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僧不能成佛祖,圓頂方袍安足數。儒不作聖玄不仙,章縫鶴氅空徒然。
何如居士現身說,火里蓮花波里月。男兒出世不出家,身雖城市心煙霞。
長生換取無生義,一日心空看及第。自稱了事老凡夫,不緇不羽不簪裾。
三教聖人管不到,兄弟一門胥好道。埽室時翻貝葉文,晨鐘晚磬聲相聞。
青蚨散取布金地,十字街頭作佛事。事佛仍推屋上烏,從師拾得衣中珠。
衣珠拾得逢人賣,誓度有情歸淨界。憶我初從海上來,東林偶入知宗雷。
侍兒機子求剃度,多謝檀那為證據。大心未了現生緣,今朝弧矢還高懸。
壽佛破顏開口笑,笑道此翁正英妙。座客誰知古佛心,山僧欲語終沉吟。
提起數珠一百八,請君會取無生法。
吾聞天台之山四萬八千丈,連岡疊嶂如游龍。金鰲屹立東海上,東汾更在金鰲東。
開元謫仙好孫子,宦遊卜得佳山水。讀書聞有宋諸郎,遺愛尚傳唐刺史。
古人不復作,悠悠令我思。至今東汾月,掛在珊瑚枝。
我來豫章城,邂逅龍門客。示我東汾之畫圖,丹霞翠霧仙凡隔。
安得與子騎鯨魚,拾得東海明月珠。試問蓬萊花鳥使,弱水清淺今何如。
黃帝曾游赤水北,遺了玄珠無處覓。我今偶到海南村,煩惱泥中親拾得。
珠體圓明光滴瀝,流轉根塵人不識。只在尋常動用中,未見爭知吾不失。
吁嗟世人空費力,欲見此珠須目擊。要令心息每相依,密密護持防六賊。
問流鶯何事,只管聲聲,與花深語。花落休多,令流鶯無主。
多謝東風,吹來紅片,染一園朝雨。拾得香魂,乳泉三浴,黃沉薰汝。
更用哥窯,古瓷三兩,瘞取殘英,帶絲連絮。大石樓邊,有麻姑妝處。
紫鳳青鸞,盡教銜玉,早美人香土。一卷金荃,兩枝瑤管,殉君應許。
苦懸光和不可見,郭泰夏承為魯贗。隸體紛紛惑漢唐,幾人曾識廬山面。
剪禿兔毫狀剝蝕,古拙蒼奇自驚炫。盟津谷口竹垞翁,意態有餘非杜撰。
痴兒拾得半段槍,跨上疲驢學桃戰。一字人誇過百金,謬種流傳方熾扇。
當年宣廟古碑存,五鳳一磚枝玉片。乙瑛韓敕史晨銘,孔宙彪褒泉侯羨。
龍拿虎攫勢蜿蜒,利刃銛鋒侔戟劍。其中梁鵠事宏整,體格嚴棱漢法變。
外此遷仁韓固鄭峻魯榮武,晚出曹全最完善。
又有當塗大饗文,三絕之名稱受禪。兩朝碑版照千春,垂璧竟同燕石賤。
無人心手競追模,可惜琳琅散雷電。銀鈎金薤掩神明,美女時花工婉變。
我生嗜好在金石,貪若賈胡百貨衒。安能盛業繼鴻都,永興斯文留一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