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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飯小姑山下》

胡梅 〔明代〕

雨岸黃蘆霜滿船,推篷曉爨鷺鷥前。

小孤山下風初定,江面剛生一寸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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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梅

作者:胡梅

胡梅,明代,號東池,邵武(今福建邵武)人。善畫山水,以清遠自奇,與王顯並為一時名手。

胡梅其它诗文

《萬曆己酉秋初游白下潘景升俞羨長王太古柳陳》

胡梅 〔明代〕

我家白板扉,覆檐烏桕樹。

遠山若畫屏,頗適棲遲趣。

每憶七歲時,攤書未能句。

偷線作釣絲,頻遭鄰媼怒。

得魚輒放去,倒向萍汀臥。

夢一白髯翁,引行松下路。

教我學吟詩,茫不知其故。

攜手登高壇,失足遂驚寤。

此夢宛未散,長漸耽詞賦。

自謂口出雲,人譏泥染絮。

今秋二十餘,遠遊桃葉渡。

遍訪眾騷壇,旗鼓各爭豎。

結社留小巫,氣索不敢赴。

孤舟若病馬,到家歲雲暮。

相對婦攢眉,瓦瓶沽白墮。

醉吟長五言,書之掛蓬戶。

無佛處稱尊,一笑顏微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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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九曲環珠洞(在鎮東)》

胡梅 〔明代〕

異珠有九曲,此洞實堪比。

天以洞作珠,人以身作蟻。

豈有線系腰,從者若銜尾。

石怪捫始知,土膩欲粘指。

忽漏一罅光,仰面豁然喜。

天大等盤盂,日小如桃李。

誰知濱海山,奇絕有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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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居雜興》

胡梅 〔明代〕

支遁長松見者稀,松邊剛試薜蘿衣。

隨來獨鶴相依久,幾度開籠不肯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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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夜夢支道林談秋水篇曉入華山聽一雨大師講楞嚴》

胡梅 〔明代〕

道人近住支公古松下,夢與支公臂常把。所談惟有《秋水篇》,所見即是當年馬。

將醒未醒聞馬嘶,枕席才離眼復迷。來參法席談奇夢,影亂朝霞眾已齊。

天花幾散蓮花頂,師即支公師未省。丹青老手乏神通,難畫松間夢時景。

日暮辭歸乏筍輿,松花滿腳路忘迂。負來斗粟施香積,此是貧家明月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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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飯小姑山下》

胡梅 〔明代〕

雨岸黃蘆霜滿船,推篷曉爨鷺鷥前。

小孤山下風初定,江面剛生一寸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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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奴嬌(符昌研寫寄朱胡梅詞,酬唱語皆不凡,因次其韻)》

胡梅 〔明代〕

榕林葉暗,見一枝獨放,霜華爭白。寫我精神惟賴有,瀟灑西湖詞客。玉骨清羸,冰容冷落,似恨關山隔。蠻煙侵妒,未應減動肌雪。

幽夢時繞芳枝,夜寒誰見我,身為蝴蝶。抱蕊窺叢驚睡覺,窗影橫斜和月。謝館池邊,松風亭下,忍使香消歇。多情饒恨,算應天解磨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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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胡梅雪病並想山居之樂 其一》

胡梅 〔明代〕

閒居賦就鶴書徵,結屋蒼岑第幾層。松酒山中何日熟,竹樓雨後共誰登。

忘形定有漁樵侶,淡況應如雲水僧。屋角梅花無恙否,客來想已送迎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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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文長傳》

胡梅 〔明代〕

  余少時過里肆中,見北雜劇有《四聲猿》,意氣豪達,與近時書生所演傳奇絕異,題曰「天池生」,疑為元人作。後適越,見人家單幅上有署「田水月」者,強心鐵骨,與夫一種磊塊不平之氣,字畫之中,宛宛可見。意甚駭之,而不知田水月為何人。

  一夕,坐陶編修樓,隨意抽架上書,得《闕編》詩一帙。惡楮毛書,煙煤敗黑,微有字形。稍就燈間讀之,讀未數首,不覺驚躍,忽呼石簣:「《闕編》何人作者?今耶?古耶?」石簣曰:「此余鄉先輩徐天池先生書也。先生名渭,字文長,嘉、隆間人,前五六年方卒。今捲軸題額上有田水月者,即其人也。」余始悟前後所疑,皆即文長一人。又當詩道荒穢之時,獲此奇秘,如魘得醒。兩人躍起,燈影下,讀復叫,叫復讀,僮僕睡者皆驚起。余自是或向人,或作書,皆首稱文長先生。有來看余者,即出詩與之讀。一時名公巨匠,浸浸知嚮慕雲。

  文長為山陰秀才,大試輒不利,豪盪不羈。總督胡梅林公知之,聘為幕客。文長與胡公約:「若欲客某者,當具賓禮,非時輒得出入。」胡公皆許之。文長乃葛衣烏巾,長揖就坐,縱談天下事,旁若無人。胡公大喜。是時公督數邊兵,威振東南,介冑之士,膝語蛇行,不敢舉頭;而文長以部下一諸生傲之,信心而行,恣臆談謔,了無忌憚。會得白鹿,屬文長代作表。表上,永陵喜甚。公以是益重之,一切疏記,皆出其手。

  文長自負才略,好奇計,談兵多中。凡公所以餌汪、徐諸虜者,皆密相議然後行。嘗飲一酒樓,有數健兒亦飲其下,不肯留錢。文長密以數字馳公,公立命縛健兒至麾下,皆斬之,一軍股慄。有沙門負資而穢,酒間偶言於公,公後以他事杖殺之。其信任多此類。

  胡公既憐文長之才,哀其數困,時方省試,凡入簾者,公密屬曰:「徐子,天下才,若在本房,幸勿脫失。」皆曰:「如命。」一知縣以他羈後至,至期方謁公,偶忘屬,卷適在其房,遂不偶。

  文長既已不得志於有司,遂乃放浪曲糵,恣情山水,走齊、魯、燕、趙之地,窮覽朔漠。其所見山奔海立,沙起雲行,風鳴樹偃,幽谷大都,人物魚鳥,一切可驚可愕之狀,一一皆達之於詩。其胸中又有一段不可磨滅之氣,英雄失路、托足無門之悲,故其為詩,如嗔如笑,如水鳴峽,如種出土,如寡婦之夜哭,羈人之寒起。當其放意,平疇千里;偶爾幽峭,鬼語秋墳。文長眼空千古,獨立一時。當時所謂達官貴人、騷士墨客,文長皆叱而奴之,恥不與交,故其名不出于越。悲夫!

  一日,飲其鄉大夫家。鄉大夫指筵上一小物求賦,陰令童僕續紙丈余進,欲以苦之。文長援筆立成,竟滿其紙,氣韻遒逸,物無遁情,一座大驚。

  文長喜作書,筆意奔放如其詩,蒼勁中姿媚躍出。余不能書,而謬謂文長書決當在王雅宜、文征仲之上。不論書法,而論書神:先生者,誠八法之散聖,字林之俠客也。間以其餘,旁溢為花草竹石,皆超逸有致。

  卒以疑殺其繼室,下獄論死。張陽和力解,乃得出。既出,倔強如初。晚年憤益深,佯狂益甚。顯者至門,皆拒不納。當道官至,求一字不可得。時攜錢至酒肆,呼下隸與飲。或自持斧擊破其頭,血流被面,頭骨皆折,揉之有聲。或槌其囊,或以利錐錐其兩耳,深入寸余,竟不得死。

  石簣言:晚歲詩文益奇,無刻本,集藏於家。予所見者,《徐文長集》、《闕編》二種而已。然文長竟以不得志於時,抱憤而卒。

  石公曰:先生數奇不已,遂為狂疾;狂疾不已,遂為囹圄。古今文人,牢騷困苦,未有若先生者也。雖然,胡公間世豪傑,永陵英主,幕中禮數異等,是胡公知有先生矣;表上,人主悅,是人主知有先生矣。獨身未貴耳。先生詩文崛起,一掃近代蕪穢之習,百世而下,自有定論,胡為不遇哉?梅客生嘗寄余書曰:「文長吾老友,病奇於人,人奇於詩,詩奇於字,字奇於文,文奇於畫。」余謂文長無之而不奇者也。無之而不奇,斯無之而不奇也哉!悲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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