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嘗遠過燕山北,樹木已無草一色。騏驥驊騮動萬匹,互齧交蹄戲跳躑。
誰歟畫此雙名駒,似斗非斗相嬉娛。唐人遺蹟趙子摹,善書善畫今代無。
善書突過元章米,善畫追還伯時李。先畫後書此一紙,咫尺之間兼二美。
元章伯時兩人合一人,愧我一詩難寫兩人真。
血氣少未定,所見恨淺局。百鍊至老成,精力已不足。
所□著法言,紀事纂實錄。向來竊有志,遲回未欲速。
□□□□盡,斷簡浩難續。意長歲月短,雪發忽已禿。
德功兩莫攀,其次當自勖。山中假餘年,不遠尚可復。
明年七帙開,頭白焉用悲。佚樂或早死,老窮君勿嗤。
幼小入學堂,憶我十歲時。堂宇化為灰,無復同學兒。
二十上京華,生齒何熙熙。千萬骨已朽,世換朝市移。
夜枕念此事,百感心自知。颯颯落葉墮,浩浩寒風吹。
晨起無一事,坐看南山雲。為雨殆可必,盎然心自欣。
耕疇已久捐,稔歲猶願聞。匪惟救阨餒,兼足蘇惔焚。
升降地天泰,兌艮通氤氳。高能以虛受,能下斯為君。
宇宙儻非爾,函靈焉不僨。吾生與草木,幸茲同芳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