽命焉。

其智而明者,所伏必眾,告之以直而不改,必痛之而後畏,由是君長刑政生焉。

故近者聚而為群,群之分,其爭必大,大而後有兵有德。

又有大者,眾群之長又就而聽命焉,以安其屬。

於是有諸侯之列,則其爭又有大者焉。

德又大者,諸侯之列又就而聽命焉,以安其封。

於是有方伯、連帥之類,則其爭又有大者焉。

德又大者,方伯、連帥之類又就而聽命焉,以安其人,然後天下會於一。

是故有里胥而後有縣大夫,有縣大夫而後有諸侯,有諸侯而後有方伯、連帥,有方伯、連帥而後有天子。

自天子至於里胥,其德在人者死,必求其嗣而奉之。

故封建非聖人意也,勢也。

夫堯、舜、禹、湯之事遠矣,及有周而甚詳。

周有天下,裂土田而瓜分之,設五等,邦群後。

布履星羅,四周於天下,輪運而輻集;合為朝覲會同,離為守臣扞城。

然而降於夷王,害禮傷尊,下堂而迎覲者。

歷於宣王,挾中興復古之德,雄南征北伐之威,卒不能定魯侯之嗣。

陵夷迄於幽、厲,王室東徙,而自列為諸侯。

厥後問鼎之輕重者有之,射王中肩者有之,伐凡伯、誅萇弘者有之,天下乖戾,無君君之心。

余以為周之喪久矣,徒建空名於公侯之上耳。

得非諸侯之盛強,末大不掉之咎歟?遂判為十二,合為七國,威分於陪臣之邦,國殄於後封之秦,則周之敗端,其在乎此矣。

秦有天下,裂都會而為之郡邑,廢侯衛而為之守宰,據天下之雄圖,都六合之上游,攝製四海,運於掌握之內,此其所以為得也。

不數載而天下大壞,其有由矣:亟役萬人,暴其威刑,竭其貨賄,負鋤梃謫戍之徒,圜視而合從,大呼而成群,時則有叛人而無叛吏,人怨於下而吏畏於上,天下相合,殺守劫令而並起。

咎在人怨,非郡邑之制失也。

漢有天下,矯秦之枉,徇周之制,剖海內而立宗子,封功臣。

數年之間,奔命扶傷之不暇,困平城,病流矢,陵遲不救者三代。

後乃謀臣獻畫,而離削自守矣。

然而封建之始,郡國居半,時則有叛國而無叛郡,秦制之得亦以明矣。

繼漢而帝者,雖百代可知也。

唐興,制州邑,立守宰,此其所以為宜也。

然猶桀猾時起,虐害方域者,失不在於州而在於兵,時則有叛將而無叛州。

州縣之設,固不可革也。

或者曰:「封建者,必私其土,子其人,適其俗,修其理,施化易也。

守宰者,苟其心,思遷其秩而已,何能理乎?」余又非之。

周之事跡,斷可見矣:列侯驕盈,黷貨事戎,大凡亂國多,理國寡,侯伯不得變其政,天子不得變其君,私土子人者,百不有一。

失在於制,不在於政,周事然也。

秦之事跡,亦斷可見矣:有理人之制,而不委郡邑,是矣。

有理人之臣,而不使守宰,是矣。

郡邑不得正其制,守宰不得行其理。

酷刑苦役,而萬人側目。

失在於政,不在於制,秦事然也。

漢興,天子之政行於郡,不行於國,制其守宰,不制其侯王。

侯王雖亂,不可變也,國人雖病,不可除也;及夫大逆不道,然後掩捕而遷之,勒兵而夷之耳。

大逆未彰,奸利浚財,怙勢作威,大刻於民者,無如之何,及夫郡邑,可謂理且安矣。

何以言之?且漢知孟舒于田叔,得魏尚於馮唐,聞黃霸之明審,睹汲黯之簡靖,拜之可也,復其位可也,臥而委之以輯一方可也。

有罪得以黜,有能得以賞。

朝拜而不道,夕斥之矣;夕受而不法,朝斥之矣。

設使漢室盡城邑而侯王之,縱令其亂人,戚之而已。

孟舒、魏尚之術莫得而施,黃霸、汲黯之化莫得而行;明譴而導之,拜受而退已違矣;下令而削之,締交合從之謀周於同列,則相顧裂眥,勃然而起;幸而不起,則削其半,削其半,民猶瘁矣,曷若舉而移之以全其人乎?漢事然也。

今國家盡制郡邑,連置守宰,其不可變也固矣。

善制兵,謹擇守,則理平矣。

或者又曰:「夏、商、周、漢封建而延,秦郡邑而促。

」尤非所謂知理者也。

魏之承漢也,封爵猶建;晉之承魏也,因循不革;而二姓陵替,不聞延祚。

今矯而變之,垂二百祀,大業彌固,何繫於諸侯哉?或者又以為:「殷、周,聖王也,而不革其制,固不當複議也。

」是大不然。

夫殷、周之不革者,是不得已也。

蓋以諸侯歸殷者三千焉,資以黜夏,湯不得而廢;歸周者八百焉,資以勝殷,武王不得而易。

徇之以為安,仍之以為俗,湯、武之所不得已也。

夫不得已,非公之大者也,私其力於己也,私其衛於子孫也。

秦之所以革之者,其為制,公之大者也;其情,私也,私其一己之威也,私其盡臣畜於我也。

然而公天下之端自秦始。

夫天下之道,理安斯得人者也。

使賢者居上,不肖者居下,而後可以理安。

今夫封建者,繼世而理;繼世而理者,上果賢乎,下果不肖乎?則生人之理亂未可知也。

將欲利其社稷以一其人之視聽,則又有世大夫世食祿邑,以盡其封略,聖賢生於其時,亦無以立於天下,封建者為之也。

豈聖人之制使至於是乎?吾固曰:「非聖人之意也,勢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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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劉連州邦字》

柳宗元 〔唐代〕

連璧本難雙,分符刺小邦。

崩雲下灕水,劈箭上潯江。

負弩啼寒狖,鳴枹驚夜狵.遙憐郡山好,謝守但臨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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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還登漢陽北原題臨川驛》

柳宗元 〔唐代〕

驅車方向闕,回首一臨川。

多壘非余恥,無謀終自憐。

亂松知野寺,餘雪記山田。

惆悵樵漁事,今還又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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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酬韶州裴曹長使君寄道州呂八大使因以見示二十韻一首》

柳宗元 〔唐代〕

金馬嘗齊入,銅魚亦共頒。

疑山看積翠,湞水想澄灣。

標榜同驚俗,清明兩照奸。

乘軺參孔僅,按節服侯狦.賈傅辭寧切,虞童發未sG.秉心方的的,騰口任es々。

聖理高懸象,爰書降罰鍰。

德風流海外,和氣滿人寰。

御魅恩猶貸,思賢淚自潸。

在亡均寂寞,零落間惸鰥。

夙志隨憂盡,殘肌觸瘴m5.月光搖淺瀨,風韻碎枯菅。

海俗衣猶卉,山夷髻不鬟。

泥沙潛虺蜮,榛莽斗豺獌。

循省誠知懼,安排只自憪。

食貧甘莽鹵,被褐謝斕斒。

遠物裁青罽,時珍饌白鷳。

長捐楚客佩,未賜大夫環。

異政徒雲仰,高蹤不可攀。

空勞慰憔悴,妍唱劇妖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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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貞符》

柳宗元 〔唐代〕

於穆敬德,黎人皇之。

惟貞厥符,浩浩將之。

仁函於膚,刃莫畢屠。

澤熯於爨,pP炎以浣。

殄厥凶德,乃驅乃夷。

懿其休風,是喣是吹。

父子熙熙,相寧以嬉。

賦徹而藏,厚我糗粻。

刑輕以清,我肌靡傷。

貽我子孫,百代是康。

十聖嗣於理,仁後之子。

子思孝父,易患於己。

拱之戴之,神具爾宜。

載揚於雅,承天之嘏。

天之誠神,宜鑑於仁。

神之曷依,宜仁之歸。

濮沿於北,祝栗於南。

幅員西東,祗一乃心。

祝唐之紀,後天罔墜。

祝皇之壽,與地咸久。

曷徒祝之,心誠篤之。

神協人同,道以告之。

俾彌憶萬年,不震不危。

我代之延,永永毗之。

仁增以崇,曷不爾思。

有號於天,僉曰嗚呼。

咨爾皇靈,無替厥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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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籠鷹詞》

柳宗元 〔唐代〕

淒風淅瀝飛嚴霜,蒼鷹上擊翻曙光。

雲披霧裂虹霓斷,霹靂掣電捎平岡。

砉然勁翮剪荊棘,下攫狐兔騰蒼茫。

爪毛吻血百鳥逝,獨立四顧時激昂。

炎風溽暑忽然至,羽翼脫落自摧藏。

草中狸鼠足為患,一夕十顧驚且傷。

但願清商復為假,拔去萬累雲間翔。

《獨覺》

柳宗元 〔唐代〕

覺來窗牖空,寥落雨聲曉。

良游怨遲暮,末事驚紛擾。

為問經世心,古人誰盡了。

《首春逢耕者》

柳宗元 〔唐代〕

南楚春候早,余寒已滋榮。

土膏釋原野,白蟄競所營。

綴景未及郊,穡人先偶耕。

園林幽鳥囀,渚澤新泉清。

農事誠素務,羈囚阻平生。

故池想蕪沒,遺畝當榛荊。

慕隱既有系,圖功遂無成。

聊從田父言,款曲陳此情。

眷然撫耒耜,回首煙雲橫。

《柳州二月榕葉落盡偶題》

柳宗元 〔唐代〕

宦情羈思共淒淒,春半如秋意轉迷。

山城過雨百花盡,榕葉滿庭鶯亂啼。

《芙蓉亭》

柳宗元 〔唐代〕

新亭俯朱檻,嘉木開芙蓉。

清香晨風遠,溽彩寒露濃。

瀟灑出人世,低昂多異容。

嘗聞色空喻,造物誰為工?留連秋月晏,迢遞來山鍾。

《與崔策登西山·策字子符,集有送崔九序》

柳宗元 〔唐代〕

鶴鳴楚山靜,露白秋江曉。連袂度危橋,縈迴出林杪。

西岑極遠目,毫末皆可了。重疊九疑高,微茫洞庭小。

迥窮兩儀際,高出萬象表。馳景泛頹波,遙風遞寒筱。

謫居安所習,稍厭從紛擾。生同胥靡遺,壽比彭鏗夭。

蹇連困顛踣,愚蒙怯幽眇。非令親愛疏,誰使心神悄。

偶茲遁山水,得以觀魚鳥。吾子幸淹留,緩我愁腸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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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平淮夷雅表•方城命愬守也卒入蔡得其大醜以平淮右》

柳宗元 〔唐代〕

方城臨臨,王卒峙之。匪徼匪競,皇有正命。

皇命於愬,往舒余仁。踣彼艱頑,柔惠是馴。

愬拜即命,於皇之訓。既礪既攻,以後厥刃。

王師嶷嶷,熊羆是式。銜勇韜力,日思予殛。

寇昏以狂,敢蹈愬疆。士獲厥心,大袒高驤。

長戟酋矛,粲其綏章。右翦左屠,聿禽其良。

其良既宥,告以父母。恩柔於肌,卒貢爾有。

維彼攸恃,乃偵乃誘。維彼攸宅,乃發乃守。

其恃爰獲,我功我多。陰諜厥圖,以究爾訛。

雨雪洋洋,大風來加,於燠其寒,於邇其遐。

汝陰之茫,懸瓠之峨。是震是拔,大殲厥家。

狡虜既縻,輸於國都。示之市人,即社行誅。

乃諭乃止,蔡有厚喜。完其室家,仰父俯子。

汝水沄沄,既清而瀰。蔡人行歌,我步逶遲。

蔡人歌矣,蔡風和矣。孰纇蔡初,胡甈爾居。

式慕以康,為願有餘。是究是咨,皇德既舒。

皇曰咨愬,裕乃父功。昔我文祖,惟西平是庸。

內誨於家,外刑於邦。孰是蔡人,而不率從。

蔡人率止,惟西平有子。西平有子,惟我有臣。

疇允大邦,俾惠我人。於廟告功,以顧萬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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