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詩(鸿门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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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门宴

陈颢 〔元代〕

兩雄秋色與南山,決計鴻門一會間。

?醁徒能澆虎士,干將那得犯龍顏。

雪飛雙斗尊前失,天護單車灞上還。

明日咸陽風物改,有人衣繡憶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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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门宴

陈伯康 〔明代〕

鮑魚吹腥秦失鹿,大蛇中斷神媼哭。

函谷泥丸一旦開,軹道降人帝車覆。

江東子弟空八千,入關有約如王言。

三章約法慰父老,鴻門一宴聊殷勤。

項莊酒酣拔劍舞,屠狗壯士怒裂眥。

腰間寶玦空三回,君王不忍徒為爾。

夜遊霸上杯不勝,幾踏虎尾行春冰。

孰知大運終四百,事有天定非人能。

咸陽宮殿火三月,玉斗無聲楚歌歇。

霸業蕭條王業成,楚漢興亡兩分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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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门宴

周权 〔元代〕

項王高宴鴻門北,風雲奔走天為黑。

椎牛刺豹酒三行,談笑戈矛生頃刻。

豈知天命非人謀,玉玦三提事何益。

興亡楚漢兩干將,開闢乾坤雙白璧。

喑嗚漫說萬人敵,隆準天人竟誰識。

玉斗聲中霸業空,烏江江水還流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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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门宴同皋羽作》

方凤 〔宋代〕

項王重瞳氣蓋世,叱咤暗啞萬夫廢。

交何河山杯酒中,弱肉眈眈恣虎視。

帳列年爪吞鯨鼉,神鋒技系光盪摩。

中有一人亦拔劍,是楚是漢舞婆娑。

須臾壯夫擁盾人,怒目而語眥盡裂。

項王煦嫗無一言,楚國孤臣淚流血。

玉玦何勞再三舉,拂衣竟作彭城死。

沐猴而冠何足雲,君看五采成龍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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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门宴

陈琏 〔明代〕

嬴秦蠶食六國空,劉項崛起誰雌雄。

芒碭已見天子氣,楚氛猶襲咸陽宮。

鴻門何人出秘計,天意先已酣重瞳。

劍光輝霍射人目,座間颯颯生寒風。

帳前玉斗一聲碎,風雲已去隨真龍。

漢基四百由此造,當時獨數留侯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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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门宴

沈周 〔明代〕

莊劍擊,伯劍翼,一家兩人自相賊。

天當與賢勝人力,劍生豈是屠龍客。

忙忙勞人三舉玦,座上謀臣面無色。

謀臣計失失敵國,敵縣虎口虎不食。

杯酒之間天解厄,此機老增亦何識。

徒為豎兒滋嘆息,豎兒豎兒策不長。

富貴先思歸故鄉,凶暴為德凶暴亡,至死不知仁義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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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门宴拟谢皋羽》

林光宇 〔明代〕

翳雲埋空日色黃,一龍一蛇間相將。

指天有約公莫舞,後入者臣先者王。

此日鴻門判生死,戰場咫尺華筵里。

漢王若失我為禽,寶玦無光玉劍起。

覆卮壯士怒酒醺,芒碭山北愁歸雲。

一雙玉斗正飛屑,漢王間道馳至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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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门宴

刘翰 〔宋代〕

江東遙遙八千騎,大戰小戰七十二。

劉郎曉鞭天馬來,踧踏長安開帝里。

子嬰已降隆準公,君王置酒鴻門東。

張良已去玉斗碎,三月火照感陽紅。

繡衣歸來日將夜,可惜雄心天不借。

當時已失范增謀,尚引長戈到垓下。

刁斗乍急營壘驚,夜深旗尾秋風橫。

玉帳佳人不成夢,月明四面聞歌聲。

拔劍相看淚如雨,我作楚歌君楚舞。

明朝寶馬一聲嘶,江北江東皆漢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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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门宴

王毂 〔唐代〕

寰海沸兮爭戰苦,風雲愁兮會龍虎。

四百年漢欲開基,項莊一劍何虛舞。

殊不知人心去暴秦,天意歸明主。

項王足底踏漢土,席上相看渾未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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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门宴

司马迁 〔两汉〕

沛公軍霸上,未得與項羽相見。

沛公左司馬曹無傷使人言於項羽曰:「沛公欲王關中,使子嬰為相,珍寶盡有之。

」項羽大怒曰:「旦日饗士卒,為擊破沛公軍!」當是時,項羽兵四十萬,在新豐鴻門;沛公兵十萬,在霸上。

范增說項羽曰:「沛公居山東時,貪於財貨,好美姬。

今入關,財物無所取,婦女無所幸,此其志不在小。

吾令人望其氣,皆為龍虎,成五采,此天子氣也。

急擊勿失!」楚左尹項伯者,項羽季父也,素善留侯張良。

張良是時從沛公,項伯乃夜馳之沛公軍,私見張良,具告以事,欲呼張良與俱去,曰:「毋從俱死也。

」張良曰:「臣為韓王送沛公,沛公今事有急,亡去不義,不可不語。

」良乃入,具告沛公。

沛公大驚,曰:「為之奈何?」張良曰:「誰為大王為此計者?」曰:「鯫生說我曰:『距關,毋內諸侯,秦地可盡王也。

』故聽之。

」良曰:「料大王士卒足以當項王乎?」沛公默然,曰:「固不如也。

且為之奈何?」張良曰:「請往謂項伯,言沛公不敢背項王也。

」沛公曰:「君安與項伯有故?」張良曰:「秦時與臣游,項伯殺人,臣活之。

今事有急,故幸來告良。

」沛公曰:「孰與君少長?」良曰:「長於臣。

」沛公曰:「君為我呼入,吾得兄事之。

」張良出,要項伯。

項伯即入見沛公。

沛公奉卮酒為壽,約為婚姻,曰:「吾入關,秋毫不敢有所近,籍吏民,封府庫,而待將軍。

所以遣將守關者,備他盜之出入與非常也。

日夜望將軍至,豈敢反乎!願伯具言臣之不敢倍德也。

」項伯許諾,謂沛公曰:「旦日不可不蚤自來謝項王。

」沛公曰:「諾。

」於是項伯復夜去,至軍中,具以沛公言報項王,因言曰:「沛公不先破關中,公豈敢入乎?今人有大功而擊之,不義也。

不如因善遇之。

」項王許諾。

沛公旦日從百餘騎來見項王,至鴻門,謝曰:「臣與將軍戮力而攻秦,將軍戰河北,臣戰河南,然不自意能先入關破秦,得復見將軍於此。

今者有小人之言,令將軍與臣有郤。

」項王曰:「此沛公左司馬曹無傷言之。

不然,籍何以至此?」項王即日因留沛公與飲。

項王、項伯東向坐,亞父南向坐,——亞父者,范增也;沛公北向坐;張良西向侍。

范增數目項王,舉所佩玉玦以示之者三,項王默然不應。

范增起,出,召項莊,謂曰:「君王為人不忍。

若入前為壽,壽畢,請以劍舞,因擊沛公於坐,殺之。

不者,若屬皆且為所虜。

」莊則入為壽。

壽畢,曰:「君王與沛公飲,軍中無以為樂,請以劍舞。

」項王曰:「諾。

」項莊拔劍起舞,項伯亦拔劍起舞,常以身翼蔽沛公,莊不得擊。

於是張良至軍門見樊噲。

樊噲曰:「今日之事何如?」良曰:「甚急!今者項莊拔劍舞,其意常在沛公也。

」噲曰:「此迫矣!臣請入,與之同命。

」噲即帶劍擁盾入軍門。

交戟之衛士欲止不內,樊噲側其盾以撞,衛士仆地,噲遂入,披帷西向立,瞋目視項王,頭髮上指,目眥盡裂。

項王按劍而跽曰:「客何為者?」張良曰:「沛公之參乘樊噲者也。

」項王曰:「壯士!賜之卮酒。

」則與斗卮酒。

噲拜謝,起,立而飲之。

項王曰:「賜之彘肩。

」則與一生彘肩。

樊噲覆其盾於地,加彘肩上,拔劍切而啖之。

項王曰:「壯士!能復飲乎?」樊噲曰:「臣死且不避,卮酒安足辭!夫秦王有虎狼之心,殺人如不能舉,刑人如恐不勝,天下皆叛之。

懷王與諸將約曰:『先破秦入咸陽者王之。

』今沛公先破秦入咸陽,毫毛不敢有所近,封閉宮室,還軍霸上,以待大王來。

故遣將守關者,備他盜出入與非常也。

勞苦而功高如此,未有封侯之賞,而聽細說,欲誅有功之人,此亡秦之續耳。

竊為大王不取也!」項王未有以應,曰:「坐。

」樊噲從良坐。

坐須臾,沛公起如廁,因招樊噲出。

沛公已出,項王使都尉陳平召沛公。

沛公曰:「今者出,未辭也,為之奈何?」樊噲曰:「大行不顧細謹,大禮不辭小讓。

如今人方為刀俎,我為魚肉,何辭為?」於是遂去。

乃令張良留謝。

良問曰:「大王來何操?」曰:「我持白璧一雙,欲獻項王,玉斗一雙,欲與亞父。

會其怒,不敢獻。

公為我獻之。

」張良曰:「謹諾。

」當是時,項王軍在鴻門下,沛公軍在霸上,相去四十里。

沛公則置車騎,脫身獨騎,與樊噲、夏侯嬰、靳強、紀信等四人持劍盾步走,從酈山下,道芷陽間行。

沛公謂張良曰:「從此道至吾軍,不過二十里耳。

度我至軍中,公乃入。

」沛公已去,間至軍中。

張良入謝,曰:「沛公不勝杯杓,不能辭。

謹使臣良奉白璧一雙,再拜獻大王足下,玉斗一雙,再拜奉大將軍足下。

」項王曰:「沛公安在?」良曰:「聞大王有意督過之,脫身獨去,已至軍矣。

」項王則受璧,置之坐上。

亞父受玉斗,置之地,拔劍撞而破之,曰:「唉!豎子不足與謀。

奪項王天下者必沛公也。

吾屬今為之虜矣!」沛公至軍,立誅殺曹無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