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有墨硯,乃是歙溪石。歲久磨不穿,膩若馬肝色。
厓翁為題銘,謂可百金直。吾師鐵硯如我墨硯圓,圈子中間藏太極。
當時出冶後入土,千載猶存火痕赤。得非蕤賓青,無乃鬼國黑。
磨墨鏗有聲,蘸筆潤無跡。銅雀足瑕疵,臨洮多媚質。
吾師得此殊可惜,經卷香爐同幾席。師能學帖懷素書,千個芭蕉為渠摘。
師能臨摹貫休畫,五百聖僧從此出。麝煤散入五戒香,水影流成八功德。
嗚呼我家墨硯空有材,老懶無成每枯澀。何如吾師鐵硯堅且奇,喜動騷人與豪客。
明窗淨榻日日臨池來洗翰,直欲百世相傳鎮重維摩室。
山風吹林時雨歇,雲邊埽落黃金屑。並刀割蜜香在手,和作銅盤百規月。
老夫肺病方作殃,一片入口心胸涼。舌根猶含兔絲冷,腸腑已透龍髯香。
蘿翁蘿翁最知我,白紙奚囊封一裹。金莖沆瀣常恐詫,玉碗駝酥聊許可。
山中老松三百株,崖蜂醞液流醍醐。春來更裂數十斛,乞與一斗知能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