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詩(赠序) /

古詩(赠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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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赠黎安二生序》

曾巩 〔宋代〕

趙郡蘇軾,余之同年友也。

自蜀以書至京師遺余,稱蜀之士,曰黎生、安生者。

既而黎生攜其文數十萬言,安生攜其文亦數千言,辱以顧余。

讀其文,誠閎壯雋偉,善反覆馳騁,窮盡事理;而其材力之放縱,若不可極者也。

二生固可謂魁奇特起之士,而蘇君固可謂善知人者也。

頃之,黎生補江陵府司法參軍。

將行,請予言以為贈。

余曰:「余之知生,既得之於心矣,乃將以言相求於外邪?」黎生曰:「生與安生之學於斯文,里之人皆笑以為迂闊。

今求子之言,蓋將解惑於里人。

」余聞之,自顧而笑。

夫世之迂闊,孰有甚於予乎?知信乎古,而不知合乎世;知志乎道,而不知同乎俗。

此余所以困於今而不自知也。

世之迂闊,孰有甚於予乎?今生之迂,特以文不近俗,迂之小者耳,患為笑於里之人。

若余之迂大矣,使生持吾言而歸,且重得罪,庸詎止於笑乎?然則若余之於生,將何言哉?謂余之迂為善,則其患若此;謂為不善,則有以合乎世,必違乎古,有以同乎俗,必離乎道矣。

生其無急於解里人之惑,則於是焉,必能擇而取之。

遂書以贈二生,並示蘇君,以為何如也? 。

《送天台陈庭学序》

宋濂 〔明代〕

西南山水,惟川蜀最奇。

然去中州萬里,陸有劍閣棧道之險,水有瞿塘、灩澦之虞。

跨馬行,則篁竹間山高者,累旬日不見其巔際。

臨上而俯視,絕壑萬仞,杳莫測其所窮,肝膽為之悼栗。

水行,則江石悍利,波惡渦詭,舟一失勢尺寸,輒糜碎土沉,下飽魚鱉。

其難至如此。

故非仕有力者,不可以游;非材有文者,縱游無所得;非壯強者,多老死於其地。

嗜奇之士恨焉。

天台陳君庭學,能為詩,由中書左司掾,屢從大將北征,有勞,擢四川都指揮司照磨,由水道至成都。

成都,川蜀之要地,揚子云、司馬相如、諸葛武侯之所居,英雄俊傑戰攻駐守之跡,詩人文士游眺飲射賦詠歌呼之所,庭學無不歷覽。

既覽必發為詩,以紀其景物時世之變,於是其詩益工。

越三年,以例自免歸,會予於京師;其氣愈充,其語愈壯,其志意愈高;蓋得於山水之助者侈矣。

予甚自愧,方予少時,嘗有志於出遊天下,顧以學未成而不暇。

及年壯方可出,而四方兵起,無所投足。

逮今聖主興而宇內定,極海之際,合為一家,而予齒益加耄矣。

欲如庭學之游,尚可得乎?然吾聞古之賢士,若顏回、原憲,皆坐守陋室,蓬蒿沒戶,而志意常充然,有若囊括於天地者。

此其故何也?得無有出於山水之外者乎?庭學其試歸而求焉?苟有所得,則以告予,予將不一愧而已也!。

《送董邵南游河北序》

韩愈 〔唐代〕

燕趙古稱多感慨悲歌之士。

董生舉進士,屢不得志於有司,懷抱利器,鬱郁適茲土。

吾知其必有合也。

董生勉乎哉!夫以子之不遇時,苟慕義強仁者皆愛惜焉。

矧燕趙之士出乎其性者哉!然吾嘗聞風俗與化移易,吾惡知其今不異於古所云邪?聊以吾子之行卜之也。

董生勉乎哉!吾因子有所感矣。

為我吊望諸君之墓,而觀於其市,復有昔時屠狗者乎?為我謝曰:「明天子在上,可以出而仕矣。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