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舅年益高,何止七十稀。
神明曾未衰,發黃齒如兒。
義概同古人,閭里咸歸依。
度量海深闊,仁愛佛慈悲。
居然三達尊,後生願影隨。
為作真率集,率以月為期。
平生持謙柄,自牧何太卑。
善學柳下惠,不欲慕伯夷。
一鄉有善士,收拾略不遺。
以此娛我老,今是勝昨非。
何必汗漫遊,據龜食蛤蜊。
但欲客長滿,痛飲真吾師。
鄉黨既恂恂,朋友亦偲偲。
凡我同盟人,共當惜此時。
間或造竹所,寧容掩朱扉。
耆英古有約,不勸亦不辭。
此意豈不美,謹當守蕭規。
達哉杜陵客,從它人見嗤。
人生自古悲別離,別離今日何足悲。
試問今日行者誰,鄞江名族真男兒。
虬須燕頷軀十圍,凜凜端有熊豹姿。
毅然剛立不怒威,笑視鼠輩何脂韋。
州縣小試囊中錐,政績今在眾口碑。
姓名通籍黃金閨,便汎王儉紅蓮池。
平時幕府多素屍,坐縻公粟遨以嬉。
只今方當多事時,正要名士同驅馳。
森森百萬虎與貔,荷戈分駐淮東西。
兩淮千里雙使麾,幕中僚吏皆擢犀。
惟公婉畫明蓍龜,辯如懸河不可堤。
胸中武庫深難窺,決策固有堂上奇。
朔風吹空黃草齊,正恐秋高胡馬肥。
萬人相顧目睽睽,見公此去多腹非。
公獨襆被行不疑,單車西去征馬嘶。
平生氣概沖虹霓,恨無尺箠笞羌夷。
方今天相中興期,黠虜戴頭來邊陲。
願公速蹈功名機,匈奴不滅何家為。
出門千里何足辭,但願滿引金屈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