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雲涌立雙鐵出,明月正在山中間。
初疑渼陂藍田出水面,又似長風吹度玉門關。
須臾雲過月愈上,太虛點綴從飛翻。
白衣蒼狗不足究,千變萬態俱可觀。
忽焉橫臥如蒼龍,驪珠頷下光團團。
山河清影見歷歷,桂枝扶疎若可攀。
夜深醉倒雞鳴起,光景不類居塵寰。
長庚曄然朝曦發,望舒猶掛西林端。
我欲呼吸晶華駐朱顏,左有金丹右玉丹。
昔聞兩曜在天如磨蟻,日行日止一度慳。
太陰行速朔必會,金餅旋復成弓彎。
八卦萬物盡關係,歷古不已真跳丸。
急景戃恍難控摶,但見霞彩生斕斑。
老我已復卦氣闌,學道無成空自嘆,
不如安坐委天順,一聽運化更循環。
社中日相從,此意豈不真。
其初定要約,深期往來頻。
今年苦多故,孤負四郊春。
清和到新秋,其間足良辰。
而我獨抱痾,未能會嘉賓。
近又得玉友,風味尤可人。
思與君痛飲,欲招復逡巡。
忽焉得新酒,亟遣徑入脣。
別有酒一斗,併使君意伸。
我雖不敢嘗,為洗胸中塵。
鼻祖家住江東邊,推擇為吏心靜淵。
朝朝趨邑過圮上,時見暗磧光煜然。
平時奉佛心至謹,建立塔廟崇諸天。
試令便介識所在,退公始得來其前。
揮鉏去沙若有物,微見銅像傷其顛。
須臾眾覩全體見,端嚴相好巧且堅。
迎歸供養備精潔,我家舊物猶青氈。
銖衣飄搖俱梵相,珠纓垂裊穿淮蠙。
雖非丈六黃金身,他處像設無能先。
不知何人妙陶冶,底用五色增華妍。
自茲累葉永為寶,如以衣缽更相傳。
是時承平最盛際,正是景德咸平間。
畫工難貌天入妙,劫風不動神光圓。
益知佛教來已遠,遍滿震旦尊金仙。
慈悲無量應成禱,影響若與人周旋。
耳則聞音目可觀,此有妙理誰能詮。
寶光燄燄擁身後,貝花葉葉俱成全。
頂戴天冠工莫及,中有一佛立不偏。
有孫是為鄉先生,決科衣冠遂蟬聯。
大父持喪久廬墓,曾以此事形碑鐫。
起身月卿出為君,殿上寤主以一言。
易守鄉邦凡五年,寵光赫奕當政宣。
移至湖心值兵燬,精廬灰滅因亡焉。
初聞諸父話遺蹟,興嘆欲見無因緣。
揚州伯父初賦歸,慨念孝感如參騫。
零丁以十萬錢,里巷響應慶愈綿。
木要先為小台殿,居以古像□□旃。
後人事之加篤敬,日裊香篆長蜿蜒。
衰宗幸有此奇特,信知福利非唐捐。
安得東歸奉香火,晏坐終老甘三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