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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林光祿新第得花字》

石崇 〔魏晉〕

到戶塵喧遠,開門蕙徑斜。

圖雲流礙棟,刻鳥立窺紗。

帶筍移鄰竹,裁枝寄別花。

殘霞藏宿雨,弱柳墮棲鴉。

亭敞分歌伎,池清漾釣槎。

誰言光祿第,定是石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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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林光祿新第得花字 - 賞析

石崇

作者:石崇

石崇(249年—300年),字季倫,小名齊奴。渤海南皮(今河北南皮東北)人。西晉開國元勛石苞第六子,西晉時期文學家、大臣、富豪,「金谷二十四友」之一。 

石崇其它诗文

《思歸引》

石崇 〔魏晉〕

思歸引。

歸河陽。

假余翼鴻鶴高飛翔。

經芒阜。

濟河梁。

望我舊館心悅康。

清渠激。

魚彷徨。

雁驚溯波群相將。

終日周覽樂無方。

登雲閣。

列姬姜。

拊絲竹。

叩宮商。

宴華池。

酌玉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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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雅吟》

石崇 〔魏晉〕

堂堂太祖。

淵弘其量。

仁格宇宙。

義風遐暢。

啟土萬里。

志在翼亮。

三分有二。

周文是尚。

於穆武王。

奕世載聰。

欽明沖默。

文思允恭。

武則不猛。

化則時雍。

庭有儀鳳。

郊有游龍。

啟路千里。

萬國率從。

盪清吳會。

六合乃同。

百姓仰德。

良史書功。

超越三代。

唐虞比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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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李中丞洪二美人唱歌軋箏歌(時量移湖州長史)》

石崇 〔魏晉〕

君家雙美姬,善歌工箏人莫知。軋用蜀竹弦楚絲,

清哇宛轉聲相隨。夜靜酒闌佳月前,高張水引何淵淵。

美人矜名曲不誤,蹙響時時如迸泉。趙琴素所嘉,

齊謳世稱絕。箏歌一動凡音輟,凝弦且莫停金罍。

淫聲已闋雅聲來,游魚噞喁鶴裴回。主人高情始為開,

高情放浪出常格。偶世有名道無跡,勳業先登上將科。

文章已冠諸人籍。每笑石崇無道情,輕身重色禍亦成。

君有佳人當禪伴,於中不廢學無生。愛君天然性寡慾,

家貧祿薄常知足。謫官無慍如古人,交道忘言比前躅。

不意全家萬里來,湖中再見春山綠。吳興公舍幽且閒,

何妨寄隱在其間。時議名齊謝太傅,更看攜妓似東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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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調】喬牌兒_世途人易老》

石崇 〔魏晉〕

世途人易老,幻化自空鬧。蜂衙蟻陣黃糧覺,人間歸去好。

【錦上花】選甚誰低誰高,誰強誰弱。則不如開放柴扉,打下濁醪。山展屏風,列一周遭,花不知名,分外嬌。

【幺】磁鷗喜瀲艷,聽水任低高,偃仰在藤床上,醉魂漂渺。啼鳥驚回,嘰嘰淘淘;窗外三竿,紅日未高。

【清江引】都想着吃登登馬頭前挑着照道,鬧炒炒昏鴉噪,點點銅壺催,氵急氵急殘星落,立在紫微垣天未曉。

【碧玉簫】便有敕牒官誥,則是銀漢鵲成橋,便有鈔堆金窯,似梁間燕營巢。為甚石崇睡不着,陳摶常睡着,被那轉世寶,隔斷長生道。恁若肯抄,擺着手先亞以。

【歇指煞】千鍾苟竊人之好,一瓢知足天之道,有那等愚濁盡教,盡教向愚海內鑽、紅塵中聚、白身里跳。爭如俺拂袖歸,掀髯笑。恁頭見三徑邊淵明醉倒,怕不恁北闕利名多,我道俺東籬下是非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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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元受少府自貶所還,遺山姜花,以詩答之》

石崇 〔魏晉〕

故人博羅尉,遺我山姜花。采從碧海上,來自謫仙家。

雲濤潤孤根,陰火照晨葩。靜搖扶桑日,艷對瀛洲霞。

世人愛芳辛,搴擷忘幽遐。傳名入帝里,飛驛辭天涯。

王濟本尚味,石崇方斗奢。雕盤多不識,綺席乃增華。

驛馬損筋骨,貴人滋齒牙。顧予藜藿士,持此重咨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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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道》

石崇 〔魏晉〕

行行重行行,東出洛陽道。離離禾黍場,踧踧為茂草。

繄昔營洛時,地不愛其寶。貢賦道里均,明良朝會早。

九衢霏紫煙,雙闕麗蒼昊。槐柳蔭御階,香塵淨如掃。

歲久競繁華,物盛還枯槁。一從周鼎遷,漢興基再造。

佳氣復蔥蔥,邦畿古來好。瞻彼泱泱流,往事聞父老。

賈誼才可憐,石崇富難保。京洛風蕭蕭,天津日杲杲。

周道少人行,憂心惄如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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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珠溪賦八音體 其二》

石崇 〔魏晉〕

金谷已塵土,珠履如飆風。石崇與平原,痴處正爾同。

絲毫掛世網,空錮南山銅。竹窗理殘書,久已不諱窮。

匏樽吾秋人,許訪青蓮宮。土甘蔬亦香,小摘空濛濛。

革革有鳴禽,留我幽花叢。木屑落飛談,煙霏晚蔥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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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時歌》

石崇 〔魏晉〕

酒滿金盆泛綠波,主人半醉朱顏酡。請君且就坐,聽我醉時歌。

人生天地間,一葦浮江河。富貴與功名,倏忽浮雲過。

床頭有酒且須斟,囊里無錢不用尋。錢多自古壞名節,酒量何妨江海深。

劉伶好酒稱世賢,李白騎鯨飛上天。石崇元載極奢侈,至今千載遺腥膻。

勸君滿飲不須辭,萬事由天莫怨咨。蛟龍變化非無日,鴻鵠翱翔自有時。

醉時歌,歌有節。酒闌客散我還醒,卻上高樓對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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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林光祿新第得花字》

石崇 〔魏晉〕

到戶塵喧遠,開門蕙徑斜。

圖雲流礙棟,刻鳥立窺紗。

帶筍移鄰竹,裁枝寄別花。

殘霞藏宿雨,弱柳墮棲鴉。

亭敞分歌伎,池清漾釣槎。

誰言光祿第,定是石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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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皮散人鼓詞》

石崇 〔魏晉〕

釋悶懷,破岑寂,只照着熱鬧處說來。

十字街坊,幾下捶皮千古快;

八仙桌上,一聲醒木萬人驚。

鑿破混沌作兩間,

五行生剋苦歪纏。

兔走鳥飛催短景,

龍爭虎鬥耍長拳。

生下都從忙裡老,

死前誰會把心寬!

一腔填滿荊棘刺,

兩肩挑起亂石山。

試看那漢陵唐寢埋荒草,

楚殿吳宮起暮煙。

倒不如淡飯粗茶茅屋下,

和風冷露一蒲團。

科頭跣足剜野菜,

醉臥狂歌號酒仙。

正是那:「日上三竿眠不起,

算來名利不如閒。」

從古來爭名奪利的不乾淨,

教俺這江湖老子白眼看。

忠臣孝子是冤家,

殺人放火享榮華。

太倉里的老鼠吃的撐撐飽,

老牛耕地使死倒把皮來剝!

河裡的游魚犯下什麼罪?

刮淨鮮鱗還嫌刺扎。

那老虎前生修下幾般福?

生嚼人肉不怕塞牙。

野雞兔子不敢惹禍,

剁成肉醬還加上蔥花。

古劍殺人還稱至寶,

墊腳的草鞋丟在山窪。

殺妻的吳起倒掛了元帥印,

頂燈的裴瑾挨些嘴巴。

活吃人的盜跖得了好死,

顏淵短命是為的什麼?

莫不是玉皇爺受了張三的哄!

黑洞洞的本帳簿那裡去查?

好興致時來頑鐵黃金色,

氣煞人運去銅鐘聲也差。

我願那來世的鶯鶯丑似鬼,

石崇脫生沒個板渣。

世間事風裡孤燈草頭露,

縱有那幾串銅錢你慢扎煞!

俺雖無臨潼關的無價寶,

只這三聲鼉鼓走遍天涯。

老子江湖漫自嗟,

販來古今作生涯。

從古來三百二十八萬載,

幾句街談要講上來。

權當作蠅頭細字批青史,

撇過了之乎者也矣焉哉。

但憑着一塊破皮兩頁板,

不教他唱遍生旦不下台!

你看起初時茹毛飲血心已狠,

燧人氏潑油添鹽又加上熬煎。

有巢氏不肯在山窩裡睡,

榆林遭殃才滾就了椽。

庖犧氏人首蛇身古而怪,

鼓弄着百姓結網打淨了灣。

自古道「牝雞司晨家業敗」,

可怎麼伏羲的妹子坐了金鑾!

女媧氏鍊石補天空費了手,

到於今抬頭不見那補釘天。

老神農伸着個牛頭嘗百草,

把一些旺相相的孩子提起病源。

黃帝平了蚩尤的亂,

平穩穩的乾坤又起了爭端。

造作了那槍刀和弓箭,

這才是慣打仗的祖師不用空拳。

嫌好那毛達撒的皮子不中看,

弄斯文又制下衣和冠。

桑木板頂在腦蓋子上,

也不怕滴溜着些泥彈打了眼圈!

這些都是平白里生出來的閒枝節,

說不盡那些李四與張三!

隔兩輩帝摯禪位把兄弟讓,

那唐堯雖是個神聖也遭了磨難。

爬爬屋三間當了大殿,

袞龍袍穿這一領大布衫。

沽突突洪水滔天誰惹的禍?

百姓們鱉嗑魚吞死了萬千。

拿問了治水大臣他兒子續了職,

穿着些好古董鞋子跑的腿酸。

教伯益放起了一把無情火,

那狼蟲虎豹也不得安然。

有一日十日並出晃了一晃,

嚇得那狐子妖孫盡膽寒。

多虧了后羿九枝鵰翎箭,

十個紅輪只剩了一個圓。

說不盡這樁樁件件蹊蹺事,

再把那揖讓盛典表一番。

常言道「明德之人當有後」,

偏偏的正宮長子忒痴頑!

放着個欽明聖父不學好,

教了他一盤圍棋也不會填。

四岳九官舉大舜,

倒贅個女婿掌江山。

商均不肖又是臣作了主,

是怎麼神禹為君他不傳賢?

從今後天下成了個子孫貨,

不按舊例把樣子翻。

中間裡善射的后羿篡了位,

多虧了少康一旅整朝權。

四百年又到了商家手,

桀放南巢有誰哀憐!

雖然是祖輩的家業好過活,

誰知道保子孫的方法不如從前。

再說那成湯解網稱仁主,

就應該風調雨順萬民安,

為什麼大旱七年不下雨?

等着他桑林擺桌鋪起龍壇!

更可笑剪爪當牲來禱告,

不成個體統真是歪纏。

那迂學包子看書只管瞎讚嘆,

只怕這其間的字眼有些訛傳!

自從他伐桀為君弄開手,

要算他征誅起稿第一位老先。

到後來自家出了個現世報,

那老紂的結果比老桀還憨。

現成成的天下送給周家坐,

不道個生受也沒賞過錢。

淨賠本倒拐上一個脖兒冷,

霎時間白牛犢變成了大紅犍。

這才是「漿了撈來水裡去,

一更里荷包照樣兒穿!」

這周朝的王業根莖里旺,

你看他輩輩英雄都不差。

這才是栽竹成林後來的大,

到西伯方才發了個大粗芽。

可恨那說舌頭的殺才崇侯虎,

挑唆着紂王昏君把他拿。

打在南牢里六七載,

受夠了那鐵鎖和銅枷。

多虧了散宜生定下胭粉計,

獻上個興周滅商的女嬌娃。

一霎時蛟龍頓斷了黃金鎖,

他敢就搖頭擺尾入煙霞。

更喜的提調兩陝新掛印,

駕前里左排鉞斧右金瓜。

他生下了兒子一百個,

那一個是個善菩薩?

不消說長子武王是聖主,

就是他令弟周公也是個通家。

渭水打獵作了好夢,

添上個慣戰能征的姜子牙。

兒媳婦娶了邑姜女,

繡房裡習就奪槊並滾叉。

到於今有名頭的婦人稱「十亂」,

就是孔聖人的書本也把他夸。

他爺們晝夜鋪排着行仁政,

那紂王還閉着倆瞎眼在黑影里爬。

多少年軟刀子割頭不知死,

直等到太白旗懸才把口吧!

老紂王倘然留得一口氣,

他還有七十萬雄兵怎肯安寧?

萬一間黃金鉞斧折了刃,

周武王,只怕你甲子日回不得孟津城!

再加上二叔保住武庚的駕,

朝歌地重新紮起了商家營。

姜太公殺花老眼溜了陣,

護駕軍三千喪上命殘生。

小武庚作起一輩中興主,

誅殺逆臣屠了鎬京。

監殷的先討過周公的罪,

撇下那新鮮紅鞋穿不成。

淨弄的火老鴉落屋沒有正講,

河崖上兩場瞎關了兵。

到其間武王縱有千張嘴,

誰是誰非也說不分明!

(所以武王就下了個毒手,一刀斫下紂王的頭來……)

都說是「無道昏君合該死!」

把一個新殿龍爺稱又尊。

全不念六百年的故主該饒命,

都說「這新皇帝的處分快活煞人!」

這個說:「沒眼色的餓莩你叩的什麼馬?」

那個說:「干捨命的忠臣你剖的什麼心?」

這個說:「你看那白鬍子的元帥好氣概!」

那個說:「有孝行的君王還載着個木父親!」

滿街上拖男領女去領鉅橋的粟,

後宮裡秀女佳人都跟了虎賁。

給了他個泰山壓頂沒有躲閃,

直殺的血流漂杵堵了城門。

眼見他一刀兩斷君臣定,

他可才穩坐在龍床不用動身。

靈長自古數周朝,

王跡東遷漸漸消。

周天子二衙管不着堂上的事,

空守着幾個破鼎惹氣淘。

春秋出頭有二十國,

一霎時七雄割據把兵鏖。

這其間孔孟周流跑殺馬,

須知道不時行的文章誰家瞧?

陝西的秦家得了風水,

他那蠶食方法起的心高。

那知道異人返國着了道,

又被個姓呂的光棍頂了包。

他只說化家為國王作了帝,

而其實是以呂易嬴李代了桃。

原來這雜種羔子沒有長進,

小胡亥忤逆賊達又是禍苗。

老始皇欹在靈床沒眼淚,

假遺詔逼殺他親哥犯了天條。

望夷宮雖然沒曾得好死,

論還賬還不夠個利錢梢!

到後來楚漢爭鋒換了世界,

那劉邦是一個龍胎自然不糙。

「一杯羹」說的好風涼話,

要把他親娘的漢子使滾油熬。

烏江逼死他盟兄弟,

就是那座下的烏騅也解哀號。

這是個白丁起手新興樣,

把一個自古山河被他生掏。

最可笑呂后本是他結髮婦,

是怎麼又看上個姓審的郎君和他私交!

平日家挺腰大肚裝好漢,

到這時鱉星照命可也難逃。

中間裡王莽掛起一面新家的匾,

可憐他四百年炎祚斬斷了腰。

那老賊好象轉世報仇的白蛇怪,

還了他當初道上那一刀。

幸虧了南陽劉秀起了義,

感動的二十八宿下天曹。

逐日家東征西討復了漢業,

譬如那冷了火的鍋底兩番燒。

不數傳到了桓靈就活倒運,

又出個瞅相應的曹瞞長饞癆。

他娘們寡婦孤兒受夠了氣,

臨末了一塊喘氣的木頭他還不饒!

小助興桃園又得了個中山的後,

劉先主他死掙白纏要創一遭。

雖然是甘蔗到頭沒大滋味,

你看他魚水君臣倒也情意高。

且莫說關張義氣臥龍的品,

就是那風流常山是何等英豪!

空使殺英雄沒撈着塊中原土,

這才是命里不該枉費勞。

可恨那論成敗的肉眼說現成話,

胡褒貶那六出祁山的不曉六韜。

出茅廬生致了一個三分鼎,

似這樣難得的王佐遠勝管蕭。

倒不如俺這捶皮的江湖替他吐口氣,

當街上借得漁陽大鼓敲。

曹操當年相漢時,

欺他寡婦與孤兒。

全不管「行下春風有秋雨」,

到後來他的寡婦孤兒又被人欺。

我想那老賊一生得意沒弄好臉,

他自從大破劉表就喜〔角者〕了脂。

下江東詐稱雄兵一百萬,

中軍帳還打着杆漢家旗。

赤壁鏖兵把鼻兒扛,

你拖着杆長槍賦的什麼詩?

倒惹得一把火燎光了鬍子嘴,

華容道幾乎弄成個脖兒齊!

從今後打去興頭沒了陽氣,

那銅雀台上到底也沒撈着喬家他二姨。

到臨死賣履分香丟盡了丑,

原是個老婆隊裡磣東西!

始終是教導他那小賊根子篡了位,

他學那文王的伎倆好不蹺蹊!

常言道「狗吃蒺藜病在後」,

準備着你出水方知兩腿泥。

他作了場奸雄又照出個影,

照樣的來了一個司馬師。

活象是門神的印板只分了個左右,

你看他照樣的披掛不差一絲。

年年五丈起秋風,

銅雀台荒一望空。

臥龍已沒曹瞞就滅,

那黃鬍子好漢又撇下江東!

三分割據周了花甲,

又顯着司馬家爺們弄神通。

晉武帝為君也道是「受了禪」,

合着那曹丕的行徑一樣同!

這不是從前說的個鐵板數,

就象那打骰子的湊巧拼了烘。

眼看着晉家的江山又打個兩起,

不多時把個刀把給了劉聰。

只見他油鍋里的螃蟹支不住,

沒行李的蠍子就往南蹦。

巧機關小吏通姦牛換了馬,

大翻案白版登舟蛇做了龍。

次後來糊裡糊塗又挨了幾日,

教一個掃槽的劉裕餅卷了蔥。

這又是五代干戈起了手,

可憐見大地生靈戰血紅!

南朝創業起劉郎,

販鞋的光棍手段強。

他龍行虎步生成的貴,

是怎麼好幾輩的八字都犯刑場?

那江山似吃酒巡杯排門轉,

頭一個是齊來第二個是梁。

姓蕭的他一筆寫不出兩個字,

一般的狠心毒口似豺狼。

那蕭衍有學問的英雄偏收了侯景,

不料他是掘尾巴的惡狗亂了朝綱!

在台城餓斷了肝花想口蜜水,

一輩子干念些彌陀瞎燒了香。

陳霸先陰謀弱主篡了位,

隋楊堅害了他外甥才起了家。

東宮裡楊廣殺了父,

積作的揚州看花把命化。

六十四處刀兵動,

改元建號亂如麻。

統前後混了一百九十單八載,

大唐天子才主了中華。

大唐傳國二十輩,

算來有國卻無家。

教他爹亂了宮人製作着反,

只這開手一着便不佳。

玄武門謀殺建成和元吉,

全不念一母同胞兄弟仨!

貪戀着巢剌王的妃子容顏好,

難為他兄弟的炕頭怎樣去扒!

縱然有十大功勞遮羞臉,

這件事比鱉不如還低一紮!

不轉眼則天戴了沖天帽,

沒志氣的中宗又是個呆巴。

唐明皇雖是平了韋後的亂,

他自己的腔像也難把口夸。

洗兒錢親自遞在楊妃手,

赤條條的祿山學打哇哇。

最可恨碭山賊子坐了御座,

只有個殿下的猢猻摑他幾摑!

從此後朱溫家爺們滅了人理,

落了個扒灰賊頭血染沙。

沙陀將又做了唐皇帝,

不轉眼生鐵又在火灰上爬。

石敬瑭奪了他丈人的碗,

倒踏門的女婿靠着嬌娃。

李三娘的漢子又做了劉高祖,

咬臍郎登極忒也軟匝。

郭雀兒的兵來擋不住,

把一個後漢的江山又白送給他。

姑夫的家業又落在他妻侄手,

柴世宗販傘的螟蛉倒不差。

五代八君轉眼過,

日光摩盪又屬了趙家。

陳橋兵變道的是「禪了位」,

那柴家的孩子他懂的什麼?

你看他作張作致裝沒事,

可不知好湊手的黃袍那裡拿?

「有大志」說出得意話,

那個撒氣的筒子吃虧他媽!

讓天下依從老婆口,

淨落得燭影斧聲響嗑叉!

此後來二支承襲偏興旺,

可憐那長支的痴兒活活嚇殺。

你看那遠在兒孫又報應,

五國城捉去的是誰的根芽?

康王南渡嚇破了膽,

花椒樹上的螳螂爪兒麻。

他爹娘受罪全不管,

干操心的忠臣嘔血蠱了瘡疤。

十二道金牌害了岳武穆,

那講和的秦檜他不打死蛇。

這其間雄赳赳的契丹阿骨打,

翻江攪海又亂如麻。

三百年的江山倒受了二百年的氣,

那掉嘴的文章當不了廝殺!

滿朝里咬文嚼字使幹了口,

鐵桶似的乾坤半邊塌。

臨末了一個好躲難的杭州又失了守,

教人家擔頭插盡江南花!

文天祥腳不着地全沒用,

陸秀夫死葬魚腹當了什麼?

說不盡大宋無寸乾淨土,

你看那一個漢寢唐陵不是棲鴉?

從今後鐵木真的後代又交着好運,

他在那斡難河上發了渣。

元世祖建都直隸省,

把一個花花世界喝了甜茶。

看他八十八年也只是閏了個大月,

那順帝又是不愛好窩的癩蛤蟆。

這正是有福的妨了沒福的去,

眼見這皇覺寺的好漢又主了中華。

接前文再講上一輩新今古,

明太祖那樣開國賢君古也不多。

真天子生來不是和尚料,

出廟門便有些英雄入網羅。

不光是徐、常、沐、鄧稱猛將,

早有個軍師劉基賽過蕭何。

駕坐南京正了大統,

龍蟠虎踞掌山河。

這就該世世的平安享富貴,

誰料他本門的骨肉起干戈!

四子燕王原不是一把本分手,

生逼個幼主逃生作頭陀。

莫不是皇覺寺為僧沒會了願?

又教他長孫行腳歷坎坷!

三十年的殺運忒苦惱,

宰割了些義士忠臣似鴨鵝。

鐵鉉死守濟南府,

還坑上一對女嬌娥。

古板正傳的方孝儒,

金鑾殿上把孝棒兒拖。

血瀝瀝十族拐上了朋友,

是他那世里燒了棘子乖了鍋!

次後來景清報仇天又不許,

只急得張草楦的人皮手干搓!

到英宗命該充軍道是「北狩」,

也用不着那三聲大炮二棒鑼。

這幾年他兄弟為君翻〔火專〕餅,

淨贅上個有經濟的于謙死在漫坡!

正德無兒取了嘉靖,

又殺了些好人干天和。

天啟朝又出了個不男不女二尾子貨,

和那奶母子客氏滾成窩。

崇禎爺他掃除奸黨行好政,

實指望整理乾坤免風波。

誰知道彰義門開大事去,

那煤山上的結果那裡揣摩?

莫不是他強梁的老祖陰騭少,

活該在龍子龍孫受折磨!

更出奇真武爺顯聖供養的好,

一般的披散着發赤着腳。

為什麼說到這裡便住了手?

只恐怕你鐵打的心腸也淚如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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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呂·山坡羊》

石崇 〔魏晉〕

伏低伏弱,裝呆裝落,是非猶自來着莫。任從他,待如何?天公尚有妨農過,蠶怕雨寒苗怕火。陰,也是錯;晴,也是錯。

身無所干,心無所患,一生不到風波岸。祿休干,貴休攀,功名縱得皆虛幻,浮世落花空過眼。官,也夢間;私,也夢間。

林泉高攀,虀鹽貧過,官囚身慮皆參破。富如何?貴如何?閒中自有閒中樂,天地一壺寬又闊!東,也在我;西,也在我。

青霄有路,黃金無數,勸君萬事從寬恕。富之餘,貴也余,望將後代兒孫護,富貴不依公道取。兒,也受苦;孫,也受苦。

繁華般弄,豪傑陪奉,一杯未盡笙歌送。恰成功,早無蹤,似昨宵一枕南柯夢,人世枉將花月寵。春,也是空;秋,也是空。

有錢有物,無憂無慮,賞心樂事休辜負。百年虛,七旬疏,饒君更比石崇富,合眼一朝天數足。金,也換主;銀,也換主。

風波實怕,唇舌休掛,鶴長鳧短天生下。勸漁家,共樵家,從今莫講賢愚話,得道多助失道寡。賢,也在他;愚,也在他。

陰隨陰報,陽隨陽報,不以其道成家道。枉劬勞,不堅牢,錢財人口皆凶兆,一旦禍生福怎消?人,也散了;財,也散了。

須教人倦,須教人怨,臨危不與人方便。吃腥膻,着新鮮,一朝報應天公變,行止不依他在先。飢,也怨天;寒,也怨天。

休爭閒氣,休生不義,終身孝悌心休退。去他疑,俺人非,得官休倚官之勢,家富莫驕貧莫恥。天,也順你;人,也順你。

官資新受,功名將就,折腰為在兒曹彀。賦歸休,便抽頭,黃花恰正開時候,籬下自教巾漉酒。功,也罷手;名,也罷手。

三閭當日,一身辭世,此心倒大無縈系。氵屈其泥,啜其醨,何須自苦風波際,泉下子房和范蠡。清,也笑你;醒,也笑你。

爭奈聰慧,爭夸手藝,乾坤一渾清濁氣。察其實,不能知,時間難辨魚龍輩,只到禹門三月里。龍,也認得;魚,也認得。

生涯雖舊,衣食足夠,區區自要尋生受。一身憂,一心愁,身心常在他人彀,天道若能隨分守。身,也自由;心,也自由。

天於人樂,天於人禍,不知此個心何苦?嘆蕭何,反調唆,未央宮罹惹韓侯過,千古史書難改抹。成,也是他;敗,也是他。

晨雞初叫,昏鴉爭噪,那個不去紅塵鬧?路迢遙,水迢迢,功名盡在長安道,今日少年明日老。山,依舊好;人,憔悴了。

愁眉緊皺,仙方可救,劉伶對面親傳授。滿懷憂,一時愁,錦封未拆香先透,物換不如人世有。朝,也媚酒;昏,也媚酒。

風流人坐,玻璃盞大,採蓮學舞新曲破。飲時歌,醉時魔,眼前多少秋毫末,人世是非將就我。高,也亦可;低,也亦可。

新修宅院,多開門面,要圖久遠兒孫佃。恣專權,橫堆錢,更臨危不與人方便,一日過深業貫滿。天,也降愆;人,也做冤。

江山如畫,茅檐低廈,婦蠶繅、婢織紅、奴耕稼。務桑麻,捕魚蝦,漁樵見了無別話,三國鼎分牛繼馬。興,休羨他;亡,休羨他。

風波時候,休教遙受,少年場上堪馳驟。酒盈甌,錦纏頭,休令人老花殘候,花退落紅人皓首。花,也自羞;人,也自羞。

淵明圖醉,陳摶貪睡,此時人不解當時意。志相違,事難隨,不由他醉了齁睡,今日世途非向日。賢,誰問你?愚,誰問你?

花開花謝,燈明燈滅,百年夢覺莊周蝶。興時節,快活些,明朝綠鬢添霜雪,石氏鄧通今謾說。人,不見也;錢,不見也。

堯民堪訝,朱陳婚嫁,柴門斜搭葫蘆架。沸池蛙,噪林鴉,牧笛聲里牛羊下,茅舍竹籬三兩家。民,田種多;官,差稅寡。

紅塵千丈,風波一樣,利名人一似風魔障。恰餘杭,又敦煌,雲南蜀海黃茅瘴,暮宿曉行一世妝。錢,金數兩;名,紙半張。

塵心撇下,虛名不掛,種園桑棗團茅廈。笑喧譁,醉麻查,悶來閒訪漁樵話,高臥綠陰清昧雅。載,三徑花;看,一段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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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定伯捉鬼》

石崇 〔魏晉〕

  南陽宋定伯,年少時,夜行逢鬼。問之,鬼言:「我是鬼。」鬼問:「汝復誰?」定伯誑之,言:「我亦鬼。」鬼問:「欲至何所?」答曰:「欲至宛市。」鬼言:「我亦欲至宛市。」遂行。

  數里,鬼言:「步行太亟,可共遞相擔,何如?」定伯曰:「大善。」鬼便先擔定伯數里。鬼言:「卿太重,將非鬼也?」定伯言:「我新鬼,故身重耳。」定伯因復擔鬼,鬼略無重。如是再三。定伯復言:「我新鬼,不知有何所畏忌?」鬼答言:「惟不喜人唾。」於是共行。道遇水,定伯令鬼先渡,聽之,瞭然無聲音。定伯自渡,漕漼作聲。鬼復言:「何以作聲?」定伯曰:「新死,不習渡水故耳,勿怪吾也。」

  行欲至宛市,定伯便擔鬼著肩上,急持之。鬼大呼,聲咋咋然,索下,不復聽之。徑至宛市中下著地,化為一羊,便賣之恐其變化,唾之。得錢千五百,乃去。於時石崇言:「定伯賣鬼,得錢千五百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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