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負膽氣,好勇復知機。仗劍出門去,孤城逢合圍。
殺人遼水上,走馬漁陽歸。錯落金鎖甲,蒙茸貂鼠衣。
還家行且獵,弓矢速如飛。地迥鷹犬疾,草深狐兔肥。
腰間帶兩綬,轉盼生光輝。顧謂今日戰,何如隨建威。
少年負膽氣,好勇復知機。仗劍出門去,孤城逢合圍。
殺人遼水上,走馬漁陽歸。錯落金鎖甲,蒙茸貂鼠衣。
還家行且獵,弓矢速如飛。地迥鷹犬疾,草深狐兔肥。
腰間懸兩綬,轉眄生光輝。顧謂今日戰,何如隨建威。
白馬飾金羈,連翩西北馳。借問誰家子,幽并遊俠兒。少小去鄉邑,揚聲沙漠垂。宿昔秉良弓,楛矢何參差。控弦破左的,右發摧月支。仰手接飛猱,俯身散馬蹄。狡捷過猴猿,勇剽若豹螭。邊城多警急,虜騎數遷移。羽檄從北來,厲馬登高堤。長驅蹈匈奴,左顧陵鮮卑。棄身鋒刃端,性命安可懷?父母且不顧,何言子與妻!名編壯士籍,不得中顧私。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
韓子曰:「儒以文亂法,而俠以武犯禁。
」二者皆譏,而學士多稱於世雲。
至如以術取宰相、卿、大夫,輔翼其世主,功名俱著於《春秋》,固無可言者。
及若季次、原憲,閭巷人也,讀書懷獨行君子之德,義不苟合當世,當世亦笑之。
故季次、原憲,終身空室蓬戶,褐衣疏食不厭。
死而已四百餘年,而弟子志之不倦。
今遊俠,其行雖不軌於正義,然其言必信,其行必果,已諾必誠,不愛其軀,赴士之厄困,既已存亡死生矣,而不矜其能。
羞伐其德。
蓋亦有足多者焉。
且緩急,人之所時有也。
太史公曰:昔者虞舜窘於井廩,伊尹負於鼎俎,傅說匿於傅險,呂尚困於棘津,夷吾桎梏,百里飯牛,仲尼畏匡,菜色陳、蔡。
此皆學士所謂有道仁人也,猶然遭此災,況以中材而涉亂世之末流乎?其遇害何可勝道哉!鄙人有言曰:「何知仁義,已享其利者為有德。
」故伯夷丑周,餓死首陽山,而文、武不以其故貶王;跖躋暴戾,其徒誦義無窮。
由此觀之,「竊鈎者誅,竊國者侯;侯之門,仁義存。
」非虛言也。
今拘學或抱咫尺之義,久孤於世,豈若卑論儕俗,與世浮沉而取榮名哉!而布衣之徒,設取予然諾,千里誦義,為死不顧世。
此亦有所長,非苟而已也。
故士窮窘而得委命,此豈非人之所謂賢豪間者邪?誠使鄉曲之俠,予季次、原憲比權量力,效功於當世,不同日而論矣。
要以功見言信,俠客之義,又曷可少哉!古布衣之俠,靡得而聞已。
近世延陵、孟嘗、春申、平原、信陵之徒,皆因王者親屬,藉於有土卿相之富厚,招天下賢者,顯名諸侯,不可謂不賢者矣。
比如順風而呼,聲非加疾,其勢激也。
至如閭巷之俠,修行砥名,聲施於天下,莫不稱賢,是為難耳!然儒、墨皆排擯不載。
自秦以前,匹夫之俠,湮滅不見,余甚恨之。
以余所聞,漢興,有朱家、田仲、王公、劇孟、郭解之徒,雖時扞當世之文罔,然其私義,廉潔退讓,有足稱者。
名不虛立,士不虛附。
至如朋黨宗強比周,設財役貧,豪暴侵凌孤弱,恣欲自快,遊俠亦丑之。
余悲世俗不察其意,而猥以朱家、郭解等,令與豪暴之徒同類而共笑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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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負膽氣,好勇復知機。
仗劍出門去,孤城逢合圍。
殺人遼水上,走馬漁陽歸。
錯落金鎖甲,蒙茸貂鼠衣。
還家且行獵,弓矢速如飛。
地迥鷹犬疾,草深狐兔肥。
腰間帶兩綬,轉眄生光輝。
顧謂今日戰,何如隨建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