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中华典藏 / 朝鲜王朝实录[纯祖实录] / 三十三年在线阅读

三十三年

(癸巳)三十三年清道光十三年

春正月

1月1日

○癸酉朔,下勸農綸音曰:「咨爾八道四都方伯守臣曁守宰民庶,明聽予誥。嗚呼!昨年民事,尙何言哉?惟予涼德,未能克享天心,威罰之降,不于予躬,而反罹于爾無辜。三道告歉,畿甸尤酷,自秋徂冬,殿屎相續,若到春窮,其將盡劉,予庸是懼,寢食靡寧。賑貸之議,蠲蕩之政,雖以爲靡不用極,而其於幾萬生靈之殆同勺水車薪,何哉?幸賴列邑諸人,出義捐財,得以彌縫牽補,紓目前之急,在諸人,誠足嘉尙,在朝廷,實非獲已。苟使國有備豫,豈容若是苟艱?思之哀痛,言而忸怩。噫!國依於民,民依於食,食之本在農。水旱之災,雖係於天,勤惰之別,專在於人。人若不服田力穡,以修人事,而一遇災眚,輒委於天,天心亦豈肯底豫而降康,畀之以穰穰乎?見今陽和布德,東作伊始,而三路慘歉之餘,饑凍濱死之民,將何以得免失農之患?雖以少康之處言之,疲於轉輸,困於徵斂,市穀騰價,公私俱匱,流戶就食,主客竝瘁,農民事力之不能周贍,亦可以推知。來秋穡事之憧憧爲慮,有甚於目下遑汲。爲方伯守宰者,苟能殫誠,勸課給糧,以補不足,借牛而助其力,點伍而修築澤陂,巡野而墾闢荒蕪,使之樂事趨功,不愆農時,則擧將知勸,庶幾有年。民命之起死爲生,亶在於是,國計之轉危爲安,亦惟在於是,今日之悠悠萬事,孰有大於是者乎?玆將若恫之思,庸示敷心之諭,勿視以常年例飭,其各實心奉行,以副予宵旰之望。」

○頒賜老人別歲饌,仍命存問,年例也。

1月2日

○甲戌,應資老人下批,百歲者九十人。

1月6日

○戊寅,以洪羲弼爲司諫院大司諫。

1月7日

○己卯,京畿監司鄭基善啓請公賑邑大同結錢,救急邑結錢,幷待秋收納,備局以正供事體嚴重,覆啓靳許,敎曰:「畿伯疏辭,廟堂之覆啓請寢,事體當然。而但今年畿內民情,不可不念,特爲許施。」

○詣崇政殿月臺,傳社稷祈穀大祭香祝。

1月11日

○癸未,設人日製于泮宮。

○停諸道春操,以賑政方張也。

1月15日

○丁亥,廣州留守朴綺壽馳啓言:「獻陵局內,有樹木犯斫之弊,臣方躬往看審。」敎曰:「陵寢局內樹木之如是犯斫,萬萬驚悚,烏在陵官守直之意乎?待看審狀聞,當有處分,而他陵亦難保無此患,境內兩陵,一體看審狀聞。」綺壽以馳往巡審,則新斫木根,松檜雜木,合計爲二千一百二十四株,啓,命陵官令該府拿問,犯斫之陵屬嚴覈勘處。禁府照律,陵官任百秀、金台鉉幷定配。

○以趙秉龜爲成均館大司成。

○京各司各營,進壬辰會計薄。〈時在黃金一百八十兩零,銀子三十五萬二千四百二十兩零,錢八十八萬九千一百八十兩零,綿紬一百五十四同,綿布二千二百九十八同零,苧布八十八同,麻布一千二十三同零,米二十萬五千七百九十石零,田米四萬七千七百七十石零,黃豆二萬三百二十石零,皮雜穀三萬一千五百九十石零。〉

1月17日

○己丑,詣太廟展拜,仍詣昌德宮、璿源殿、景祐宮展拜。

1月18日

○庚寅,以金盛淵爲吏曹參議。

1月19日

○辛卯,次對。領議政南公轍啓言:「今日國事,無興發之地,而逸豫之漸狃,無激勸之方,而偸惰之益痼。試以目下事言之,都下畿內,民心騷動,有甚於已甲之凶,此其故何也?彼至愚而神者,皆知其國無儲蓄,吏無循良,無一可恃而然也。自前度支所入,不能當一歲之出,則取足於惠廳各營門,今則惠廳各營門,猶患不給。凡理財之道,曰開曰蓄曰節。旣不能開,則當蓄當節,而積年因循,遂無確然之效。《易》曰:『節以制度,不傷財不害民。』此言不節以制度,則侈肆至於傷財害民矣。今之州郡長吏,視已甲之歲,其間不甚遠,而才能亦多有落下者。人有恒言:『今世無大貪大虐』,此言似矣,而若曰循良者少,而剝割者多,又非已甚之論也。嗣後繍行之按廉,自當驗其賑政之善與不善,黜陟之明與不明,而猶不如以治最良者,援例擢用。然後賢者有以不渝,不宵者益得勉勵,民之受惠,自然久且遠矣。大抵欲救凶年,當以節財用得良吏二者,爲先務要道。而竊覵殿下,雖有憂民之盛德,而實惠終未下究者,由於興發激勸,有所不足以致逸豫偸惰之至於此也。臣每讀前史,宋自南渡之後,群臣任事者,無恢復之謀,低言緩語,互相推諉,晏若無事。明萬曆之時,上下酬應之道,淵默闊絶,遇事則遷就,惟日以遲回閣部,議事到至難處,輒罷散曰俟再議,已而復然。或有言當改革者,輒以生事止之。以臣觀於今日,則其不與彼時同者,蓋幾希矣。此皆臣等之罪,而亦豈敢不責難於吾君乎?」敎曰:「所陳切實,深中今日之病源。而政是上下交勉之時,敢不體念乎?至於勸懲之方,令銓曹,知悉對揚。」公轍,又以晋州城陷之舊甲重回,啓請殉節諸臣,依昨年露梁等處例,設壇致侑,金海表忠祠,一體賜祭,從之。吏曹判書李止淵啓言:「今番補賑之施賞,幷出常格,曲副其願,蓋由激勸之方,信令之道。而第念守令爲任,責在牧民,非如中軍邊將之比。除非積仕歷試,有不宜輕授。且考已例,罕有可據,末流之弊,不可不念。已蒙承傳者,固當隨窠施行,而此後則稍加區別,以嚴官方似好。」從之。命各道堤堰,嚴飭修築,從堤堰堂上趙寅永啓也。

○命京城所在各邑流丐,給路需,押還原籍官,追付饑口,從備局啓也。

1月22日

○甲午,以李完植爲三道統制使。

1月23日

○乙未,以洪奭周爲左副賓客,金學淳爲弘文館提學。

1月25日

○丁酉,以金弘根爲吏曹參判,嚴燾爲司諫院大司諫。

1月28日

○庚子,以李光文爲右副賓客,李升權爲黃海道兵馬節度使。

1月29日

○辛丑,召見藥院諸臣。提調趙萬永啓言:「本院所重,莫過於蔘政,而挽近江貢,百僞漸滋,甚至向日作奸之類,而極矣。此專由於秤縮公用之本色出給,以開轉賣之路故也。從今爲始,本色應下秤縮四斤,公用一斤,臘藥蔘劣縮二斤合七斤,依京貢受價例,以代錢,分春秋直納本院,作爲醫官員役輩聊賴之資。其外各樣例下,盡以京貢取用,更勿以本色上下,俾嚴典守之方。而旣減七斤之數,則秋臘兩等,不必分納,以此一體定式似好。」從之。

二月

2月1日

○壬寅朔,慶尙監司金陽淳馳啓言:

右兵營去月二十四日夜,失火,兵使李仁達,死於火炎中,所佩密符及三鎭營將兵符左隻與所屬三十一官兵符左隻,諭書節銊,各庫開金,幷入燒燼中云。

命勿拘常格,各別擇差,當日辭朝。仍命邑鎭燒燼符信,新造下送。以安光賛爲慶尙右道兵馬節度使。

2月4日

○乙巳,徽慶園親祭命下,時原任大臣,聯箚以道路之不淨,請寢,賜批勉從。

2月8日

○己酉,以鄭元容爲司憲府大司憲,洪羲祖爲司諫院大司諫,吳致愚爲成均館大司成。

2月12日

○癸丑,召見回榜老人朴宗俠,仍敎曰:「遠人也,豈可無示意之擧?五衛將除授,下去時給馬衣資米肉,令道臣,從優覓給。」

2月14日

○乙卯,詣永禧殿、儲慶宮展拜,仍詣景慕宮展拜。

2月18日

○己未,以金相宇爲黃海道水軍節度使。

2月22日

○癸亥,濬川司,以濬川始役,啓。

2月23日

○甲子,御崇政殿,試春到記儒生,講居首金玉龍,製居首李祖榮,幷直赴殿試。

2月26日

○丁卯,冬至正使徐耕輔等,以自燕離發,馳啓。

2月30日

○辛未,先是,前江原監司李紀淵,以承旨登對啓言:「關東貢蔘添價條,各邑殖利錢,取息太重,每年所收利條,殆近二萬兩,此是東民切骨難支之端。今此五斤蔘減貢之後,當有本道添價之剩餘,以此作穀,添耗會錄,拖至耗條,足代殖利之數,殖利名色,一倂蕩減。而前此減貢條之自該營請得者,今將限滿,此亦退限添補,一體作穀爲宜。」令廟堂稟處。至是,領議政南公轍,請依施,從之。

三月

3月1日

○壬申朔,以李存敬爲咸鏡南道節度使。

3月2日

○癸酉,以申緯爲司諫院大司諫,旋遞,以任文白代之。

3月5日

○丙子,特擢大護軍洪奭周爲判義禁府事。

3月6日

○丁丑,以李儒常爲全羅左道水軍節度使。

3月7日

○戊寅,大司諫任文白,疏請慶尙右兵營失火根因,別遣解事之臣,按覈情僞,令廟堂稟處。備局以別遣按使,事體至重,請令道臣,擇剛明守令,定査官與新帥臣,眼同盤覈,從之。

3月8日

○己卯,備局啓言:「卽聞都下無賴之輩,成群作黨,謂以『米價高踊,專由於市人之操縱』,先破廛屋,仍爲放火。凡城內之以穀爲廛者,擧被其患,甚至有各營校卒之禁飭出去者,亦不能禁斷,聽聞所及,光景危怕。此實無前之變怪,亦必有始倡煽動之類。而目下事勢,猝無以査其首從,分等施律,請爲先令各營門左右捕廳,多發校卒,隨挐隨捉,出付軍門,當日內梟首警衆。」允之。仍敎曰:「輦轂之下,有此無前之惡習,誠爲驚惋。而苟能禁戢於無賴輩始發之初,則寧有光景之至此危怕乎?詗捕之地,難免其責左右捕將,幷施譴罷之典。雖以各營門言之,此非尋常變怪,則不宜若是伈泄。諸將臣幷從重推考。」備局又啓言:「卽因草記批旨,自各營捉得都市作挐之類,一倂出付該營,梟首警衆。」敎曰:「如許亂民之一幷用律,固無足惜,而倉卒捕捉之際,不無其中橫罹之患,兵判與三營門將臣左右捕將,合坐於禁衛營,連夜盤覈,査出用律。」

3月10日

○辛巳,先是,分遣中使于東西道,各陵園墓摘奸木根,則株數多寡,雖或不齊,而大抵犯斫之弊,無處不然。至是,禮曹啓請依定式拿問陵官,敎曰:「陵官之職責果何事,而樹木斫痕之若是狼藉,無處不然,寧可曰不知而致此乎?藉使不知而致此,則難逭溺職之律,況浮於不知者之罪乎?使爲陵官者,苟知有恭敬桑梓之義,則豈至於此乎?所當一幷嚴處,而特以不治治之之意,姑爲安徐。而日後當連有廉察之擧,若一向不勤守護,復抵犯科,則斷當施以加倍之律,自卿曹,嚴飭於各陵園墓所。」

○備局啓言:「近來國綱解弛,民習獰悍,甚至日昨都市之變而極矣。亂民就捕之類,今方盤覈,明正典刑。而苟究其源,卽由於米廛人之乘時射利,以致衆怨沸騰,一唱百隨,其勢莫遏而然也。見今商貿,多聚於江上,市直反踊於歲初,日日刁蹬,轉至幾萬家,待此擧火者,多有齎錢而未售,則市人貿商,互相和應,暗地約束之跡,不問可知。今使亂民抵法,而容貸此輩,則將無以底定騷擾,奠安窮乏,請各米廛首頭人等,令秋曹,一倂捉來,査實後嚴刑島配。京內江上都賈積置者,又使京兆捕廳,另加檢飭,俾無得如前壅穀,亦毋敢因端擾市。雖以平市署言之,常時苟能操束,豈容廛民,任意低昻乎?請提調,施以譴罷之典。」允之。

○以徐有榘爲全羅道觀察使,洪奭周爲戶曹判書。

3月11日

○壬午,以徐箕淳爲吏曹參議。

○敎曰:「飭已施矣,左右捕將仍任。」

○敎曰:「濬川始役,已有日,今至何境?而果以庚辰地平爲準乎?挽近何事不然,而濬川一款,尤易有名無實。都城之內,民家墊沒,古有是否?潦水卽逐年恒有之事,今番若不大肆力,又將有如昨年之患,尙可謂有國乎?濬川諸堂,十分惕念,連加董飭,勿以塞責了當爲心。而來頭如無顯著之實效,溺職之罪,在所難免。日間當別遣內侍摘奸,而廟堂幷以此意,預爲察飭於濬川司。」

○兵曹判書朴周壽啓言:「臣與訓將趙萬永,御將兼察禁將李惟秀,權察左右捕將柳相亮,同爲開坐,作挐廛肆毁破民家之諸漢,嚴加盤覈,則金光憲,以扈衛軍官,逞憾於米商之不賣糧米,乃與無賴輩,唱聚徒黨,燒券毁廛,打破家産之不足,假稱齋直,肆然藉重,罪合萬戮。高億哲,含憤於米廛操縱之習,乘夜呼訴,及朝聚衆,首倡作挐,先自兩米廛,至於雜穀廛,仍往城內外市肆,打破火燒。餘波及於閭戶,轉出江上積穀之家,毁至十五戶之多,此眞亂民之逞凶者。洪眞吉,手持搖鈴,作爲亂民之前唱,姜春得、禹範伊、劉七成、奴範哲等,俱以浮浪之類,大道燒廛,京郊打家,聚衆作惡,旣皆自服矣。右漢等七名,幷出付該營,梟首警衆。黃基禎等十一名,或助勢或脅隨,所犯俱係難赦,而酌處宜有分等,幷移送秋曹,嚴刑後遠惡地限己身充軍。申大吉等二十七名,罪有淺深,宜置傅輕,幷令捕廳,嚴掍懲勵放送。其餘金羅用等七名,俱是鄕氓,橫罹可恕,請幷放送。」允之。

3月12日

○癸未,刑曹啓言:「今番亂民輩,放火隳突之擧,誠一變怪,當日徒黨,盡行誅戮,未爲過也。特推好生之德,深軫橫罹之患,至有合坐査出之命,梟首止於七名,臣誠欽仰萬萬。而七漢之犯此死罪,亦有其本。蓋江上聚穀,無如今年之多,故二月旬望之間,米價稍歇,民情賴安。而江商積庤之穀,悶其價之不踊,指揮旅客,使之藏穀,和應市民,使之增價。二月念晦以來,一駄一擔之穀,不許入都,十餘旅客之中,一人行賣,餘皆閉肆。如是輪回,故買者紛集於一處,米價不得不翔貴。初六七日之間,猝然倍騰,至於初八日,閉京廛而極矣。滿城窮民之待而擧火者,無不空橐而歸。號泣者載路,憤罵者塡街,烟火不起,景色愁慘,亦振古所無之變也。無知小民,忍飢含憤,何變之不生乎?此輩用法之後,探聽物議,則有口者皆曰:『彼漢,旣以亂民伏法,則召亂之本,似當同罪,而市民則止於刑配,江商則不損毫髮,朝家刑政,不能無憾』,一倍怫鬱,不勝擾聒。羔難平者物情,難防者衆口。當此年事凶荒,人心渙散之日,此亦不可不念。大抵七漢之罪,萬死猶輕,而究其本則求食而不得食,至犯罔赦之罪而死者也。雖不能爲之制産,使之無飢,而江肆京市儲積之穀,未及預禁,姦邪任其藏閉,立視飢餓,使犯刑戮。市民江商,無一對七人之命。則彼死者之心,不知渠罪之當死,恚親此輩之獨全,得不爲憤鬱干和之端乎?此非臣言,卽都下千萬人之言也。江商中最多穀而藏閉不出者,市民中閉門不賣,激起亂民者,請究覈査得,施以七漢已施之律。」敎曰:「審如卿言,則一遇困急,人將無所不爲乎?然則亂民輩,初無可死之罪,而直是朝家刑政之乖當也,良用靦然。江商市民輩之置辟與否,惟當視其罪之可殺不可殺而已。豈可爲亂民洩憤,有若償命者然乎?令廟堂稟處。」

3月13日

○甲申,備局啓言:「謹按《大典通編》,有聚黨遮截於道路,劫奪人財者,以明火律論,不待時斬。又曰:『白晝場市,掠奪財物者,其倡斬』,又按《大明律》曰:『若放火故燒官民房屋,皆斬』,此所以日前亂民之直請梟首者也。至於市民,則固嘗有乘時作奸,江商則本無以積儲爲罪,故一則以嚴刑島配爲定,一則令京兆捕廳,紏察禁飭,使之次次出穀。而如是而復或不悛,則斷當用法之意,分付。蓋亦因《通編》所載,市價刁蹬之律,與《大明律》所載平估物價,或貴或賤之例也,曷嘗有低昻於其間?而今此秋曹草記,只據閭巷小民,寒暑亦咨之言,至以亂民之抵法者,足以干和,江商市民之請律,有若洩憤償命者然,本意雖出於爲民遣辭,自歸於不審。請刑曹判書李勉昇,施以譴罷之典。至於廛人江商,決不可以常時多貿置法,以啓嗣後無窮之弊。而其互相和應,使都市,遽至於買賣,斷絶法官,旣爲捉囚,則其所査覈,當責於廷尉奏當之後,可殺不可殺,廟堂自當稟覆,以俟上裁。此則令秋曹,更爲詳査嚴覈,明知其在法當用一律,然後具意見論理啓聞。」敎曰:「旣有日前草記,何必更覈?卽爲擧行之意,分付秋曹。」

3月14日

○乙酉,以朴宗薰爲刑曹判書。

3月16日

○丁亥,以金履載爲司憲府大司憲,洪永觀爲司諫院大司諫。

3月17日

○戊子,詣毓祥宮、延祜宮、宣禧宮、藏譜閣、懿昭廟展拜,仍臨文祜廟奠酌。

○大司諫洪永觀疏略曰:

第以目下言之,最是都市穀貴,士民之困乏者,遑急甚於朝夕,商賈之積儲者,操縱異於昨今,甚至有日前亂民事而極矣。似此凶悖之習,曾是前所未聞。苟無當日處分,出於生道殺人之擧,則其何以底定人心,振起國綱乎?臣固欽仰萬萬,而第其亂民則律至大辟,而廛人則罪止刑配,所以愚夫愚婦,疑有輕重之不相稱也。然而此輩,卽日用不知之類,彼安知右律今例,三尺至嚴,不容一毫低昻於其間哉?特以江上坐貿之輩,乘時罔利,都下行賣之徒,逐日增價,衆怒如火,萬口齊響。臣聞國人皆曰『可殺』,見可殺然後殺之,卽有國之通義也。豈可爲亂民洩憤,殆若對互而償命者然乎?臣於前秋判草記辭語,實不勝慨然。雖閭巷間稍有識見者,亦應知此箇道理,而未料卿宰謀國之地,有此見動於浮議,未免爲推波助瀾之歸也。臣固知重臣此言,出於有懷必陳,不足深看,而臣愚淺見,恐或有末流之害,收拾不得者。臣竊觀前世救荒之政,每以增價招商,爲善策者,蓋以米直高低,實係時勢,原非人力所可勒定。而要之,米商多聚,則米直自低,似此事理,皦如燭照。此所謂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者也。今聞貿商輩,一自秋曹草記之後,莫不驚㤼危懼,以貿米爲禍胎,以藏穀爲罪罟,見儲者惟恐其不出,方運者惟恐其或來,數日之間,散而之四者,不知爲幾千萬包云。此雖風傳,未必準信,細諒事情,容或無怪。且今公私蓄積,罄盡無餘,民生命脈,專藉貿穀。則萬一有舊貿已盡,新貿不繼,雖有智者,亦無以善其後矣。臣謂嚴飭有司之臣,使之曉喩米商,俾各知朝家法意,非以貿穀爲罪,無敢使商舶,逗遛市買,匱絶而法隷之,因釁誅求,嚴加禁斷,以遵不擾市之戒,實爲急務也。至如向日市民之閉肆,江商之壅穀,卽是召亂之本,而尙無覈實之擧,則亦非懲奸勵後之道。且僞升和水之說,眞如其言,死有餘罪。嚴覈得情,施以當律,斷不可已也。

批曰:「疏辭令廟堂稟處,廟堂請依疏辭施行。」從之。

3月19日

○庚寅,詣崇政殿月臺,行皇壇望拜禮。

3月20日

○辛卯,設三日製于泮宮。

3月22日

○癸巳,備局啓言:「濬川物力區劃三萬七千三百兩零,今幾用下,無以排用云。前以關東物力中,先爲移劃,而尙有餘儲,就此二萬兩及惠廳錢一萬兩合錢三萬兩,更爲劃給,以爲竣事之地。」允之。

○以金在昌、洪羲俊爲左右賓客。

3月23日

○甲午,召對。

3月24日

○乙未,以金在三爲義州府尹。

3月26日

○丁酉,召對。

3月28日

○己亥,詣崇政殿,行太廟夏享誓戒。

○侍講院,以王世孫書筵進講《孝經》垂畢,啓,命以《小學》繼講。

3月29日

○庚子,賑廳,以五部發賣穀五巡畢分,啓,大米五千七十二石零,小米三千四百九十石零,太三千三百七十七石零。

夏四月

4月2日

○壬寅,冬至使書狀官金鼎集,別單言,?咭唎國船,昨年十一月在瀋陽西南隍城島,初十日在盖州海口,而巡察海面,水師等官,不能趁卽逐送之故,佐領徐士斌等五人,俱爲革職,嚴飭沿海各官,明査夷船,下落押領出境云。「

4月3日

○癸卯,雨雹。

4月5日

○乙巳,詣太廟,省牲器齋宿。

4月6日

○丙午,行太廟夏享。

4月8日

○戊申,命施江界府民家失火二百十五戶,別恤典。

4月9日

○己酉,刑曹啓言:「擊錚人西部幼學徐有圭,爲其父萬修訟冤。係是義禁府所管,請令該府拿處。」敎曰:「此是行査成案之事,而年來其子之鳴冤,不知爲幾次。則只以更査體重,不爲擧論,亦非朝家刑政之宜,向來大臣三司,旣言査事之失實,則今不可不一番更覈,以定其冤否?分付該道道臣,取其時贓案,一一逐條詳覈以聞。」

4月10日

○庚戌,次對。領議政南公轍,因平安監司沈能岳狀啓言:「昨冬使行中,歲弊木八十一疋,見失,僅爲購貿充納,幸免生頉。而偸竊人洪大宗等五漢,自灣府詗捉,已爲輸款云。近來紀綱蕩然,前後犯禁條者何限,而至於歲幣偸竊之事而極矣。事當依原典幷施一律,以懲來後,而第其所犯,只是偸取方物,旣無潛賣淸人者,則準諸本律,熬有間焉。令道臣,更爲査出其首魁一名,狀聞後境上梟首,其餘諸漢,幷嚴刑後遠惡地爲奴。監色將校,視此律分輕重勘罪。此事關係甚重,且不無後弊,而初則灣尹處置,未免踈忽,使价之還渡後,又復任他不問者,亦難免其責。灣尹則道啓旣己請罪,而三使臣請竝從重推考。」從之。又啓言:「頃以江商及米廛人,令秋曹,究覈論報之意,有所草記分付矣。卽見刑曹所報,則東幕旅客主人金在純,實爲江商之孤注,藏穀和水,兩罪俱發,衆惡所萃,作奸昭著之狀,査案旣以首魁爲定。下米廛人鄭宗根,以有米不賣,無辭納招。而使都下許多民戶,至於絶火之境,亂民之變,出自渠廛。下米廛人李東顯,以大小升互用事,已經捕廳棍治,而不但街路喧傳,該廛立證,更無可疑。雜穀廛人崔鳳麗,知其和水跡,而仍爲掩匿,九石之尙今積置云者,無非窘遁粧撰之辭矣。在純、宗根,卽是召亂之本,而問于法曹。又考《大明律》、《通編》,則雖無明的可據之文,而細究情犯,則轉益憤惋,不可以當初所定之律,爲擬。眞所謂國人皆曰『可殺』,而察之見其可殺者也。執法而論者,或以殺人,當極其審愼,傍準且不可,況無法典明文乎?此言亦然。故服念五六日,至于旬時而終見其可殺無惜。凡在法當死,而情犯有可恕者,或得闊狹。然則情犯當死,而法文所不載者,豈可容貸?此乃執情而作法者也。右項兩漢,令秋曹,捧結案後,出付軍門,梟首警衆。凡私造斛斗,斗升不準式者,《明律》杖六十,《通編》只令禁斷。稅米和水,首倡外知情者,《通編》只令刑配,市穀和水,亦無明文。然今番事出之後,當用加倍之律。李東顯、崔鳳麗,幷嚴刑遠惡地定配,其餘在囚諸漢,令秋曹,從輕重酌處爲宜。臣之愚見如此,而大抵罪關大辟,欽哉惟恤。且執其情犯,制法於無法之中,則有難以獨見論斷。請博詢於諸大臣,而法曹堂上,今又登筵,亦爲下詢。」上,詢秋堂,刑曹判書朴宗薰曰:「江商廛民輩,閉絶穀賣,阻斷民食,以至於激成市鬧,此其罪,死不足贖。而考諸律書,無此條目矣。第臣竊以爲法有盡而事無窮。故情重而律輕,則有上下比附之例焉。無於法者之法,則當據經而爲斷。謹按《大明律》,有誑賺局騙拐帶人財物者,準竊盜論之文。此囚和應操切之跡,何異於誑賺局騙乎?其情理難恕,則不翅過之。又按竊盜有三犯絞之律。此囚之自該署法司,禁飭警治,不止於三,而怙惡稔奸,愈往愈甚,不可但以三犯論也。名例稱准者,縱云但准其罪,然比附之法,政爲此等設也。《周書》曰:『小罪非眚,乃惟終』,又曰:『下刑適重上服。』夫下刑,猶可以上服,則況以死罪而准死律,夫孰曰不然乎?且國人皆曰可殺,則國人殺之也,刑人於市,與衆棄之也。若以聖人好生之德,又分輕重於諸囚之中,則兩罪俱發之金在純,證跡無疑之鄭宗根,當屬重典。其外各廛人則雖涉同罪,旣無現贓,參酌差等,恐非失刑。僞升則雖甚狡惡,明有定律,加等懲惡則可,而舍律用辟則難矣。愚見如此,更願博詢而處之。」原任大臣,皆以爲宜用一律,從之。

○弛酒禁,前後犯禁發配人竝放。

○以李紀淵差備邊司提調,以北漢工役告竣,摠戎使柳相亮,特超正二品階,幷從大臣言也。

○禮曹判書趙萬永啓言:「太廟大享,列朝各室,皆有名德勳庸之臣,配食庭下,列在左右,可以觀明良際會之盛矣。惟我先大王至仁隆功,尊爲世室,而配饗只爲一人,若有欠於晠典。而先朝臣隣,允合一體之祀者,實有其人。故領敦寧忠文公臣金祖淳,弱冠簪筆,卽處深嚴,訏謨密勿,獻替補拾,秉執之堅正,器識之深遠,遂被先大王之殊知。知其忠貞審愼,可屬大事,故末年顧托之音,鄭重諄複,此實我聖上所承聆而識簡者也。卽與漢武之知霍光,昭烈之托武侯,異世而同符矣。我聖上嗣服之後,以肺腑之親,受心膂之寄,夙夜洞屬,入告出順,內外彌綸,贊我聖上昇平之治者,蓋三十年餘,憂勞盡瘁,死而後己。眞不負先王之命,而益彰先王之明,歸侍先王,可以有辭先朝廟庭之配饗,須求同德之宗臣,則孰有愈於斯人者哉?且於年久之後,歿而追配,亦有先正臣宋時烈之例,請令時原任大臣諸臣,會議後俯採僉同之言,亟行當行之典。」敎曰:「時原任大臣館閣堂上,命招會議。」

4月11日

○辛亥,賓廳會議,領議政南公轍以爲:「忠文公金祖淳,以器量之深厚,秉執之堅正,受知先朝,終承顧托。而爲肺腑之親,逮事我聖上三十餘年,忠順勤勞,彌綸贊治,其功不可誣也。臣謹依下敎,與應參諸臣,會議,則詢謀僉同。宗伯追配之請,非一人之言,卽公共之論也。」領府事李相璜以爲:『忠文公金祖淳,忠藎亮直,受知先朝,至承顧命之重。迪忱篤棐,鞫躬向前,仰體先朝之志事,恪守先朝之秉執,辰告日贊,維世鎭物,保乂我邦家,式至于今,勞勩茂著。以昔年同德之臣,擧今日追配之典,禮臣所請,允叶公議。「判府事鄭晩錫以爲,」忠文公金祖淳,早被先大王殊知,契合昭融,啓沃密勿,至受顧托之重。益懋盡瘁之義,三十年保護彌綸,奠國勢於泰磐,忠貞彌堅,勳庸茂著。而所彰者,先朝之志事也,所守者,先朝之秉執也,同德追配,允叶公議「,刑曹判書朴宗薰以爲,」忠文公金祖淳,膺先朝契遇之隆,奉庚申顧托之重。秉執嚴正,明大義於一世,訏謨宥密,贊至治於卅載。經術文章,發爲功業,永惟平日貞忠之篤,允符昔年同德之盛。今玆庭享之請,寔出公共之論。「戶曹判書洪奭周以爲,」忠文公金祖淳,以秉守之確,操履之端,早托昭融之契合,久贊宥密之啓沃,至於三十年保護彌綸之功,寔可以對揚末命,無替寄托之重。忠貞勳勞,普勝輿誦,功宗之祀,情文允宜。宗伯所奏,亶出公議。「兵曾判書朴周壽以爲,」忠文公金祖淳,荷先朝顧托之重,乃心王室,三十年輔導之功,實無愧於古人追先報今之義。配食廟庭,允合情文,追擧禮典,亦有援據。「吏曹判書李止淵以爲,」忠文公金祖淳之於我寧考,其藉手則義理之正也,其受知則付托之重也,所以終始勳勞之大,寔由當日際遇之隆。廟配宜取同德,追擧亦有古典,禮判所奏,允叶情文。「右參贊趙寅永以爲,」此實輿論所在,且係臣兄之所提稟者,臣無容更議。「左參贊洪義俊,工曹判書金學淳,直提學徐憙淳、鄭基善,大司諫洪永觀,副應敎朴宗吉,議亦同,敎曰:」今已詢同,依議施行。「

○孝明世子睿製繕寫後,監董閣臣以下施賞。

4月12日

○壬子,以鄭元容爲左副賓客,趙秉鉉爲公忠道觀察使,李貞坤爲兵馬節度使。

○禮曹啓言:「正宗大王廟庭配享功臣忠文公金祖淳,已爲啓下矣,此與大王祔廟時配享之節有異。謹稽肅廟朝庚申領議政鄭太和追配顯宗大王廟庭時,議定於二月,而配享於夏享大祭之日,今亦請依已例,秋享大祭時擧行。」允之。

○秋曹啓言:「江民金在純,藏穀和水,市民鄭宗根,閉肆斷賣等情節,箇箇承款,依大臣議,依例結案,出付軍門,梟首警衆,李東顯、崔鳳麗,各嚴刑一次,遠惡地定配。」允之。

4月13日

○癸丑,命諸道補賑人,分等施賞。

○領議政南公轍,疏陳病狀乞退,仍乞休致,批曰:「自予復致卿中書,適値三道告歉,民國遑急之時,籍卿誠力,得以維持奠安,予心之依賴當何如?而卿之勞弊神思,亦已多矣,安得不爲卿憂悶乎?然而他不暇顧者,今日國事,一毛一髮,無不受病,誠如卿言,豈徒言之?憂之深而念之切,又孰有過於卿者?則拮据卒瘏,彌綸調護之責,非卿伊誰?卿雖處閑,尙欲起而畀之,況今坐漏船而捨副手,望他人之來救,寧可曰擧措得宜乎?賑政雖已垂畢,憂虞方且溢目,卿之今日求退,誠亦不諒之甚矣。以卿爲國盡瘁之義,何忍捨予而自占方便乎?不待多誥,想必犂然。」

4月14日

○甲寅,雙靑權管一窠,許作北關三營門親騎衛取才初仕窠,寶化權管一窠,移作兩兵營輪辟窠,因該道臣權敦仁狀請,備局覆奏,許施也。

4月16日

○丙辰,以金陽淳爲吏曹參判。

○備局,以濬川物力不足,請以均廳各營門錢八千兩劃下,允之,仍命濬川軍民,自各其營犒饋。

4月17日

○丁巳,以趙寅永爲藝文館提學,徐憙淳爲慶尙道觀察使,鄭知容爲黃海道觀察使。

4月18日

○戊午,內閣,〈提學洪奭周,直提學徐憙淳、鄭基善,檢校直閣李景在,檢校待敎金興根、李肯愚。〉會圈,直閣五點,吳取善、李公翼、金景善、趙秉憲,待敎五點,金學性、曹雲承、徐耆淳,以吳取善爲奎章閣直閣,金學性爲待敎。

4月19日

○己未,濬川司,以自松杞橋至永都橋,依庚辰地平開濬畢役,啓,堂上以下,施賞有差。

4月20日

○庚申,吏曹判書李止淵陳疏乞遞,賜批許之,以徐俊輔代之。以鄭元容爲水原府留守。

4月21日

○辛酉,以李止淵爲工曹判書,徐俊輔爲右副賓客。

4月24日

○甲子,特敎領府事李相璜拜議政府左議政,世孫傅,判府事沈象奎,拜右議政,以鄭晩錫爲領中樞府事,宋冕載爲漢城府判尹。

4月26日

○丙寅,諭左議政李相璜曰:「予惟今日國事之艱危,思得耆宿碩德而共濟,苟欲求舊,無過於卿。廼者重卜之擧,不稽于龜筮,不謀于卿士,而斷自予衷,爰在於卿,卿之貞亮盡瘁,國耳公耳之一叚苦心,豈徒予平日之所欽歎?實亦國人之所共頌,以今之時,致卿於朝,予安得不喜而不寐,充然於心乎?況今元輔之獨賢,已經歲矣。賑政雖幸才畢,民國之憂,去益罔涯,卿勿復事文具,卽日簉朝,曁我元輔,同寅共貞,克勉推車之義,偕底康莊之安。予之所望於卿者,不啻如渴,玆遣近侍,庸申悃愊,卿其犂然命駕,以副側席之思。」命遣承旨傳諭,仍與偕來。

○諭右議政沈象奎曰:「自卿去國,倐爾七載。憧憧之思,無日不往來于中,而間因憂慼荐仍,世故多端,恝然若相忘者。雖知卿雅度,不我遐棄,而予心之欿然,當如何?向來西樞之除,意固有在。顧今國勢民情,孤危岌嶪。若將朝夕有事,而元輔獨賢,亦旣勞止,鼎席俱備,不容少緩。廼者金甌之卜,復膺舊德之推。予豈私卿?實叶輿情,以卿匪躬之操,聽予披心之諭。不待多誥,想必幡然。卿須卽日登途,以幸國事。」

4月27日

○丁卯,領議政南公轍,再疏辭職,仍乞休致,批曰:「前批罄悉,謂卿改圖,今玆巽牘,奚爲又至?愕爾者良久,莫省所以。卿以鼎席備員,屢懇不已,予亦悶卿獨賢。爰有重卜之擧,幸得耆舊碩德,卿應體予至意,爲予回心,同寅共貞,弘濟時艱。而一向浼浼,有若不俟終日者,其或有見於誠禮衰薄,不承權輿之漸乎?不然,卿之自爲身計,固得矣。何忍以二十年體國元老,見國事之日阽憂危,而脫然長往,不少顧戀也?以今之時,卿雖欲暫閑,尙不可得,況三字之銜,尤豈議到之事乎?萬萬非所望,過矣過矣。至於愼節,雖是衰境例症,輔相之職,初非筋力奔走。臥閤論道,何妨於調養,而更有僚相之得以分勞者乎?卿其勿復辭巽,亟斷來章,以安予心,以幸國事。」

4月28日

○戊辰,以右議政沈象奎附奏,敎曰:「見卿附奏,辭旨悲苦,殆若夢寐相對。始也不禁,愴然於中,而岐佇之餘,繼而又茫然自失也。噫!卿,先朝舊臣,而予之所簡心倚毗之輔相也,中間契闊,便屬滄桑。而國事從以阽危,如日下山,莫可收拾,此時望卿之來,不啻如飢渴之於飮食,則不思救焚拯溺之急,而乃反緩聲漫語,徒尋克讓之美,非予平日眷注之意,而於卿追先報今之義,亦不當若是其恝然也。至若釁醜二字,似指年前事,而卿之所不忍道,予之所不欲聞也。今於幾年之後,何可强覓而追提,以慼予心乎?萬萬過矣,萬萬過矣。卿其諒予必致之誠,卽爲回心,幡然登途。」

○特擢開城留守申在植知經筵事,尋因備局啓,仍任本職。

4月29日

○己巳,左議政李相璜,陳疏辭職,批曰:「日昨附奏,已見大意。豈不欲更有所云?而默而俟之,竊冀卿之不日回心,簉朝有期。今於巽牘之至,實愧誠禮之未孚。卿以紀綱風俗,國計民生之如水益下,憂深思遠,款款忠慮,溢於辭表。而五入中書,若爲難進之義,予誠感之切而又不能無惑者。卿試思之,卿是體國大臣也,以予平日倚毗,當此極艱之會,置相而不及於卿,其失輿情而無遠圖,當何如也?然則今日之擧,何嘗爲榮侈於卿?乃所以擔負於卿也。卿雖欲固守雅度,未可以爲予一勞乎?況自古大臣之屢遞屢拜者,歷數何限?而未聞以此爲引,卿言過矣。望卿體予急切之至意,卽起膺命。」

○敎曰:「昨見摘奸宣傳官回奏,則都下流丐,浮黃欲死之狀,誠甚矜惻。令賑廳,益加搜訪,援例顧恤。」

4月30日

○庚午,以右議政沈象奎附奏,敎曰:「衷曲之諭,至於再矣,方俟回音,跂予愈切。及見附奏之來,卿心尙未渙然,所執冞固,予不能不爲卿致慨也。君臣之間,貴相知心。予則自以爲披露心腹,更無餘蘊,而卿則猶且拘拘摸索於皮膜之外,尙可事謂知予心乎?且卿以虞旌爲喩,予請因言而奉復也。虞人則非其招故不往也,今卿,大臣,而予以大臣之禮招之,尙可謂非其招乎?況重卜之日,群情允叶,都人士加額日望卿來,予又務積誠意,敦請不已。此予所謂致大臣之禮也,卿果何辭而拒予,何義而固執乎?望卿諒予不能致則不能止之至意,勉回初意,卽速登途。」

○賑廳,以各部病民六百三口,恤典分給,啓。

五月

5月3日

○癸酉,左議政李相璜,再疏辭職,賜批敦勉,仍遣亞卿偕來。

5月4日

○甲戌,以李止淵爲弘文館提學,徐能輔爲左副賓客,李東膺爲三道統禦使,申緖爲慶尙左道兵馬節度使,沈漢永爲水軍節度使。

5月6日

○丙子,右議政沈象奎,以負罪臣從縣道陳疏乞遞,批曰:「每一訊諭,望眼欲穿,不謂來章,依舊奉虛,惄如之甚,殆忘寢食。況又訑訑之色,微婉其辭,有若不相較挈者,卿其果於遐予乎?予言雖不足動聽,以卿所處,期望何如?則坐見胥溺之患,迫在朝夕,而尙不欲起而援之乎?使古之大臣,當如今之時,必不待兩言而出。曾謂卿之雅量,多讓於前哲乎?卿須深憫時艱,勉回日邁,隨卽登途,以副至意。」

5月8日

○戊寅,以李勉昇爲司憲府大司憲,朴齊一爲司諫院大司諫。

5月10日

○庚辰,詣崇政殿月臺,行皇壇望拜禮。

5月13日

○癸未,右議政沈象奎,再疏略曰:

丁亥代聽備忘初下之日,臣以時任,進對奏告。雖從諸原任後,集議擧行,實皆臣之事也。昏謬糊塗,廷請之未援古規,節目之徑先裁稟,睿敎明正。臣罪當誅,而中道薄竄,勘未蔽辜。院議臺論,爭執方峻,而旋放田里,繼又全宥,情蒙畢諒。恩荷曲貰,歸伏松楸,惟有感結瞻頌,嗚呼!已矣。臣乃至頑至冥,至今不死,今殿下起之於久廢,處之以舊職,德意瀜浹,又厪載育。宜若不顧黥劓之毁,謗議之畏,敢爲必辭之計?而徐究旣省,實有不敢不必辭之義焉。至於當初彈臣者,臣不惟不識其人,幷不識其面,其人之於臣,亦應如此,何以識臣之心術?隱微不相識,則未必有仇怨,而惟欲極意醜辱,吁!亦異矣。其論臣居第,引譬雖失不倫,使臣居處,薄陋不蔽,此言奚自而至?是則臣所自咎,何恨於人也?又若合達之目以姦兇,不患無辭,勢亦必至,雖甚惡,亦何也?而至其指臣,屢疏於丁亥春初者,謂以『意在固位患失』,臆逆不情,有傷倫理,當者抑鬱,固不足言,有識見之,必惜盛世之有此等言論也。到今臣亦不欲引卞,而此兩端之必牽連及之者,蓋以明臣,不敢不必辭之義,不在於此也。忍言無裁,猥瀆至此,更乞憐其朽殘,察其哀苦,亟行譴誅,勿復置之生人之數焉。

批曰:「予之諭卿者五,而卿之復予者又五矣。往復之至於此,汔可以已,今者之疏,復申前說,卿無或近於支離乎?予則已辭竭矣。至若往事云云,在卿不過一時橫逆,在予實爲增慼,何忍更提也?予亦因此而固知卿之不欲來有以也。自卿之棲屑於外也,歲月寖遠,而一未得致意焉,誠已淺矣。古者躬駕而出,載車而還也,今予欲安坐而致之,禮又衰矣。撫躬循省,尙覺有靦,宜乎卿之不予顧也。雖然《詩》不云乎:『雖無德與女,式歌且舞』,以詩人忠厚之義,不能不有望於卿,卿須恕寡昧之所失,念民國之至計,毋靳跫音,卽日惠然。」仍命遣知申傳諭,仍與偕來。

5月15日

○乙酉,右議政沈象奎,謂承不敢聞之敎,走府獄胥命,敎曰:「予則以無隱之義,披告心曲,而卿自太深看,至於胥命,萬萬過矣。予之不安,又當如何?卿其回心,卽爲上來。」

5月16日

○丙戌,領議政南公轍疏略曰:

臣之老癃,當此艱虞,叨此重任,居無終食之頃,不忘素餐之憂。而尙今不去者,一則曰獨任而無處推諉也,一則曰三路歉荒,大賑方張也。今幸舊德重卜而膺命,廟務可以整頓,兩麥豐登,秋農將占善成。臣於是,猶且蹲仍,不能志遂而踐言,則是無其說也,又無其理也。至於醜穢病狀,前已罄悉,而眼視昏暗,豈可重瞻於舜日,脚力痿薾,無以更歷於堯階,此乃聖鑑之所俯燭。且臣本末底蘊,一世皆知。少從蔭補,不過口腹之私計,長據華膴,遂至齒髮之淍落,常冒懷祿之恥,未有辭榮之節。今若辜恩忘世,只占一已之便私,則神明必殛之矣,如欲不自量度,妄希前脩高蹈之風,則有識者,必當竊笑之矣,臣不敢爲此。誠以目下之廉隅道理,不如是則爲知進不知退之鄙夫而已矣。又以臣之家庭故事,屢有仰陳,蓋其經營則四十餘年也,章奏則二十餘上也。上下相持,因循未決,此臣之不能無憾於天地之大者也。伏乞特賜允副,仍許三字之銜。

批曰:「前批罄悉予意,謂卿感回,不復云云,又接來章,雅執冞堅,予心之悵然如失,殆難以言語,諭其萬一也。昔者先王,簡拔以卿遺予,自予沖齡,所以輔導予啓迪予,使予幸免於大過,得至於今日者。非卿之忠之誠,寡躬其何以及於此也?況今以元輔之重,値艱危之會,所以奠安我民生,磐泰我邦基者,非卿之責,而伊誰之云,則卿何忍中途棄予,予何忍一朝捨卿也?雖然,卿於年來,屢以休致爲請,非止一再,而予亦以成就有時,質言於卿者久矣。今卿敦遂初之素志,思趾美於先卿,急流勇退舍煩就閒。卿之請予者,可以裨益於世敎,而予之許卿者,足稱盛時之美事,卿之成就,可謂臣主俱榮,永有辭於後世矣。所請勉副,卿勿以已退爲心,凡係民國大計,不憚敷陳,以補予不逮,以答予至意,是所望也。」特命遣承旨傳諭。

○命左議政李相璜,陞拜領議政,右議政沈象奎陞拜左議政,前領議政南公轍,付致仕奉朝賀。

○右議政沈象奎,引獄中上書之義,陳疏,批曰:「今覽來章,非徒不諒予心,一節深於一節,卿有何獄中上書之義乎?卿之此擧,只不過必欲遐予而然。予實自反,何尤於卿?至於引經訓以寓陳勉之意,深庸感歎。而予之今日重卜於卿者,卽所謂無曠之義,而卿又其人也。以彌綸之量,任弘濟之責,予方日夕望卿,而卿反舍前途之坦夷,尋已往之險巇,不我肯顧,自詒伊戚,是豈予平日蘄向倚毗之至意乎?望卿亟改前圖,斯速登途。」

5月17日

○丁亥,命領議政李相璜,兼扈衛大將。

○敎曰:「卽聞城內,輪疾熾盛,無依之類,依簷傍屋,棲遑街路云。該府各部,奚爲昧例,任置而不顧乎?卽令部官,躬尋坊曲之露處方痛者,領出城外。而於斯之際,易致有驅迫致傷之弊,須十分詳審。亦令活人惠民署,救療,依接之方,另飭施行。」

5月19日

○己丑,更諭左議政沈象奎曰:「卿之胥命,于今幾日矣。批諭之後,竝與信息而又阻,何卿若浼,乃至此極?予於卿,若曰誠禮之未至,則固所甘受,何嘗有辭敎之未安,而卿乃强覓,爲此過擧?顧今國事岌嶪,主勢孤危,所恃者惟卿等二三大臣。而況自我不見,七載之久,以常情論之,卿於受任之初,固宜不遑言私,卽日就道。君臣相對,所懷何限?而迄不見諒,爲此相持者,此果休戚與共之義乎?以卿去就,予之用慮旣多,每有一番酬應,輒至一番煩惱,卿何困予之至此也?卿雖欲獨行雅志,予亦獨無是心乎?輾轉務勝,有傷事面,卿之老成,庶幾諒此。望卿勿復固執,幡然上來,聽予面諭。

5月21日

○辛卯,以金學淳爲刑曹判書。

5月22日

○壬辰,御崇政殿,行奉朝賀南公轍宣麻,仍召見之,公轍曰:「殿下春秋異鼎盛之時,宵旰少頣養之暇。每誦古人天顔非昔之語,自不覺感極而懼。伏願節宣保嗇,必盡其方,常使眞元內腴,精華外敷焉。成就睿德,在於勤講,賓客及兩坊官,必加遴選,久任責效,以爲朝夕出入,漸磨誘掖之方焉。節欲,所以養志,惜福,所以祈永。平日身敎之法,必以菲衣惡食之訓,爲先焉。」上曰:「卿之立朝四十餘年,忠勤貞亮之操,常所欽歎,而今此所陳諸條,出於進退不忘之至誠憂愛,悵然之餘,重爲之感歎,不能已已。謹當銘心服膺,毋負卿臨退鄭重之厚意。」

○領議政李相璜,陳疏辭職,批曰:「卿之進此,尙云晩矣。予豈私好於卿?古例卽然,安心勿辭。」

5月24日

○甲午,敎曰:「左相事,誠甚慨然。予之日來勉諭,不知爲幾次,則一不見答,有若不欲相關者,此果角勝乎,自重乎?分義不當如此。不可以平日之敬禮,一向任置,左議政沈象奎,施以白川郡中道付處之典。」

5月26日

○丙申,次對。領議政李相璜啓言:「今日廷臣之欲獻忠納德者,動以勉睿學,爲第一義。元老告退之筵,款款拳拳,又以是爲歸者,誠以目下悠悠萬事,未有急於此故耳。謹按賈誼《保傅傳》有曰:『早敎諭選左右。』顧今早諭之方,亦莫如我殿下,以身而先,遇物而誨之之爲親且切焉。容貌辭氣之微,先示以必敬無怠,衣服飮食之細,常戒以必儉無侈。又以古昔人辟,善可爲法,惡可爲懲,易知易曉之前言往蹟,耳提面命,諄諄不已。俾內守自正,外誘不入,則緝熙光明,爲堯爲舜,將見權輿於是矣,至於選左右之方,則亦有列聖朝故事。妙選宮僚之中,必擇其端方博聞之士,久於其職,而朝夕左右,使有薰陶之效。臣於昔日,叨陪前席,先大王下敎若曰:『予所成就,得於宮僚者甚多。』由此觀之,選宮僚,卽我朝家法,而實與三代之設四輔喩德行,同一揆矣。近來人才雖不逮古,而飭躬績學,亦未嘗無人。惟簡在心,久處深嚴,使接時多而不接時少,則不但陳喩啓沃之功而已。中有存者,外有著,雖於折旋進退之際,亦必有儀可象。不知之中,自然有裨補之益。爲今日啓佑以正之道,未有重於此者。」敎曰:「陳勉事,款款之誠,溢於辭表,深庸感歎。敢不另加留念乎?」又啓言:「國之有財用,猶人之有氣血。氣血充足,則身其康强,氣血枯涸,則身不保有。故先聖論治國,而以節用愛人爲本。蓋國家財用,皆出於民,如有不節,用度有闕,則末流之害,必歸於民。近來國用枵罄,到底哀痛。而先以帑藏言之,其設施法意,如宋之封樁,皇明之甲乙等庫。而昔在列聖朝,常軫宮府一體之意,且念粒米銖金,皆從吾民辛苦中來。故用之有節,恒存贏餘,水旱之流行而發而賑之,經用之不敷而出而補之,卽我朝家法也。近聞帑藏之需,每患匱竭,動未免移責於外府。昔之有餘,今焉不足,豈無所以然耶?若以無益之費,非經之用,以致帑儲之有詘,責之外府,則雖使外府豐裕,日漸月積,竟當不支。況目下經用衙門,幾皆入不當出,岌岌有不慮朝夕之憂。又於經用之外,輒需內帑之所不足,則害將安歸?伏願先自帑儲而嚴飭所司,量出入而務節約焉。」敎曰:「所陳切中時病,當另念矣。」又啓言:「日前以病丐之顚連,聖念若恫,救療則付之醫署,依接則責諸賑聽,恩恤周至,德意洋溢,仁聞所曁,夫孰不欽戴感誦?而目下都城內外,以輪氣轉染者,日聞熾盛。實爲大悶。饑丐衆則感病易,病者衆則熏襲廣。令該府該部,一一摘奸,其可以自力者則給糧資出付畿營,使各津,送本籍。殍骸之未收者,亦令審訪隨埋。」敎曰:「申飭該府該營,俾有實效。」

5月27日

○丁酉,公忠監司趙秉鉉,疏陳賑餘民情遑急之狀,仍請本道大同之若而邑已捧條,依例裝載,未捧條,限秋成停退。備局以正賦法意嚴重,覆啓靳許,敎曰:「湖西民情旣如此,向來之施於京畿者,何靳於湖西乎?特爲許施。」

5月29日

○己亥,以李羲發爲司諫院大司諫。

○京畿、海西、湖西、廣州、江華、水原、松都畢賑。〈京畿楊州等三十邑鎭,饑民八十二萬七千八百三十七口,賑穀五萬五千三百五十七石。湖西公州等六十二邑鎭,饑民八十六萬四千二百十五口。賑穀六萬四千二百十五石。廣州饑民十六萬六千一百八十七口,賑穀四千九百九十六石。江華饑民十一萬六千九百十口,賑穀四千二百四十二石。水原饑民十三萬一千二百十一口,賑穀四千七百五十六石。松都饑民七萬二百五十八口,賑穀一千九百九十六石,海西四十二邑鎭,饑民四十八萬二千二百七十四口,賑穀二萬四千七百七十一石。〉各道補賑人等施賞有差,或差守令,或差中軍邊將,或差京職六品及初仕者甚多。

六月

6月1日

○庚子朔,日有食之〈自申初至酉初,食四分十七秒,初虧西北,食甚正北,復圓東北。〉 ○還授前大護軍金敎根,前護軍金炳朝職牒。

○以朴大圭爲東萊府使。

6月2日

○辛丑,平安監司沈能岳啓言:「楚山前府使徐萬修贓案,差定査官,眼同行査,則贓跡之狼藉,殊涉過情,供辭之參差,多有失實。以言乎人命冤死,則安時憲等三漢,間旬棍治,非必死之刑,尹基玉等四名,勞心憂慮,非可死之端,而加之老病,適會致斃,則直斷冤死,怨欠的當。以言乎金、銀、蔘、茸、貂鼠、紬、木等物,則數百餘名多民,旣不能面面査問,則多少虛實,固不得到底歸正。而第以吏鄕所供觀之,各種貿易之際,本價之受害,勢也,而混稱以白納該庫,進排之時,下記之見減,例也而幷謂之勒徵。物數之增衍,漸至差毫謬千,事情之虛張,庶可擧一反三。査徵穀則又耗別剩,邑例之謬弊,而未免蹈襲,私穀査徵,倉奸之舞弄,而實合摘發。五千餘兩之買田捄弊,處置旣甚得宜,七千餘兩之付之由吏者,雖因徑遞,而未及措劃,初無犯用之跡。大抵潛商之屬公,雖是法意,而無怪其取謗,倉穀之査發,爲懲奸猾,而適足以斂怨。亂民首倡,怨徒腸連,或積小成大,或指無謂有,苟究其實,合有參恕之端。」敎曰:「道査旣如此,贓案爻周,罪名蕩滌。」

6月3日

○壬寅,禮曹啓言:「跨朔亢旱,秧節漸晩。初次祈雨祭,請不卜日設行。」允之。仍命香祝親傳,是夜雨,水深二寸二分。

6月4日

○癸卯,雨,水深四寸七分。政院啓言:「初次祈雨祭親傳香事命下,而昨日甘霈,通宵不止,何以爲之?敎曰:」甘霈周洽,民事萬幸。祈雨祭停止。「

6月5日

○甲辰,雨,水深一寸六分。

6月6日

○乙巳,命前左議政沈象奎,分揀,復拜前任。

6月7日

○丙午,行翰圈〈別兼春秋金大根、洪鍾應、李謙在。〉三點,洪永圭、趙徽林、徐憲淳、曹雲承、洪說謨、徐耆淳、金學性、朴齊憲。

○平安監司義州府尹狀啓:「大國人持都京禮部咨文出來,故坼見,則皇后崩逝,奏泒正副使恭齎前往一摺,於五月二十二日奏,本日奉硃筆圈散秩出大臣盛桂,理藩院右侍郞賽尙阿,欽此相應抄錄,原奏知照事。」

○以勑奇甚緊,召見領議政李相璜,禮曹判書趙萬永,宣惠堂上朴周壽,備局有司堂上李止淵、徐能輔、趙寅永。以朴宗薰差遠接使,趙萬永差館伴,洪奭周差延接都監提調,趙秉憲差問禮官。

6月8日

○丁未,備局啓言:「畿輔勑需,本自不敷,而間又鑄事不成,元穀蕩然,況今勑奇當頭,酬接之節,萬萬緊急。請以海營勑錢一萬兩,惠廳錢六千兩,禁御兩營錢各二千兩貸下,備報之方,令道臣,另加經紀,更爲論報。」允之。

○禮曹啓言:「取考《謄錄》,則皇后喪傳訃勑出來時,自上具翼善冠袞龍袍,出宮至郊館,改具黲袍烏犀帶,百官從上服。迎勑至殿庭,有擧哀之節矣,今亦依前例磨鍊。而在前傳訃勑出來時,多有空闕迎勑之例,今番則何以爲之?敎曰:」明政殿爲之。「

6月9日

○戊申,行翰林召試,取朴齊憲、徐憲淳、曺雲承、洪說謨。

○諭左議政沈象奎曰:「向來處分,雖出於事體之不得不然,而予豈樂爲也哉?卿試思之。卿之至今相持,卽不過卿一已事,而予之必欲致卿,乃是爲國事也。然則公私輕重,不待智者而知之。自古及今,未嘗聞大臣以私義爲拘,不得進身者。以卿高識,寧不及此而强爲此逡巡乎?況今勑奇甚急,廟務方殷,卿之上來,尤不容一時虛徐。玆遣正卿,更申至意,望卿犂然領會,勿復靳持,卽日就途,以副側席之思。」

6月10日

○己酉,命今秋式年鄕漢城試諸科,竝退行於明春,因諸道設賑及客使將至,備局啓請也。

6月12日

○辛亥,公忠左道暗行御史金箕晩書啓,論溫陽前郡守李祖植、丹陽前郡守李游、淸安前縣監申命藻、天安前郡守鄭東萬、前前郡守徐秉淳、西原縣監成兢默、鎭川縣監洪翼周、前縣監徐有皓、全義縣監邊相岱、平澤前縣監具秉魯、牙山縣監李敦明、連原前察訪蔡弘勉、永同縣監金普根、前縣監趙學點、稷山前縣監鄭澤友、新昌縣監姜彛文、燕岐縣監鄭鶴濟、陰城縣監趙得謙、延豐縣監丁夏敎、稷山縣監金天敍、西原前營將具載鳳等不治狀,竝令分輕重勘處。

又言忠州牧使金祖淵、木川縣監成憲曾、報恩郡守李允植、文義縣令韓璵善治狀,祖淵賜璽書表裏。憲曾給熟馬,允植、璵陞敍。別單陳各衙門還耗從市直作錢及各邑小詳定之弊、軍保米代錢流亡戶還布蕩減、延豐縣詳定米添劃增、若驛站廨宇撤去事。幷令廟堂,從長採施。

6月14日

○癸丑,以徐俊輔爲判義禁府事。

○平安監司沈能岳,疏陳病狀乞遞,批曰:「病狀旣如此,迎勑之節,依海西已例,令兵使代行。」

6月15日

○甲寅,平安監司義州府尹狀啓:

勑使木牌文乃盛京禮部咨文出來,考見則正使散秩大臣信勇公盛桂,副使理藩院右侍郞廂白旗蒙古副都統賽尙阿,隨帶六品通官吉勒通、阿英祥,七品通官安泰,八品通官德祿福、森布定,於六月初四日,自京起程。

6月16日

○乙卯,公忠右道暗行御史黃?書啓:「論瑞山郡守李守益,泰安郡守權達準,靑陽前縣監丁學冕,魯城縣監徐胤輔,結城縣監朴祥發,藍浦縣監洪泳謨,韓山前郡守曺錫玄,禮山前前縣監鄭翼容,德山前縣監韓用鏽,海美前縣監崔笠,扶餘前縣監李宜鉉,石城縣監林勉洙,禮山前縣監權載大,利仁前察訪李儀朝,恩津縣監李衡秀,海美縣監李用弼,金井察訪洪憲榮,洪州前牧使金在三,沔川郡守沈宜晋,禮山縣監洪㙉,靑陽縣監宋欽成,平薪前僉使申緯等不治狀,竝令分輕重勘處。又言保寧縣監李羲臣、公州前判官閔靖顯、大興郡守李鼎民善治狀,羲臣授準職,靖顯、鼎民陞敍。別單陳田稅冒錄白徵之弊,一幷詳査,軍政雜頉冒稱之數,一幷汰削,驛馬濫把之嚴禁,安眠松政之申嚴,魚鹽船稅之査減。幷令廟堂,從長採施。

6月17日

○丙辰,以曺鳳振爲刑曹判書。

○左議政沈象奎更陳辭疏,賜批敦勉。

6月19日

○戊午,諭左議政沈象奎曰:「批諭之後,日俟好音,又無變動,何鬱如之?卿之一向逡巡,無或以年前橫逆之致?乎其間許多往復,皆是昭晣之語。況今時移事過,水流雲空,則何可以此,作爲難進之端乎?此特卿之借此而欲遐予也。然予則斷無捨卿之理,必致之誠,不容踈也,百里之地,不足遠也。卿若覽此而猶復堅臥,則予當有非常之擧。言旣出矣,卿其諒之。」

6月20日

○己未,因樂院日次請診,敎曰:「予於日間,欲進淸暑之劑,而都相請診議定,然後方可進服矣。」以左相方帶都提調故也。

○次對。領議政李相璜啓言:「守令,爲治民之本。此而或忽於愼擇,上雖有若恫之仁,而澤無以下究,下雖有無告之冤,而情無由上達,其有關於斯民之休戚者如此。今年大賑被災濱死,雖無此彊彼界之異然,外邑播誦之入耳者,視長吏之治否,而民情有恃,而爲命與窮,若無歸之不同然。則民命生死實懸於守令,而非但休戚而已。每値政月,屢勤飭敎,而銓曹擧行,輒未見有實效。或至能否之不暇審察,踈昵之不免爲累,殆若置民命於膜外而不之恤也。是豈到底惻怛悉心對揚之意哉?近來人才,去益眇然,龔、黃、杜、召,雖不可得,至於存心愛物之士,剸煩理切之材,心誠求之,當不至於全無其人。請以此另加申飭於銓官。」從之。又啓言:「各營衙門所掌財賦,到底枵竭,一則曰刁徒外受之曠年滯納也,二則曰員役之伺隙售奸,侵蝕逋負也。爲郞官者,旣不留心典守,至有躬犯之說,身爲官長,不惟不能束下,乃反爲吏先驅者,揆以常理,寧或有是?得此梁楚臣爲恥之。下官不職漢法所不貸,此意請一體分付,使各該衙門堂上,隨現隨啓,俾各懲創。」從之。

○禮曹判書趙萬永啓言:「今春晋陽致侑之命,實出於舊甲興感之盛意。忠毅公崔慶會,殉節卓絶,請依金千鎰、黃進例,施以不祧之典」,詢大臣,從之。慶會,以本道節度使,同時殉節者也。

○以徐能輔差伴送使。

6月22日

○辛酉,行都政,〈吏曹判書徐俊輔,參判金陽淳,兵曹判書朴周壽。〉以尹聲大爲吏曹參議,金銑爲漢城府判尹,任鼎常爲司諫院大司諫,李光文爲司憲府大司憲。

6月23日

○壬戌,放輕囚。

6月24日

○癸亥,左議政沈象奎,胥命金吾門外,諭曰:「今聞入城之報,予之欣豁,當何如也?卿果無卽地見予之心,而又爲此胥命之擧乎?萬萬過矣。國事待卿而共濟,湯劑待卿而議定,卿其卽爲入來肅命,予方臨軒以待。」

6月25日

○甲子,召見左議政沈象奎。

6月26日

○乙丑,刑曹判書曺鳳振,上疏陳情乞遞,批曰:「向來事,在卿可謂旡妄也,不幸也。今於萬事已宿之後,何可追提,以傷事面乎?勿辭肅命。」

秋七月

7月1日

○己巳朔,詣崇政殿月臺,傳太廟、永寧殿秋享香祝。

○以金基常爲江華府留守,特除也。

○左議政沈象奎,陳疏辭職,批曰:「日前筵席相對,見卿顔髮之衰,覺予非昔之感。語到滄桑,殆若夢境,卿何忍更提情勢,重慼予心乎?況國勢之罔涯,民情之倒懸,莫今時若,如卿老成宿德之人,尙不欲着手,則予將復望於誰乎?卿旣出膺,更勿辭巽,克盡弘濟之策,以幸國事,以安予心。」

○命施蔚山府民家失火一百一戶,別恤典。

7月2日

○庚午,以朴宗薰爲左賓客。

7月3日

○辛未,雨,水深一尺五寸八分。

7月4日

○壬申,以朴宗薰爲吏曹判書,吳致愚爲參議。

7月8日

○丙子,宗廟、景慕宮展謁有命,左議政沈象奎,以霖暑,上箚請退期,仍陳情病,批曰:「廟宮展謁退期之請,卿言如此,依施。情苦二字,此何言也?卿之前後所經,予已盡照燭,而已盡昭晣,卿尙不信予而有此云云乎?然則太不諒予矣。予方以股肱心膂之重,托於卿,卿勿過自謙抑,隨事獻替,以副予望。」

7月9日

○丁丑,以洪奭周爲左副賓客。

○命施前後五部民家,頹壓一千二百十八戶,恤典。

7月11日

○己卯,停各道秋操,以勑行臨境也。

7月13日

○辛巳,雨水深三寸一分。敎曰:「霖雨跨朔支離,而祈晴之擧,尙此遲遲者,出於十分難愼矣。今又連霔,頓無開霽之意,言念穡事,萬萬憂悚。祈晴祭,不卜日明日設行,祭官,依近例閣臣差遣。」

7月14日

○壬午,雨,水深八分,行禜祭于四門。

7月15日

○癸未,雨,水深二寸五分。

○次對。禮曹判書趙萬永啓言:「勑行郊迎時,大駕還宮後,則勅行前導,不過禁辟軍若而哨矣。近來紀綱解弛,每有觀光人雜遝之弊,誠不可示彼遠人。令各營中軍中,不參隨駕之人,率該營標下軍,仍領先牌軍,前行於勅使頭局,嚴禁雜人。自闕往館所及送勑時,一體擧行,仍以此定式似好,詢大臣。」從之。

○以李翊會爲漢城府判尹,徐俊輔爲工曹判書。

7月19日

○丁亥,以李止淵爲弘文館提學。

○備局啓言:「今番勑行渡江之後,只以上諭淸漢各一本印出者,封啓上送,無所槪及於勑書有無,及到中和,始爲登聞,由前則未免踈忽,由後則太涉稽緩。苟能着意董飭,到底周旋

  • 上一篇: 三十二年
  • 下一篇: 三十四年
  • 朝鲜王朝实录[纯祖实录]
    朝鲜王朝实录[纯祖实录]
    朝鲜李氏王朝的实录,又称《李朝实录》。记载李朝太祖始至哲宗止25代王472年间的历史,整个李氏王朝各代王中只缺少最后两代高宗、纯宗年间的部分。该书以编年史体例,分别各代王编修实录,汇集成书。此为朝鲜王朝实录[纯祖实录]。李玜(1790年—1834年),即朝鲜纯祖(조선 순조),字公宝,号纯斋,朝鲜王朝第23任君主(1800年—1834年在位)。朝鲜正祖李祘次子,生母为绥嫔朴氏。李玜于乾隆五十五年(1790年)六月出生在汉城昌庆宫,于嘉庆五年(1800年)被册封为王世子,同年即位,由英祖贞纯王后金氏垂帘听政,嘉庆六年(1801年)发生镇压天主教的辛酉邪狱,嘉庆九年(1804年)亲政,翌年贞纯王后去世,李玜的丈人金祖淳逐渐掌握实权,开启了安东金氏近60年的势道政治时期。任内释放所有公奴婢,并扩大“庶孽通清”的范围,松动庶孽禁锢法,但朝鲜王朝的国势不可避免地再次走向衰落,并在嘉庆十六年(1811年)爆发洪景来起义。道光二年(1827年)命世子李旲代理听政,三年后李旲去世。李玜也在道光九年(1834年)薨逝,享年四十五岁,世孙李烉嗣位,是为宪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