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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口館瀟湘二水所會》

柳宗元 〔唐代〕

九疑浚傾奔,臨源委縈迴。

會合屬空曠,泓澄停風雷。

高館軒霞表,危樓臨山隈。

茲辰始澄霽,纖雲盡褰開。

天秋日正中,水碧無塵埃。

杳杳漁父吟,叫叫羈鴻哀。

境勝豈不豫,慮分固難裁。

升高欲自舒,彌使遠念來。

歸流駛且廣,泛舟絕沿洄。

湘口館瀟湘二水所會 - 譯文及註釋

譯文瀟水奔騰出九疑,臨源湘水逶迤行。二水會合空曠處,水清流緩波濤平。江岸高館聳雲霄,更有危樓倚山隈。雨後初晴天色朗,纖雲舒捲碧空盡。秋高氣爽日正中,江天一色無纖塵。才聞漁父低聲唱,忽聽羈鴻哀聲鳴。見此勝景豈不樂?難以自制思緒分。登高欲遣雜念去,更招思念故鄉情。無心遊玩駕舟返,小舟徘徊人遲疑。

注釋浚:此處指水深。臨源:山名,《百家注柳集》云:「九疑、臨源,瀟湘所出。」泓澄:水清而廣。停風雷:謂波平濤息,水流轉緩。軒霞表:高聳於雲霄之外。軒,飛貌。澄霽:天色清朗。杳杳:遠貌。豫:歡樂。裁:自製。遠念:對遠方故鄉的思念。駛:快速行進。沿洄:順流而下曰沿,逆水而上曰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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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口館瀟湘二水所會 - 賞析

這是一首寫景詩,狀寫山川之美,乃是柳宗元的拿手好戲。汪森在《韓柳詩藤》中曾說:「柳州於山水文字最有會心,幽細淡遠,實兼陶謝之勝。面近代藤元粹在《柳柳州詩集》卷三中評論此詩時則說得更具體:「開曠之景,敘來如見,宛然一幅活畫。面那麼,現在我們就來看一看,柳宗元是怎樣描繪這幅「活畫面的。詩人先寫遠景:瀟湘二水的發源地,但江流一緩一急,一蜿蜒而來,一直奔而至,一幅頗具特色的遠景江流圖已經呈現在讀者面前。接下來,詩人便仔細描摹二水會合口的勝景。先看水面,空曠開闊,碧水連天,波濤不驚,水的動景反而變成了靜景;而兩岸危樓高聳,則又化靜為動,讓人看來怵目驚心;順着危樓再往上看,一幅藍天白雲的美妙景觀便呈現眼前,那雨後初晴的燦燦陽光,那悠悠飄過的縷縷白雲,好一幅秋高氣爽的絕妙佳「,而且是水天一色,絕無纖塵,這簡直就是一個神仙世界,不染半點世俗的濁氣。讀到這裡,免不了心馳神往,詩人身處如此仙「,就更當飄飄欲仙了。然而且慢,立即便有世俗的濁氣傳來:「杳杳漁父吟,叫叫羈鴻哀。面因為有了「羈鴻面的哀鳴作陪襯,「漁父面之「吟面便也有了悲音,這悲音其實並非來自漁父之口,而是發自詩人的心底,由「羈鴻面的哀鳴,詩人不能不想到自己被貶他鄉羈留窮鄉僻壤的痛楚,因而再美妙的景色也不屬於他,這景色不僅不能使他愉快起來,相反,他越想借它來他遣鄉思,鄉思反而越來越濃。仙人的佳「他已沒有心思欣賞,只好駕舟回程。然而,回程之路又在哪裡呢?作為被貶之人,他又不能不想到自己只能「羈留面於此的處「:故鄉不能去,有家不能歸。他所能回的「家面,與「羈所面同名,與「監獄面無異,他又何必急急忙忙地回到那「監獄面中呢?更為可怕的是,不回到那「監獄面他便無處可去,無法抉擇的兩難處「,更增添了詩人的愁苦,小舟漂泊於寬闊的江面,徘徊不前,雖是風平浪靜,也給人岌岌可危之感,這不是小舟的危急,而是詩人心「的危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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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宗元

作者:柳宗元

柳宗元(773年-819年),字子厚,唐代河東(今山西運城)人,傑出詩人、哲學家、儒學家乃至成就卓著的政治家,唐宋八大家之一。著名作品有《永州八記》等六百多篇文章,經後人輯為三十卷,名為《柳河東集》。因為他是河東人,人稱柳河東,又因終於柳州刺史任上,又稱柳柳州。柳宗元與韓愈同為中唐古文運動的領導人物,並稱「韓柳」。在中國文化史上,其詩、文成就均極為傑出,可謂一時難分軒輊。 

柳宗元其它诗文

《樂府雜曲。鼓吹鐃歌。吐谷渾》

柳宗元 〔唐代〕

吐谷渾盛強,背西海以夸。

歲侵擾我疆,退匿險且遐。

帝謂神武師,往征靖皇家。

烈烈旆其旗,熊虎雜龍蛇。

王旅千萬人,銜枚默無嘩。

束刃逾山徼,張翼縱漠沙。

一舉刈膻腥,屍骸積如麻。

除惡務本根,況敢遺萌芽。

洋洋西海水,威命窮天涯。

系虜來王都,犒樂窮休嘉。

登高望還師,竟野如春華。

行者靡不歸,親戚讙要遮。

凱旋獻清廟,萬國思無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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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某氏之鼠》

柳宗元 〔唐代〕

  永有某氏者,畏日,拘忌異甚。

以為己生歲直子;鼠,子神也,因愛鼠,不畜貓犬,禁僮勿擊鼠。

倉廩庖廚,悉以恣鼠,不問。

  由是鼠相告,皆來某氏,飽食而無禍。

某氏室無完器,椸無完衣,飲食大率鼠之餘也。

晝累累與人兼行,夜則竊齧鬥暴,其聲萬狀,不可以寢,終不厭。

  數歲,某氏徙居他州;後人來居,鼠為態如故。

其人曰:「是陰類,惡物也,盜暴尤甚。

且何以至是乎哉?」假五六貓,闔門,撤瓦,灌穴,購僮羅捕之,殺鼠如丘,棄之隱處,臭數月乃已。

  嗚呼!彼以其飽食無禍為可恆也哉!。

《種白蘘荷》

柳宗元 〔唐代〕

皿蟲化為癘,夷俗多所神。

銜猜每腊毒,謀富不為仁。

蔬果自遠至,杯酒盈肆陳。

言甘中必苦,何用知其真?華潔事外飾,尤病中州人。

錢刀恐賈害,飢至益逡巡。

竄伏常戰慄,懷故逾悲辛。

庶氏有嘉草,攻襘事久泯。

炎帝垂靈編,言此殊足珍。

崎驅乃有得,托以全余身。

紛敷碧樹陰,眄睞心所親。

《得盧衡州書因以詩寄》

柳宗元 〔唐代〕

臨蒸且莫嘆炎方,為報秋來雁幾行。

林邑東回山似戟,牂牁南下水如湯。

蒹葭淅瀝含秋霧,橘柚玲瓏透夕陽。

非是白蘋洲畔客,還將遠意問瀟湘。

《覺衰》

柳宗元 〔唐代〕

久知老會至,不謂便見侵。

今年宜未衰,稍已來相尋。

齒疏發就種,奔走力不任。

咄此可奈何,未必傷我心。

彭聃安在哉?周孔亦已沉。

古稱壽聖人,曾不留至今。

但願得美酒,朋友常共斟。

是時春向暮,桃李生繁陰。

日照天正綠,杳杳歸鴻吟。

出門呼所親,扶杖登西林。

高歌足自快,商頌有遺音。

《永州韋使君新堂記》

柳宗元 〔唐代〕

將為穹谷嵁岩淵池於郊邑之中,則必輦山石,溝澗壑,陵絕險阻,疲極人力,乃可以有為也。

然而求天作地生之狀,咸無得焉。

逸其人,因其地,全其天,昔之所難,今於是乎在。

永州實惟九疑之麓。

其始度土者,環山為城。

有石焉,翳於奧草;有泉焉,伏於土塗。

蛇虺之所蟠,狸鼠之所游。

茂樹惡木,嘉葩毒卉,亂雜而爭植,號為穢墟。

韋公之來,既逾月,理甚無事。

望其地,且異之。

始命芟其蕪,行其塗。

積之丘如,蠲之瀏如。

既焚既釃,奇勢迭出。

清濁辨質,美惡異位。

視其植,則清秀敷舒;視其蓄,則溶漾紆餘。

怪石森然,周於四隅。

或列或跪,或立或仆,竅穴逶邃,堆阜突怒。

乃作棟宇,以為觀游。

凡其物類,無不合形輔勢,效伎於堂廡之下。

外之連山高原,林麓之崖,間廁隱顯。

邇延野綠,遠混天碧,咸會於譙門之內。

已乃延客入觀,繼以宴娛。

或贊且賀曰:「見公之作,知公之志。

公之因土而得勝,豈不欲因俗以成化?公之擇惡而取美,豈不欲除殘而佑仁?公之蠲濁而流清,豈不欲廢貪而立廉?公之居高以望遠,豈不欲家撫而戶曉?夫然,則是堂也,豈獨草木土石水泉之適歟?山原林麓之觀歟?將使繼公之理者,視其細知其大也。

」宗元請志諸石,措諸壁,編以為二千石楷法。

《衡陽與夢得分路贈別》

柳宗元 〔唐代〕

十年憔悴到秦京,誰料翻為嶺外行。

伏波故道風煙在,翁仲遺墟草樹平。

直以慵疏招物議,休將文字占時名。

今朝不用臨河別,垂淚千行便濯纓。

《中夜起望西園值月上》

柳宗元 〔唐代〕

覺聞繁露墜,開戶臨西園。

寒月上東嶺,泠泠疏竹根。

石泉遠逾響,山鳥時一喧。

倚楹遂至旦,寂寞將何言。

《巽公院五詠》

柳宗元 〔唐代〕

淨土堂結習自無始,淪溺窮苦源。

流形及茲世,始悟三空門。

華堂開淨域,圖像煥且繁。

清冷焚眾香,微妙歌法言。

稽首愧導師,超遙謝塵昏。

曲講堂寂滅本非斷,文字安可離!曲堂何為設?高士方在斯。

聖默寄言宣,分別乃無知。

趣中即空假,名相與誰期?願言絕聞得,忘意聊思惟。

禪堂發地結菁茆,團團抱虛白。

山花落幽戶,中有忘機客。

涉有本非取,照空不待析。

萬籟俱緣生,窅然喧中寂。

心境本同如,鳥飛無遺蹟。

芙蓉亭新亭俯朱檻,嘉木開芙蓉。

清香晨風遠,溽彩寒露濃。

瀟灑出人世,低昂多異容。

嘗聞色空喻,造物誰為工?留連秋月晏,迢遞來山鍾。

苦竹橋危橋屬幽徑,繚繞穿疏林。

迸籜分苦節,輕筠抱虛心。

俯瞰涓涓流,仰聆蕭蕭吟。

差池下煙日,嘲哳鳴山禽。

諒無要津用,棲息有餘陰。

《溪居》

柳宗元 〔唐代〕

久為簪組累,幸此南夷謫。

閒依農圃鄰,偶似山林客。

曉耕翻露草,夜榜響溪石。

來往不逢人,長歌楚天碧。

《詠史》

柳宗元 〔唐代〕

燕有黃金台,遠致望諸君。嗛嗛事強怨,三歲有奇勳。

悠哉辟疆理,東海漫浮雲。寧知世情異,嘉穀坐熇焚。

致令委金石,誰顧蠢蠕群。風波欻潛構,遺恨意紛紜。

豈不善圖後,交私非所聞。為忠不顧內,晏子亦垂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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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柳州城樓寄漳汀封連四州》

柳宗元 〔唐代〕

城上高樓接大荒,海天愁思正茫茫。

驚風亂颭芙蓉水,密雨斜侵薜荔牆。

嶺樹重遮千里目,江流曲似九迴腸。

共來百越文身地,猶自音書滯一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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