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湖渺渺春波綠,榆柳低垂洲渚曲。洲旁茅屋是誰家,言是屠公舊書屋。
屠公致身廊廟裡,猶有讀書心未已。牙籤縹軸置兩頭,充棟多還比鄴侯。
湖水平,春日晴,船頭置書蓬底讀,吾伊聲和滄浪曲。
紛紛才俊登台閣,誰伴幽人住岩壑。龍驤萬斛橫巨川,商家欲濟須渠作。
當今人物有如公,胸蟠經濟誰能同。世人重臘不重玉,居然棄置中吳中。
臣門如市心如水,崇也當年亦如此。平生意氣小楊修,碌碌誰能數餘子。
力田終不羨逢年,熟讀參同內外篇。七十年來髯似漆,人言真是地行仙。
籛彭八百不為久,壺中自製長生酒。金華玉液分劑停,鶴髮飲之成黑首。
世途宦海足風波,鍾呂日久相經過。黃芽白雪行已熟,日月跳丸奈爾何。
田於何所,靳公之塘。公今何在,我田我耕。昔公未來,潮齧我堤。
浩浩洪流,浸我稻畦。公之來兮志何壯,稽天之浸身以障。
楗以木,填以壤,隱然長虹橫海上。潮安流,田有秋,溫人飽飯臥且收。
靳公靳公胡不留。稽山摧,潮水歇,靳公之名乃可滅。
吳山下瞰西湖水,山外青山相對起。前朝遺蹟何處尋,高下亭台花霧裡。
又聞西域靈鷲峰,飛墮西湖東岸東。穿花映柳隱復見,遊人如在錦繡之叢中。
上天竺,下天竺,三十六峰如立玉。錢塘潮湧雪山來,海門巨浪高如屋。
我生山水夙所好,咫尺錢塘未曾到。未曾到,神先游。
畫裡見山如舊識,前身已似到杭州。何當一日命小舟,載我西湖湖上頭。
遍覽東風十二樓。
官曹苦鮮悰,簿領紛然積。不有同心人,窘然坐拘迫。
泠泠朱絲弦,韻寫秋泉滴。早朝行連裾,暮衙語對席。
新詩每見投,古淡似張籍。推誠兩相予,心肺無間隔。
君如千丈松,獨立萬仞壁。而我獨何為,一旦為舊識。
尚有少堪疑,揚雄太岑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