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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年

(辛巳)二十一年清道光元年

春正月

1月1日

○癸丑朔,御仁政殿受賀,頒敎文:

若曰。海屋添籌,迓三陽於椒掖,舟梁衍慶,屆六紀於蓂階,誕擧彝章,庸申孚號。恭惟太母之懿範,丕嗣京室之徽音。配我東堯、舜之君,叶六五黃裳之元吉。躬女中曾閔之行,罕今古彤史之匹休。率土賴其永貞,允符明聖母盛德,皇天報以壽考,克躋仁元后邵齡。矧寡昧早承丕基,而依仰惟在長樂。致隆養於千乘,或恐子職之未修,篤餘慶於四重,孰非慈惠之攸賜?春暉長駐,頌天休於於千,玉度彌康,協地寧於得一。玆當太歲之在已,猗歟!嘉會之適丁。三揀符前,宛天星之依舊,五世繼昔,尙雲漢之如新。惟其膺川至之休,肆致吉辰之重屆,從古稱渭迎之盛,尠覩舊甲之如期。肆以泰開之令,朝爰擧賁喜之晠禮。金泥玉檢,雖謙光之莫回,北斗、南山,惟遐祝之未足。追魯邦眉壽之頌,咸仰俾熾俾昌,較華渚甲回之辰,倍切一懼一喜。願每年長如今日,況是歲當作何懷?俔天之祥追惟,於戲!載新於孺慕,愛日之誠彌篤,顯揚寔出於至情。惟玆曠千載洪休,爰思與百姓同慶。滌瑕蕩垢,解霈澤而旁流,迎祥導和,履春陽而均布。自本月初一日昧爽以前,雜犯死罪以下,咸宥除之。於戲!介純嘏於升日恒月,萬年承歡,躋熙俗於壽域、春臺,八方普洽。故玆敎示,想宜知悉。〈弘文提學金魯敬製。〉

○別講。

○頒賜老人別歲饌,仍命存問,年例也。

○敎曰:「慶禮載擧,忱誠粗伸,抃祝雖自無窮,孺慕更切。今年三月十八日,卽先大王冠禮之舊甲若日也。是日當親行酌獻禮於璿源殿,以寓追遠感時之心。該房知悉。」

○敎曰:「陳賀時禮房承旨尹命烈,對擧承旨朴周壽加嘉善,左右通禮柳?、李東煥,宣敎官金鐮加通政。」又敎曰:「今日慶禮,東宮之隨而行禮,卽冊封後初有之事,其爲嘉悅,亦當如何?東宮行禮時輔德趙晋和,加嘉善。」

○以徐俊輔爲江華府留守,李魯益爲工曹判書。

1月2日

○甲寅,應資老人下批,百歲者四十二人。

○右議政南公轍,疏陳情病乞遞,優批不許。

○命慶科,以除初試庭試爲之。

1月5日

○丁巳,輪對。

○別講。

1月7日

○己未,召見進賀正使李肇源,副使宋冕載,書狀官洪益聞,辭陛也。

○別講。

1月13日

○乙丑,以趙萬元爲吏曹參判,申在植爲參議,金在昌爲兵曹判書。

○停諸道春操。

1月15日

○丁卯,詣太廟展拜,王世子衛內隨詣。

○京各司各營,進庚辰會計簿。〈時在黃金二百二十八兩七錢二分,銀子四十萬三千六百九十七兩一錢九分零,錢文六十八萬二千三百九十二兩六分,綿紬一百三十二同二十七疋二十二尺,木八千六百十同十四疋一尺零,苧布九十同二十五疋十一尺,布子八百九十三同四十五疋四尺零,米十八萬三千六百五十石十三斗四升零,田米四萬九千二百四十七石三斗五升零,太三萬四千七百三十七石七斗六升零,皮雜穀二萬二千二百六十六石五斗一升零。〉

1月19日

○辛未,詣景慕宮展拜,王世子衛內隨詣。

○諭右議政南公轍,敎曰:「兩番動駕,皆不參班明日日次,又爲言病。卿終不肯信予前日之批,而猶欲邁邁乎?卿誠不思之甚。大臣去就所係不輕。予雖否德,旣切注嚮於卿則,卿安得不念大義之重,而只思奉身之圖乎?況新年將及二旬,而一未行次對,寧不可悶?玆申敷心之諭,卿其諒予懇切之心,幡然回見,明日次對,依例來會。」

1月20日

○壬申,護軍金基厚上疏言病,乞遞將任,許之。敎曰:「前禁將遞解之後,休戚之地,遂無干城之托,副護軍趙萬永,禁衛大將除授。」

1月21日

○癸酉,雲觀,以有星昏見西方,似有尾跡,啓。

1月22日

○甲戌,彗星見室宿度內,尾長尺許,一更西沈。差文臣輪直測候,或隱或現,月餘乃滅。

1月25日

○丁丑,次對。右議政南公轍啓言:「因修撰金在元上疏批旨,北路矯捄諸條,關問本道矣,道臣以爲:『南北關親騎衛,本以鄕武擇差,而近來勸奬之政不行,故擧皆厭避,未免苟充。今若以不願窠鎭堡,自辟差送,別付料,亦以親騎衛抄付,每都政初仕檢擬,則有班閥抱才技者,必當樂赴,足以壯兵衛而係人望』云。南北兵營所管邊將中一窠,許作自辟,一從久勤差送。別付料,初仕調用,本有法式,以親騎衛試才抄上,每都目收用,以爲慰遠疏鬱之道,似好矣。」

從之。兵曹以南關雙靑權管,北關乼溫萬戶,定爲自辟窠。

○以鄭晩錫差宣惠廳提調。

1月29日

○辛巳,以金履陽爲議政府左參贊,李錫奎爲公淸道觀察使。

二月

2月1日

○壬午朔,日有食之。〈自未正至申初,食四分五十一秒。初虧西南,食甚正南,復圓東南。〉 ○以吳翰源爲開城府留守,洪羲臣爲漢城府判尹。

2月2日

○癸未,詣永禧殿、儲慶宮展拜,王世子衛內隨詣。

2月8日

○己丑,慶尙監司李在秀,以東萊府使李墷,左水使趙運永,因松禁事,文移往復,迭相損體,啓,罷東萊府使。備局言:「帥臣擧措未免胥失,請幷罷黜。」從之。

2月10日

○辛卯,以金啓溫爲吏曹參議,洪羲俊爲司諫院大司諫,李尙謙爲慶尙右道兵馬節度使,安光質爲左道水軍節度使,旋遞,以鄭煥宗代之,李德鉉爲東萊府使。

2月11日

○壬辰,命安置罪人洪在敏、徐瀅修,量移,政院議啓,請亟收成命,批曰:「近廿載海島足懲矣。處分豈無斟量?勿煩。」三司交章請寢,不從。

○副修撰徐萬修陳疏,又斥李肇源,原疏留中,敎曰:「此疏公心乎,私意乎?遣辭之危怖,擬議之不倫,愈往愈甚。重臣之被衊姑舍,朝廷之羞恥,孰甚於此?驅人於罔測之地者,烏得免反被之律?副修撰徐萬修,施以投畀之典,配善山府。」

2月12日

○癸巳,以呂東植爲司諫院大司諫,申在植爲江原道觀察使。

○大司憲趙弘鎭,陳疏請寢徐瀅修、洪在敏量移之命,批曰:「兩謫事,豈無十分斟量?」

○右議政南公轍,箚請亟從臺請,仍言:

遇慶而赦,有赦則濫,雖罪犯貪汚者,或未能深察輕重,而特命全釋。至於秋曹所關之罪人,則又有混同蒙放,不存區別,臺閣之所不能聞,廟堂之所未及知。貽累刑政,壞損事體,若此類甚多。臣方求退,而事關嚴防,不敢終默,恕其愚妄,言則開納。聖德之光,微臣之榮也。

批曰:「陳勉寧不感歎?然赦者,有國之所不能無,遇慶霈澤,豈能無乎?彼兩罪人,足以懲矣。況稍從輕典,豈至於壞隄防淆義理乎?卿勿過慮。」

2月13日

○甲午,備局啓言:「頃因濟用監貢人詢瘼時所懷,以踰制稱尺,永爲禁斷之意,甘飭於進排各處矣。卽聞司謁司鑰輩,含憾於貢人之陳告,物種進排之時,捉入闕內,濫施笞罰云。掖庭之毋得用笞杖,受敎禁令,本自截嚴,渠輩若有一分畏憚,何敢恣行法外之刑於咫尺肅嚴之地乎?此若尋常處之,橫恣之習,將不知至於何境。當該司謁、司鑰,請竝令出付攸司,嚴刑遠配,以懲日後。」敎曰:「申飭之下,如是犯科,萬萬無嚴。當該司鑰,定配。」

2月14日

○乙未,敎曰:「華城動駕時,凡事皆當恪遵先朝園幸時定例。而以今日紀綱,難保其不踰定例,令廟堂,文備郞二三人,各別擇差,使之潛行紏察營邑,分辦各營各司飯果與科外憑藉誅求之弊。若有現捉,則勿論掖屬外司官長,草記重勘,下屬直爲刑配後草記事,分付。」

○侍講院啓言:「王世子繼講冊子,問議于左賓客金履陽,右賓客林漢浩,左副賓客金魯敬則以爲:『今此离筵進講,四書旣畢,繼講冊子,當用三經中一書,而考之故事,多以《詩經》爲先。』云矣。」敎曰:「以《詩傳》爲之。」

2月16日

○丁酉,大司諫呂東植,疏請亟收徐瀅修、洪在敏量移之命,繼陳司謁、司鑰輩橫恣之習,宜幷付攸司,嚴刑遠配,批曰:「量移兩人,已諭於諸批,不允。司謁事,伊日査實,則果無司謁之參見同犯者,旣無所犯。則何可無端出付?當該司鑰,旣發配矣。又非大叚難貰之罪,還爲捉來刑推,不已太甚乎?但規勉之如此,予庸嘉乃。」

2月17日

○戊戌,以彗星消滅,罷雲觀測候。

2月19日

○庚子,詣華城行宮經宿。

○敎曰:「境內儒生及武士,當試取。儒生則明日設場,收券上送,還宮後考試,武士則待還宮,留守開場試取,修正上送。儒武旣有試取之命,而小民則無可以示意者,本府如有舊還未捧者,特爲蕩減。」

2月20日

○辛丑,詣健陵、顯隆園展謁,親祭,還詣行宮。

○詣華寧殿,行酌獻禮。

○敎曰:「祗拜仙寢,又瞻睟容,豈曰伸誠?只增孺慕。屢年曠省之餘,今年與他年有異,豈可無表意之擧?陵所親祭時亞獻官以下施賞,水原留守金蓍根加崇政,禮房承旨朴宗琦加嘉善,大祝鄭基善,執禮金在元,典祀官鄭祖榮,竝加通政。」

○敎曰:「元日旣擧賀儀於東朝,今又祗拜仙寢,欣愴交切,而情不容已。還宮後淸原府院君內外家廟,遣承旨致祭。」

○以洪羲臣爲右副賓客。

2月21日

○壬寅,還宮,歷詣南關王廟行禮。

○進香正使韓致應等,以自燕離發,馳啓。

2月22日

○癸卯,科次華城儒生應製試券,居首金在榮,直赴殿試。

2月23日

○甲辰,冬至正使李羲甲等,以自燕離發,馳啓。

2月24日

○乙巳,領敦寧金祖淳箚略曰:

臣於出宮日,路上停蹕之事,悚懍罔措之懷,至于今不容自疏。當其命進駕轎也,郞吏轎夫,前行稍遠,以致聖心之遲待。臣之待罪太僕久矣,常日若能蕫飭操束,雖値倉卒,宜無是弊,此臣之罪也。及其進轎而不御也,侍衛之臣,焦迫於內,軍民之情,惶駭於外。臣忱薄言拙,不能卽地回天,致使至尊,露立移晷,末又人夫舁奉,事體虧欠,此又臣之罪也。伏乞亟命有司,勘以重律。臣方俟勘之不暇,然區區憂愛之弸沸,不得不冒昧而陳之。伊日擧行之稽忽,固是臣與郞吏之罪,而聖心之暫時激惱,容亦無異。至於旣進而請御,則殿下試思。夫殿下伊日之駕,豈尋常游豫之度哉?語其程則數十百里之遠也,百官三軍,行走次舍,疾徐早晏,不可以不恤也。語其行則怵惕霜露之感,皇皇焉瞿瞿焉,若將求而如不及也,明發不寐之義,不可以不亟也。夫稽忽之罪,罪之則已,激惱之發,發非難制,豈可緣微細之端,反以害重大之事?拒諸臣涕泣之諍,起遠近瞻聆之惑,殿下,亦必有悔歎之意。而苟或未然,狃而遂之,竊懼其終累於大德。伏願殿下,念哉念哉。

批曰:「陳勉之言懇至,實出衷曲,當留念矣。」

○水原留守金蓍根疏略曰:

臣於本府事宜,不得不仰塵聰聽焉。其一,丙子年間,本營公貨一萬八千兩,散貸府民,歲取什一之利,需用於策應、軍器兩庫者,爲一千八百餘兩。而今將三十年,當初受錢者,無不蕩敗物故。於是乎各庫徒擁虛簿,排用無計,分徵於各其族戚,華民切骨之瘼,無過於此。臣謂此本錢,一幷蕩減,各庫需用,以嶺湖所在備局句管穀耗條中,六百石每年劃下,作錢充代,則實爲兩便矣。其一,本府句管穀,年例取耗之數,爲六千一百四十八石零,而分在兩南兩西陵園殿享需及將士支放許多公用,專係於此。而每年自本府,送人推來,駄價初不磨鍊,故輸納之限太寬,以至元數或減。臣謂自該道,以詳定價,每年四月內,具陳省直爲輸納於本府爲宜矣。其一,本府各樣軍摠,本府中軍,專管擧行,而爲弊之端,不止一二。臣謂自今依他道他邑例,令判官主管,則民無兩下受困之患矣。其一,廣州、松都、江華三都,皆有春秋都試武,士與列校幷赴,而本府則只有別驍士二百人,春秋都試,其他武士、列校,不得與赴。臣謂每年別驍士都試時,一依三都之例,許令武士、列校,一體赴試,亦取居首一人,以示勸奬之方甚便矣。凡此四條,俱係急切,不得不變通之事,而有非臣所敢擅便。伏乞令廟堂稟處。

批曰:「疏辭令廟堂稟處。」

2月25日

○丙午,以洪羲臣爲工曹判書。

○禮曹、吏曹以儒生上言,覆啓請孝子忠原故僉知尹起巽,其弟故學生起震旌閭,洪州故學生吳載禎贈職,故平川府院君、申磼賜諡,慶州義士崔奉天忠節贈職,允之。奉天,壬辰殉義者也。

2月27日

○戊申,以鄭晩錫爲漢城府判尹,朴崙壽爲左賓客。

2月29日

○庚戌,承旨洪命周疏略曰:

臣伏見義禁府回啓下者,蔡弘遠擊錚原情,竟歸於置之之科矣。彼弘遠之父濟恭所被罪名,乃人臣之極案,而視生前則一律也。以身經大官之人,被生前一律之罪,冤與不冤,有關於刑政,顧何如也?而前後法府之讞,皆曰『染邪,旣無執跡,邪魁之目,稱冤無怪云爾,則是無罪也。罪則無之,律則自如,似此刑政,非臣攸聞。乞下臣此章,雜議於廷,若出於一毫阿好之言,則退伏嚴誅,臣無所恨,自非然者,王朝綜核之政,亦必有以處之矣。

批曰:「此事十餘年紛紜,亦關事面。到今予亦當聽於公論,時原任大臣處,遣吏郞,詢問當否。」

三月

3月1日

○辛亥朔,藥房口啓:「伏聞王大妃殿症候,自夜間不無添節。乞許臣等率醫官直宿。」批曰:「本院輪直。」

○敎曰:「王大妃殿承候官,輪直於差備近處。」

○全羅監司李書九疏略曰:

夫有國所重,莫急於民食,而倉廩積貯,蓋所以備水旱也。臣於往年,猥忝本職,其時列邑穀數摠計,爲一百八十八萬石。分留修啓之後,夏秋穀見在者,尙爲八十萬石。適丁甲寅大無,當年所收,半歸蠲免,而哺耽羅之饑,救一路之荒。廟議至請移粟關北,而以臣庸愚,猶不敢終辭傾囷倒廩,僅得取辦於道內者,以儲蓄之稍廣也。今者再叨,謹閱簿錄,列邑穀摠,不過一百四十萬石,而夏穀應留,爲五萬石,秋穀應留,爲十八萬石,就其中更除年例加分及各項應用,則實留又不滿此數。不料數十年間儲蓄之空虛,乃至於此。雖値歉歲,使民有蓋藏,自食其食則已,如欲資之於國,以繼其不足,則國又無蓄,民將何賴?今日之言糴弊者,不患其少,而尙患其多,民被抑配之苦,吏恣詭受之姦,此無他,以分留之制不均也。蓋糶糴之取耗需用,本非經法,而見今國計之贏絀,旣係於是,每年需用,各有所主,若此者固非如臣踈闇所敢輕議。至若本道所在京司句管盡分穀之全耗會錄者,秪是時其歛散,取其滋殖而已。其爲緊急,視諸般需用之旋收旋支,差有間焉,其數亦不下十九萬餘石。夫天災流行,聖世之所不能免,而顧今年穀屢登,人心狃安,先事之慮,不可以不講。若以此十九萬餘石,折半分留,著爲恒式,則京司不過歲失此若干之息,而在本道備豫之策,其爲利益,蓋將以十萬計矣,多糴病民之弊,亦可以矯得一分。雖使不幸遇歉,比諸收之於旣散之餘,救之於已患之後,得失恐相懸矣。且況吏胥之百端舞弄,每在歛散之際,與其積成欠逋,徒增虛簿,無寧嚴飭典守,俾作實用。在京司利害,亦未可謂有失而無得也。

批曰:「所陳令廟堂稟處。」備局啓言:「今此湖南道臣疏辭,實出於守經祛瘼之意,而目下紓民,來頭備荒,可謂兩得其要。穀摠中年例支計之各有主管者,姑不得遽議,而於盡分穀之全耗會錄者,在京司,雖有些少窒礙,旣謂之爲民備豫,則何可以此計較,不思通變之道乎?依所請許令自今年折半分留。而如是著式之後,若或典守,不得謹嚴,則不幾何,將見庫儲潛消,必有甚於還分之容奸,此豈非有名無實,欲利反害乎?其慮後之方,束下之政,專在於道臣實心措處之意,請嚴飭。」允之。

3月2日

○壬子,召見時原任大臣、閣臣、藥院諸臣,右議政南公轍曰:「故學生申韶,卽東伯在植之祖也。自其幼少之時,常慷慨自誦曰:『吾誓不爲虜庭陪臣。』及長,與諸士友,講磨春秋大義,遂廢擧不仕,以終其身,其卒也。如故儒賢宋明欽、金元行,使其家題祠版曰,處士,故大提學黃景源,撰其墓誌,謂以明之遺士。蓋其時大統遂絶,人心狃安,士大夫無不從政,而獨此人,能引大義,沒齒無悔,非有高識苦節,何能如此哉?今以其孫之秩視二品,將爲榮贈,而遵其遺志,不欲以彼中年號,書誥焚黃云。自前朝家於似此之人,多有許之者,今亦於申韶贈職敎旨,許其勿書彼號似好矣。」從之。

○王大妃殿,進御建中君子湯煎入。

3月3日

○癸丑,召見藥院諸臣,王大妃殿,進御建中君子湯煎入。

3月4日

○甲寅,召見藥院諸臣。命藥院,自今日移接於都摠府廳,號以侍藥廳爲之,內閣政院,移接於賓陽門近處。王大妃殿,進御三錢重人蔘粟米飮及建中君子湯,依前方煎入。

3月5日

○乙卯,召見藥院諸臣。王大妃殿,進御建中君子湯,依前方煎入。

3月6日

○丙辰,召見藥院諸臣。王大妃殿,進御加味君子湯,煎入。

○設慶科武科初試。

○議政府右參贊趙德潤卒。

3月7日

○丁巳,召見藥院諸臣。王大妃殿,進御加味君子湯及治濕君子湯,煎入。

3月8日

○戊午,召見藥院諸臣。王大妃殿,進御治濕君子湯,煎入。

3月9日

○己未,王大妃殿,進御加味君子湯及五錢重人蔘茶一兩重,人蔘粟米飮,煎入。

○命廟社宮山川,不卜日祈禱。

○午時王大妃殿,昇遐于慈慶殿。

○敎曰:「殯殿,以歡慶殿爲之,哭班處所,以明政殿爲之。南延君球、永明尉洪顯周,行兵曹判書金在昌,行護軍金基厚,司果金基常,交河郡守金宅善,敦寧參奉金益哲,仁川府使鄭漪,前判官金在三,新溪縣令金基拓,寧越府使洪履簡,竝宗戚執事差下,守陵官,以南延君爲之。」

○命入番都監軍兵及禁衛軍,令兵曹檢擧,闕內各門把守,禁斷雜人,訓鍊大將留在敦化門外,禁衛大將留在金虎門外,御營大將留在宣仁門外,各禁雜人,扈衛大將率其軍官,闕內直宿。

○命藥院三提調,勿待罪。

○以南公轍爲摠護使,林漢浩、李存秀、金魯敬,差殯殿都監提調,金在昌、朴崙壽、李相璜,差國葬都監提調,鄭尙愚、鄭晩錫、洪羲臣,差山陵都監提調,旋以相璜、晩錫換差。

○行大行王大妃沐浴襲奠如儀。〈沐浴申時襲戌時。〉

3月10日

○庚申,行大行王大妃小歛奠如儀。〈辰時。〉

○禮曹以卒哭前幷停大中小祀,殯後惟祭社稷,啓。

○命停京外習操、都試,各道行部。

○備局啓請差送告訃使,從之。

3月12日

○壬戌,靈牀,奉移歡慶殿。〈酉時。〉 ○殯殿都監啓言:「梓宮加漆,依乙丑年例,以三十五度磨鍊。」從之。

○以洪命周差告訃使,洪彦謨差書狀官。

○備局啓曰:「回還進香使,明日將復命云,順付詔書,迎接行禮,極爲掣礙。使臣到畿營,權奉詔書於賓館,留首譯守之。仍卽入來,待十六日使臣與百官迎入,行頒詔禮,事甚便當。以此分付。」從之。

○以洪顯周、金在昌、金基厚,差享官。

3月13日

○癸亥,行大行王大妃殿大歛。〈丙時。〉奉下梓宮〈午時。〉成殯。

3月14日

○甲子,成服〈卯時。〉服制儀註。〈殿下齊衰三年,王妃、嘉順宮齊衰三年,王世子、王世子嬪、內命婦以下,齊衰朞年,尙宮、守閨以下,齊衰朞年,親女齊衰三年,親孫女齊衰朞年,宗親及文武百官齊衰朞年,宗親及文武百官妻,白衣、黑蓋頭、頭?及帶白皮靴卒哭而除。同姓、異姓緦麻以上、親,齊衰朞年,與百官同,同姓異姓緦麻以上女,齊衰朞年,與親孫女同。守陵官及侍陵內侍朞衰三年,內侍司謁司鑰飯監齊衰三年,士庶人,白衣、白笠、白帶朞而除。〉 ○召見藥院諸臣及時原任大臣、閣臣于廬次,領府事李時秀,藥院都提調韓用龜,判府事金載瓚,齊聲奏曰:「進御之只以糜粥,今已六日于玆矣。夫居恤茹素,在閭巷匹庶之孝,尙爲疏節。伏況我殿下,上承宗祧之重,下係兆庶之望,此時保護,尤不容少緩。而保護之方,惟在於從權,此卽古聖之所明訓,而列朝之所嘗行也。勉抑孝思,克復常膳,不任泣禱之至」,上,不許。

○罷藥院直宿。

○藥院,啓請從權,批曰:「成服奄過,罔極益切,何忍進常膳乎?勿爲煩請?」再啓,批曰:「前批已諭,何忍復請乎?」

○魂殿命以通和殿爲之。

○府,〈執義宋翼淵,掌令白致樂,持平盧光斗。〉院,〈大司諫呂東植,司諫李元八,正言姜在勉。〉啓請待令諸醫,拿鞫正罪,從之。

○義禁府啓言:「吳千根、李漢臣、李命運、金殷相,嚴囚西間。」敎曰:「乙丑之痛,旣遵丁丑之敎,特爲安徐。」

○命施平壤府人物渰死四十四名,別恤典。

○江原監司徐鼎輔,以原州牧民家失火六十三戶、及延燒倉舍一區,各穀一千五百九十石零,啓,命別加顧恤,被燒穀物,蕩減。「

3月15日

○乙丑,召見藥院諸臣于廬次,都提調韓用龜,啓請從權,不許。

○賓廳啓請從權復膳,批曰:「昨今藥院之答,已諭,卿等亦庶諒之,復何忍煩請乎?其亟止之。」政院啓賓廳再啓,竝不許。

3月16日

○丙寅,受皇太后尊崇勑于仁政殿,頒敎頒赦,權停例也。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朕惟古帝王膺圖纉緖,惇典求章,必本慈訓以宣光,奉母儀而篤祜。粤稽頌歌,濬哲歸美,商娀雅詠,思齊崇稱,京室載觀,往牒聿著隆規。欽惟聖母皇太后,履順承天,含章應地,懿德昭於圖史,徽音式於庭闈。鳳輦陳儀,圭璋自協,龍文作繪,澣濯仍勞,秉肅敬而持躬,務勤儉而自範。贊襄帝治,孚鑑天心。顯謨肇自雎麟,茀第祿綿夫瓜瓞。公桑奉種,禮重親蠶,豐芑垂型,恩隆詒燕。朕聰聽承夫彝訓,臚歡浹於深仁。蘭掖崇頤,懋膺禔祉,蘿圖席瑞,允慶昇平。啓鼎祚之延洪,同臻曼壽,仰坤儀之博厚,恪奉徽稱。諮議僉同,典常具備,祗告天地、宗廟、社稷。於嘉慶二十五年十二月初二日,率諸王、貝勒、大臣文武群臣,謹奉冊寶,敬上皇太后尊號曰恭慈皇太后。尊親溥徧於垓埏,膏澤均沾於陬澨。於戲!共球竝集,合四海之懽心,壽載同符,錫萬年之景福。布告天下,咸使聞知。

○藥院賓廳再啓復膳,不許。

○玉堂聯箚,請復膳,不許。

○以金逌根爲弘文館副提學,李羲甲爲議政府右參贊。

○進香書狀官朴台壽別單:「嘉慶幸熱河,喪出不意,故衣衾棺槨,初不帶去,乃以皇城所在,不時運致,始乃而殮殯。皇帝今年爲四十,而兄弟五人。長則早逝,登極追封郡王,皇帝序居第二,而同是孝淑太后出也。惇親王緜愷,瑞親王緜忻,卽今太后出也,惠郡王緜愉卽貴妃如氏出也。皇子只有一人,而今爲十一歲,頗豐碩,有氣力。七歲能騎射,嘉慶特賜黃掛子,以示寵異。太學士、九卿,會同議上大行尊諡,定爲百世不祧之典。」

3月17日

○丁卯,賓廳啓請復膳,批曰:「卿等之懇迫如此,不得已當思勉從之道矣。」

○賓廳,以大行王大妃諡號,孝懿。〈慈惠愛親曰,孝,溫柔聖善曰懿。〉徽號睿敬慈粹,殿號孝禧,陵號靜陵啓。

3月18日

○戊辰,以朴基豐爲陪往大將。

○禮曹啓言:「謹稽《五禮儀》及《喪禮補編》,則卒哭後,自上視事服,以布裹翼善冠、布袍布裹烏犀帶、白皮靴,載錄,而公除後卒哭前視事服色,無可據之文。故丙申年,因丁丑已行之例,自內書下,令尙衣院製入,而庚申乙丑,亦依此稟旨擧行矣,請依前例擧行。」從之。

3月20日

○庚午,命三都監物力,折錢七萬兩,米二千五百石,劃送。

3月22日

○壬申,以朴基豐爲右捕盜大將。

○領敦寧金祖淳疏略曰:

臣於日間,伏承雲觀提擧之命,將與宗伯敦匠之臣,進詣健陵,看審新陵禮祔便否,是固禮典之不可已者。然臣於健陵宅兆,常有所憂懼菀結,食息不敢忘者,敢此冒萬死敷陳焉。臣才薄識蔑,尋常學術之蹊逕,尙不能窺其一斑,何敢傍採堪輿之玄微,上論山陵之重大?第臣之所欲陳者,元非術家之論,而所深信者,卽是先賢之言,則庶或不歸於無據,而自忘其僭妄矣。昔宋朱文公,議永阜陵狀,首尾二千餘言,明白懇切。有曰:『壽皇聖帝,厭世上賓,率土哀慕。宜得吉土,以奉衣冠之藏,垂裕後昆,永永無極』,又曰:『葬之爲言,藏也,以子孫而藏其祖考之遺體,則必致其謹重誠敬之心,以爲安固久遠之計,使其形體全而神靈得安。則其子孫盛而祭祀不絶,此自然之理也。』又曰:『古人之葬,必擇其地,而卜筮以決之,不吉則更擇而再卜焉。近世以來,卜筮之法雖廢,而擇地之說猶存。』又曰:『其或擇之不精,地之不吉,則必有水泉螻蟻地風之屬,以賊其內,使其形神不安,而子孫亦有死亡滅絶之憂,甚可畏也。』又曰:『穿鑿已多之處,地氣已洩,雖有吉地,亦無全力,而祖瑩之側,數興土功,以致驚動,亦能挻災。』又曰:『凡擇地者,必論其主勢之强弱,風氣之聚散,水土之淺深,穴道之偏正,力量之全否,然後可以較其地之美惡。』凡此皆議狀之要旨格言,而可以爲萬世葬親者龜鑑也。臣竊嘗以文公之言,潛心默驗,則健陵宅兆之大叚憂悚,不可以爲千萬年之圖者,其端甚多。岡麓殘慢而欠磅礴蜿蜒之意,則主勢之强弱,不足論矣,塋域之高,全藉補築,沮洳之濕,四時不乾,則水土之淺深,不足論矣,橫落之支,無補單行,右逼而高,左傾而陷,則穴道之偏正,不足論矣,龍虎不備,案對不眞,禿城高擧而巖石巑岏,廣野直連而大川徑走,則力量之全否不足論矣,若其封莎之常常崩縮,濕生之蠕蠕棲息,特其微細之患也。凡其外著而易見者如此,則其內之秘不可見者,亦安敢信其必安必吉,而無萬一之虞也哉?由是言之,此正文公所謂『擇之不精,地之不吉則必有水泉、螻蟻、地風之屬者』,而非所謂安固久遠,子孫盛而祭祀不絶之理也,可不?然而悚,澟然而心寒哉?此非獨臣一人之言也,蓋自封陵以來,至于今卿士大夫之耿耿隱憂,無人不抱。而若夫術者之洶洶,閭巷之竊竊,尤有所不勝道而不欲聞者。此殆擧國同情之言也。然而臣之不敢輒陳於前此者,誠以玆事,至敬至謹,莫重莫大,要非造次之所可仰請,而亦非自上所可獨運而立擧者。則茹痛齎冤,隱忍囚舌,將及兩紀。今者不幸,奄値大故,此復不言,更待何日?況臣微聞方外通術之言,本陵今年年運不合。苟如其言,祔禮初非可論。雖不如此,本陵宅兆之可憂,如上所陳,決不當復爲因循不思,垂裕後昆,永永無極之道也。抑臣復有所明陳者,卽本陵卜兆之故也。世之不知者,或疑是先大王所睿定之地。然其實則不然。己酉遷奉園寢之後,聖慮尙存於他日,每於拜園之日,輒有巡山之行,如鄕校之舊基,龍珠寺後之麓是也。而鄕校之基,聖敎每以迫狹不稱爲歎,寺後之麓諸論皆以傾露不可爲懼。及至庚申春幸,始審今兆,卽府居一地師所告,而所謂古軍器庫墟也。其時植木如織,尋丈之外,莫辨有無,叢密之內,無以容旋,略芟幾株然後,僅移玉趾,立而暫審。顧敎其人曰:『欲豁四望,將致多斫,姑令樹標,以俟更審。』臣於是日,陪覩顚末,躬聆玉音。自此以後,翠華不復臨,而象設竟遽設矣,嗚呼!痛哉。苟使行坐無礙,眺望如意,以先王庸言之愼,庸行之謹,不止於一審再審,必將經年閱月,鄭重取捨,寧肯憑數武之地,決立談之頃哉。天崩之初,奸人自專,遽稱遺旨,遂制玄隧,豈眞先王之睿定,先王之遺志也耶?此尤臣所痛恨而欲辨者也。設使眞是先王之遺旨,苟非吉地,固當改圖,況地固多憾,而又萬萬非先王之意乎?何故而不可容議也?噫!祔禮旣不可擧於此,則新卜吉兆,一日爲急。而議者多以爲『東陵局內,尙有餘穴。』然十里之週,七寢相錯,又文公所謂『穿鑿已多,地氣已洩,祖塋之側,驚動挻災者』,則誠不可以輕議也。況外此封標之地,亦多古昔名師之所占,今若精擇於其中,必有合格安吉之兆,十百勝於健陵者在矣。於是焉卜灤水之遷,而行魯祔之禮,使我先大王形體神靈,永絶水風、沙礫、蟲蟻之憂,我太母克遂同穴之願,則一擧兩全,美孰加焉?吉慶庥廕,福祚長流,聖子神孫,克昌克蕃,與泉壤無窮,宗廟血食萬年之計,將莫急於此矣。伏乞下臣此章於廷,令大臣卿宰,雜議而審處之。嗚呼!臣以平日畏愼之心,寧欲挺身鼓吻,妄論國家大事?而仰念先王不世之恩,俯慕文公爲國之誠,衷情所激,涕淚無從。苟使臣言,得行於今日則,雖明日而死,死可瞑目矣。

批曰:「大行大妃,平日以是大憂,屢爲下敎於小子者也。今見卿疏,尤不勝摧咽悶悚。卽令大臣卿宰,詢議以奏。」

○命以健陵遷奉當否,詢問于朝。領府事李時秀曰:「惟此健陵遷奉之議,卽輿人之議也。臣於庚申,猥忝摠護之任,徒以敦匠蕫工爲事。及至亦宮禮成之後,竊聽輿論,多有疪議,私心之慙痛結轖,有倍於人,而不敢言者久矣。今此國舅疏請,援據先賢之論,明正惻怛,實循群情。若因此會,移奉於安固吉祥之地,則誠國家億萬年無疆之休,而臣所日夜冀祝者。惟願博詢諸議,斷自宸衷焉。」判府事徐龍輔、金載瓚、韓用龜、金思穆,右議政南公轍,知中樞朴宗來,兵曹判書金在昌,左參贊金履陽,戶曹判書朴崙壽,知中樞林漢浩,右參贊李羲甲,知敦寧鄭尙愚,判尹鄭晩錫,判府事韓致應,知中樞李相璜,吏曹判書金履喬,刑曹判書李存秀,廣州留守權常愼,工曹判書洪羲臣,禮曹判書金魯敬,知中樞任希存,都承旨李止淵,左承旨徐有聞,副提學金逌根,護軍洪奭周,江華留守徐俊輔,吏曹參判趙萬元,戶曹參判洪秀晩,禮曹參判趙萬永,兵曹參判李愚在,刑曹參判張鉉宅,工曹參判朴宗琦,左尹徐英輔,大司成徐長輔,護軍尹鼎烈、李文會、宋祥濂,同中樞朴宗京,護軍金基厚、金相休、趙鐘永、尹尙圭、尹益烈、徐能輔、尹魯東、鈴原君、尹行直,開城留守吳翰源,護軍金啓河、金敎根,同中樞南履翼、韓陵君李海愚,訓鍊都正徐春輔,護軍申絢、金履載、洪遇燮、李憲琦、權丕應、趙貞喆、金魯應、尹命烈、朴周壽、鄭學畊、申鴻周、徐有鳳、尹郁烈、李勉植、柳和源等獻議,僉曰:「健陵宅兆之未安,厥有大小臣民之茹痛齎鬱,而特以事體之莫重莫大,迄未見一人之挺身仰請。今此國舅一疏,乃擧國同情之願。況聖批以『大行大妃,以是大憂』爲敎,今當愼終之日,斷自宸衷而行之,則此實遵慈旨循群情之道,而有光於聖孝矣。」

○召見時原任大臣及禮堂于廬次,敎曰:「盈庭之議,無一異同,登筵齊奏,皆請遄斷,是謂大同,雖在此時,不勝萬幸。健陵遷奉之禮,今已敬定,凡百應行之節,待新陵卜吉擧行。」

3月23日

○癸酉,以李魯益爲平安道觀察使。

3月26日

○丙子,以度支經用不足,劃給京司錢十萬兩。

夏四月

4月4日

○甲申,召見時原任大臣及山陵看審觀象監提調以下于廬次,觀象監提調金祖淳曰:「臣等今行所看審中,長陵齋室後基及華城舊舊鄕校基兩處,地師諸議,多以爲吉,更審然後,始可以次定矣。」

○義州府尹李應奎狀啓以爲:「去月十七日,鳳城入送告訃馳通中,當以恭宣王妃書之,而以恭宣王后書之。悲遑之中,蒼黃書寫,未及念到於后字之與妃字,有礙而然也。自盛京文移鳳城,自鳳城有査明問通之擧,卽以『悲遑中誤寫之意』,措辭答通,而告訃馳通改修正以送。」平安監司沈象奎,以告訃事體何等重大,而彼地文字,初不審愼,至於改送,以致日字之遲滯,啓請罷勘。

4月10日

○庚寅,公除。召見觀象監提調金祖淳,禮曹判書金魯敬,山陵都監堂上李相璜于廬次。祖淳曰:「臣等更詣華城舊舊鄕校基,斫木後詳審,則地師諸議,皆以爲吉,雖以臣等凡眼言之,地理固未能知,而山勢明媚,局面平遠,眞可謂安吉。且己酉遷奉時,此處已有云云,載在園誌,曾經園官之言,亦以爲自先朝時稱道云,時原任大臣,當齊進再看審矣。」

4月11日

○辛卯,以金在元爲義州府尹。

4月14日

○甲午,以徐能輔爲吏曹參判,韓致應爲判敦寧府事,金履陽爲判義禁府事。

4月18日

○戊戌,禮曹以健陵遷奉時告先園及本陵告事由始役等節,以今二十日行之,告廟社,以出玄宮前期三日磨鍊,擧哀成服,以出玄宮日擧行當否,問議于諸大臣,領府事李時秀,判府事徐龍輔、金載瓚、韓用龜、金思穆,右議政南公轍等以爲:「所重在於出玄宮,不在於啓陵,誠如禮堂之言矣。告事由始役,今二十日先行,擧哀成服則當以出玄宮日擧行。而旣告本陵,不先告於廟社,有非重事體之意,告廟社則以本陵告事由日,同爲磨鍊,似爲合宜。」云,敎曰:「緬禮王朝,旣無古制,只是援用士禮。而曾聞士大夫家緬禮時,破舊墳與改葬之期,相距在三月之內。則擧哀成服,行於破舊墳之日,若拘於年月,或前期幾朔或經年始爲改葬,則只告事由動塚,而擧哀受服,則在於出柩之日者,卽通行之禮也。今若不拘陰陽則已,旣不得不顧,則節次之隨而少變,士與王朝,固無異同。況諸大臣之議,亦皆如此,依此磨鍊,廟社告由之節,亦依諸議行之。自今以後,凡有緬禮啓陵與遷奉日字,相距不遠,則擧哀成服等節,悉依舊例,若如今番之相遠,則用今例事,載之該曹謄錄。」

○以南公轍爲遷陵都監摠護使,金履陽、金蓍根、韓致應差提調。

4月20日

○庚子,健陵行啓陵禮。午時先啓北方。

4月21日

○辛丑,白虹貫日。

○命健陵遷奉,定于華城舊舊鄕校基。是日,召見山陵看審大臣以下,遷陵都監堂上于廬次,又命相地官司果南陽進、金景寅、崔相一,司勇申熙,敎授方慶國,使之入侍。上曰:「相地官以次奏達也。」陽進曰:「交河、長陵齋室後,則來龍長遠姸美,穴處安穩,明堂寬平,此地家書中貴格也。水原舊舊鄕校基,則龍勢雄偉,尊嚴之中,又爲端麗。兼之以藏風向陽,穴星十分眞的,水口關鎖,朝對拱揖,林木之間,可見佳氣之蔥鬱,此是無上吉地。而以兩處論之,水原有勝於交河矣。」景寅、相一、熙等所奏,亦同。判府事韓用龜曰:「臣等今番交河、長陵齋室後及華城舊舊鄕校基,竝看審,而山勢之雄偉,穴星之豐厚,龍虎之拱挹,案對之明麗,兩處同然,似是極吉之地。而且聞相地官之言,亦皆一辭贊美,而『若以華城較彼交河,則品格之極貴極吉,不啻隔等』云。得此萬年無疆之基於園寢密邇之內,允叶,昔年密邇先寢之聖意,誠非偶然矣。」判府事金思穆曰:「水原舊舊鄕校基,則不但地師之言,看審諸臣,莫不贊美矣。」摠護使南公轍曰:「交河、長陵齋室後基,雄渾秀麗,華城舊舊鄕校基,安穩豐厚,俱可謂大吉之地。諸大臣及諸堂之見,皆無異辭,相地官等極口贊揚,皆以爲無上吉地矣。自有遷奉之成命,臣等每相對論,此以爲『華城,如不得吉地則已,如有吉地,則允叶於神理人情。』尤以此日夜企望。得此大吉之地於華城之內,萬萬喜幸矣。」觀象監提調金祖淳曰:「臣再進交河,三詣華城矣,諸地師竝皆讃美,無參差之論。而雖以凡眼言之,俱知爲上吉之地,誠不敢以彼此高下,質言仰對,而華城如或不及於交河,則固無可論。等是吉地,則天理人情之所符,取捨自可易定矣。惟在自上裁斷焉。」遷陵都監堂上金履陽曰:「臣竊聞諸地師輩,皆以華城爲無上吉地,一辭同然。諸大臣所奏,又參之以天理人事,惟望睿志之斷定焉。」山陵都監堂上李相璜曰:「今番兩處看審,相地諸人之論,皆以爲極吉無欠。以至於華城則園寢局內,遇此無上吉地,參之以天理人事,實非偶然矣。」禮曹判書金魯敬曰:「臣於年前,待罪園官時,有仰承於昔日者,今番考見園志,亦載聖敎。而叶吉之岡,今果相符,殆若天地之默相者然矣。」上曰:「卿等之言,旣甚允當。況諸相地官,皆謂其大吉,而勝於交河,則更有他議乎?以舊舊鄕校基完定。」摠護使南公轍啓言:「謹稽謄錄,則己酉遷園時,不爲改梓室,而以靡不用極之意,預爲備待矣。旣有己酉已例,分付長生殿,使之先期治椑匣,梓宮,亦依己酉年例,毋論入用與否,使之備待之意,分付。」從之。

4月23日

○癸卯,雨雹。

4月24日

○甲辰,卜相,賓廳,以李時秀、徐龍輔、金載瓚、韓用龜、金思穆,封入,敎曰:「加卜。」賓廳加卜,以沈象奎、林漢浩封入,以韓用龜爲議政府領議政,林漢浩爲右議政。

4月25日

○乙巳,諭領議政韓用龜,敎曰:「卿於相府,今而三入。然前此皆予未得究用,卿未及自試,常以爲惜。今當備具鼎席之日,處卿以元輔之位,意豈徒然?政欲藉卿老成之德望,儀我百僚,精白淬勵,匡弼共靖,弘濟艱虞。卿其殫心對揚,毋孤眷畀之意。先陵遷禮,新寢襄事,禮重而事嚴,卿等之視務,不可一日虛徐。況中書皆未嘗必爲備禮,卿須卽起簉朝,副予延佇之望。」

○諭右議政林漢浩,敎曰:「有國之政,孰大於置相?大臣之責,莫先於進賢。昨於金甌之卜,左揆以精白薦賢之心,擧卿以進。卿之名望績庸,固予之所稔知,得左揆之擧,而後益知卿之爲賢,而吾之相定矣。顧今風敎日壞於上,民生日瘁於下。法紀無一可恃,憂虞有百難言。國步軋軋乎其難運,而岌岌乎其殆哉。相職之不輕,何時不然,而惟此時尤然。望卿須出而膺命,一乃心力,共靖和衷,輔予爲治弘濟于艱,克殫匪躬之節,毋孤簡畀之意。」

○以李羲甲,差魂殿堂上。

4月26日

○丙午,公淸監司李錫奎,以延豐縣殿牌作變罪人李喜允正法,啓。

4月27日

○丁未,領議政韓用龜,陳疏辭職,批曰:「重卜之意,昨已敷告,謂卿不俟終日而幡然矣。今見巽牘,反失所圖。噫!向來所遭,於卿本無加損,以卿休休之量,何足留置胸中乎?顧今國勢民憂,如水益下,挽回無期,弘濟之責,專須老成,元輔之重,捨卿其誰?予之所望於卿者,旣深且切,以卿體國之至誠,何忍恝然而坐視也?況卿以先朝舊臣,適當此時,不欲自効於終事之際乎?不在多誥,望卿卽速出膺。」

4月29日

○己酉,左議政南公轍,箚陳:

領議政韓用龜,爲妻三寸叔,在法應避,下位當遞。乞賜遞解。

批曰:「以輔相之重,豈有親嫌,如小官之爲乎?萬萬過矣。卽爲入來肅命。」

○摠護使南公轍啓言:「國朝陵寢,皆用雙墳之制,而同時遷奉之時,則用合封之制。故前此遷奉陵寢,皆以合封,乙亥顯隆園襄禮時,仰遵遺意,以爲合祔矣。今番遷陵因山,同時竝行,雙墳與合祔,謹當稟旨擧行矣。」敎曰:「敬依英陵、長陵例爲之。」又啓言:「遷奉陵所,定於舊陵至近之地,陵上所排石儀,竝當移用。若行合祔之禮,則謹當合設。而伏見長陵合祔之儀,魂遊石則各排,長明燈則當中單設,顯隆園合祔時,竝與魂遊石,當中單設。今番則何以爲之乎?」敎曰:「依顯隆園例爲之。」

○命棲鳳山烽臺,移設於他處,以山陵封標處照見,觀象提調金祖淳,啓稟也。

五月

5月1日

○庚戌朔,諭領議政韓用龜,敎曰:「疏批之宣,已有日矣,謂卿卽起膺命。尙此鄭重,豈卿必欲備例而然耶?此事徒近文具。況卿之宿德重入,寧可拘拘於細節?此時事繁,不容拖日,且卿卽出然後,端揆亦可次第視事,卿須諒此事勢,卽爲肅命。」仍命遣都承傳諭。

○諭右議政林漢浩敎曰:「自予得卿爲相,喜輿情之允叶,冀大猷之同升,翹佇之意,不啻如渴。而日前附奏,辭巽邁邁,今過幾日,無意出膺。此時何時,卿等其可虛徐鄭重,不卽視務乎?玆遣簪筆之臣,申告敷心之諭,卿其諒予側席之想,卽起簉朝。」

○摠護使南公轍啓言:「因山禮朔,當在七月。而臣等來會賓廳,招致日官,爛加商議,則諸日官之言以爲:『七月有拘忌,八月亦無可合之日,俱不可擬議。惟九月十三日丑時,爲大王、王妃兩梓官同時奉下之極吉日時。』云。謹稽國朝故事,則退行固多其例,兩朔退行,亦有穆陵已行之禮。而禮節甚重,臣等有難自下決定,發遣禮郞,問議於時原任大臣在外儒賢,以爲裁處之地。」從之。

○摠護使南公轍啓言:「遷陵都監堂郞,以水原留守判官差下。而新定山陵,又是一府內至近之地,俾兼敦匠,則擧行自多便好,民弊亦不無省除之端。水原留守金蓍根,山陵都監堂上加差下,判官金元根,郞廳加差下,使之兼管擧行。」從之。

○敎曰:「山陵將行合祔之禮,情理所在,萬萬深幸。今則不必用新定陵號,該曹知悉。」

○敎曰:「更思之,禮月退行,旣多列聖朝故事,兩朔退行,尤與穆陵已例襯合,在今只當敬遵而已。詢問徒近不誠,請詢置之,卽以九月擇吉以入。」

○賓廳,以遷陵因山吉日推擇,啓:「始役五月二十二日卯時,開金井八月十一日卯時,穴深九尺,〈用營造尺〉外梓宮陪進八月十一日卯時,下外梓宮八月十五日辰時,舊陵出玄宮九月初六日寅時,啓欑宮九月十二日申時,下玄宮九月十三日丑時,山陵涓吉日時同上,而啓欑宮九月初六日申時,發靷九月初十日丑時。」

5月2日

○辛亥,以李海愚爲遷陵陪往大將。

○右議政林漢浩,陳疏辭職,批曰:「今予備三事。元輔以宿德,簡畀卿庸枚卜之吉,而況卿恬雅之守,久爲輿情之所推,則在今日輔相之職,不於卿加之誰乎?兩番敦諭,可見予注意之深,則今此謙謙之言,不已過乎?顧今大事有期,廟務多艱,卿何必盡備中書之故例,自近文具之爲哉?卿其卽起,副予如渴之望。」

○以朴宗琦爲司諫院大司諫。

5月3日

○壬子,遣正卿,諭領議政韓用龜,仍命偕來。

○以曺鳳振爲吏曹參議,金履陽爲藝文館提學,洪奭周爲左副賓客。

5月6日

○乙卯,召見領議政韓用龜于廬次。用龜曰:「臣連承敦迫之恩諭,冒沒祗肅,而今於見職,豈有一分堪承之望乎?以其情則廉防最重,以其病則癃痼轉甚,今此出膺,不但爲忘廉冒恥之歸而已,重蹈敗轍,徒累聖簡,豈非所謂公私狼狽乎?秪以大事當前,儀節爲重,一時備員,便同虛銜。故竊附終事之義,未遂必辭之懇,而惟是竣事山陵之日,卽臣退塡邱壑之期也。」

○右議政林漢浩再疏辭職,賜批敦勉。

5月7日

○丙辰,敎曰:「向筵,左相以兩摠護之兼綰苟艱爲辭,而首相今已視務矣。左相所兼遷奉都監摠護使,以領相爲之。」

○進賀正使李肇源等,以自燕離發,馳啓。

5月8日

○丁巳,行護軍尹命烈疏略曰:

臣伏見燕京書籍之東來,名以《通考》。歷敍外國,而至書我朝景廟時事,以故相臣忠獻公金昌集、忠文公李頤命、忠愍公李健命、忠翼公趙泰采,直加惡名,誣衊罔極。嗚呼!辛壬之禍,尙忍言哉?倘非四大臣精忠大節,貫宇撑宙,拚死竭力,贊成建儲之大策,則三宗血脈,將不知保托之所,而四百年宗社,何得有今日乎?當時凶徒之必欲甘心於四臣者,不惟四臣之視爲仇疾,其意實在於沮戲建儲也。噫嘻!四臣之死,由於建儲之請,英廟之作,由於四臣之死,今以建儲之請,指以爲逆,則畢意凶誣之及,將及於何地乎?此甲辰以後忠臣義士之沫血明目,極言竭論,明四臣之爲忠,乃所以辨英廟之受誣者也。方其建儲之初,凶徒之綢繆觀望,專在於奏請之倖或不準,欲爲其所欲爲。及其使事旣竣,窮寇計急,則於是乎粧出虎龍之變書,屠戮肆於外,誣逼行乎中,忠賢盡椓,儲位幾傾。鍜鍊羅織,以成一時之誣案。此猶不足,竟至賊輝撰奏,逆彦奉使,必欲播天下而欺後世,其爲計,誠亦憯且毒矣。然而凶徒之跳踉,至於此極者,實由於景廟之有疾而不省也。以景廟之聖,初若無疾,則時事亦豈至於此哉?嗚呼!問皓白老相何在之敎,實與史所云:『吾目中久不見寇準』之語,千載相似,爲臣子者,有一分秉彝之性,所當相率掩抑,同聲痛哭而已。何忍萌他於其間?惟彼不逞,乘此時爲此擧,亦獨何心哉?吁!其不忍之甚矣,逮夫英廟踐阼之後,義理始明,幽冤伊白,則誣奏辨正之議,亟發於廷。而聖祖之心,粤自在儲之初,以含忍爲德,包荒爲度,故尙儉之圖凶而不自愬,光佐之諱疾而不加誅。痛凶徒之專恣,則懼或爲累於景廟,慮反側之難安,則思寧闊略於聖躬,拒而不許,置之無辨,非特此也。五十年所以處辛壬義理者,何事不然。然當日聖慮,若及於今日彼中之有此書,則亦安得以不許其辨之也?雖然,此猶英廟屬之聖躬之故也,至於我先王,以英廟之聖孫,闡辛壬之大義,常以『以私讎而兼公憤』爲敎。凡所以明忠逆嚴淑慝者,無所不用其極,而獨不及辨此者,亦惟以聖祖之心爲心而已。然聖慮若及於今日彼中之有此書,則亦安得以辨之不早也?不幸兩聖朝聖慮,曾不及於此彼中之書,居然流布海外。則本義雖明於大東,賊計竟售於異國,此豈非今日君臣上下,驚憤痛迫之事乎?往雖未及,來猶可追,辨明之擧,烏可虛徐也?竊觀其書所載於我國事,固多冗瑣猥雜。然寫事之際,遣辭之間,詳略顯晦,不能無可疑者。昔我宗系之被誣,專由於尹彛、李初之誣衊,而前後我朝,屢請皇朝,僅得辨正者,亦不能明白洞快,式至今爲海東含生之所冤憤。今此書之所載,卽據凶徒之所綢繆,則賊情難測,安知其不潛假彛、初之奸計,永圖誣衊之證左耶?嗚呼!懿、元兩朝授受之光明,如日中天,丕顯東土。而因此一書之謬載,萬或一䵝昧於天下後世,則腐心之痛,鑠骨之冤,豈獨彼四臣之受厚誣而已哉?乞詢大臣卿宰,特馳一介之使,悉陳辛壬事情,使彼中之人,瞭然知建儲之請,由於景廟之有疾,四臣之死,由於建儲之決策,凶徒之誣四臣,由於奸計之逼聖祖,而請其刊改,則彼中之人,亦必自審其謬,而爲之刊改。雖或已頒之書,難盡追改,此奏旣在,則此書續成之編,他日國史之作,此奏當載,而舊誣自白矣。如此則聖孝有光於天下,忠臣永暴於後世矣。

批曰:「昨見卿疏,取覽原書,不覺懍然。辨奏之請,卿言是矣,而係是兩聖朝鄭重之事,不敢造次當否。令時原任大臣、九卿、館閣堂上、六曹堂上、三司諸臣,詢議後稟處。」領府事李時秀以爲:「壬寅奏文句語之至載印行冊子,萬萬痛惋。若使此等文字,仍以流傳,則不但諸大臣危忠卓節,被誣於後世,實恐兩聖朝授受之盛德大義,無以闡明於天下。宰臣辨誣之請,誠爲允當。」判府事徐龍輔以爲:「此實倫常明晦之關,義理隆替之機。其言雖發於宰臣之疏,其議實循於國人之情,臣於此,無容更議矣。」判府事金載瓚以爲:「今因宰臣之陳疏,始知彼中刊書之流出我國,驚痛憤惋,直欲無生。若使此書之發,在於兩朝在宥之時,則必當卽地洞下,寧欲一日鄭重?天道孔昭,此書自露,將使當日義理,復明於天下,及今奏辨,豈或少緩?」領議政韓用龜以爲:「辛壬大義理,炳若日星,百世不惑,而今此誣書之流布,實是忠臣、志士之扼腕流涕者也。宰臣辨誣之請,蓋欲使天下後世,咸知兩聖朝授受之光明,四大臣忠節之卓絶。臣於此,無容更議。」判府事金思穆以爲:「四大臣之危忠卓節,炳然今古,而因此誣書之流行,倫常幾斁,義理將晦。此際宰臣辨誣之疏,實循擧國之情,臣無容更議。」左議政南公轍以爲:「誣獄構成之時,有奏文誣案,昭雪之後,無奏文彼中之有此等文字,專由此也。使其書流傳而不改,則非但四臣貞忠大節,無以暴白於天下,兩聖朝授受光明,建而不悖,俟而不惑之義理,一有訛誤,幾乎斁絶。興言及此,痛心奈何?臣則以宰臣疏請,謂有深遠之慮矣。」左參贊金履陽,右參贊李羲甲,吏曹判書金履喬,戶曹判書朴崙壽,禮曹判書金魯敬,兵曹判書金在昌,刑曹判書李存秀,工曹判書洪羲臣,漢城判尹鄭晩錫,同春秋趙貞喆,吏曹參判徐能輔,戶曹參判洪秀晩,禮曹參判趙萬永,兵曹參判趙晋和,刑曹參判張鉉宅,工曹參判尹行直,吏曹參議曺鳳振,戶曹參議尹愭,禮曹參議李東煥,兵曹參知柳憡,刑曹參議鄭祖榮,工曹參議閔鼎秀,大司諫朴宗琦,司諫李沆,執義宋翼淵,掌令朴周燮、白致樂,持平盧光斗,應敎徐憙淳,副應敎李瀅夏,校理趙庭和,副校理洪學淵。修撰李寅溥、姜世綸,副修撰林顔喆、李潞等,俱以伸辨之擧,不容少緩獻議。

5月10日

○己未,命壬寅誣奏辨正使差出。

○領議政韓用龜啓言:「今此辨誣之擧,實是百年未遑之事,義理則極其重大,辭令則尤當審愼。奏文撰出,與尋常應例之文字,萬萬不同,請大提學差出擧行。」從之。

○文衡會圈〈領議政韓用龜,左議政南公轍,左參贊金履陽,右參贊李羲甲,吏曹判書金履喬,戶曹判書朴崙壽,禮曹判書金魯敬,兵曹判書金在昌,刑曹判書李存秀,工曹判書洪羲臣,判尹鄭晩錫。〉九點,金祖淳、沈象奎,以沈象奎爲弘文館大提學藝文館大提學。

○遷陵都監啓言:「謹考庚午年穆陵遷奉時儀軌。則以新舊兩陵,相距甚邇,地形窄迫,不容排立,不用大轝,只以肩輿磨鍊,今亦依此例存減,恐合事宜。」敎曰:「一遵穆陵遷奉之例。」

5月11日

○庚申,命遷陵都監物力錢八千兩,米五百石,劃送。

5月13日

○壬戌,右議政林漢浩,三疏辭職,批曰:「日日企予之中,巽章又至。卿何不諒予敷心之言,徒爲克讓之美乎?卿淸恬之操,可以坐鎭雅俗,福履之盛,可以爲瑞今世,而精力之强旺,又予之所知,何卑謙之過也?故例已備,予望益切,卿其卽日出膺,以幸國事。」

5月15日

○甲子,遣承旨,敦諭于右議政林漢浩。

○全羅監司李書九,以綾州等三邑雨雹,大如拳,小如雞卵,啓。

5月16日

○乙丑,更遣亞卿,敦諭于右議政林漢浩。

5月18日

○丁卯,敦諭右議政林漢浩曰:「自卿始拜之日,予所以敷告心腹,幾無餘蘊,而卿之巽辭,徒近訑訑之拒人。此豈君臣相孚相感之意乎?爲卿慨然。予則以致卿感悟爲誠,玆遣正卿,申告如渴之思,卿其卽爲出膺,弘濟時事。」

5月22日

○辛未,梓宮書上字。

○召見右議政林漢浩于廬次。

5月23日

○壬申,以李海愚爲左捕盜大將。

5月24日

○癸酉,梓宮結裹。

○備局啓言:「延豐縣殿牌作變罪人喜允子正得,今月十五日,依律處絞云。誕日之不得用刑,載在《大典》,重辟之擧行於伊日,大違法意。當該禁府都事及地方官,令該府,拿問勘處。雖以道臣言之,始不能先期提飭,終未免循例啓聞,請從重推考。」從之。

○平安監司李魯益,卒于任所。以金履喬代之。以鄭尙愚爲吏曹判書,沈象奎爲右賓客。

5月25日

○甲戌,次對。命依英陵、長陵遷奉時例,今番山陵合祔時誌文合撰,依長陵遷奉合祔時例,表石設一坐,前後面文字,竝爲合刻。領議政韓用龜啓言:「表石旣以一坐合刻定奪矣,事當別治新石。而新浮石品,終不如舊石之盡美。且舊石高厚且廣,雖除磨正,分數比之,各陵寢表石,有衍而無減,衆議皆以爲『舊石,竝加簷仍用。』至於籠臺石,則體石磨正之後,難以密合而安固,措備新石,極爲便當矣。」從之。又啓言:「遷奉時哀冊文,謹考《謄錄》,則長陵遷奉時,依寧陵例,仍用舊冊,而就末帖空處,添載遷奉年月矣。今番亦依此爲之乎?」從之。又啓言:「見今雨澤久閟,民事可悶。外道農形,如有渴悶處,則雖在諸享停廢之時,不可無圭璧之擧。以此意,分付諸道,史之勿拘擧行。」從之。又啓言:「遷陵時誌石,謹考《謄錄》,則英陵遷奉時,兩位誌文,合撰用之。長陵遷奉時,亦依英陵已例爲之矣。今番舊陵遷奉,新陵合祔,旣在同日,則誌文之依兩陵例合撰,揆以情禮,實爲允當。請製述官,卽爲啓下,使之擧行。」允之。右議政林漢浩啓言:「近來奢靡之習,年加歲增,衣章無度,貴賤無間,輿儓之賤,匹庶之微,皆尙華麗,服着踰分。燦燦之制,皆效貴家,玩好之物,多須燕産,互相模倣,看作高致。且掖庭宮屬,尤有甚焉,尋常被服,必要輕細。雖以今番國恤時布木分賜事觀之,屢次敲推,歷日相持,爲弊多端,外此凡事,可以推類而知。此弊不祛,糜財之竇,無以防塞,而生民受困,勢所必至矣。《傳》曰:『草尙之風,必偃。』先自聖躬,益懋昭儉之德,以示內外宮府。則上行下效,不令而從,此豈非裕財足民之一助乎?深願更留聖念焉。」上曰:「當留念矣。」又請勤開冑筵,頻接宮僚,從之。又請飭內外官司,俾無蕆蓄枵蕩之弊。戶曹判書朴崙壽啓言:「國恤時臣曺應用三十餘萬兩,外此大事稠疊,入用浩多,其勢不得不別般變通。顧今京外衙門,實無着手之處。在前如此之時,多有禁御兩營鄕軍停番,取用其錢米之例。自今九月爲始,限以五周年停番,本曹取用,則目下經用,庶可以牽補架漏,故敢此仰達。請下詢大臣處之。」領議政韓用龜,左議政南公轍,右議政林漢浩,僉以爲「事面雖極苟且,而目下事勢,變通無路,且有年前已行之例,依施似好矣。」從之。禮曹判書金魯敬啓言:「朝祖儀節,《五禮儀》則無所載錄,《喪禮補編》則『以神帛行禮』載錄。而丙申年,博詢大臣儒臣後,命依《五禮儀》擧行,故庚申乙丑乙亥,俱自臣曹,據丙申已例稟旨,不爲磨鍊矣。今亦依此擧行。」從之。又請式年諸科初試,退行於明春,從之。修撰姜世綸啓言:「延豐縣事,誠爲悚然。重辟之擧,行於是日,事未前有。當該道臣之不能先事提飭,做此大錯,不可以推考而止。請公淸監司李錫奎罷職。」從之。領議政韓用龜啓言:「湖西道臣之今番事,不可但以不審言,儒臣之請罷,事體固然。而第念其莅任屬耳,今若徑遞,則迎送之際,將致民邑之許多弊端。況今暵乾,本道尤甚,來頭民事,不可不念。此時遞易,誠爲可悶矣。」敎曰:「玉堂所奏,亦有所見矣。」

5月26日

○乙亥,先是,侍講院啓言:「謹考本院日記,則顯廟甲寅仁宣王后國恤公除後,本院諸臣,枚擧前後國恤因山前,開筵停筵之已例,仰請睿裁。且以乙丑貞純王后國恤時事言之,啓殯之前,大朝亦行召對,則今者書筵法講,雖不得如例爲之,至於召對,恐不可一向停閣。請詢問于大臣及賓客儒賢。」允之。及收議,判府事徐龍輔,右議政南公轍,左賓客朴崙壽,右賓客林漢浩,左副賓客洪羲臣,俱以爲:「召對,異於法講,況有列聖朝已行之例,因山之前,恐不當停輟矣。」右副賓客金魯敬以爲:「書筵之卒哭前停止,旣無著令,緝熙之工,果有許久曠廢之歎,雷肆草記,深得勉睿學之道。第臣愚見,終有所未安者。謹按己丑仁廟朝大喪時,亦以書筵當否,下詢。而先正臣金尙憲議以爲:『王世子講學,果急於一日,而大行梓宮,方在殯殿,一邊開筵,於禮於情,實爲未安。堯、舜之道,孝悌爲本,王世子沖年所講,尤當以孝悌爲先。則山陵未葬前,姑爲停講,卒哭後始爲開筵,似爲合禮』云,先正之言,若是嚴正,伊後先輩之議,果未知一一皆然,而若其守常經而勉實德,誠非後來應文之論所可及。夫莫嚴者喪禮也,當其非喪不言之時,大功猶當廢業,況過於大功者乎?不然則豈以先正爲國之誠,忽於勤學而然也,睿工誠難暫輟,朞制尤有所重,法講召對,開講則一也。今於俯詢之下,不敢以先正未敢請之事,仰請行之,伏惟上裁。」云,進善吳熙常以爲:「目下書筵之切急,有不可膠守故常。見今睿齡漸近志學,而輔養之具,萬萬不侔於祖宗盛際,實有日月流邁,若不云來之歎。如又拘於事例,竝與宮僚隻日之對而停閣,則其間六七朔好箇光陰,虛過了。深宮燕閑之中,所親比者,不過宦侍近習,而濟濟賓僚,尸厥位而日與之踈,其爲可憂,不專在於誦讀之撤課而已。大凡禮義由讀書出,故《禮》有『居喪,讀禮』之訓。而至於《檀弓》:『大功廢業』,註家『以業謂身所習,如學舞學射學琴瑟之類』,朱子亦曰:『居喪初無不讀書之文,古人居喪廢業,業是簨簴上板子。』又嘗請開講筵於壽皇山陵未卜之前,昔賢之急講學有如斯矣。且以國朝已例言之,大喪在殯之日,不廢經筵,哀疚淡泊之中,善端之發見,愈益親切。于以御講,則攝其威儀,一其思慮,所接者賢士大夫,所講者聖謨賢訓,非特易以見效於進學,兼亦有裨於盡禮矣。又況朞制異於齊斬,沖年尤宜懋學。臣意則恐不可因哀廢講,久致間斷也。」敎以召對爲之。

5月28日

○丁丑,敎曰:「儒臣之請,正事體也,大臣之請,念貽弊也。飭已施矣,公淸監司李錫奎,仍任。」

○遷陵都監啓言:「舊哀冊後記,製述官自都監,當爲差出。而謹考辛亥遷奉《謄錄》,則舊哀冊後記文字,令都監成出入刻事,下敎矣。今亦依此爲之乎?」敎曰:「依此爲之。」

六月

6月1日

○己卯朔,雨,水深八分。

○備局啓言:「卽見公淸監司李錫奎祈雨祭狀啓。民情雖曰遑急,祀典旣在戒令,則不待朝令,不請稟旨,直以設行形止登聞者,事極輕忽。不可以纔罷旋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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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鲜李氏王朝的实录,又称《李朝实录》。记载李朝太祖始至哲宗止25代王472年间的历史,整个李氏王朝各代王中只缺少最后两代高宗、纯宗年间的部分。该书以编年史体例,分别各代王编修实录,汇集成书。此为朝鲜王朝实录[纯祖实录]。李玜(1790年—1834年),即朝鲜纯祖(조선 순조),字公宝,号纯斋,朝鲜王朝第23任君主(1800年—1834年在位)。朝鲜正祖李祘次子,生母为绥嫔朴氏。李玜于乾隆五十五年(1790年)六月出生在汉城昌庆宫,于嘉庆五年(1800年)被册封为王世子,同年即位,由英祖贞纯王后金氏垂帘听政,嘉庆六年(1801年)发生镇压天主教的辛酉邪狱,嘉庆九年(1804年)亲政,翌年贞纯王后去世,李玜的丈人金祖淳逐渐掌握实权,开启了安东金氏近60年的势道政治时期。任内释放所有公奴婢,并扩大“庶孽通清”的范围,松动庶孽禁锢法,但朝鲜王朝的国势不可避免地再次走向衰落,并在嘉庆十六年(1811年)爆发洪景来起义。道光二年(1827年)命世子李旲代理听政,三年后李旲去世。李玜也在道光九年(1834年)薨逝,享年四十五岁,世孙李烉嗣位,是为宪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