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龍門稱千里,天下風流屬袁氏。以茲仙郎復檀名,依然彈冠粉署里。
我見行館沙市傍,市上桃花照春浪。章華繞路幽蘭笑,巫峽趨門玉練長。
主人經年忽回首,父老相贈一卮酒。游今爭勒羊公碑,商婦共挽遺愛柳。
龍洲江上一片石,髣髴留君向君揖。甲帳開時雲不流,錦帆過處香猶襲。
傲然一舸下江浦,直到潯陽九折處。湘娥綠粉掃晴煙,小孤雲鬟逗秋雨。
三湘九江昔所悲,長沙曾此別東籬。我今與子忝同譜,別意悠悠誰與吐。
君不見四世五公聲名極,青眼望君君努力。
記相識,相識黃鶴樓。當時椎齒青衿子,平揖方伯古諸侯。
書司曹佐斂手愁,公也置幾頭拄頭。飲我酒,庭幽幽,千秋如火燒紅榴。
東眺晴川西鵡洲,少年桃達躁如猴。枕肱疊膝百自由,攲杯畫箸恣嘈休。
爾時山翁問余言,乘興遂作洪山游。中間離合苦不定,長別已經十春秋。
去年三弟山東來,道公貌腴骨力遒。百八串珠不離手,言談清簡風颼颼。
未幾傳公病,又傳已小瘳。昨者度門從淮返故里,親見白旐黃腸出濟州,使我淚眼如江流。
三日欲語不得語,枯咽喉。海內學道幾人在,轉眼輒為天所收。
去年哭潘去華,又哭我先伯脩。河枯岳折星辰死,鳳凰不鳴鳴鵂鶹。
天公於世豈相讎,或者精光透泄不宜久,高賢大才理當歸一丘。
嗚呼既知歸一丘,何為銀章緋袍白頭戀著不得休。
摻履若雲青,肝腸如日杲。打臉坐黃堂,要把奸頑掃。
披霜夜書僉,戴星朝畫卯。移文四五張,禁約三兩道。
拊心談民窮,攢眉視金寶。夏衣半疋葛,冬穿一領襖。
門子赤腳多,皂隸白牌少。世人眼如豆,便道大爺好。
誰知大夫心,厭之如糞草。本是俊男兒,扮作酸寒老。
慈悲心愈毒,粗豪膽乍小。閉門錄高士,留客杼愁抱。
所事皆明暢,無法不精曉。只在一寸心,愈參愈不了。
人品高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