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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七

春秋明志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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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过〕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明志録卷七明熊过撰

宣公

名倭一名接文公妾敬嬴子在位十八年諡法善问周逹曰宣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谷梁传曰继故言即位与闻乎故也

公子遂如齐逆女

三月遂以夫人妇姜至自齐

姜氏齐姜也惠公女敬嬴欲结齐惠惧为出姜所愬故废丧纪以行嘉礼遂不称公子谓一事再见而卒名谷梁曰丧未毕故略之非也逆女称妇姜谷梁谓缘姑言之辞也胡子云责敬嬴夫礼家之言曰其夫属乎子道者妻皆妇道也宣公亲敬嬴之子何止子道其称妇姜何所不可而曰因妇姜见义亦过求矣夫人去氏啖叔佐便文义是杜氏谓史缺文盖求之不得尔公谷以为贬胡子从之矣女出由父母嫁从夫丧娶父母之咎何以贬夫人之号而徒去氏氏不尊於夫人之号也存其所重而去其所轻春秋之褒贬有是乎夫人以氏去氏称姜于辞不逹乃至举氏而去姜则夫人为何氏也谓逹於辞乎而胡以诗之义责之彼夫强暴无礼者淫而已视诸齐姜同乎不同乎

夏季孙行父如齐

胡康侯曰下书公会齐侯于平州则知此会行父请之也又书齐人取济西田则知其请盖以赂也

晋放其大夫胥甲父于卫

胥氏甲父胥臣子放者志其专也谷梁传放犹屏也高抑崇曰晋卫同为列国而放其有罪之臣于卫是鄙卫也卫人受晋之逐臣而不辞廹于势也赵企明曰河曲之战於今七年岂有不用命之诛至八年而後讨哉必胥甲父以他事取恶于赵盾而逐之也

公会齐侯于平州

平州齐地後汉志琅琊阳都有牟台注云平州在县西杜元凯注以为泰山牟县不知何?

公子遂如齐

六月齐人取济西田

济西僖公三十一年所取诗人颂以为复周公之宇者而今以赂齐矣

秋邾子来朝

畏齐故也

楚子郑人侵陈遂侵宋

楚征伐中国而称爵执伯权矣郑称人将卑师少非贬书遂急後事之辞意初不在陈也郑陈宋皆新城从晋之国而郑独改事楚矣赵企明曰楚庄灭庸首结秦巴以侵中国之西今侵陈宋又结郑以侵中国之东秦郑既服东西势合而後趋中国耳陈君举言南北之势于是始後五十年而晋赵武楚屈建同盟于宋诸夏之君分为晋楚之从矣

晋赵盾帅师救陈

楚伐宋必越陈而後及宋故经曰楚子郑人侵陈遂侵宋者此兵家邀归之说故救陈则宋自解亦势然也左氏缘经有伐宋之文意为分兵两救不知传称宋者本羡文也杜氏反谓经有缺文误矣于是盾威行于国而思外立功盖有其志矣

宋公陈侯卫侯曹伯会晋师于棐林伐郑

盟新城之国皆在焉独许不与为志乎楚矣灵公之会诸侯不序晋不竞也楚庄之起中国倏而争郑以是慗中国大之也赵盾而称师一事再见从略之恒辞也公羊乃云君不会大夫之辞赵伯循曰春秋诸侯会大夫者非一何故於此生义乎棐林郑地在新城东地古宛陵林乡晋师先在故四国会之而後伐谷梁谓地以着其美赵伯循曰春秋未有师书地为褒之例是也

冬晋赵穿帅师侵崇

此盾之谋专兵也传言穿欲侵崇以求秦成非所以治情寔矣崇秦之所服属今西安府鄠县去晋远矣是时秦已自秦迁雍晋渡河必道雍而後及崇非重兵不可深入欲以求成何其迂哉季明德谓阳使立功雪愤以构兵灵公益疑则穿由此惧于得罪而盾由此可以为谋则亦察而未精也穿好勇而狂士会久策知之矣彼岂惧得罪者以君壻有侧室之庇而拥重兵于外隂有先人夺志之心孰敢无忌而相图哉故曰盾之谋专兵也

晋人宋人伐郑

二年春王二月壬子宋华元帅师及郑公子归生帅师战于大棘宋师败绩获宋华元

此宋郑大夫帅师之始大棘宋地今归德府寜陵县界古陈留襄邑地赵伯循曰缘师先败绩身乃见获依次第书之无褒贬

秦师伐晋

以报崇也

夏晋人宋人卫人陈人侵郑

人微者侵浅事报大棘之役也左氏言赵盾救焦遂自隂地率诸侯之师侵郑恐非寔也盾方有异志岂以远君侧爲事哉

秋九月乙丑晋赵盾弑其君夷皋

盾以帅中军其君之废置其僚之生杀其属之放弃无不擅其成命外之盟会侵伐俨然抗于列国之君士会曰盾夏日之日无不畏之矣而穿又新得兵则弑成之岂必桃园哉董狐蔽狱之词曰亡不越境反不讨贼其知虽不先事几亦有亿而时获者但左氏既不得其词之意而说左氏者又癖焉而莫之理耳按谷梁传史狐曰子爲正卿入谏不听出亡不远君弑而左氏第曰亡不越境夫亡不远而君弑谓其闻乎故也岂谓越境乃免哉越境乃免此非孔子之意也穿盾之族子穿之弑盾成之也越境宁得免乎疏家至引檀弓旧君反复之礼以证申鲜虞丧齐庄之义夫君臣之义无所逃于天地之间越境可自诿乎彼谓越境而後君弑则其故无嫌于身遂不反国犹得免罪至其反国必当讨贼是史狐尚以二词爲一用耳故曰惜也越境乃免是惜狐之言恐读者支离其辞以诬世岂爲盾惜哉季明德谓狐言不切事寔恐亦未尽然也至曰春秋书弑悉非国史之旧晋之乘楚之檮杌皆贤者所爲圣人周流列国遍交贤士大夫必有见其直书者考得其寔故首恶者无所逃则亦不爲无见者春秋之书非尽从所赴也季父黑臋文公庶子立是爲成公

冬十月乙亥天王崩

諡匡弟瑜嗣是爲定王

三年春王正月郊牛之口伤改卜牛牛死乃不郊犹三望

鲁之郊非礼也圣人因事以见义若曰郊牛口伤天之示戒明矣鲁曷因是反省乎而又奚改卜爲也牛死乃不郊幸之也犹三望憾之也然则废王丧而致礼也者无讥乎郊之祭也丧者不敢哭凶服不敢入国门谓民间之丧也礼王制丧三年不祭惟祭天地社稷越绋而行事曾子问天子崩未殡五祀不行既殡而祭自启至于及哭五祀之祭不行已葬而祭谓嗣天子也诸侯于王丧斩衰苴絰杖绞带冠绳缨菅屦祭社稷俎豆既陈闻天子崩后之丧皆废其礼况可闻丧而犹治祭祀乎然不以卑废尊圣人所爲权礼之变耳胡子丧祭之讥可爲近厚而非经义矣

葬匡王

楚子伐陆浑之戎

陆浑戎允姓君陆浑在秦晋西北僖二十二年秦晋迁于伊川遂从戎号今河南府嵩县界夷狄相伐不书此以近王都书陈君举曰窥周室也

夏楚人侵郑

秋赤狄侵齐

隗姓别种今潞以北其东界古黎国地谱潞州也

宋师围曹

冬十月丙戌郑伯兰卒葬郑穆公

子夷嗣是爲灵公

四年春王正月公及齐侯平莒及郯莒人不肯公伐莒取向

郯已姓国今兖州郯城县在莒南沂东莒大郯小疆场相连鲁有伯姬之亲故宣公爲是平及者内爲志焉耳高抑崇曰公欲爲郯平莒而挟齐以爲重义不足以服莒曰莒人则不肯者非特其君是也莒人不肯吾有不义焉故曰伐莒强也取向利也向国在莒鲁之间隐二年莒人入向遂灭地属莒

秦伯稻卒

諡共子雍嗣是爲桓公

夏六月乙酉郑公子归生弑其君夷

赵企明疑左氏食鼋之诬吴幼清因言其事蹟猥陋不可信也今按夷之弑言归生者经言宋者传也而胡氏信传信如传之言归生视宋不在末减乎以末减爲首诛圣人垂事立法安在耶传有可疑则弃传而从经耳其後郑人讨幽公之乱斵归生之棺而逐其族则郑人当时已蔽狱于归生矣归生得国兵柄自大棘已然矣何畏于宋之谮盖必恃功见忌宋谋寔倡于归生而左氏传闻失真耳弟嗣是爲襄公

赤狄侵齐

秋公如齐公至自齐

冬楚子伐郑

高抑崇曰楚自去年至十年侵伐郑者凡五至十一年盟郑辰陵而郑又徼事晋於是明年围郑遂败郑于邲而後郑服楚晋之不振有自来矣

五年春公如齐

夏公至自齐

秋九月齐高固来逆子叔姬

高氏固名傒鲁孙齐世卿也子叔姬文公少女赵伯循云时君女胡氏因之考其年非也谷梁传诸侯之嫁子于大夫主大夫以与之来者接内也公自爲之主罪公也於是公如齐固方当国用事使齐侯止公请叔姬焉则高固伉也啖叔佐言执邻国之君而爲大夫求婚不近人理而疑左氏之妄不知宣公身爲不义假齐以定其位朝而见留历时不返屈于人下而不耻势宜有之矣胡氏祗以礼干守身责其毁列亦失所爲探本也哉

叔孙得臣卒

月蒙上间无事也不日公弗临也公羊家以爲知贼不言圣人削之非也即欲削之何以不先东门氏乎或曰得臣与仲遂如齐之後竟不经见者不在其位

冬齐高固及子叔姬来

大夫非公事与妻出境行反马之礼非也留车妻之道反马壻之义反马不亲至归宁无并行惠公之许高固之来胡氏交罪之是也

楚人伐郑

将卑师少曰人传谓楚子在行间妄也赵子常言楚比伐郑不能服于是楚子再见故略之亦不应经义

六年春晋赵盾卫孙免侵陈

此晋楚侵陈之始伯主不能自反又不能大合诸侯以振中国之威而用诸侵掠或者谓晋成力弱事浅无主诸侯之权然则晋成之失伯赵盾爲之也

夏四月秋八月螽冬十月

七年春卫侯使孙良夫来盟

谋会晋也

夏公会齐侯伐莱秋公至自伐莱

莱子爵国今莱州府黄县地近于齐伐莱齐志也故不书及胡子曰以伐致师行之危也

大旱

冬公会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于黑壤

诸侯复序晋成初立自将有志于诸侯也左氏言春秋讳黑壤之盟啖叔佐曰经但言会传作盟不与经合又说公见止近诬也而胡子不省仍左氏之旧赵企明曰阳谷之会齐不肯盟季孙则以齐侯不及盟书之以爲不与盟者春秋未尝讳也夫赵氏岂不辨哉然犹曰臣不讳也昭十三年平丘之会书曰公不与盟则春秋于公之会盟初未尝讳今不信经而信传乃以一言蔽之曰止公不盟以例言之何以通于沙随平丘乎且晋成初求诸侯春方因卫而来请也乃复止之于冬宣子爲国乃谓筭不遗策摈鲁以失诸侯之心人情事理而有是乎胡氏虽巧爲之辞而不逹弃传以就经此之类也

八年公至自会

夏六月公子遂如齐至黄乃复

赵子常曰人臣不以死心贰君命无以疾还之地也礼宾入境有疾而死遂也若宾死未得将命则既殓于棺造于朝介将命朝聘而终以尸将命礼也黄齐境也以疾还非礼也

辛巳有事于太庙仲遂卒于垂

有事禘也昭十五年禘于武宫经曰有事是也赵子常曰太庙曰大事群公曰有事虽太庙也爲君事言曰大事爲臣事言曰有事讥不在用禘故不言禘也遂不称公子还间无事从省文称字録异恩生而赐氏也有事太庙重丧可以不讣而仲遂之讣不敢後期必宣公有命如卫太史柳庄耶垂齐地

壬午犹绎万入去龠

犹者可已之辞天子诸侯曰绎祭之明日煖其祭食以燕尸于夏谓之复胙不灌地降神也绎祭于祊在庙门之西则先求神而告以将享之意万者舞之搃名龠吹以节舞者万入去龠其始未去内乐也古者谓终事而闻则不绎以全始终之恩况于爲之徒去龠也何居

戊子夫人嬴氏薨

以夫人之礼丧妾母也

晋师白狄伐秦

楚人灭舒蓼

释例土地名有舒群舒舒蓼舒庸舒鸠爲五舒盖舒即群舒群舒即舒蓼舒庸舒鸠误三爲五也唐孔氏曰舒蓼二国名者传写误当云一国名是也今按武德四年爲蓼州领霍丘七年废入寿州盟会图云在光州则俱中国南门赵子常以爲东夷国则误矣夷狄相灭不书此书见楚庄之炽而中国失南藩病日?矣

秋七月甲子日有食之既

姜岌云十月甲子朔食大衍同授时推十月甲子朔加时在昼食九分八十一杪杜预言甲子晦食课之不得盖十误爲七文在秋下正与冬十月己丑连行今先天历新法推得十月甲子朔二十六日七千九百空六五强然则经文岂真误耶

冬十月己丑葬我小君敬嬴雨不克葬庚寅日中而克葬

左氏传曰雨不克葬礼也礼卜葬先远日辟不怀也周礼遂人天子用六绋丧大记君葬用四绋盖执绋凡五百人遣车七乘其物备其事严不可冒雨而葬也非谓不能如士丧礼潦车载蓑笠也庶人县窆不封不树不爲雨止则大夫以上葬爲雨止矣然则礼葬不爲雨止送葬不避涂潦固爲庶人言耳孙明复谓讥无备诚有备矣而雨甚渴葬将母有慊於信信夫

城平阳

杜云泰山有平阳县在鲁北鄙或曰备晋或曰备根牟书不时也而左氏曰书时赵企明曰水昏正而栽夏之十月也今见书十月遂谓之时是不识夏周正朔之异也疑左氏不学而踈非丘明矣

楚师伐陈

楚犹未得志于中国也晋莫能救故即楚耳

九年春王正月公如齐公至自齐

夏仲孙蔑如京师

蔑敖子庆父孙献子也庶长不先嫡曰仲其後因氏焉属辞比事于如齐之後胡子所谓不待贬絶者也

齐侯伐莱

秋取根牟

根牟属鲁小国故昭八年红之蒐得言自根牟至於商卫盖泰山郡有故牟国也曹姓子杜预谓琅琊阳都之牟乡城乐史云根牟国即密之安丘随之牟山县汉志东莱县有牟平东牟是齐地也根牟赵企明约千里而远以齐侯伐莱而取根牟即东牟非也

八月滕子卒

諡昭子夀嗣是爲文公史佚其名卒不书葬不讣丧也其书卒滕昭以文十二年朝鲁鲁人因其丧而吊恤之也自是而宋师围伐继书矣

九月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会于扈晋荀林父帅师伐陈

扈在荥阳卷县西北则郑地也晋成黑壤服郑扈以谋陈庶几乎有志矣陈郑连壤郑居桧地在豫州外方之北陈在孟诸之西辕涛涂曰师出于陈郑之间必甚病是也今合五国之君于陈之近境不能亲行而属师于大夫以爲不竞矣胡子顾曰衆辑可矣乎李琪谓晋成无主诸侯之权意谓是矣胡邦成曰成公再合诸侯而以林父帅师大夫其专也然哉然哉

辛酉晋侯黑臋卒于扈

九月无辛酉日杜云误矣不葬鲁不会也黑臋卒諡成子儒嗣是爲景公不言会诸侯於是已散矣

冬十月癸酉卫侯郑卒

谥成子速嗣是爲穆公不会不书葬

宋人围滕

楚子伐郑晋郤缺帅师救郑

晋楚自是交伐郑郑于晋楚玉帛以待于境惟其强者从之子良曰与其来者可也楚以君将而晋次卿行晋伯之不竞有由然矣赵企明曰左氏谓郑伯败楚师若然则郑安得从楚郑不从楚则明年晋宋卫曹安得有伐郑之师也吾意败楚之事当在三年侵郑或四年五年伐郑之役左氏误附于此耳初败楚师故其後楚庄怨而屡疾于郑也若郑于此既败楚师尚何以从楚哉左氏之说皆出于附会亦时有合者若以爲国史则误矣

陈杀其大夫泄冶

称国者君与用事大臣杀之泄氏也大夫而称氏盖爲卿矣冶以谏而杀陈必爲之名焉而不去其大夫诛其寔也以爲寔无罪也云尔

十年春公如齐公至自齐

齐人归我济西田

归不言来济西称我赵伯循曰但言归我则足知其来省文尔哀八年归讙及阐岂是公亲受乎济长不必皆是鲁田言我以别他田尔公羊言未絶于我非也赵企明曰济出齐鲁之西临济之田皆曰济西有齐济焉有鲁济焉故曰我济西田非如公羊兄弟辞也

夏四月丙辰日有食之

不书朔杜云官失之也授时推是月丙辰朔加时在昼交分十四日九百六十八分入食限先天推得二十六日三十三分四刻三三强入食限

己已齐侯元卒

子无野嗣是爲顷公

齐崔氏出奔卫

崔氏奔谷梁子曰举族而出之辞也胡子曰书崔氏以族奔也栾盈亦举族出奔何以不曰栾氏出奔耶刘原父曰春秋所记大事而已故使举上介战举元帅虽有衆大夫不与焉者略所微也今何爲区区崔氏之族夫刘氏可谓辨矣而犹未也故圣人区区崔氏之族曰崔氏奔者尽崔氏之族也则尹氏召伯毛伯以王子朝奔楚者尽尹氏之一族乎即尽其族如先氏灭春秋亦止以先縠书之崔氏之奔安得举其族乎斯于辞不逹矣公羊子谓讥世卿或曰世卿古制也文王治岐仕者世禄诗曰凡周之士不显亦世盖讥不在世卿在专也是时权虽在高国杼虽弱年未遽得政然崔出丁公至杼九世之远宗立君之际或有异同足揺人心而用事者惧其见逼故举族逐之乎凡诸侯之大夫违告于诸侯曰某氏之守臣某失守宗庙敢告然则崔氏者杼乎曰左氏以爲杼赵企明曰自是至于杼之逆凡五十有一年五十而爵盖至杼之逆则且百岁矣是不然春秋所谓世卿者未必五十乃爵也以仍叔之子而相例彼亦岂五十乃爵乎

公如齐五月公至自齐

癸巳陈夏徵舒弑其君平国

称氏称名国卿也谓罪不及民故称大夫以弑者误而胡子以爲特书徵舒名氏以爲泄冶正言之验赵氏以书名爲惩子道外传前年单子如楚过陈时泄冶未死也单子归而告王以陈侯率其卿佐南冠以淫于夏氏陈侯不有大咎国必亡?诗株林乘马朝食则非微行夜聚其适株林未必尽由夏姬徵舒爲卿用事夏南之从则以国政委焉乱贼之动于恶未有无权者徵舒弑平国成公嗣立而莫能讨则自少西氏以来用物既弘济之才智矣君臣淫虐之词安知非舒所藉口乎

六月宋师伐滕

左氏传谓滕恃晋不事宋滕在徐州界于鲁宋本叔绣之後与鲁俱爲文王之昭宗盟之好丧纪相恤宋以是围且伐之与鲁争也去年晋侯黑臋卒宋间晋之不竞而爲是役则有谓滕恃晋者非也考之职方滕安能越齐卫以事晋而近舍宇下之?哉晋鲁字近而误读者不察耳赵子常曰宋襄执滕子而身亦见执于楚宋文围滕而国亦见围于楚诸夏之无道夷狄之资也

公孙归父如齐葬齐惠公

晋人宋人卫人曹人伐郑

称人者将卑师少也左氏言诸侯之师胡子去之师字直曰诸侯伐郑取成而还以称人爲贬误矣赵子常曰晋人专伯讨罪不能信义以属诸侯又不能威楚徒纷耳

秋天王使王季子来聘

季子公羊以爲天王母弟也天子大夫称字季子字也季上系於王以明母弟也爵之字之则无以别于卿大夫也陈君举曰自顷王下王室无聘鲁者于是再聘而王季子寔来则已尊也

公孙归父帅师伐邾取绎

间齐也杜注鲁国邹县北有绎山郑夹漈曰邾鲁之间绎山多矣邾文公迁绎是邾都非此绎也

大水

季孙行父如齐

冬公孙归父如齐

齐侯使国佐来聘

赵子常曰未踰年称君以嘉好之事来録其从吉也

楚子伐郑

自四年以後郑遂南北两属子良曰与其来者可也

十有一年春王

夏楚子陈侯郑伯盟于辰陵

辰陵陈地今陈州西华县古长平县界也楚盖得中国二诸侯矣陈从齐以会北杏接王国风絶丘中有麻作王室衰齐伯兴也辰陵接列国风絶泽陂诗作中国弱夷强也於後吴楚争陈春秋终矣是辰陵者既不得如北杏二幽且将为虢中黄池此南北强弱之界

公孙归父会齐人伐莒

四年齐鲁平莒郯之怨莒人不肯鲁伐莒取向而齐未获归父以取绎有慊故助齐爲役

秋晋侯会狄于櫕函

櫕函狄地从郤缺之谋也陈君举曰楚方倡义于天下而晋汲汲于群狄至往会焉晋卑甚矣

冬十月楚人杀陈夏徵舒丁亥楚子入陈

遂入陈杀夏徵舒轘诸栗门左氏传异经经先书杀後书入胡子传曰与楚子之能讨贼故先之也谓春秋而果有是乎赵匡曰经文皆依先後次第而书凡称日以隔文者皆以明先後赵氏说是矣当楚杀徵舒时寔未尝入陈如蔡人杀陈佗蔡非入陈而後得佗也谓圣人许楚而先书杀乎夫春秋?寔而书善恶自见也苟紊其先後之序则何以传信哉且加入陈於杀徵舒之上何害乎讨贼之义而必迁就以罔後世是胡子亦曲生异议且楚孔宁行父之诱县陈者其始谋姑假徵舒以爲之辞也圣人何爲遽以讨贼与之又何爲特从末减乎称人者衆辞杀不归其君以正典刑也胡子又曰不称取而书入虽与之可矣夫入者未取也桓二年僖二十七年皆入杞不闻其能取也隐十一年鲁及齐侯郑伯入许郑既有许地矣徒以许叔居许东偏则不言取哀七年鲁伐邾以邾子益来矣徒以八年归邾子益则不言取此寔入耳方入县陈而申叔时之谏入寔未成乎取何爲不称取而与之乎围郑之师意若此而已

纳公孙宁仪行父于陈

宁行父从君于淫而出不书奔微二子则楚师不出徵舒不讨灵公不葬二子足以免于奔而已不系陈宜絶于陈者也灵公杀二子爲之也极陈之恶说者以爲并诛二子是也而纳之者楚子之过也不但专制其位而已

十有二年春葬陈灵公

楚子围郑

左氏传入自皇门至逵道盖即其国都矣而经止书围胡子许以讨贼从末减而不知左氏之诬也楚之杀徵舒就令出于讨贼之公亦不应缘此并减入郑之罪若谓退三十里而许之平遂恕而书围则失实録之义矣

夏六月乙卯晋荀林父帅师及楚子战于邲晋师败绩邲郑河南地大夫敌君于是始晋侯无志於中国矣林父徇先縠济师既?敖鄗亦得地利而?韩厥分恶之言先备归舟失兵家死地之义是林父主爲此战也及者内晋之词赵子常曰此救郑而败于楚则曷爲从其恒称不絶晋之御楚也晋率诸侯以攘夷狄者也当晋大夫自将以御楚子虽无功犹不夺其恒称楚终不可以无讨也或曰得臣未命故姓名不登林父卿也郑盖自是决于从楚矣

秋七月

冬十有二月戊寅楚子灭萧

萧者宋以封萧叔大心之邑宋附庸也楚既得陈郑而遂灭萧以偪宋胡子曰萧既灭亡必无赴者楚庄以灭萧告赴诸侯矜其威力以恐中国耳

晋人宋人卫人曹人同盟于清丘

晋景无制中夏之略也于是楚庄方张晋惧诸侯之从楚而爲清丘之会也乃循赵盾新城之辙而又微者寔行于以求诸侯不亦难乎人微者姓名不登也左氏言卿不寔其言不书刘原父曰春秋之世不寔其言者衆矣奚独此耶然则左氏诬矣清丘卫地在濮阳县东南

宋师伐陈卫人救陈

宋不自省德而徒责陈之从楚至兴大衆以伐之宋则非已乱之道矣宋以师伐而卫以人救是将有分灾之义非求敌宋也凡救未有不善也自左氏以爲卫不讨贰而儒者说经从之儒者之过也陈郑宋皆河南地楚既得郑则西诸侯服而又得陈陈介于郑宋得陈则东诸侯服盖三国者中国之枢也晋景欲嗣文襄之业而不知救则谓其无制中夏之略者信矣

十有三年春齐师伐莒

夏楚子伐宋

秋螽

冬晋杀其大夫先縠

称国以杀不去其官罪累上也邲之败林父主之主帅得全而偏禆受治晋已失刑即縠有罪当其时不能治也迟之期年之後而戮之疑谗间有行乎其间者矣赤狄伐晋及清经所不载而传谓縠寔召之此所谓欲加之罪者也縠召狄欲何说哉说者谓六卿争强互相仇灭盖近之矣张氏曰越椒将攻王楚庄尚思子文治楚而复克黄之所先縠先轸之孙而灭其族盖晋之德刑皆不足以敌楚矣

十有四年春卫杀其大夫孔达

爲救陈故以悦于晋称国杀而不去其官罪累上也

夏五月壬中曹伯夀卒

子庐嗣是爲宣公凡诸侯卒日吊不以礼则不日曹文与桓皆朝鲁故卒日何休说公羊缘公子喜时之让曰养孝子之志加录之误矣

晋侯伐郑

自胡子之意则比事直言以见贬自赵企明之意则因爵以见褒夫楚庄鴞张于是中国亟思伯矣晋景不亲盟清丘至是悔而改图中行桓子谋邲故晋侯伐郑告于诸侯蒐焉而还郑人惧郑伯如楚谋晋而不能逞郑遂服矣楚申舟他日曰郑昭宋聋意皆指是也今曰此报怨之兵然则任郑叛而纵楚强耶此晋侯亲行故?寔书之虽予以复伯亦因见其大合诸侯而独以一师行也

秋九月楚子围宋

十三年伐宋左氏曰以其救萧也而胡子以爲伐陈十四年围宋左氏以爲不假道胡子复举伐陈罪之救萧之役经不书而传亦可冯其以爲伐陈胡氏弃传以事情臆说云尔举兵一报愤已可纾逾年又复围之楚仇宋何至是耶胡子不取假道之文盖於楚庄多曲说以薄其责耳又曰宋於中国盖亦有意然其术足以致兵以其轻挑强敌也然曰楚人有词於伐而得书爵不知中国无伯楚庄冯凌势盛书楚子着其强也今谓楚人书爵爲有词不知前年灭萧亦谓其有词于伐而书爵乎十四年之书楚子吾以十三年例之

葬曹文公

冬公孙归父会齐侯于谷

谷济北齐地赵企明曰宋入楚则齐鲁以楚爲鄙谷之会谋楚也故明年归父会楚子于宋鲁会之而齐不会非不畏楚也鲁安则齐安此归父会齐侯之故也然予以爲齐以霸国之余不能缵其先绪鲁人背齐负晋亦由是起也

十有五年春公孙归父会楚子于宋

鲁大夫始特会楚子楚兵加宋鲁常迎而会之僖公之间二十一年盟薄二十七年盟宋往往而是宋绌则及鲁也胡子曰鲁以周公之裔千乘之国谋其不免至于荐贿此比事以观则知中国夷狄盛强之由春秋经世之略也

夏五月宋人及楚人平

或问宋楚之平华元纾情子反不欺及平而盟胥戒虞诈揆之人理几于自反经乃称人将如胡子贬二卿否谷梁有言平成也善其量力而反义也人者衆辞上下欲之也及者两相欲词宋人爲主故以宋及楚耳其以贬盖自公羊?之赵匡申之胡氏循环斯旨以明经义而今之言者无能改也夫弭兵之议宋楚之人谁不乐者所患乃在其君臣耳君不平忿臣靡匡恶则日寻干戈佳兵不祥孰甚乎今华元子反倡予和女释然取平楚庄之强忍而屈议宋国不亡楚迷遂复虽曰圣人明微不计功利而民之受赐尝叹微管之仁苟能纾难足称仁术即兹而言可明宋楚之平春秋所予盖议于衰世以解倒悬义固宜然也顾其君不能谋早所以息民及其既成则不得不听失君道矣戴溪赵鹏飞李廉之伦并号推隐不以爲非公羊安见吾欲问之然天下将分南北之势焉而伯宗晋国之人良且曰天方授楚宋折而入楚则东诸侯有剥肤之灾矣故僖二十四年宋及楚平不书宣五年陈平楚不书宣七年郑平楚不书必关天下之故如宋楚之合曰南北将分焉者而书之以爲中国惧盖晋伯于是不竞景公无制中夏之略矣

六月癸卯晋师灭赤狄潞氏以潞子婴儿归

晋不救宋而区区乎狄以自封殖固罪之在也然潞今潞城而东与黎界则唐虞商畿内之地以禹贡考之岂应赤狄实逼处此与我中国并有此土也入宣以来群狄衰而赤狄代兴三年侵齐四年复侵齐又将爲中国忧矣晋景怵于伯宗授楚之言丧师于楚而欲取偿于狄盖曰狄窘我使不得爲治楚之策也故兴师灭之中国之无狄患不可谓非晋赐矣然卒无益於伯业之衰也岂非一指肩背之喻哉师衆将卑曰师左氏曰林父误也杜氏因谓从告误也凡灭夷狄虽君将不日此以其君故日四夷虽大曰子爵也左氏载伯宗谋讨於酆舒然经例与陈夏徵舒异若谓灭潞而後获酆舒於卫故杀而不书则疑左氏或诬抑晋人所执之辞未必事寔也

秦人伐晋

秦人微者李氏欲于王札子後移秦人辅氏之简于此而指爲秦桓不知杜氏已明言无传不敢易置矣晋自八年以白狄伐後不复交兵至是修怨过矣哉

王札子杀毛伯召伯

札子者杜元凯云子札文倒札字也盖先王之子左氏即以爲王子捷倒文之义陆淳孙复并同杜氏然则本经误耳公羊又谓长庶之号经师讥其妄穿凿是也高抑崇曰书札而不书王子与内臣柔溺无异书王子札则与王子虎无异故变文别之亦不然也王子札一朝杀二卿而不忌天王不能施之则讥之不但其人而已胡子谓无政刑是也谷梁云矫王命杀之啖叔佐曰焉知矫命杀之左氏云王孙苏子使王子杀之然经不以苏首恶故知皆不足凭也

秋螽

仲孙蔑会齐高固于无娄

杜元凯言无娄杞邑公羊作牟娄王葆以为即隐四年莒所取杞邑然齐鲁方不咸于莒无缘更会其地是公羊误也大夫非伯事而私会诸侯自十四年谷始非国事而私相会自无娄始胡子曰礼之始失也诸侯非王事而自相会也无以正之不自天子出矣然後诸侯与大夫会【详见文公元年会戚注】又无以正之然後大夫与大夫会【详见文八年盟衡雍注】礼亦不自诸侯出矣

初税亩

即彻法之田复贡法凶年取盈之政也贡法若计亩取租彻若就田分稻耳左氏传本不言什取二杜元凯乃以爲继取其公田又复税其私田什一其说本谷梁去公田履亩之说朱子亦主以解二吾不足非也襄公始用田赋二吾不足之对当在其後宣但废助爲税不复察其丰凶民将有被其害而先王之惠政亡矣书曰初谨之也季明德疑周公官遂人匠人二职成于战国其初废井田之时犹复或兼行贡助之法世儒传闻因而分列妄以爲周公之制今括其意孟子请野九一而助国中什一使自赋者助法久废难以卒变而论其施爲缓急序当如此盖国中则兼并可稽丰凶易察野外贪汚积弊情僞难知故助法之行以野爲急而後徐议国中非谓国之中田终可不助况乡遂本列二区所以别远近均劳逸耳安得谓其地异而遂分二法滕地絶长补短可行井田故授田随地不必皆方说者言助法必平地乃可画野成井则田在山谷谿涧之间者夏既五十亩行贡法殷又改画七十亩行助法周又改画百亩行彻法一一更置于沟涂畛域之间虽圣人亦安能烦扰如此哉周之授亩每夫必以百亩爲率苟有肥瘠则以不易一易再易法约归于中而授之是以约寔之田定八家也说者乃以都鄙授田有不易一易有再易通率二而当一则一夫百亩之田内有肥?相半者而通二井之率以当一井也然则一井安得八家之寔赋哉彻之爲通以一夫之田或有病疾死丧不得尽力则同井侯强之家通力以作而田之分获则各归其主未尝混而爲一也周百亩当今田四十一亩强家一壮丁仅可任耕四分之二则百中之五十亩也又中分五十亩得二十五亩则二中丁之所任耕也一家而缺一中丁焉则余田二十五亩力不能任而八口之家食八人之外复有中丁可任耕者虽上农所入亦不赡矣则以前所余田授之所谓余夫二十五亩也此皆同井相通亦彻之所以爲彻者殷之助以力亦未尝不通但人不讲此义终至各治其私故名助爲彻以示所重在通耳若其所得之田则公私固有定分曷尝少异於助哉说者所谓周之彻法计亩通分殊不知孟子以通解彻初未以均收言也何则公私无别勤惰一施非分殊之理就如其说则通力之时何必公事毕然後治私事而农夫之获又何得有上下五等之差邪法之中以其什一也贡法什一固得其常惟助法则必有各家私田合所得公田一分内所入略多一亩二十分五厘数属畸零亦不害其爲什一矣说者乃谓周之制公田百亩二十亩爲庐舍一夫所耕公田寔计十亩通私田百亩是爲十一分而取其一视贡爲轻安得寔皆什一耶周人班禄之制皆由公田百亩而积所以爲定经界防兼并也故全计之则爲百亩禄田所由给也中分之则爲五十亩圭田所由给也田有成数而後奸无所容今既除庐舍二十亩则公田寔只八十亩耳又当割别井公田二十亩而益之裒多益寡展转剖分其田制难以言不乱矣五亩之宅就田斯可以治农业故田野之间必有闲旷草莱之地而八家聚庐焉市宅之?但爲官府造作之处商贾懋迁之居而已曷尝以处民哉说者乃谓二亩半在田二亩半在邑春则令民毕出在外冬则毕入于邑吾恐尽田野之民必非邑市之所能容而死徙出乡亦非农民之所便圣人何爲而立此徒劳之法哉後儒习闻衰世变乱之事过信礼家迂腐之言牵于迩言靡有定论至谓孟子自称一家而卒诿井田于难晓矣使先王之法果有难焉此岂易简之善哉然宣公税亩之日即先王助法之田也有志于治何必舍税亩之田而别求先王之意乎

冬蝝生

蝝螽子也草螽负蠜蜇虫螆蝑亦曰蝮蜪皆异方分别蝗子之语不月者秋虫未息冬又生子左氏谷梁俱以不成灾故书非也

周人于岁杪计国用啖叔佐曰凡岁饥年终之事故不繋于日月而以冬後书之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晋人灭赤狄甲氏及留吁

士会书人时未爲卿献俘乃请命将中军春秋?实而书非没其名以贬也甲氏留吁皆赤狄别种邑不言灭留吁非残邑也传言及铎辰注家以爲留吁之属留吁有属益知非甲氏残邑矣驱而分别斯亦可矣尽殄灭而无遗育则信非仁人之心王者之事矣

夏成周宣榭火

成周天子之东都也宣谓宣王榭者屋有东西厢无室谓之歇前也歇前者前无壁也胡氏谓庙则其制有室不得称榭楚语曰先王之爲台榭也不过讲军寔然则榭是讲武屋有明徵矣宣王内修外攘复会诸侯于东都车攻所谓驾言徂东者其事也其诗曰射夫既同当是于此榭行之藏乐器赵企明以爲周宣讲武之事不可见其迹今之罹灾圣人有伤今思古之意是诚然也

秋郯伯姬来归

齐人归子叔姬罪齐也伯姬以自归爲文见出而归罪伯姬也伯姬文女胡子曰春秋内女出夫人归凡男女之际详书于策所以正人伦之本也

冬大有年

谷梁子曰五谷大熟爲大有年上瑞也自程叔子曰记异而胡氏从之以爲圣人言外微旨谓记异则有之然寔幸之尔岷隐戴溪氏曰宣六年螽七年旱十二年水十三年螽比岁凶荒民不堪命矣而忽有年非幸耶

十有七年春王正月庚子许男锡我卒

子甯嗣是为灵公

丁未蔡侯申卒

子固立是爲景公胡氏曰日卒书名赴而得礼

夏葬许昭公葬蔡文公

葬而不月胡氏以爲宣公不知礼义邦交之寔哀死送终独厚於齐而利害不切其身者皆阙大则薄其君亲次则忽于盟主又其次若秦卫滕虽来告讣怠于礼而不会也

六月癸卯日有食之

不书朔杜氏以爲官失之按姜岌云六月甲辰朔不应食大衍云是年五月在交限六月甲辰朔交分已过食限盖误授时历推之是岁五月乙亥朔入食限六月甲辰朔泛交二日已过食限大衍爲是今先天历新法六月甲辰朔泛交二日过食限与授时同

己未公会晋侯卫侯曹伯邾子同盟于断道

断道杜云晋地鲁复事晋志同欲也谷梁谓之外楚盖前年楚已得宋南方势盛爲中国者忧之曹卫故背华即戎者翻然有中国之思晋爲是纠率而盟也邾本附庸今急于得衆故遂列会其同欲可见胡子因传言郤克愤齐执其大夫遂谓同谋伐齐释其愤怒夫徵会之始岂拟其见笑以启衅哉况郤子之至传固云请伐齐弗许今庸得谓之伐齐至谓私属之请则反殆同儿戏诸郤安能当千里之齐哉且高固晏弱蔡朝南郭偃方自齐至以爲伐齐齐人奚爲来哉是则晋之徵会亦必以断道先期而诸国如期来集也会而求逞执齐大夫经无明文且卿行旅从固上卿既还晏蔡南郭岂应同执反覆数端事在必无即有之岂可遂疑其徵会之始谋哉乃若晋卫之师则或因其不会致然於斯会无与也

秋公至自会

冬十有一月壬午公弟叔肸卒

不称公子未爲卿也称公弟兼称字録异恩也非大夫不卒丧以其礼则卒宣公以庶簒适肸不义其禄于是丧以母弟恩视季友仲遂婴齐继成世卿比於桓庄之族矣若称公子则嫌于见大夫且无以见宣公宠爱之私史非不知异母弟之不当踈外也陆氏诸儒辨之过矣然则公弟叔肸贵之非贤之也彼公子而弟称者信因事见义然必其爲卿大夫而後云公子也春秋贤者而不卒如展禽之流者有之矣苟非恩礼之异曷爲登名也哉

十有八年春晋侯卫世子臧伐齐

赵子常曰齐东方大国晋不得齐则诸侯不附景公爲断道之会始徵齐而齐侯不至于是自将以伐齐庶乎知所伐矣书世子吴幼清曰会朝与伐国皆非世子之所宜也

公伐杞

陈君举曰自是内不言君将征伐在大夫矣今按此後有公将者矣陈氏岂以会伐不悉数耶

夏四月

秋七月邾人戕鄫子于鄫

刺鄫无守备其臣子不能距难也

甲戌楚子旅卒

楚始告丧而往吊也不书葬辟其号也葬者以号配諡恐民听之惑也楚僭王虽我有往不可书也

公孙归父如晋

按左氏归父欲去三桓以张公室与公谋而聘于晋欲以晋人去之其济则仲氏一三桓也不济则君受其名胡子曰轻于背与国易于谋大家而不知其本未有能成而无悔也然则公室不可张乎务引其君当道正心以正朝廷礼乐刑政自已出也其庶几乎必欲倚外援以去之是去疥?而得腹心之疾也庸愈哉

冬十月壬戌公薨于路寝

归父还自晋至笙遂奔齐

胡氏曰归父以君命出使未反而君薨在聘礼有执圭复命于殡之文升自西阶子臣皆哭情亦戚矣今宣公犹未殡而东门氏逐忍乎哉书曰归父还自晋者已毕事之词也至笙遂奔齐者罪成公君臣死君而忘父逐之亟也谷梁子曰捐殡而奔其父之使者是亦奔父也得经意矣君薨家遣方寸宜亦乱而造次颠沛不失礼焉非志于仁者弗能也词繁而不杀归父之善自着矣比事以观则见当国者有无君之心此春秋所以作不可不察也

春秋明志録卷七

<经部,春秋类,春秋明志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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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秋明志录
    十二卷。明熊过撰。此书辨驳《公羊》、《穀梁》及胡安国《春秋传》之失,尤其攻击《左传》一书。如隐公八年“三月,郑伯使宛来归祊。庚寅,我入祊”。熊氏认为是“郑庄公欲离宋党,故以赂饵鲁”,且引吕大圭《春秋或问》云“《左氏》言以祊易许,经文未见其事,是时郑方结鲁,非鲁结郑”为其佐证,认为这是《左传》“见假田事误合为一”;又宣公十二年“楚子围郑”,熊氏认为,《经》书“围”而《左传》则云自皇门至逵道,乃诬。卓尔康《春秋辨义》云此书“颇出新裁”,然所谓“新裁”,则大抵臆说。如以邢迁于夷仪为邢自迁,非齐桓公迁之;以晋人执虞公为存于其国,制之使不得他去,非制以归;以洮盟谋王室为诬说;以用鄫子为出自邾人,非宋襄公之命;以晋怀可为卓子之谥;以赵盾并未使先蔑逆公子雍于秦;以卫石恶为孙氏党,非宁氏党等等,大都属无稽之谈。《四库》系浙江吴玉墀家藏抄本收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