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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年

(庚申)二十四年清嘉慶五年

春正月

1月1日

○甲寅朔,御仁政殿,行祈穀大祭誓戒。

○展謁于宗廟、景慕宮。

○特拜判中樞府事李秉模,爲議政府領議政。

○以元子爲王世子,召見大臣、閣臣、吏、禮、兵、戶、漢城府諸堂。上曰:「今日卽月正元日也。曉拜眞殿,仍爲展謁廟宮。方欲以國家莫大之典禮,詢問於卿等,而此時鼎席,不可不備,故俄於宮門外,特降元輔重拜之命矣。冊儲之禮,卽國朝應行之典,擧國顒祝之情,而況今元子年紀已踰十歲,則雖以祖宗朝已行之例言之,謂之晩亦可也。予所以鄭重至今者,蓋出於遲之又久之意,亞歲請對之時,旣有諭及於卿等者,而今曉以前,尙未決定于心矣。祗拜廟宮,陟降孔邇,周旋出戶之際,予心自然相感,不啻若親承躬聆。回鑾之後,始爲仰稟于慈殿、慈宮。而今當元朝,日吉辰良,方欲下敎,而所欲詢問于卿等者,冠禮、嘉禮之與冊禮,一時倂行甚好。《文王世子篇》所謂:『行一物而三善皆得云者』,雖以齒學一事而言,而今此三大典禮之一時倂擧,足可以斷章取義,且其儀文之約而不煩,又合於乾坤易簡之道。體《大易》易簡之理,遵《禮經》三善之訓,冠禮、嘉禮之竝擧於今年,實爲合宜。且冠而字之,爲其成人,而列朝冠禮,皆在冊禮之後,故冠禮之日,例有訓書。而今旣與冊禮竝行,則以冊書兼訓書,亦合禮意。而禮旣至重,且係創行,不可不博詢而行之。大臣、閣臣、禮堂,各陳所見。」領議政李秉模曰:「泰山磐石之勢,萬億斯年之慶,自今伊始,歡忭蹈舞之忱,何以形容仰達?而至於一事三善之敎,天地簡易之義,有以仰爲天下法,爲萬世則矣。惟聖制禮,冠禮、冊禮、嘉禮之次第竝行,臣實莊誦欽頌之不暇,更何容議乎?」左議政沈煥之曰:「宗社億萬年無疆之慶肇自今日,臣民歡忭,八域惟均。至於三善之諭,簡易之敎,承聆以來,曷任欽頌。求之經而禮無不合,以其時則吉無不叶,臣無容贊一辭矣。」右議政李時秀曰:「當此三元吉日,承此下敎,宗社億萬年無疆之基,自今伊始。臣等蹈舞歡祝之誠,實無以言語形容。盛典之遲待今日,禮節之竝行一時,俱出弘遠之聖謨,臣實欽仰之不暇矣。」檢校提學鄭民始曰:「當此新元,輿情之顒望益切,今承下敎,誠不勝歡欣皷舞之忱。慶禮之合行,臣素昧禮意,未知於經如何,而卽今事勢,合行便當,在國家慶禮,尤爲大備矣。」禮曹判書徐邁修曰:「月正元日,爰定莫大之禮於廟宮展拜之餘,直欲起舞於筵前。而冊儲冠禮,均是無疆之慶,今日行一慶禮,明日行一慶禮,次第涓吉,各備儀文,恐似尤好矣。」上曰:「事係至重,當召問二品以上,而亦以簡易之意,雖不爲之,登筵諸承旨,亦各陳所見。」行都承旨李冕膺等曰:「八域臣民延頸顒望之餘,承此下敎,歡欣皷舞之忱,何可勝達?而至於慶禮之合行,允叶群情矣。」上曰:「僉議無異辭,是之謂大同,此正洪範所謂:『身其康彊,子孫其逢吉者也。』」仍敎曰:「月正元日,祗拜廟殿宮,親告元子冊禮、冠禮與嘉禮之由,令禮曹擇吉日,應行諸節,仍爲稟定。」

○領議政李秉模啓言:「王世子冠禮、冊禮、嘉禮,皆當次第擧行矣。冠禮則曾無設都監之例,而冠禮、冊禮,旣在同時,都監稱號,宜有稟定矣。」上曰:「冠禮後受冊,次第然矣,今番則稱號當以冠禮冊儲都監,而冠禮後則稱以嘉禮都監。」

○以金文淳爲吏曹判書。

○擢李晩秀爲正卿。

○命以文臣堂上正三品,差出司饔副提調,以宗臣乏人也。

○命兼輔德,以僚屬中堂上正三品差出。

○以李在學爲戶曹判書,洪良浩爲弘文館大提學藝文館大提學,徐萬修爲漢城府判尹。

○以李秉模爲世子師,沈煥之爲世子傅。李秉模爲冠禮冊儲都監都提調,洪良浩、洪檍、李晩秀爲提調。洪良浩爲左賓客,鄭民始爲右賓客,徐龍輔爲左副賓客,李晩秀爲右副賓客,宋煥箕爲侍講院贊善,金祖淳爲兼輔德,申絢爲輔德,朴吉源爲弼善,朴鍾淳爲兼弼善,金㙆爲文學,李寅采爲司書,趙得永爲兼文學,金近淳爲兼司書,洪命周爲說書,李存秀爲兼說書,宋稚圭爲諮議。李晩秀爲禮曹判書,宋稚圭爲經筵官書筵官。

○敎曰:「師傅之爲講院賓客,於禮可以遵倣。贊善雖已點下,山林諭善,亦以實贊善,單付啓下。懷德贊善則資高,以兼贊善,亦爲下批,文蔭僚屬,皆移拜講院衛司,而其中堂上僚屬鄭日煥,以予冑筵挾冊之人,今爲僚屬,豈可使之仍其品還鄕?戶曹參判除授。」

○以李城輔爲侍講院贊善,宋煥箕爲兼贊善,趙鎭寬爲兵曹判書。

○禮曹啓言:「冊禮翌日,百官陳賀,京外箋文,當依例擧行。各殿宮方物物膳,及世子宮方物物膳,一體封進之意,請知委八道四都。」敎曰:「皆欲節省,不敢一毫張大。況古例可據,實爲仰述之端。大殿箋文外,各殿宮箋文,大殿以下方物物膳,勿爲磨鍊。」

○禮曹啓言:「三元叶吉,萬祿攸同,惟我王世子冊禮之命,誕宣於是日,此實東方億萬年之基。凡諸擧行之節,自有定制,而至若供上物種,尤宜自今爲始。請以此分付各該司。」敎曰:「凡事皆欲從約。予亦於先朝有似此省約之例,今日則封進,待冊禮後擧行。」又啓言:「世子宮各道封進新産物膳及朔膳,請稟旨擧行。」敎曰:「亦爲待冊禮,更待下敎封進。而昔在先朝,亦有權除之敎,予當仰述。以此知悉。」

○命十三歲、十二歲、十一歲處子,禁婚。

○下綸音于八道四都。曰:「今於月正元朝,祗拜太室,仰念我列聖朝元元本本之盛德大業,重我民天,詒我太平,穆穆如見先王之熙際。大抵紀農協功,其原在上,而授時與咨牧,以至命我庤乃之詠,《詩》、《書》可按。況基命萬億年,鞏我邦本,其始自今,受福降康,綏我數千里民生,其始自今?農夫之慶,卽邦國之慶,農必有勸蕫用厥功,惟在方伯居留之臣所對揚,用副此日宣綸之意。」

1月2日

○乙卯,召見都監都提調李秉模、尙衣提調鄭民始、禮曹判書李晩秀。上曰:「今此慶禮,昨日以前,初未有預定者。昨於眞殿行禮之時,予心始定,仍行默告,又躬告于閟宮,始召卿等而決之,此豈非陟降之眷佑於洋洋如聞之際乎?遇慶則喜,人人常情,而以予情事,遇今日之慶,益覺孺慕之靡逮。雖不得對諸臣,形於辭色,而追憶冊禮事,實無以按抑此心。晝不能餐,夜不能寐,忽忽不知何以遣日。前則予每仰慰慈心,而近則慈敎以如此慶禮,何爲如此用心慰譬。小子聞此敎,豈不欲仰承,而予心不能自持。至於都監諸事,不無時急者,而亦無由照檢,卿等善爲之。」仍掩抑不覺玉涕盈襟。秉模曰:「當此慶禮,聖心之追慕,臣等豈不仰認。而仰慰慈心,保嗇聖躬,俱不出於按抑二字。此臣等區區之望也。」上曰:「三禮之一時竝擧,實合於三善之義,此意昨筵已悉諭。而至於嘉禮揀擇之本非美制,我東先正,亦有言之者。今若去揀擇之規,行媒妁之禮,博選名門,廣求淑女,豈不好矣?而俗亦有『國事依前例,家事從先祖』之語,雖不得決意行此,而事面當如是矣。」秉模曰:「聖敎誠爲允當。」上曰:「來後之悠悠萬事,莫有大於輔導,輔導之責,專在兩坊,兩坊不可不擇其人矣。予在春邸時,資益於宮僚者甚多。南有容、朴聖源等人姑無論,至如李普觀、李徽中、李崇祐之寄食水工,專意講任者,今則何處得來乎?」

○敎曰:「勸講之任,所重莫重,而賓客體貌自別,宮官則皆是堂下新進,亦豈若堂上僚屬乎?此等處當有拔例差擬。僚屬金羲淳輔德除授,李魯春弼善除授,每喜其人。前參議尹光普兼弼善除授。」

○以李在學爲延接都監提調。

○八路四都老職人下批,百歲老人十八人,竝加崇政。

1月3日

○丙辰,召見尙衣提調鄭民始、漢城判尹徐邁修、禮曹判書李晩秀。上曰:「嘉禮,是何等莫重莫大之事乎?外議則必以爲,予於搢紳家有注意處,而實未知誰家有處子。莫非天定也,豈可容人力乎?惟望皇天祖宗之所眷佑也。古例,四祖無顯官,自京兆置諸拔去秩,而今則各封單子,越送禮曹,以爲存拔之地。大抵處子,非可尋常自現者,故自朝家屢下飭敎,甚至有各家奴子推治之境,然後不得已修單以納。今則切勿推治奴子,卿等姻婭或親知中,轉相求問也。」

○禮曹,以己卯冊禮時儀仗,自尙衣院造成啓,敎曰:「轎輦之新造,依己卯年例,卽遵先朝爲予省約之聖意。儀仗之令尙方,亦依己卯例。」

1月4日

○丁巳,御春塘臺,行?饋軍兵。

○以尹光普爲吏曹參議,鄭大容爲成均館大司成。

1月6日

○己未,領中樞府事金憙卒。憙字善之,文元公金長生後孫。英宗癸巳登第。上御極,以經術進,每顧問,經傳章句諸儒註說,如誦己言。歷內閣銓任,癸丑拜相。上召見䄄,諸臣力爭不得,憙棄官下鄕,遂不赴朝。事親至孝,居喪疏食三年。官至卿相,淡素如寒士,而善於涉世,少鯁直之風,士以此短之,至是卒。敎曰:「大臣之自在玉署內閣,至于位躋相府,所受知而所擢拔者,以其經學也。予以儒相待大臣,大臣之自待,亦若寒士。間因尋鄕,阻隔積年,豈料逝單之遽徹乎?爲之傷惜,久而無語。以今恥言經學之習俗,如許大臣何處得來?隱卒之典,當自該道擧行,大臣祿俸,限三年輸送。」

1月7日

○庚申,詣社壇,省牲器,仍齋宿。駕至鍾街駐輦,召見貢市人。上曰:「國有大禮,則宮人選擇,卽亦古例,而今則每事務皆省約,故亦不欲如例。爾等未及聞知,則先期早婚與避匿之弊,難保其必無,須各告諭,無或有胥動之弊。」

○命壯勇大將申大顯、前承旨徐英輔,施以不敍之典。大顯有仍任壯帥之命,誤認竝仍捕將,混受命召及將牌、令牌,故有是命。

1月8日

○辛酉,祈穀于社稷。

1月9日

○壬戌,以趙尙鎭爲判義禁府事。

○敎曰:「使行時兩西爲弊之端,專由於行中雜物,今人自奉太過,侈濫成習之致。所謂充口之物,一切剋減。渡江時當別遣御史考察,一有慢忽,則仍以御史差送行臺,當該書狀官拿致,以其法從事。近來朝綱,雖曰掃地,寧有令不行之弊乎?」

1月10日

○癸亥,敎曰:「歲後今至多日,而夜夜幾明發,晝亦不能酬接機務。上辛祈穀,卽爲民祝豐之擧也,齋心虔誠,强力往來。外此則雖都監擧行之節,姑皆一未酬應,以至會同而遲遲者,顧予孺慕,實雖自堪於値慶告喜之日。而兼以利膈降氣之屬,日試三數鍾,其奈按抑忍住之無方,何哉?少伸此心然後,稍紓此心。十六日曉發,詣顯隆園展禮,留宿一夜,翌晩還至行宮,待曉仍卽還宮,該房知悉。」

○仍任壯勇大將申大顯。

○以李祖源爲刑曹判書,李致中爲議政府左參贊,洪檍爲工曹判書,閔台爀爲吏曹參判。

1月11日

○甲子,敎曰:「每年園幸命下,則定例堂上,自該曹依陵行整理使借銜例,直爲啓下,還宮後減下。園幸諸務,該所專管檢飭,該房承旨進去,捧入公事,堂上一員,亦當輪回仕進。以此載之定例及政院備局謄錄。」

1月12日

○乙丑,以鄭民始、李晩秀、徐有大、金祖淳爲園幸整理使。

○命園行時自鷺梁,至始興植炬,以燈代之。

○以韓用龜爲吏曹參判。

○諭兼贊善宋煥箕曰:「開講而卿以師傅膺命,冊儲而卿以賓僚被召,一如卿家先正,以師傅爲賓僚之故事,家國之幸,若相符契。吉朝載近,和煦向舒,此時卿行,豈俟駕履?卿須卽起登道,賁我春邸。」

○諭諮議宋稚圭曰:「昔我先王孝廟,光陞儲位,始設贊善、進善、諮議等職,以待山林之士,時則金文敬公爲贊善,爾祖文正公爲進善,徵士李惟泰爲諮議。至今稱宮僚之盛揀,可以比隆於三代。顧予承先王之丕基,行冊儲之大禮,而爾之從叔都憲爲贊善,爾爲諮議,凡周亦世有奕其光,爾豈不與有榮矣乎?爾以爾家之人,講道邱園,克紹家聲,登招旌之列,而縻挾冊之任,予心欣喜,何以形喩?爾須亟回東岡之志,儀我講肆。」

○觀象監啓言:「今庚申年淸鄕書考準,則大小月二十四氣合朔弦望日出入時刻,擧皆相合。而五月十六日小暑,淸戌正初刻七分,鄕戌正初刻八分,十二月二十一日立春,淸未初二刻十分,鄕未初二刻十一分,各差一分。此則與北京時刻,自有差速差遲之別,實非乘除比例之做錯。九月中氣霜降,淸爲九月初六日夜子時三刻六分,鄕爲初七日字正二刻三分,差以一日。而我國節氣時刻,加四十二分,故如當子時初正交換,則相差一日。自前已例,此皆詳載於《皇圭》,各省時刻下,朝鮮間。其他曆註諸處之相左,則多因彼中宜忌。勢所固然,請從鄕書施行。」允之。

1月13日

○丙寅,王世子將講學,敎曰:「春桂坊,姑未肅拜,以僚屬,姑爲依前講學。」

○冠禮冊儲都監都提調李秉模啓言:「王世子冠禮冊儲都監,自今日會同擧行。而謹稽顯廟辛卯冊封儀軌,冠禮、冊禮、嘉禮,同行於一年。今番慶禮之三禮齋擧,前後一揆,脗然相符,都監凡事,依辛卯謄錄擧行,而丁未、庚戌、丙辰、癸亥謄錄,亦依下敎,考出倣用,當宁己卯慶禮時儀節,請一體參考奉行。」允之。

○冠禮冊儲都監都提調李秉模啓言:「冠禮時不可無檢飭儀節之人,丁未慶禮時,因大臣所奏,宮官中解禮者一員,持儀注陞堂擧行矣。請今番,亦依此例,預爲擇定。」敎曰:「今番則閣臣一人贊笏。」

○禮曹判書李晩秀啓言:「三加禮成,賓字之載在禮文。王世子定字,先期擇吉,政府以下,命招會議入啓,受點然後可以依禮文擧行。定字吉日,請以今月內推擇以入。」敎曰:「待書下,擇吉日,書入受點。」又啓言:「王世子冊禮時,殿下臨殿宣冊,臨時下敎事命下矣。儀注節目,今當啓下,以親臨磨鍊乎?」敎曰:「以予近日精力,難以自力。儀節則書入。而臨時當下敎矣。」又啓言:「冠禮時三加服色,受冊時服色,謹依禮文擧行,而王世子初出房時服色,請依辛卯、庚戌年例,以雙䯻、玉簪、鴉靑直領、縧帶磨鍊,請令尙衣院造入。」敎曰:「三加服,皆自殿宮措備內下,況此乎?至於鴉靑團領,非《五禮儀》所在,列朝所御,可考而知,今番則仍着講學時服色。」又啓言:「謹稽《儀禮》:『賓授醴,冠者筵西拜受觶,賓東面答拜。』註以爲:『筵西拜東面拜也,賓答拜於西序東面者,明成人而爲禮,異於答主人。』《五禮儀》則以筵西拜爲西向拜,故儒臣鄭經世以爲南字之誤。庚戌謄錄,大臣引其論,以『南向拜』筵稟釐正,請今番亦依此磨鍊。」允之。又啓言:「《五禮儀》冠禮儀,參用《開元禮》、《大明會典》,而設位條,序外之帷,只載『擬置饌物』之文,醴席之南,只設醴尊加勺之所,而饌品位置,則初不槪見。依皇朝禮醴,饌同設於西階上,似合禮意。請以此釐正儀注。」允之。又啓言:「王世子以二品以上拜禮時,控首節次,丁未年以煩文,因下敎除之矣。請今番亦依此例。」允之。又啓言:「冠禮時敎書,自有《五禮儀》所載之文,勿爲別撰疊用之意,庚戌因大臣筵稟,定式施行矣。請今番亦以《五禮儀》本文書寫,前一日內入,當日請出入用。」敎曰:「冊印敎命內入內出之節,與正副本內入之節,亦欲安徐,此亦當如是。」

○命冠禮時醴爵,以乙卯奉壽堂進饌時兕觥入用,尊疊用丁未嘉禮時磁缸,三加時器皿等屬,皆用內下者。

○禮曹判書李晩秀啓言:「《五禮儀》冠禮儀,有『翊衛司勒所部仗衛』之文,辛卯謄錄,以冠禮冊禮吉日相近,冠禮亦用儀仗矣。今番則慶禮在於同日,請依辛卯例擧行。」允之。又啓言:「冠禮禮成後,會賓、贊禮,會群臣禮,載在禮文。而會群臣禮則辛卯、庚戌、辛巳謄錄,皆不擧行,今番亦置之,而會賓、贊禮,則何以爲之乎?」敎曰:「會近於宴,以今予心之孺慕,何可爲此乎?」

○承旨徐有聞:「以侍直吳熙常,以非生進,亦非初仕承傳之人,該曹檢擬,未免越格,不敢自居以見職,呈狀乞遞」奏,敎曰:「吳熙常事,極可貴。出身之初,明於辭受之分數,豈不可喜?兵判事,可謂不察。況朱書薦,無除職之命者乎?大抵莫嚴者官方也,吳熙常特遂渠志,望筒置之。」仍命初仕調用。又命副率金日柱、洗馬李東允,亦遞桂坊,除他職。

○吏曹,以王世子冠禮時,主人、賓、贊、啓。〈主人安春君烿,賓領議政李秉模,贊禮曹判書李晩秀,主人贊兼輔德金祖淳。〉

1月14日

○丁卯,命奉常正南履翼,廉察園幸時沿路各邑。

1月15日

○戊辰,右議政李時秀陳箚,請寢園幸,批曰:「夜將戒駕,心如離弦,瞻望珠邱,若獲趨庭。預思辭園之時,還不若不往,此際予心,益難按抑矣。」

○諭兼贊善宋煥箕、贊善李城輔曰:「自我孝廟盛際,命以山野招徠之士,皆兼宮銜,出入冑筵,而諸儒臣未嘗有辭巽而不出者。文敬與兩宋文正,以贊善進膺命,又如朴文純,與故吏曹參判李惟泰、故大司憲李翔、故進善鄭瀁,亦稱自好者,輒於一番敦諭,出而登朝。山野之人,雖有介石之操,其實卽世祿之家也,其所勉膺於同慶之時,每不待召命之屢勤。則顧今中春之吉,三禮竝擧,而此時卿等在賓僚之列者,寧容過加推讓?推讓於例付之銜尙可,是銜不可推讓,推讓於列召之時尙可,是時不可推讓。且況今番儀軌,悉遵顯廟朝三禮竝擧之例,而兼引肅廟庚戌大禮之例而行之,則昔先正之造班,亦豈非卿等所可倣援而爲則者乎?吉日在近,卿等知予必欲致之至意,趁期上來。」

○各司、各營,進己未會簿,戶曹、糧餉廳、宣惠廳、兵曹、壯勇營、訓局、禁衛營、御營廳、摠戎廳時在黃金二百六十兩零,銀子四十一萬四千七百兩零,錢一百六十七萬一千二百兩零,綿紬一百四十同零,綿布六千四百九十八同零,苧布五十八同零,米二十六萬一千二百石零,田米六千五百石零,黃豆三萬三千四百石零,皮雜穀一萬四十八石零。

1月16日

○己巳,詣顯隆園親祭,留宿于齋室。

1月17日

○庚午,詣園上周審,上,俯伏叩地,不覺失聲,大臣閣臣,迭請還齋室。上,嗚咽曰:「今年慶禮,在予爲何等大事也?遇事興慕之中,有至痛之在中者,將何忍使予按抑乎?」仍又連下不忍聞之敎,而掩抑不能成聲。鄭民始曰:「聖心之遇慶興慕,臣等亦豈不仰認,而以殿下達孝,何不能抑情乎?」侍衛諸臣之在班者,皆顚倒上來。華城留守徐有隣曰:「當此告慶之日,洋洋陟降,亦必悅豫。殿下若以陟降之心爲心,則何可疚懷乎?」上,又嗚咽曰:「何年非追慕,何日非追慕,而今年則予之情事,尤有自別,予何以自抑乎?」仍以手叩地。大臣閣臣,左右扶持,藥房提調請進茶飮,上曰:「予氣少定然後,可進茶飮矣。」李時秀曰:「如是之際,膈氣必難定,伏乞暫爲進御焉。」上,又却而不御,沈煥之等曰:「朝候旣寒,地氣又甚冷,臣等之心,誠不勝萬萬罔措矣。」時秀曰:「臣等亦豈不知聖慕之無窮?而多日勞動,連爲失睡之際,又如此,玉候必致愆和。膈氣若復添劇,則豈不萬萬悶迫乎?」民始曰:「到此地頭,常例有不暇顧,臣等又將犯死罪矣。」煥之、時秀分詣左右,請扶腋以起,迭請不已,上曰:「少休則當下去矣。」少頃,上又嗚咽失聲曰:「予雖頑忍,今日又何忍下去乎?」煥之等泣奏曰:「殿下何爲此不忍聞之敎也?臣等之焦迫罔措,固不暇言,而獨不念陟降之貽憂乎?」上,又以手叩地,涕淚汍瀾,連下不忍聞之敎,煥之等又泣請扶腋,上曰:「予當起立矣。」行纔一二步,又泣伏嗚咽,如是者又數回。時秀曰:「殿下雖少休爲敎,而卽地興慕,尤難抑情,伏願暫還齋室焉。」如是者又有頃,上,始起。諸臣又進前扶腋以下,乘小轎,還御齋室。

1月18日

○辛未,駕發華城行宮,晝停于始興行宮,還宮。

1月19日

○壬申,義州府尹金箕象,以勅行到鳳城,馳啓:「上勅田國榮,散秩大臣世襲侯,年今六十三,性純謹,間多昏瞀。副勅英和,年今三十,而故禮部尙書德保之子,性明敏,嫺習翰墨,素著名稱,頗爲近幸云。京外宴享及庭排茶啖、軍威、軍歌、舞童、遊觀牛、駝駱牛、別雌牛、軒架、儺禮、甁花、城門結綵、城砲、上下馬砲,竝停免。」

○命兵曹判書趙鎭寬重推,訓鍊大將李漢豐罷職,啓螺宣傳官沈豐祖充軍。以還宮時龍旗內吹之失次也。

1月20日

○癸酉,諭贊善宋煥箕曰:「卿之幡然,日勞跂予,而史官反命,槪聞遐心莫回。顧予勉卿,卿果認予以例召例諭而然乎?新選兩坊諸僚,姑未出肅就直,兼爲須卿來儀。見今吉日在邇,卿之膺命,摟指而待之,以卿延頸之誠,豈竢駕屨?況予所召之禮,卽先王之禮也,卿所叨之職,卽先正之職也。天棐忱辭,其考我民,予不于前,寧人圖功而攸修,卿不于昔先祖詒謀而明徵,則其可曰聰聽祖考之彝訓乎?到今不須多誥,躬以迎之,欲講干旄之故事。」遣亞卿,往宣于宋賛善,與之偕來。贊善李城輔,上疏辭職,批曰:「卿之巽牘又上,諒予陸陸不足以致賢者,予固自反而靦也。雖卿不肯顧,予當冑筵初開之日,筮場駒之詠,而賁銅龍之儀,以情以禮,以義以誠,恐不待予言而出也。山林去就,固非人人所可蠡測,而予曰當來矣,卿大夫曰當來矣,凡厥庶民蚩蚩,亦曰當來矣。是謂大同,可進則進。躬迎二字,予於卿,亦云不審,卿何以處之,卿須卽日登程,用副如渴之望。」

○召見檢校提學鄭民始等。民始奉進冠禮時冠笏諸具,上,覽訖曰:「今番慶禮之不欲張大,一則體先朝省約之意也,一則寓小子孺慕之懷也。以予異於人之情事,當此時行此禮,將何以若例臨殿宣冊而受賀乎?況昔世宗大王,實基我東方太平萬世之業,而若稽授受之際,大寶猶不親傳,重熙累洽,坐享昇平,莫如我顯廟盛際,而顯廟冊儲也,賀儀猶且權停,此豈非予小子所當仰述處乎?先朝於予小子,眷愛之意,靡不用極,而凡係儀文間事,一從省約,蓋其祈永命享多福之本,亶在於是。今番命賓傳冊之節,皆不親臨,陳賀亦以權停,而雖至儀章凡事,皆約之又約,切勿有一毫侈大之意,卿等須宜體悉也。」又敎曰:「予之冠禮時,有所用密花纓子,制樣雖小,蓋取其儉。而慈宮親自封置,今番亦欲用矣。」仍頒示諸臣。

○上,詣景慕宮,經宿于齋室。

○停諸道春操。

1月21日

○甲戌,展拜于景慕宮。以是日誕辰,聖心悲疚,膈候添損,連進湯劑。藥房、政院、玉堂諸大臣,時原任閣臣,爲承候請對,命退去。領議政李秉模、左議政沈煥之、右議政李時秀等,率百官庭請,啓言:「殿下今日之聖慕,臣等亦非木石,豈敢不仰體?而聖候諸節,萬萬焦迫,湯劑連進,尙未承回鑾之命,臣等庭籲,安得少緩乎?伏乞亟下還宮之敎。」批曰:「卿等退俟之,則當引接矣。」再啓請回鑾,始還宮。

○兼贊善宋煥箕上疏辭職,批曰:「昨日敦召之前,卿言諒或如此,予旣曰躬迎云,東崗之志,庶幾挽之。雖自孟子以後如就見者莫余云,覯適館之詩,予所嘗誦,卿須體予敷心之諭,卽起登途。」

1月22日

○乙亥,仍任訓鍊大將李漢豐。

1月23日

○丙子,諮議宋稚圭上疏辭職,批曰:「才聞贊善造朝之期,充然如有得。仍蘄懷德之行,與爾偕至。際見爾章,旣巽且謙,遐心莫回,翹予跂予之餘,悵與愧竝也。慶禮之後,講筵將開,此時薰陶之功,竊有望於爾等,勉須卽日登途,用副側席之思。」

1月24日

○丁丑,敎曰:「以予今日之孺慕,若禮臨殿於冠儀之命,賓贊與冊儀之傳冊印,則於予心安乎?禮緣人情,順於人情處,合於天理。且況公朝之禮,雖有別於士家禮,而娶婦之家,三日不擧樂,近世通用於公私。向於禮判筵奏,批以冠冊臨殿之更待下敎者,良有以也。冊印之先欲取見後,留置以待,蓋亦有深意存焉者,監先有憲,時萬時億,政在於此。昔我世宗大王授受之際,我太宗大王,於報平殿,命內臣陪侍春宮而來,乃於所御之內殿,傳以大寶,遂登九五之位。堯命舜承,是何等莫重莫大之典章,而其禮之至簡猶如此,此豈非予小子窹寐夙夜一心思欲仰述者乎?來月初二日三加禮,命賓冊儲禮傳冊時臨殿,則皆安徐。禮成後賀儀,當竝行於殿宮,予何敢不受,亦何可臨殿乎?以權停禮擧行。而春宮賀儀,亦遵顯廟位儲時例,以權停磨鍊。」

○左議政沈煥之上箚曰:「恭惟我殿下,淸萬化之本,篤百行之源,孺慕皇皇,無樂乎千乘,四十年如一日矣。御黻冕之服則爲之愀然,聽鍾皷之音則隨卽悽耳,臨寶座而太息,當玉食而靡甘。堯天舜日,雖入群工之詠歌,金泥玉牒,不許縟儀之鋪張。無窮之思,久益無止,不泊之慟,遠猶不匱,擧周文灤水之禮,追漢高新豐之圖,置行宮而壯拱護之勢,奉御眞而寓瞻依之誠。誠與禮至卓冠百官,而尙不足以少慰風樹之感,暫伸暉草之報。則傳所謂『至德要道,通神明而感天地』者,卽惟在是。是所以聖人之爲孝,順於天地,宜於神明,敎化流通,基命鞏固。承明著作之林,閎儒碩士之文章,蓋亦不足以形容,環東土方六千里喙息跂踵之倫,孰不激仰而欽誦,觀感而興孝也哉?肆我皇天祖宗,眷佑篤棐,百祿來同,三禮竝擧,維億萬年泰山磐石之安,其基自今。而惟殿下達天之誠孝,遇慶而彌新,每一登筵,承聆玉音,區區私憂,怵惕徊徨,有不敢以暫刻弛心。及夫半夜戒駕,薄暮享園,瞿瞿於奉斝之際,僾僾於出戶之時,焄篙昭明,沕然無間。遂至明發齋殿,曉辭仙寢,頫伏露莎之上,御袖汍瀾。只任踰度之情,罔念受損之戒,小大焦遑,自朝抵午,誠以至誠所發,不能無過於中道也。八鑾才回,宮蹕旋紆,顧一宵望廟之筵,怳三朝問寢之辰。于斯時也,苑樹有霜,玉漏向闌,伏惟聖心,當作何抱?臣猥隨諸臣之後,仰請還內,至於庭籲屢瀆,僅得回聽,煼灼之餘,相告欣欣然也。此際伏見聖敎下者,有初二日慶禮,不爲臨殿,百官陳賀於春宮,亦爲權停之命矣。臣雖愚甚,豈不知聖意之攸在?而有國重事,莫有重於冊儲。三代盛際,文獻未聞,自漢之孝明,始講御座策命之典。有《唐開元五禮》,其二曰嘉禮,其儀五十,第十八曰,臨軒冊皇太子儀。遂爲萬世之章程。及至我朝聖繼神承,憲度鴻朗,最謹於封冊之節。而穆臨法殿,所以尊體貌也,親宣冊印,所以重典禮也。典禮至重,故體貌亦尊。臣愚竊以爲,孺慕,卽聖上之至情,典禮,乃列朝之彝章,至情固難於按住,彝章不可以安徐。則按禮而行,是誠可已而不可已者。若我太宗朝故事,初非可引之例。以殿下動法祖宗之盛德,恐不待臣言而有所犂然也。至於春宮賀儀之權停,在己丑係是創有之事,在今日不過如例之擧。且況吉日在近,和氣用遍,瘖聾跛躄,皆將造我班綴,仰瞻九重之龍光,擬効三呼之鰲抃。則俯答輿情,誕成吉儀,豈或遲遲鄭重然乎哉?伏願渙發新命,以重邦禮。」批曰:「命賓之不欲臨軒,冊印之傳於寢殿,一則寓孺慕萬分之一,一則述聖朝已行之典,儀節雖似太簡,其實自有精義矣。」

○以徐龍輔爲司憲府大司憲,李魯春爲吏曹參議。

1月25日

○戊寅,冠禮冊儲都監都提調李秉模、提調洪良浩、洪檍、李晩秀上疏曰:

「伏奉傳敎,有宣冊寢殿,賀儀權停之命。殿下一言一動,無不合天則順人心,而今日之敎,竊以爲過矣。惟我殿下,道法堯、舜,行躬曾、閔,三朝之禮,寓諸羹墻,五旬之慕,通于神明。蓋天人性命之學,禮樂聲明之治,集千聖而冠百王者,一皆本之於根天之聖考,籩豆不足展誠也,琬琰不足致隆也。靡日而不瞻,靡月而不覲,靡歲而不行,幸風樹之感,霜露之愴,寢寐瞿瞿,無樂南面,二十載如一日。迺者三元令節,大禮誕定,主鬯之位號增重,承華之儀文煥新,從此宗社萬億年無疆之基,泰山而四維之矣。所謂一人有慶,兆民賴之。而惟殿下遇喜而孺慕冞切,隨處而聖懷無窮。三日拜園,寒宵齋殿,陪駕籲庭之諸臣,不忍仰視,特其著於外者耳。自元月以來,宵衣明發,行且月已弦矣。殿下自不覺其玉體之致損,臣等之登筵所瞻,而國人亦安得盡知也?由是也故,儀物則一從簡易,工役則務極省約。體乾坤久大之義,遵寧考燕翼之謨,前後諄諄之敎,臣等奉行惟謹。而今玆冊賀二禮,是何等有國之大典章也?稽之三代,太子生而位已定,雖無封冊之文獻,而端冕見於南郊,其禮固已重矣。觀於康叔之誥,文侯之命,爲公爲侯,天王必親錫策,則況於儲位乎?冊儲之典,昉於漢盛於唐,而宋朝最重親冊,天子御大慶殿,左輔傳冊,右弼讀冊,著爲成憲,其儀秩然。而皇朝有《會典》,國朝有《五禮儀》,損益歷代之文,會通一王之制,而至於冊儲,則實倣唐、宋故事。惟『臨軒親冊』:『命使發冊』,視尺衣之長而異同焉。惟我王世子,寶齡漸周星紀,睿質儼若天成。采齊之趨,阼階之陞,動中禹度,不待師保。政宜法殿大庭,親宣寶冊,軒懸而節其拜跪,仗衛而賁其威儀,以昭天地祖宗之景貺,以尊百官萬民之視瞻。而乃於燕寢便殿,卽席授之黼座,不設鹵簿,不備異王朝應行之典,用家人至簡之儀。三代無是禮也,漢、唐無是禮也,皇朝我家,無是禮也。無是禮而行是禮者,乃聖人之義起也,百世之下,論今日之事者,孰不深感絫歎於聖志之所存,聖考之所推,而臣等終以爲過矣。《書》曰:『以義制事,以禮制心』,殿下則以不臨軒爲精義,而臣等則以爲臨軒然後,可以合於義也。殿下則以緣人情爲禮本,而臣等則以爲如禮,然後可以制其心也。又曰:『罔不在厥初』:『命哲命吉』,命者,天之命也,陟降之命也。殿下安得不光大其事,以承其申命用休耶?《詩》曰:『武王豈不仕,貽厥孫謨』,殿下縱欲因莫重之禮,而寓不匱之思,獨不念於萬於千丕顯丕承者乎?聖敎中追述聖祖之意,臣等尤愚不敢知也。英廟冊儲時,禮儀大備,史氏書之:『永基我重熙累洽之宏謨大業。』則殿下之所遹追,而祗承者其在斯歟?其在斯歟?至若賀儀,則『殿宮當受賀,予何敢不受』,殿下亦旣言之矣。今以權停行禮,與不受何異?漢元年長樂宮成,受群臣朝賀,綿蕞之儀,尙傳爲美事。況冊儲慶禮,卿士抃於朝,商賣歌於市,農夫舞於野,婦孺輿儓,喑聾跛躄,莫不欣欣然相告而賀。則華封三祝,嵩呼千歲,殿下安得而辭也?又況春宮坐堂之賀,自《開元禮》已行之,國朝封冊,未嘗或停。方當元服,初加冊印,旣進之後,滿庭簪紳之與覩盛儀者,不得伸鰲忭之誠,則揆之人彝天理,果何如也?伏乞三思,亟降明命,親冊受賀之儀,一依邦禮,以重大慶,以答群情。」

批曰:「左相箚語,卽卿等之語,而其批亦言予意。寢殿傳冊,禮簡而意眞。且況我聖祖攸行,予小子欲述之,卿等庶知予意。」

○御集福軒,行王世子冠禮冊禮習儀。

○王世子定名曰玜,定字曰公寶。承旨徐有聞,請定名時,六曹亞堂以上館閣諸臣牌招,上曰:「六曹亞堂以上之會賓廳,議定以入,本是古例,而在予定名時,先朝只召大臣文任,親自命名,今番亦欲以簡易之義,仰述先朝故事矣。」召見大臣、閣臣、文任諸臣。上曰:「今此定名,欲用玉邊字,而大抵定名之際,字之易知,難於諱避,難曉者,涉於隱僻。予意則玉邊公字,似爲恰好。而且昔宣廟朝御諱,日邊公字,本是字義之所未載,而中華使价,皆稱恰好,遂至添入於《韻譜》、《字書》。今此所定之字,偏傍旣相符合,而考之《字書》,其音則洪,其義則美玉,以音以義,可謂盡美。卿等之見何如?」李秉模等曰:「音義俱爲恰好,臣不勝慶忭矣。」上曰:「僉意旣同,以此爲定,定字亦當今日議定。大抵命字之法,亦宜顧名,而命名之字,旣以美玉爲義,王字偏傍,亦含王字之義,蓋物之中玉爲最貴,人之中王爲最尊,玉爲物中之至寶,而王者之位,亦爲聖人之大寶。故曰:『天地之大德曰生,聖人之大寶曰位。』承天地命而居大寶之位,其道在乎至公,公字寶字爲定,實合於表德之義。而取諸『一人元良,萬邦以貞』:『日月光華,弘于一人』之義,則寶字之上,或加以元字,或加以弘字爲好,何字尤好?」秉模等曰:「聖敎中三字皆恰好,臣等不敢指陳一字矣。」上曰:「予見亦不能取捨,卿等第各陳所見。」秉模曰:「臣則三字之中,公字似尤好。」煥之曰:「弘字亦盡美矣。」時秀曰:「三字莫不有精義,而元字尤似恰好。」上曰:「文任諸臣之意何如?」良浩曰:「元字似尤好矣。」民始曰:「臣意亦然。」昇源曰:「公字元字俱好,而元字尤盡美矣。」秉鼎曰:「臣意則以公字爲尤勝。」上曰:「領相之意旣如此,當以公字爲定矣。」禮曹判書李晩秀,承命書進。

○禮曹啓言:「王世子定字議定後,原單子禮曹正郞奉盛于龍亭,俱儀仗皷吹,奉安于禮曹,乃是舊例。」敎曰:「予之定名也,昔我寧考命名之定字,亦爲書下,今亦遵用。且予之定字單子,安于宙合樓,今番亦依此例,而禮判旣是閣臣,慶禮日陪進,著爲式。」

1月26日

○己卯,乾隆皇帝配天頒詔勅至。上,詣慕華館,迎勅。

○以徐邁修爲司憲府大司憲,李祖承爲漢城府判尹。

○詣仁政殿,行宣勅儀。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惟明天察地,仰洪運而升禋,假廟饗親,崇上儀而陟配。明堂宗祀,伊嘏頌於《我將》,時夏陳常,率育歌夫常命,粤稽殷薦懋著。隆規我國家久道,作成大猷,光被昊慈篤眷,世德重熙。太祖高皇帝、太宗文皇帝、世祖章皇帝、聖祖仁皇帝、世宗憲皇帝,俱已配享,蒼穹垂光億祚。欽惟皇考高宗純皇帝,德孚位育,撰合淸寧,審視聽於民情,順行生於物化。緝熙夙夜,裕康强純固之神,保定升恒,恢溥博高明之量。肅精禋而昭事誠格,居歆彰顯,道以敷施,德崇孚祐。恩膏佈濩,雨露涵濡,文治光昭,星雲糺縵。神功丕運,侔怙冒以無私淸問,常周儼鑑觀之有赫。體元建制,齊七政於乾儀,省歲安氓,協五辰於時紀。平成底績,嵬蕩難名。演羲劃而萬國咸寧,繹箕疇而庶徵來備。建百世不祧之廟,率祖攸行,慰八紘懷德之心,配天其澤。允宜涉泰壇而右享,繼列聖而時歆,是用博考前章,奉遵上典敬昭,告天地宗廟社稷。率諸王貝勒文武群臣,於嘉慶四年十一月二十六日冬至。恭祀上帝於圜丘,奉高祖純皇帝配享。嘉慶五年正月十八日次辛,祈穀於上帝,五月初一日夏至,恭祀皇地祗於方澤,竝奉高宗純皇帝配享。薦敬薦時,福嘏偕伸於妥侑,事天事地,孝熙祗洽於尊親。旣懋崇徽,爰宣浩澤,所有事宜,開列於後。一,各省乾隆六十年以前,積欠緩徵,地丁耗羡及民欠耔種、口糧、漕糧、銀兩俱著豁免。一,各省乾隆六十年以前,積欠緩徵,竝民借米穀草束,俱著豁免。一,歷代陵寢先師闕里,應遣官致祭,著察例擧行。一,五嶽四瀆等祀,應遣官致祭,著察例擧行。一,直隷各省童生入學額數,大學著增七名,中學增五名,小學增三名,詔到擧行。一次不著爲例。一,地方有才品優長山林隱逸之士,著該督撫核實,具奏酌予錄用。一,各省民人孤貧殘疾無人養贍者,地方官加意撫恤。一,各省要路橋梁及過渡船隻,間有損壞,妨礙行旅者,地方官査問,隨時修理。一,各省軍流以下人犯分,別減等發落。一,傷病留營兵丁,不能充伍者,該管將弁査明,本家如有子弟至戚可以敎練差操,卽令預食名糧,免致失所。於戲!貽謨垂佑,啓之仁敷,聞在下,觀德,協穆淸之化,峻極于天。綏我思成,浹神人而播愷,錫玆祉福,胥宇宙而覃庥。布告天下,咸使聞知。嘉慶四年十一月二十七日。」勅曰:「奉天承運皇帝勅諭朝鮮國王。朕惟乾儀合契,鑑觀隆眷顧之心,郊報申虔,對越肅居歆之祀。表元功而陟配,誠格升禋,式熙典以竣祠,恩敷錫類。我皇考高宗純皇帝,貞符健運,郅治時雍。親聽燭于民情,率育承夫昊貺。溥博高明之德,莫不尊親,財成輔相之功,惟時怙冒。裕熙運於久道,受命咸宜,崇對侑於高穹,配天其澤。爰沛綸函而渙渥,允綏瀛宇而覃庥。爾朝鮮國王,世懋忠猷,歲修職賮。蕃畿奉誥,進香早切,哀宗,謚典宣綸遣使,復虔祀貢。攄誠葵表,藉代瞻依,錫諭楓墀,載褒懇款。玆以升配禮成,特遣正使散秩大臣副都統一等順義侯田國榮,副使內閣學士兼禮部侍郞英和,頒詔爾國,竝錫王文綺五十疋。王其祗膺渥眷,益勵肫忱,敬承柔遠之恩,上答在天之鑑。禮儀旣備,遐蕃咸荷,夫龍光福祿來成,愷惠偕申於雁列,欽哉。特諭賞朝鮮國王蟒緞二疋、補緞二疋、粧緞二疋、片金緞二疋、倭緞二疋、閃緞五疋、衣素緞五疋、帽五疋、光素緞五疋、洋緞十疋、各色緞十疋。」

○軍威縣監朴吉源上疏陳邑弊曰:

「本縣,以如斗小邑,介在路傍,土瘠而民貧,役煩而賦重,一境俱困,百弊隨生。究其弊源,專由於軍額穀摠之太多也。臣待罪河陽時,道臣故參判金光默,以本邑還穀虛留事,差臣査官,使之覈實,其時反逋,已一千八百餘石。蓋自丁未以前,已有反逋,而亦不知始於何年。本邑還弊,臣固知之久矣。及叨是任,考閱穀簿,則當初穀摠,比戶摠十倍。其穀一戶所受,多或至數十石,至於殘獨,亦不下四五石。一値歉歲,不能準捧,年年未捧之以已捧磨勘者,逐歲加耗,遂至一萬一千二百十七石零之多。豈最初反逋,至於此數耶?前縣監具得魯陳疏後,戊午所捧各穀,爲二千四百四十四石零,而吏逋爲二千三百四十三石零,民反爲百石零。而仍未捧八千七百七十三石零,以三年分捧,已有定式。今年當捧,爲二千九百二十四石零,而吏逋則再昨年已捧之數,幾過其半,事當逐戶捧三分之一,以充其數,而民反六千七百六十餘石之中,流亡絶戶之名下載錄者,通計各穀,合爲二千七百十石零,此皆年久流絶,指徵無處者,勢將族徵隣徵然後,可以準捧。而顧今荐饑之餘,幸逢稍豐,大小民情,頗有奠居樂生之意,而公債、私負、身布、國穀,僅僅了畢,比如瘡痍之甫起,强弩之末勢。若於此際,又以不知年條之隣族舊還,侵徵於此輩,則不但民力之已窮,將見樂歲之爲苦也。臣左右思量,計無所出。乃於時存戶下,分數排數,仍以吏奴逋充數捧納,事雖苟艱,勢有所不得已也。第伏念今年,則幸賴年穀之登,方便區劃,以充分年之數,而其所未捧,尙爲五千八百四十餘石,而流絶戶下之載錄穀,幾乎半之。今年明年,必欲準捧乃已,則雖使有智慮者當之,徵之隣族之外,更無他道。唉!彼小民,終年作苦,及秋所穫,厥數無多。雖値稍稔之歲,未及官府之納糴,已見甁甖之告罄。侵徵隣族,鞭撻黎庶,非但有所不忍,終必至於流離渙散,莫可收拾之境,此誠一邑民瘼之中,第一難矯,而亦非自下擅便者也。玆敢仰恃如傷之念,備陳難支之弊。伏乞特降恩旨,流絶舊還,許令蕩減,其餘三千一百三十石零,依前定式,亦使分兩年捧納,以紓一分民力,俾一邑生靈,獲免顚連之患。噫!戎政,有國之大政也。故每年有歲抄歲末焉,式年有改案焉,十年有改都案焉,蓋其法意嚴密,似無奸爲。而但磨勘之際,必有情債,所謂情債云者,不過爲吏輩紙筆之資。而近年以來,京外吏屬,看作利竇,巧爲名色,徵索多端,收斂無藝,逐年轉加,殆無限節。臣之再叨嶺南,不過十餘年,而其間情債之增加,有倍於前矣,此已軍民切骨之冤。而至於今年,則歲抄歲末改案都案,數朔之內,次第擧行,京司各營磨勘者,凡四次。所謂軍籍,如印一板,而每當一番磨勘,輒有一番情債,其所徵斂,皆出軍民,其爲弊可勝言哉?在昔辛亥,故相兪拓基、故豐原府院君趙顯命之相繼按道也,以軍政磨勘時,情債防禁事啓聞,朝家著爲節目,今其法不幸中廢。而所頒節目,則尙或有留傳於列邑者。故臣取考其節目,則各邑納布之軍,不待歲抄,隨闕塡代,付以黃籤,修其成冊,卽報于所管各營,而不送色吏,只使持者往呈。則又自各營,磨準付標後,不爲專人,因便上送于京司。蓋自列邑報于各營,而只送持者,自各營送于京司,而不爲專人者,欲防其徵索之弊也。臣未知此法,行之幾年,廢於何年,而古大臣爲軍民除弊之良法美制,乃爲小吏輩所操縱,而中廢不行者,豈不可惜也哉?顧此一事,非獨一邑之弊,卽一道軍民莫大之弊,而適於今年,臣目覩爲弊之多端,敢此附陳。

批曰:」如爾言則數千石蕩減,能爲該邑民人蘇瘼之大嶺,顧何惜乎?卽令廟堂,取爾疏,指一抄出草記。軍政磨勘之弊,故相兪拓基、趙顯命磨勘登聞之節目,何以中廢乎?亦令廟堂,卽爲詳問道伯,幷與節目,使之上送,然後爾疏粘後回啓,以爲爾邑與諸道蘇弊之地。「

1月27日

○庚辰,詣太平館,見勅使,仍行茶禮。副勅以五律製呈曰:「文物衣冠國,輶軒使暫停。海雲當戶白,山樹逼樓靑。咫尺天臨赫,東南地效靈。幾回窮遠目,千里望堯廷。」

○以進賀副使韓用龜,兼差伴送使。

1月28日

○辛巳,右議政李時秀,以上候方在靜攝,上箚請送勅,勿以親臨磨鍊,批曰:「數十年來,旣無可據之例,亦庶可强矣。」

1月29日

○壬午,詣慕華館送勅。副勅以通官贈給之薄少,書小紙,呈于御座,囉唣不已,擧措駭惡。上,命照例加給。

1月30日

○癸未,展拜景慕宮。

○以曺允大爲吏曹參判。

○兼贊善宋煥箕、贊善李城輔至,命史官慰諭,饋以米肉。

二月

2月1日

○甲申朔,親行朔祭于景慕宮,兼行冊儲告由祭。

○禮曹判書李晩秀啓言:「冠禮冊儲時,贊善班次事,當同參於春坊之班,而兩儒臣資級俱高,與賓客同班,似合事宜。」敎曰:「禮重儒臣之道,當以賓禮待之。爲別班,位在師傅之後。」

○敎曰:「命賓、贊及頒敎、陳賀,軒架勿爲排設。」

○兵曹啓言:「王世子冊禮,有寢禮傳冊之命,而事體至重且大,侍衛與禁軍,請以全數磨鍊,鹵簿甲士,亦依例備陳。」命寢之。

2月2日

○乙酉,王世子行冠禮冊禮于集福外軒。命賓、贊時至,賓以下宗親文武百官,皆就仁政門外位。捧敎命官,捧敎書函,置於案,執事官,先就位,承旨分入仁政殿內東西俯伏,史官在其後。引儀分引宗親文武百官,入就位,贊唱四拜,宗親文武百官四拜。傳敎官〈承旨〉進當座前跪,啓傳敎,俯伏興,由東門出,執事者二人,對擧敎書案隨之。傳敎官降詣賓東北西向立,執事者擧案,立於傳敎官之南,少退西向。傳敎官稱有敎,賓以下跪,傳敎官宣敎曰:「今加冠於元子,卿等將事。」宣訖,賓以下四拜。執事者以敎書案,進傳敎官前,傳敎官就敎書函,授賓,賓進北向跪受。擧案者,二人對擧,進賓之左跪,賓置敎書凾於案,擧案者對擧,退立於賓之後。傳敎官還侍位,賓贊俯伏興四拜,賓贊由東門出,擧案者前行。賓以敎書函,置於彩輿,賓以下隨行,宗親文武百官俱復拜位四拜出,詣集福外軒,行禮如儀。冠禮時至,世子時服以出。〈講學時服〉弼善引陞座,宮官及執事入庭再拜,各就位,引儀分引都監提調、時原任閣臣、宗親、文武二品以上入。弼善跪,贊請興,世子興,立於座前,都監提調、時原任閣臣、宗親、文武二品以上,由西階陞,就堂中拜位。贊儀唱再拜,都監提調、時原任閣臣、宗親、文武二品以上再拜,世子答再拜訖。都監提調、時原任閣臣、二品以上,出就庭東西位,世子陞座。都監郞廳三品以下,入就拜位,再拜,師傅、賓客、贊善,入就位。世子降座,弼善引世子降自東階,就庭東拜位西向立,再拜,師傅、賓客、贊善答再拜。弼善引世子,就階東南位西向立,師傅在前,賓客贊善從後,翊衛二人夾左右,其餘仗衛,列於師傅之外。主人出迎賓於門東西向,賓立於門西東向。賓主揖讓入門,捧敎書亟者前行,世子鞠躬,在位者鞠躬。賓捧敎書,置于案,詣階間南向立,贊冠立於賓西南東向。主人就位立,賓取敎書,復位,弼善引世子,詣受敎位北向立,四拜。賓稱有敎,世子跪。賓宣敎曰:「敎王世子某,吉日元服,率由舊章。命議政某,就宮展禮。」宣訖,世子俯伏興四拜跪。傅進詣賓前,跪受敎書,退授世子,世子受敎書,付弼善,以授持函者,俯伏興,陞自東階,師傅、賓客、贊善導從如式。主人贊冠,引世子入東序帷內近北西向立,師傅、賓客、贊善,各就堂上席位。賓陞西階,主人陞東階,各立席後。初賓陞賓贊冠,詣罍洗盥手,陞自東階,詣東序帷內,立於主人贊冠之南,俱西向。主人贊冠,引世子出,立於冠席東西向,賓贊冠,取纓櫛二箱跪,奠於世子,冠席南興,詣席北少東西向立。賓揖世子,世子陞筵,西向坐。賓贊冠進筵前東向跪,櫛世子畢,設纚,興,少北南向立。賓降盥,主人從降,賓陞,主人從陞。執初加冠者,陞西階,賓降一等受之,進世子席前東向立,祝曰:「令月吉日,始加元服,棄厥幼志,愼其成德,壽考維祺,以介景福。」乃跪冠,興復位,東向立。賓贊冠,進席前東向跪,整冠興,復位,世子俯伏興。賓揖世子,主人贊冠,引世子,適東序帷內,着袞龍袍以出,立於席東西向。賓揖世子,世子陞筵西向坐。賓贊冠進席前東向跪,脫初加冠,置於箱,興復位。執再加冠者,陞西階,賓降二等受之,進世子席前,東向立,祝曰:「吉月令辰,乃申嘉服,克敬威儀,式明厥德,眉壽萬年,永受祺福。」乃跪冠,興復位,東向立。賓贊冠進席前,東向跪,設簪結纓,興復位,世子俯伏興。賓揖世子,主人贊冠引世子,適東序帷內,着絳紗,執圭以出,立於席東西向。賓揖世子,世子陞筵西向坐。賓贊冠,進席前東向跪,脫再加冠,置於箱,興復位,執三加冠者,陞西階,賓降三等受之,進世子席前,東向立,祝曰:「以歲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其服,以成厥德,萬壽無疆,承天之慶。」乃跪冠,興復位,東向立。賓贊冠進席前,東向跪,設簪結纓,興復位,世子俯伏興。賓揖世子,主人贊冠引世子,適東序帷內,賓贊冠,撤纚櫛二箱,入於帷內。主人贊冠,又設世子醴席於堂上稍西南向。世子着冕服執圭以出,主人贊冠引世子就席南向立,贊冠退。賓就進醴席,司饔院副提調詣醴尊卓北向立,酌醴。賓贊冠,以酌受之,立於醴席西南北向,賓受醴,進世子筵前,北向立,祝曰:「甘醴惟厚,嘉薦令芳,拜受祭之,以定厥祥,承天之休,壽考不忘。」世子陞席坐,賓跪進醴,世子受醴,賓興復位。賓贊冠,捧饌進於筵前,世子祭醴,退就席末跪,啐醴,賓贊冠,受虛爵,復於坫。賓贊冠徹饌,世子俯伏興南向再拜,賓東向答再拜,降立於西階之西近北東向。賓贊冠從降,立於賓西南東向,主人從降立於庭南近東西向,弼善引世子,降自西階,立於西階之東南。賓少進,字之曰:「禮儀旣備,令月吉日,昭告厥字,君子攸宜,宜之於嘏。永受保之。奉敎字某。」世子再拜曰:「某雖不敏,敢不祗奉。」世子再拜。賓贊及主人出門,弼善引世子至阼階下位西向立,師傅、賓客、贊善,俱復拜位。世子再拜,師傅、賓客、贊善答再拜以出,弼善引世子,陞自阼階,就拜位,都監提調、時原任閣臣、二品以上出。世子陞座,都監郞廳三品以下,俱復拜位,再拜。弼善跪,白禮畢,世子降座還內。

○冊禮時至,御座則如禮設於堂中,而上不爲臨殿。世子具冕服執圭以出,弼善引至階上版位。捧敎命、冊、印官,各捧敎命、竹冊、印綬,同置於案,禮曹正郞捧箋文凾,濟用判官進表裏函,置於案。近侍及執事官,先入庭四拜,引儀引都監都提調以下,入就拜位,四拜,就階間位,東向立。弼善引世子,入就位,師傅、賓客、贊善,入就拜位。贊儀唱四拜,世子四拜,師傅、賓客、贊善四拜。弼善引世子,陞詣座前,弼善止於楹外,師傅、賓客、贊善,從陞入就階間位。世子跪,都監都提調陞自西階,捧敎命函跪授近侍,近侍傳捧跪進,世子受之,以授兼贊善。敎命文曰:「周儲冊而一日三朝,黃离元吉,唐禮冠於中春二月,朱芾斯煌。庸循彝章,式擧寶典。咨爾元子,天挺秀異,祥叶虹流,日就溫文,謨詒燕翼。皇穹篤佑,會夫子以降之年,祖宗垂庥,符壽母載夙之日。宗社神人之攸托,緝熙光明之是期。三殿供繞膝之歡,祗奉遇物之誨,八域擊延頸之望,夙著好學之誠。《羲經》蒙養之功,仁聞亹亹,漢文豫建之策,予意遲遲。迺倣大戴筮賓之儀,先擧元聖祝雍之禮,以歲之正,以月之令,物采旣備於三加,謀人而協,謀龜而從,位號誕膺於貳邸。大庚其兆,猗肅祖載冕之辰,用申於千,乃寧王受冊之歲。玆命爾爲王世子,爾其念玆付畀之重,體予誥戒之勤。一人有慶之符,萬年無疆之祿。益勉克勤而克敬,可見丕顯而丕承。於戲!尊聖學而振文敎,自是我家大度,遵王道而斂箕福,蓋亦列朝宏謨,故玆敎示,想宜知悉。」〈大提學洪良浩製。〉都監都提調捧竹冊函,授近侍,近侍傳捧,跪進世子,受之以授贊善。竹冊文曰:「壽祿無疆,寅修三加之禮,宗祧有托,申鞏萬年之圖。爰參彝章,誕宣嘉典。咨爾元子,膺昌熾運,挺岐嶷姿。其生也夫子降彩之年,天地人相與維時則慈宮流虹之節,月日辰俱良。望之儼而卽之溫,自是帝王家器度,言有則而動有法,已見學問上工夫。祥暉駐長樂之春,蓋體遲遲又久之意,元朝展廟宮之謁,怳承洋洋如在之音。竊取三善寓物之規,思循兩儀成位之義,冠而命字策而定號,考之禮則得其倫,乾以易知坤以簡能,在於事而順且吉。文章煥然有述,符聖祖攸行之儀,物采務從省繁,遵寧考祈永之旨。天時叶慶,萬品屬回泰之期,輿情導和,八域騰重离之頌。玆命爲王世子,爾其懋昭令聞,永受弘祺。精一執厥中,卽我家傳授之法,涵養須用敬,乃聖門貫徹之工。龜從筮從卿士從庶民從,是謂大同,奠厥盤泰,升如恒如南山如松栢如,詒爾多福施及子孫。而哲吉罔不在初,惟恭儉可以養德。學以親賢而進,念玆在玆,勤是修業之要,無逸乃逸。遇物則誨,縱自愧於身敎,順志爲心,尙克欽哉面命。」〈領議政李秉模製。〉都監都提調捧印綬函,跪授近侍,近侍傳捧跪進世子,受之以授賓客。近侍捧訓書,跪進世子,受之以授傅,〈訓書見《五禮儀》。〉俯伏興,降復位跪。禮曹正郞捧箋文函,濟用監官捧表裏函,以次跪進,弼善以次傳捧跪進,世子以次受之,以授近侍,置於案。箋文曰:「世子臣某,於嘉慶五年二月初二日,禮加元服,位膺儲副,臣不勝感激之至,謹奉箋稱謝者。臣某誠惶誠恐稽首稽首上言。伏以禮加元服,叨賜醴之寵章,象著重离,膺主鬯之丕責。祗奉寶命,益慙菲才。伏念臣,年未勝冠,誨承遇物。聖訓雖奉於身敎,尙昧精一之傳心,令聞未彰於幼儀,莫副億兆之延頸,豈料錫冕之日,荐荷守器之恩?七章賁躬,載擧成人之彝典,貳極晉號,特貽翼子之弘謨。自顧蒙養之沖齡,敢當震邸之重位,玆蓋伏遇主上殿下,乾坤健順,日月恒升。長樂承歡,祝萬年之壽考,皇穹篤眷,綿百世之本支,遂推止慈之仁,庸侈立儲之命。臣敢不敬佩明訓,莊誦德音?海潤星輝,縱愧四重之頌,夙興夜寐,益殫三朝之誠。臣無任望天仰聖激切屛營之至。謹奉箋稱謝以聞。」〈大提學洪良浩製。〉王大妃殿、惠慶宮、中宮殿尙傳出就位。禮曹正郞捧箋文函,以次跪進,弼善以次傳捧,跪進世子,以次受之,以授尙傳,尙傳跪受以入。王大妃殿箋文曰:「世子臣某,於嘉慶五年二月初二日,禮加元服,位膺儲副。臣不勝感謝之至,謹奉箋稱謝者。臣某誠惶誠恐稽首稽首上言。伏以沖年承舞彩之歡,姿慙養正,吉日行賜冕之禮,寵膺冊儲。忝叨承華,若爲負荷。伏念臣責丕元子,降同聖庚。慈庥寔啓於熾昌,猥蒙箕福之錫五,家法粗勉於受敬,常隨周寢之門三,不料靑宮晉號之恩,乃在玄端咸加之日。玆蓋伏遇睿順聖哲莊僖惠徽翼烈明宣綏敬王大妃殿下。女中堯、舜,海左塗、莘。陰功垂保翼之勤,慈天高覆,純嘏享岡阜之壽,瑞日滋長。遂於筮賓之餘,畀以主鬯之位,臣敢不敬遵徽訓?祗奉寵章,愧順爾成德之譽,敢當爵醴之祝,佩受玆介福之義,益頌含飴之仁。」〈藝文提學李秉鼎製。〉惠慶宮箋文曰:「世子某,於嘉慶五年二月初二日,禮加元服,位膺儲副。不勝感謝之至,謹奉箋稱謝者。某誠惶誠恐稽首稽首上言。伏以舞斑衣於長樂,猥沐止慈之恩,受玄端於阼階,特侈封儲之寵。自慙魯質,曷副燕謨?伏念某姿非溫文,誠切愛敬。舞勺之沖年已近,愧令聞之未彰,繞樞之慶辰同符,荷洪休之申錫。何圖主鬯之命,荐降賜冕之餘?玆蓋伏遇孝康慈禧貞宣徽穆惠嬪邸下,壽躋七旬,養極千乘。菜服稱兕,介景福於北斗南山,萱闈含飴,敷慈功於長春化日。遂軫豫建之策,爰擧賁號之儀,敢不祗奉徽音,恒存愉色?月將日就,縱愧三善之譽,夏淸冬溫,長獻萬年之祝。」〈大提學洪良浩製。〉中宮殿箋文曰:「世子臣某,於嘉慶五年二月初二日,禮加元服,位膺儲副。臣不勝感謝之至,謹奉箋稱謝者。臣某誠惶誠恐稽首稽首上言。伏以尺衣趨闈,久沐坤化之丕育,元服爵醴,猥膺离照之繼明。祗切兢惶,曷堪付托?伏念臣年近勺舞,訓奉簡辭。幼儀未奉於齒庠,學淺就傅,慈誨常篤於手線,恩荷裕昆。何圖冠而字之餘,荐降冊爲儲之命?玆蓋伏遇中宮殿下黃裳叶吉,彤管播徽。歡承殿宮,咸仰思齊之德,化成閨闥,寔贊貽燕之謨。遂軫豫建之規,爰及蒙愚之質,臣敢不謹受賓祝,祗承母儀?七章宜身,縱愧漢四重之令聞,三朝愉色,庶頌周九如之嘉休。」〈藝文提學李秉鼎製。〉都監都提調以下及師傅、賓客、贊善,俱復拜位。〈在位者同。〉禮畢,都監都提調以下出,世子還內。

○陳賀頒敎。王若曰:「重离膺一人之貞,顯冊肇錫,元服備四禮之始,縟儀竝行,肆將十行之播脩,誕示八方之同慶。念儲嗣爲國之本,而聖王所重者冠。宗廟奉匕鬯之尊,《羲經》有訓,黻冕受醴醮之禮,戴記可徵。顧寡躬丕承洪基,幸元良篤生異質。當尼嶽降聖之歲,月日同符於慈宮,錫姬家敎冑之名,神人早托於元子。岐嶷天挺,聰明孝友之根心,溫文日章,容貌辭氣之合度。習春《詩》而冬《禮敎》,諭遵保傅之編,講《魯論》與《鄒書》,問難動賓僚之色。丕責當付於主器,沖齡已屆於勝冠。殿宮供繞膝之歡,予無憂矣,臣民切延頸之望,寧可緩歟?始以蒙養之功,姑鄭重於丕號,玆當賁服之日,宜晉居於少陽?太歲回於後庚,前星耀重輝之彩,令月貞于維卯,司天奏亭午之時。已於本月初二日,就加元服,冊封爲王世子。堯收舜冕之載加,儼威儀之可象,殷瑚夏璜之有守,仰宗祧之彌尊。寶冊揚庭,烝然萬姓之翹首,玄端登阼,煥乎七章之華躬。珩珮鏗鏘,自中肆夏之節,樽罍瀲灔,遙連少海之波。遵先王長久之謨,盛禮幷擧於一日,荷皇穹篤棐之眷,靈籙永鞏於萬年。旣受賀於昕朝,遂布恩於率土。祥光日耀,欣欣然拭目而瞻,協氣風馳,洋洋乎盈耳之響。謳歌屬於夏啓,爭稱翼子之貽謨,寢膳問於周宮,佇見國人之興孝。冑筵曉闢,士多陳善而弼違,甲觀春回,時宜行仁而布德。自本月初二日昧爽以前,雜犯死罪以下,咸宥除之,在官者各加一資,資窮者代加。於戲!十六言傳授之心法,如日月之繼明,四百年積累之邦基,幷泰華而增固。庶品同囿於壽域,諸福用敷於箕疇。」〈大提學洪良浩製。〉 ○召見領議政李秉模、左議政沈煥之、右議政李時秀、宣惠廳堂上金文淳、徐龍輔、兼贊善宋煥箕、贊善李城輔。秉模等曰:「日吉辰良,慶禮誕成,萬億年無疆之基,自今伊始,歡欣慶忭,率普惟均。」上曰:「今日慶禮,寔賴皇天祖宗之眷佑篤棐,而予心之一則慶幸,一則孺慕,不知何以形喩。顧今精力,實難酬應,而特以兩儒賢之故,有此召接矣。此時儒賢之上來參班,不但爲盛事之賁飾而已。今者慶禮之竝擧,實遵顯廟朝故事,而儒賢之參班於冠冊三禮者,亦惟在於其時。況創設贊善之職,首膺旌招之命者,卽惟宋先正是已。兼贊善以先正之孫,復踵盛事於百餘年之後,而驪州贊善,亦肯勉回初心,同時幡然,予實爲卿等感謝矣。」贊善宋煥箕曰:「癃病委頓,實無陳力之望,而當此大慶之日,荐承不敢當之諭,他不暇顧,擔舁上來,獲覩盛儀,粗伸歡悅之悅。而前後聖敎,每及先祖臣文正公故事,尤不勝惶感萬萬矣。」贊善李城輔曰:「大禮旣擧,慶幸萬萬,他何敢仰達乎?」上曰:「兼贊善不見,已數年矣。其間筋力如何?」煥箕曰:「今則日漸消鑠矣。」上曰:「顯廟朝時招徠之盛,實爲國朝初有之擧,而今又再矣。贊善則旣有宿諾,予固信其不遽邁邁,而兼贊善年雖篤老,幸亦爲予少留也。年前以世道,有所詢及,而遽致尋鄕之擧,今則此等說話,亦不暇更提。而卿等旣己上來矣,出入於經筵、冑筵之間,以資討論啓沃之益,豈不美哉?」煥箕曰:「爲瞻盛禮,擔舁趨造,而目下病狀實難强,聖敎之下,有不得奉承矣。」上曰:「雖難許久留滯,而亦豈可不一參講席乎?贊善則果不負宿諾否。」李城輔曰:「臣固萬萬不敢,而旣蒙聖敎,謹當一參講席。聖埭若是懃懇,兼贊善亦爲一參似好矣。」上曰:「贊善之言好矣。卿須少挽遐心也。」煥箕曰:「聖敎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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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朝鲜王朝实录[正祖实录]
    朝鲜王朝实录[正祖实录]
    朝鲜李氏王朝的实录,又称《李朝实录》。记载李朝太祖始至哲宗止25代王472年间的历史,整个李氏王朝各代王中只缺少最后两代高宗、纯宗年间的部分。该书以编年史体例,分别各代王编修实录,汇集成书。此为朝鲜王朝实录[英祖实录]。李祘(1752年—1800年),即朝鲜正祖(조선 정조),朝鲜王朝第22任君主(1776年—1800年在位)。字亨运,号弘斋、万川明月主人翁,朝鲜英祖李昑之孙、思悼世子(后追尊庄祖)李愃之子。生母是惠庆宫洪氏(后追尊献敬王后)。李祘于乾隆二十四年(1759年)被立为王世孙,乾隆二十七年(1762年)父亲李愃死亡(壬午祸变)后被过继给已故的伯父孝章世子李緈为嗣。乾隆四十年(1775年)代理听政,翌年继承王位,随即铲除反对派洪麟汉、郑厚谦等,颁布《明义录》,阐明自己的正统性。乾隆四十五年(1780年)罢黜权臣洪国荣,巩固了王权。任内朝廷分为“时派”和“僻派”,但李祘始终能驾驭朋党,稳固地掌握权力。李祘任内多有建树,他设立奎章阁,营建水原华城,创设壮勇营,实行通共政策,废止除六矣廛以外所有商店的禁乱廛权,推动社会经济的发展。在对外关系上,开始正视清朝,并吸收清朝文化。同时,他也是一位学者型君主,留下《弘斋全书》184卷,其作品数量居朝鲜半岛历代君主之冠。他执政时期,社会相对安定,文化空前繁荣,与其祖父英祖统治时期合称“英正时代”,被认为是朝鲜王朝的中兴时期。 嘉庆五年(1800年),李祘薨逝,享年四十九岁。死后庙号正宗,谥号文成武烈圣仁庄孝大王(清朝赐谥恭宣),葬于健陵。大韩帝国建立后,朝鲜高宗追尊李祘为帝,庙号正祖,谥号敬天明道洪德显谟文成武烈圣仁庄孝宣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