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城井水干,遠近河流斷,近新來好雨連綿。
田家接口薥秫飯,書館充腸苜蓿盤。
年成變,歡顏笑顏,到秋來納稼滿場園。
初添野水涯,細滴茅檐下,喜芃芃遍地桑麻。
消災不數千金價,救苦重生八口家。
都開罷,蕎花豆花,眼見的葫蘆棚結了個赤金瓜。
正青春人在天涯,添一度年華,少一度年華。
近黃昏數盡歸鴉,開一扇窗紗,掩一扇窗紗。
雨絲絲,風翦翦,聚一堆落花,散一堆落花。
悶無聊,愁無奈,唱一曲琵琶,撥一曲琵琶。
業身軀無處安插,叫一句冤家,罵一句冤家。
其一
八十歲老莊家,幾曾見今年麥!又無顆粒又無柴。三百日旱災,二千里放開。偏俺這臥牛城,四下里忒毒害。
其二
不甫能大開鐮,閃的個嘴着地。陪了人工陪飯食,似這般忒痴,真箇是罕希。急安排種豆兒,再着本還圖利。
其三
穿和吃不索愁,愁的是遭官棒。五月半間便開倉,里正哥過堂,花戶每比糧。賣田宅無買的,典兒女陪不上。
其四
往常時收麥年,麥罷了是一儉。今年無麥又無錢,哭哀哀告天,那答兒叫冤?但撞着里正哥,一萬聲可憐見。
歸去樂,荒煙一望山花落。夜月原頭血吻新,斜陽枝上聲如昨。
聲如昨,長相語,微禽丁寧或可據。獸蹄鳥跡難久游,故國關山不爾御。
不知爾家樂不樂,只是此中風雨惡。吾非有翅不能飛,喚爾醒時吾亦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