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文
江南又到了適宜採蓮的季節了,蓮葉浮出水面,挨挨擠擠,重重疊疊,迎風招展。在茂密如蓋的荷葉下面,歡快的魚兒在不停的嬉戲玩耍。
一會兒在這兒,一會兒又忽然游到了那兒,說不清究竟是在東邊,還是在西邊,還是在南邊,還是在北邊。
注釋
漢樂府:原是漢初采詩制樂的官署,後來又專指漢代的樂府詩。漢惠帝時,有樂府令一官,可能當時已設有樂府。武帝時樂府規模擴大,成為一個專設的官署,掌管郊祀、巡行、朝會、宴饗時的音樂,兼管採集民間歌謠,以供統治者觀風察俗,了解民情厚薄。這些採集來的歌謠和其他經樂府配曲入樂的詩歌即被後人稱為樂府詩。
田田:荷葉茂盛的樣子。
可:在這裡有「適宜」 、「 正好」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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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首漢代樂府民歌中的採蓮歌,全詩沒有一字一句直接描寫採蓮人採蓮時的愉快心情,而是通過對蓮葉和魚兒的描繪,將它們的歡樂之情充分透露了出來,仿佛親耳聽到和親眼看見許多採蓮男女的歌聲和笑語聲融成一片,許多小伙子和採蓮姑娘們還在調情求愛。
頭兩句是寫採蓮的人們望着露出水面的又大又圓的荷葉,心裡無限喜悅,因而禁不住發出熱烈的讚美。「可」這裡有適宜、正好的意思。「江南可採蓮」是說江南到處都生長着蓮,真是採蓮的好地方。「田田」是形容蓮葉圓潤鮮碧的樣子,一說是形容蓮葉飽滿勁秀、挺立水面。「何田田」就是「何其田田」,是極度讚美的語氣。這裡只寫葉,我們卻可以聯想到花。蓮的花期為夏曆五至七月,每朵花可開二至三天,每日清晨開放,下午三、四點又逐漸閉合,翌晨再度開放,花開過二十天,可採收蓮蓬生食,果實(蓮子)的成熟期在七、八月間。清人張玉榖說:「不說花,偏說葉;葉尚可愛,花不待言矣。」(《古詩賞析》)蓮葉茂密,蓮花繁盛,不僅景色無比秀麗,還表明蓮子必然豐收,採蓮人自然心裡非常高興。
人們在採摘水上的蓮蓬的時候,必然會看到水中的情景。「魚戲蓮葉間」寫魚在蓮葉中間游來游去,宛如在遊戲一般。「戲」字寫魚在水中的迅捷歡樂神態,非常形象。這裡既在寫魚,也有以魚比人意,採蓮人劃着小船在蓮葉間穿行,互相追逐嬉戲,宛如魚兒在水中遊動,其划船動作之嫻熟,船行之輕快,採蓮人身姿之輕盈,心情之歡快,自然浮現在我們眼前。
這首歌辭只有七句,明白如話,而後四句又基本上是第三句的重複,它的妙處究主要在於運用民歌中常用的比興、雙關手法,把男女之間調情求愛的歡樂之情寫得極其委婉、含蓄,耐人尋味,而無輕佻、庸俗之弊。全詩一氣呵成,但在結構上又可分為兩個部分:前三句揭示題旨;後四句進一步展示採蓮時的歡樂情景和廣闊場面。而詩中第三句又在全詩中起着承上啟下的作用,使上下相連,不着痕跡。詩的意境清新、開朗,寓情於景,景中寓人,如聞其聲,如見其人,如臨其境,感到美景如畫,心曠神怡,呈現出一派生意盎然的景象。
這首詩在樂府分類中屬《相和歌辭》,「相和歌」本是兩人唱和,或一個唱、眾人和的歌曲,故「魚戲蓮葉東」四句,可能為和聲。故此詩的前兩句可能為男歌者領唱;第三句為眾男女合唱;後四句當是男女的分組和唱。如此,則採蓮時的情景,更加活潑有趣,因而也更能領會到此歌表現手法的高妙。
詩中「東」、「西」、「南」、「北」並列,極易流於呆板,但此歌如此鋪排,卻顯得文情恣肆,極為生動,從而充分體現了歌曲反覆詠唱,餘味無窮之妙。
參考資料: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
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
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
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岡。
老羅索書如索租,日日往返勞僕夫。長兒又來拜床下,舉頭怒氣如於菟。
又道去年書未了,今年作書須及早。明日歸舟發潞河,南北天涯人渺渺。
嗟予正坐案牘忙,夜歸秉燭清風堂。磨墨數斗試一掃,蛇蚓虬蟠污麥光。
老羅取去空自重,買薪博菜渾無用。不如爛醉江南春,百年隨處華胥夢。
主家隱溪口,微路入花源。
數日朝青閣,彩雲獨在門。
雙樓夾一殿,玉女侍玄元。
扶橑盡蟠木,步檐多畫繙。
新松引天籟,小柏繞山樊。
坐弄竹陰遠,行隨溪水喧。
石池辨春色,林獸知人言。
未逐鳳凰去,真宮在此原。
寒蟬淒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都(dū)門帳飲無緒,留戀處,蘭舟催發。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念去去千里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nǎ)堪冷落清秋節!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三王德彌薄,惟後用肉刑。
太蒼令有罪,就遞長安城。
自恨身無子,困急獨煢煢。
小女痛父言,死者不可生。
上書詣北闕,闕下歌雞鳴。
憂心摧折裂,晨風揚激聲。
聖漢孝文帝,惻然感至情。
百男何憒憒,不如一緹縈。
地雄河嶽,疆分韓晉,重關高壓秦頭。山倚斷霞,江吞絕壁,野煙縈帶滄洲。
虎旆擁貔貅。看陣雲截岸,霜氣橫秋。千雉嚴城,五更殘角月如鈎。西風曉入貂裘。恨儒冠誤我,卻羨兜鍪。六郡少年,三名老將,賀蘭烽火新收。
天外岳蓮樓。想斷雲橫曉,誰識歸舟。剩著黃金換酒,羯鼓醉涼州。
余幼時即嗜學。
家貧,無從致書以觀,每假借於藏書之家,手自筆錄,計日以還。
天大寒,硯冰堅,手指不可屈伸,弗之怠。
錄畢,走送之,不敢稍逾約。
以是人多以書假余,余因得遍觀群書。
既加冠,益慕聖賢之道 。
又患無碩師名人與游,嘗趨百里外,從鄉之先達執經叩問。
先達德隆望尊,門人弟子填其室,未嘗稍降辭色。
余立侍左右,援疑質理,俯身傾耳以請;或遇其叱咄,色愈恭,禮愈至,不敢出一言以復;俟其欣悅,則又請焉。
故余雖愚,卒獲有所聞。
當余之從師也,負篋曳屣行深山巨谷中。
窮冬烈風,大雪深數尺,足膚皸裂而不知。
至舍,四支僵勁不能動,媵人持湯沃灌,以衾擁覆,久而乃和。
寓逆旅,主人日再食,無鮮肥滋味之享。
同捨生皆被綺繡,戴朱纓寶飾之帽,腰白玉之環,左佩刀,右備容臭,燁然若神人;余則縕袍敝衣處其間,略無慕艷意,以中有足樂者,不知口體之奉不若人也。
蓋余之勤且艱若此。
今雖耄老,未有所成,猶幸預君子之列,而承天子之寵光,綴公卿之後,日侍坐備顧問,四海亦謬稱其氏名,況才之過於余者乎?今諸生學於太學,縣官日有廩稍之供,父母歲有裘葛之遺,無凍餒之患矣;坐大廈之下而誦詩書,無奔走之勞矣;有司業、博士為之師,未有問而不告、求而不得者也;凡所宜有之書,皆集於此,不必若余之手錄,假諸人而後見也。
其業有不精、德有不成者,非天質之卑,則心不若余之專耳,豈他人之過哉?東陽馬生君則,在太學已二年,流輩甚稱其賢。
余朝京師,生以鄉人子謁余,撰長書以為贄,辭甚暢達。
與之論辨,言和而色夷。
自謂少時用心於學甚勞,是可謂善學者矣。
其將歸見其親也,余故道為學之難以告之。
謂余勉鄉人以學者,余之志也;詆我夸際遇之盛而驕鄉人者,豈知予者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