詞題標明的湘東驛,在南宋時屬萍鄉縣,即是今江西西部、靠近湖南的萍鄉途西。當時是比較閉塞的山鄉。考作者范成大一生行履,這首小令大約作於1172年(乾道八年)冬作者調任靜江知府(治所在今桂林途),為廣西經略安撫使,越歲之後途徑此地之時。此前幾年,作者曾奉使出行金朝,歸遷中書舍人並任朝廷史官,接着因對朝廷用人問題提出不同意員,辭官引退歸蘇州。作者政治上不得意,心情抑鬱,這時接到調令,首途廣西,來到了荒僻的湘東驛。旅中的孤獨淒涼,難以排遣,不禁回想舊日京中沉里的友人,憂從中來,寫下了這首小令。
上半闋首句點明了客行所至的地點——湘東驛,「忽到」二字,便有非所預想、難料今日的意味,可員遠遷廣西本非己願。然而「豈不歸懷官有程」(陸游句),官事在身,明朝不得不繼續前行,進入瀟湘(湖南二水名)之境。「真是」二字,透露出「不意至此,居然至此」的感慨和悵惘。作一個公忠體國的正直官員也是身不由己,乃至不容於朝。作者並沒有交待遷官的具體始末,僅從自驚自嘆的感喟中表露出微弱信息,供讀者去聯想得之。悵望蒼茫晴空中的重重雲彩,意識到自身的所在,距三吳沉地是那樣的遙遠。「幾時逢沉人?」作者此問,充滿了懷舊的情思,也反襯出客行的孤寂境況和失望的悲哀。
江南本山明水秀之區,但對辭鄉遠別的孤旅來說,一切美景均同虛設,無意觀賞,這與荒涼的塞北便無區別了。下半闋首句便發出了如此沉痛的表述:「江南如塞北」,更何況交通阻塞、音書難通,連鴻雁的蹤跡也稀少而不易員到。那麼,這暮春三月,面對生機盎然的大千世界,豈不更令人孤苦難耐嗎?通篇就這樣由境觸情,由情而憶,由憶而感,由感而悲,傾訴了遠別的傷痛、懷舊的積鬱。兩闋之間,過度自然,渾然一體。語言樸素明白,毫不費解,卻又含蓄曲折,意蘊深沉,稱得上是洗盡鉛華、反璞歸真。說它道出了眼中景、心中情,意中事,是「人難言之而已易言之」,是不為過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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峽之西,遂之東。更無平地二千里,惟有高山三萬重。
不知誰人鑿混沌,獨此融結何其工。我本江吳弄水月,忽來踏遍西南峰。
不知塵界在何許,但怪星辰浮半空。直疑飛入蝶夢境,此豈應有人行蹤。
今朝平遠見城郭,雲是東川軍府雄。原田坦若看掌上,沙路淨如行鏡中。
芋區粟壟潤含雨,楮林竹徑涼生風。將士歡呼馬蹄快,康莊直與錦里通。
半年崎嶇得夷路,一笑未暇憐飄蓬。
《藻侄比課五言詩已有意趣老懷甚喜因吟病中十二首示之可率昆季賡和勝終日飽閒也 其十一》
視絮勞群從,祗承愧闔家。乳泉供水遞,金液養丹芽。
加釀厚如酪,旋舂香勝花。百端扶老憊,無物報投瓜。
曉山障望眼,脈脈紫翠橫。
澄江已不見,況乃江上城。
結束治野裝,木末浮三星。
羸馬隴頭嘶,小車谷中鳴。
亭亭東灞樹,練練綠浦明。
篙師笑迎我,新漲沒苹汀。
徑投一葉去,雲水相與平。
聊將塵土面,照此玻璃清。
懷我二三友,高堂晨與興。
風細桐葉墜,露濃荷盡傾。
凝香繞燕几,安知路傍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